次日,考核正式开始。
清晨,天刚蒙蒙亮,负责叫起的太监的敲锣声打破了寂静,董浣浣被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身。
身旁的青柠早已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摸索着衣物,见董浣浣醒来,低声道:“快起吧,再晚就赶不上卯时的集合了。”
董浣浣应声起身,两人分别换上了内务府统一发放的考核服饰。一身淡蓝色的旗装,头上梳着最简单的盘辫头。
两人对着黄铜镜细细整理,董浣浣抚平衣角的褶皱,看着镜中自己略显紧张的脸庞,深吸了一口气。
青柠则对着镜子拨了拨发髻,嘟囔道:“这衣服真是又丑又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董浣浣轻笑一声:“忍忍吧,考核要紧。”
整理妥当后,两人提着裙摆,匆匆赶往考核场地。一路之上,随处可见同样穿着淡蓝色旗装的秀女,皆是步履匆匆,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考核场地设在一处宽敞的庭院里,四周摆放着数十张木桌椅,桌上铺着素色锦缎,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几位负责考核的嬷嬷早已端坐于上首的太师椅上,她们身着深色宫装,面色肃穆,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位前来的秀女,让原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添了几分压抑。
董浣浣和青柠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定,刚站稳脚跟,便听到上首传来一声沉声道:“考核开始。”说话的是灭绝师太齐一秋,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感觉,瞬间将董浣浣拉到了高考那天,让原来不算紧张的她,顿时也开始紧张起来。
礼仪考核是第一关,也是最基础的一关。齐一秋缓缓起身,走到庭院中央,朗声道:“上前一步,行跪拜礼。”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须知宫廷礼仪,关乎皇家体面,一言一行皆有规矩,今日便看你们这阵子的所学所得了。”
此项考核不仅要求动作标准,还要求神态端庄,步态优雅,甚至连转身的角度、抬手的高度都有严格的规定。
秀女们依次上前,按照嬷嬷之前教导的礼仪,双膝跪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额头轻轻点地,动作需连贯流畅,姿态需端庄得体。
齐一秋的目光锐利,稍有不慎,便会被她严厉斥责。
董浣浣看着前方的情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暗暗告诫自己,切勿慌张,只需牢记嬷嬷教导的要领便可。
轮到她时,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一步步走上前,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格外小心。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姿态优雅。双膝缓缓跪地,没有一丝声响,双手交叠置于小腹前,指尖并拢,额头轻触手背,整套动作标准而流畅,没有丝毫差错。
她能感觉到齐一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带着审视与考量,让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齐一秋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尚可,退下吧。”
董浣浣心中一松,缓缓起身,退回了原位。
上午的礼仪考核过后,下午便是女红考核。宫女们将针线、绸缎和花样图纸一一分发到每张桌上,张嬷嬷再次开口:“限时三个时辰,按照图纸绣出指定图案,需针法娴熟,配色得当,不得有误,期间可以自由活动,去吃饭,喝水或者其他,但是绣品不可以带走……”
董浣浣拿起桌上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朵盛开的玉兰花,花瓣层层叠叠,脉络清晰,旁边还点缀着几片绿叶,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考验针法。
她拿起针线,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别的东西还好速成,女红这种东西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想要滥竽充数,做做表面功夫都很难,之前她虽然突击学了,但都是绣些简单的荷包、手帕,这般精细的纹样,还是第一次尝试。
她定了定神,回忆着李嬷嬷教导的针法,先将绸缎固定在绣绷上,取了丝线,穿针引线。
银针在她手中起起落落,一针一线都格外小心翼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香炉里的香燃得越来越短,烟雾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
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银针穿梭丝线的“沙沙”声,偶尔有秀女发出低低的叹息,想来是遇到了难处。
青柠坐在不远处,眉头紧锁,手中的针线停了又动,显然也是颇为棘手。
董浣浣顾不了其他,又低头目光从新回到绣品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溜走,就在香即将燃尽的那一刻,董浣浣终于绣完了最后一针。
她放下针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绣品,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几分忐忑。
这绣品虽不算特别精致,花瓣的边缘还有些不够圆润,颜色过渡也略显生硬,但总归中规中矩,没有出现太大的失误,希望可以顺利过关吧。
果然负责收绣品的嬷嬷,看到她的作品,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董浣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等待下文,可嬷嬷最终什么也没说,将她的作品收走了……
反正已经考完了,成败已定,不必想太多,董浣浣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第一天的考核结束后,董浣浣和青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住处。
一进门,董浣浣便脱掉鞋子,倒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散了架一般,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青柠也累得够呛,她一进门就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抱怨道:“真是太累了!这玉兰花也太复杂了,我绣到最后,手都在抖,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董浣浣侧过身,看着她疲惫的模样,苦笑了一声,“我的绣品被负责收绣品的嬷嬷当面嫌弃了……”
青柠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头看向她,急切的问道,“她说了什么,最后过关了吗?”
董浣浣摇摇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皱了下眉头……”
青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那你……”
董浣浣笑笑,“不过,我也想开了,考都考完了,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干什么……”
反正福临也没要求她门门拿优,考个状元回去,毕竟他说过只要她开心就好,其他的他都会替她摆平。就以她的能力走一步看一步吧,无愧于心就好。反正她本来也没想要在这次选秀中取得多么优异的的成绩,只是不想丢福临的脸而已。
青柠赞同道:“也是,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皇妃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驱散了身上的疲惫。简单地洗漱过后,她们便早早地睡下了,为第二天的考核养精蓄锐。
第二天,考核内容是诗词歌赋和算数。
看到题目,董浣浣收回自己昨天所说的别的东西还好速成的说法。
就没有好速成的东西!
她穿越来的地方是大清朝,唐诗、宋词、元曲,明小说,一个都不能直接拿来用。
她从小背那么多的古诗,是半句都用不上。
那些穿越男女主,在小说、电视剧、电影里用李白、杜甫、苏轼……的诗词大杀四方的场景,让身在大清朝的她完全无法施展。
诗词歌赋考核要求秀女们现场作诗一首,主题是这次选秀。董浣浣几乎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才勉勉强强的写成了一首。
还好,负责考核的陈嬷嬷接过她的诗作,细细品读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
董浣浣这才放下心来。
算数考核则相对简单,主要是一些基础的加减乘除运算,写在一张张麻纸上。
董浣浣凭借着之前的学习基础,拿起毛笔,飞快地演算起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完成了所有题目,仔细检查了一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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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无误后,便交给了负责考核的嬷嬷。
最让董浣浣头疼的,莫过于第三天的骑射考核。
考核场地设在南苑行宫的校场上,宽阔的场地中央立着数十个靶心,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白点。
秀女们换乘马车来到校场时,阳光已经升高,洒在地上,暖洋洋的,却驱散不了董浣浣心中的紧张。
她一个现代人,骑马射箭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之前骑马都是福临负责骑她坐着就好。
这阵子在嬷嬷的教导下,她也只是学了些皮毛,勉强能够上马坐稳,拉弓搭箭的力道和准头,却是一塌糊涂。
看着其他秀女有的英姿飒爽地翻身上马,有的已经拉开弓箭瞄准靶心,董浣浣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青柠站在她身边,小声安慰道:“别紧张,尽力就好。”
董浣浣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在侍卫的搀扶下翻身上马。马匹是一匹温顺的枣红色母马,性子还算沉稳。她紧紧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几乎要握不住缰绳。
“驾!”她轻轻夹了夹马腹,马匹缓缓向前走去。董浣浣稳住身形,左手持弓,右手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靶心,手臂用力,试图将弓拉开。然而,她的手臂力量不足,弓只拉开了一半,便再也拉不动了。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董浣浣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管事嬷嬷适时的厉声呵斥道,“笑,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考核期间禁止喧哗!”
秀女们闻言,赶忙噤声,一个个像是个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董浣浣咬了咬牙,使出浑身力气,终于将弓拉满。她屏住呼吸,松开右手,箭“咻”地一声射了出去。然而,因为手臂微微颤抖,箭偏离了靶心很远,“咚”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没有了窃笑声,只余下风声,却让董浣浣更加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攥紧缰绳,心中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她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这一次,她调整了呼吸,目光更加专注,手臂虽然依旧有些颤抖,但比刚才稳了许多。
“咻……”箭再次射了出去,这一次,箭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射中了靶子,却只是落在了最外围的圆圈里,距离靶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负责骑射考核的刘嬷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失望,拿起毛笔,在考核册上记下了成绩。
董浣浣缓缓下马,双腿因为长时间夹住马腹而有些发麻,她走到青柠身边,低声道:“我……我是不是很差劲?”
青柠连忙摇头,拍了拍董浣浣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会!谁还没有点不擅长的东西了。就像你之前说的,尽力就好,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董浣浣并没有被青柠的话安慰到,她那不是有点不擅长的东西,她不擅长的东西可太多了……
还好,两天的最终的考核结果还行,虽然不是特别优异,但至少她都合格了。
董浣浣很是看得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第三天晚上,董浣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心里暗暗盘算:终于要结束了,明天考核完,就能回宫里了,等到祭祀大典结束后,就能见到福临了。
她想着,等见到他,她要亲自确认一下他的伤口是否真的好了,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距离之前他们遇刺没过去多久,他又再次遇刺,这新伤旧伤叠在一起,她总归是放心不下。
困意袭来,董浣浣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在梦中,董浣浣见到了福临,他站在宫殿前,笑容温柔地看着她,对她说:“浣儿,我等你回来。”
然而,可接下来的考核直接让董浣浣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