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在新疆开车实在是一件很寂寞的事,幸好有个说话的伴儿,否则视觉很快就会疲劳,一路说说笑笑,也不算太过无聊。
来之前黄杏子都做好了攻略,只不过到的时候比预想中的要晚,已经看不到晨雾了,但沿途的风景依旧是非同一般的绝美。
第一站是卧龙湾,树木丛生,紧贴着河流两岸,没有河流的山谷只有白茫茫的雪,像是一位在沉睡中的保卫者,平添几分庄严肃穆。
黄杏子一下车看见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当地执勤的安保人员建议他们如果有能力的话可以尝试徒步去月亮湾,最美的景色还在后面。
黄杏子头一扭,“你可以吗?”
这话问了简直白问,蔺忱没好气,“我不行你就不去了吗?”
黄杏子拍拍他的肩膀,“男人不能说不行。”
临时起意这件事黄杏子做多了,蔺忱也习惯了,要说怕冷,还是黄杏子更怕一些。
随行的小狗不知道是从哪儿窜出来的,跟了一路,蔺忱想赶它回家,它不走,黄杏子就骂他,“小狗多乖呀,你干嘛赶它。”
走着走着又觉得怪无聊的,想找点儿事情来做,便玩起了追逐游戏,加上毛色雪白的小狗,两人一狗,你追我赶,冰天雪地里像疯子一样撒欢,头发也散了,引得经过的游客投以目光。
黄杏子的体力自然没有蔺忱好,蔺忱也不肯放水,到了最后就是黄杏子拽住他的衣服不放,被他拖着走了半路,太消耗体力了。
黄杏子气喘吁吁,“真走不动了。”
“要我背你?”蔺忱挑眉。
她张开双臂,“背。”
“是谁不行?”
“……”黄杏子连翻白眼的劲儿都没有了,偃旗息鼓,“我不行。”
“你还是很行的嘛,能屈能伸。”蔺忱蹲下让她上来,“抓紧点儿,别掉下去摔成冰雕了。”
黄杏子趴在他背上,啧啧出声:“蔺教练,你以后女朋友也是蛮难找的噢,要和你这张嘴势均力敌。”
蔺忱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话,黄杏子就当他默认了,要是以他俩的性子在一起了,怕是会天天拌嘴,扰得家里天天不安宁。
冬季的户外是真冷啊,在外面待那么长时间,手脚和脸都是冰凉的,身体却是发热的,冰火两重天。
然而有一会儿不动,身体就快僵了,蔺忱没背一会儿她就嚷嚷着说要下来。
黄杏子睫毛上结了霜,小狗也是,毛被冻成一缕一缕。她拿出手机来看,手指不受控地点开摄像按钮,真的挺好看的,白色的,寒冷的证据。
蔺忱睫毛上也是,他睫毛很长,而且还浓密,却是恰到好处的漂亮,黄杏子不由啧啧两声,酸道:“睫毛精,像小姑娘一样。”
蔺忱闻言就开始臭屁,凑过来仔细端详,点点头,“妈生的。”
“介意出镜吗?”
黄杏子拍vlog通常不会录到蔺忱,她的观众也只知道她有一个同行的旅游搭子,这次录视频是她一时兴起,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有一丁点儿私心,留下一点能够回忆的资本,让这段美好封存,不至于什么都没留下,她本质上是一个比较念旧的人,所以喜欢记录。
蔺忱自然是不会介意的,他摇头,“没事。
他笑着,“你、哪个账号?我去捧场?”
这倒没什么可隐瞒的,黄杏子打开红薯后台给他看了一眼,“叫‘银杏叶在路上’,推你了,客官要记得点赞收藏加关注哦~”
蔺忱闷笑:“成,现在就给你点上。”
沿路的风景不用说,黄杏子揣着贴满暖宝宝的相机拍了一路。
黛青色的山与纯色的白,与禾木相比,这里更像是一幅水墨画,天空玻璃一般透亮,雾凇在阳光的照射下晶亮剔透,整个冬季雾气缭绕,让人不忍打扰。
如果说禾木是冬日童话,喀纳斯就是秘境,适合静静感受的地方。
偶尔有骑马的人经过,或者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在这种地方人对声音是很敏感的,大多数时间听到的是雪塌陷下去的轻微声响,沙沙的,安静平和,如此的岁月静好。
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了目的地的一角,到了地方,黄杏子反而松弛下来了。景点旁边有卖烤肠的流动摊贩,她要了两根,腿一伸就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松弛得不像个外地来旅游的。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吃热得滴油的烤肠简直是一件太幸福的事情,黄杏子一小口一小口咬着,蔺忱奚落她吃得慢,她说这叫细细品尝。
如果不是那一阵大得把人帽子吹跑的风,或许会更完美。黄杏子慌忙把烤肠用围巾虚虚地挡住,烤肠是没什么事,但是油滴到围巾上了。
气急败坏的同时,她还苦中作乐:“你说这妖风,是不是所掠之处,都会被冰封啊。”
蔺忱帮她擦着油迹,头也不抬,“你想多了。”
黄杏子撇嘴,“真没劲儿。”一点儿也不会提供情绪价值。
“嗳。”黄杏子戳他脸,末了又摸他的耳朵,“你以前是不是那种正得发邪的好学生啊,脑子里每天都是学习和训练。”
蔺忱拨开她的手,“那还真不是,我小时候是孩子王,瞧不起谁呢。”
吃完烤肠去看月亮湾,果真是湾如其名,河道蜿蜒好似一轮弯月,线条优美,河面上层结了冰,还蒙了一层积雪,银装素裹。
拍完照再往回走……不走了。
蔺忱含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走,“还走吗?”
黄杏子跑得极快,果断朝外跑,“走屁,打车。”
怂货。
黄杏子猛地扭头,“你又在后面骂我呢!”
蔺忱笑得肚子痛,边跑边笑,像抽了风一样。
时间已经不早了,剩下两个景点就留给明天,经过神仙湾的时候,蔺忱问她要不要去拍个照,黄杏子拒绝了,理由是要给明天留点儿惊喜。
之前下雪路两旁的雪结冰易打滑,有些堆在路旁结成了小冰丘,黄杏子开得很小心。
前面蔺忱突然停了下来,她探头一看,路旁停了两辆车,车旁围着站了几个人,似乎是有些焦头烂额。
黄杏子用对讲机和他沟通,“前面怎么了?”
蔺忱回应:“应该是陷车了。”
“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蔺忱说。但黄杏子偏爱看热闹,车门一开跳下车跟在他后头。
失事车主是个十九岁独自来旅行的小伙儿,旁边两个也是好心停车帮忙的驴友,在商量着怎么把车拖出来,小伙儿也是年轻,想了想还是怂了,“要不还是叫救援吧。”
蔺忱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过来,“不用,能弄出来。”
“车里有备防滑垫吗?”他问。
小伙儿连忙应声,“欸,有的有的。”
他像看到了救星,说什么就应什么,在这种救援薄弱的地方,遇到这种热心的路人简直是谢天谢地了。
蔺忱绕着车子检查了一圈陷车的情况,蹲下身看轮子,“我后备箱里有铲子,帮忙拿一下。”
铲雪这事儿黄杏子也是轻车熟路了,清除轮胎周围的积雪和冰块后,蔺忱把防滑垫垫在轮胎后方,让他上车,尝试一下能不能靠油门自己出来。
小伙儿试了好几次,沮丧地打开车窗,“不行。”
蔺忱取来拖车绳,从后方牵着车子,探出车窗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再试一次,僵持了十几分钟,好在车子终于出来了。
“出来了!”小伙儿连连感谢,蔺忱爽快地挥挥手没接受他的转账,“举手之劳罢了,玩的开心。”
住宿订在老村,开过去十几分钟就能到,路上遇到的牧民指了个方向,说那个方向再过去有个小众秘境,那儿有流动的河水,他们经常去那里取水。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黄杏子就打算去那儿看看,流动的河水?来喀纳斯还没看过呢,怪想念的。
还真被她找到了,黄杏子开在前面,按照牧民的描述找地方,“是这里吧?应该就是这儿了,那边过去没路了。”
景色果真像牧民口中说得那样梦幻,更多的是原生态。比起景点,她还是更喜欢这些野生的景色,就像比起精致舒适的民宿,她更倾向于住进牧民的家里,去体验他们真实的生活。
湍急的河水汩汩地赶路,厚厚的积雪把岩石盖住,鼓起可可爱爱的一团一团。
“那是不是叫雪蘑菇?”黄杏子蹲在它面前仔细看了看。
蔺忱垂眸看过去,“嗯。”
黄杏子用手指戳上面的雪,右手拿着手机使劲儿拍拍拍,“好可爱啊。”
蔺忱的目光从雪蘑菇上转移,定格到蹲着的女人身上,黄杏子是真不爱化妆,脸颊被寒风吹得泛红,羊毛卷是自己用卷发棒卷的,活泼俏皮地垂落在胸前,脑子里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她也很可爱。
她蹲那儿,也跟个小蘑菇一样。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黄杏子准要生气,说他骂她矮。
黄杏子就奇了怪了,他一个人站那儿傻笑什么呢,神经质啊。
“在笑什么?”
蔺忱立马收起笑容,“没什么,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
她顿时竖起耳朵,眼睛望过来,“什么段子说来听听?”
嗬,还忘了这茬儿,她听到段子会更好奇。
蔺忱自然是说不出来,搪塞道:“网不好加载不出来了。”
“哦”她明显心思也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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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看到蔺忱带了无人机过来,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对这新式小玩意儿的兴致更高些。
蔺忱把它飞上去,伴随着螺旋桨高速旋转发出的嗡嗡声,无人机稳稳飞在空中。
黄杏子就在一旁看他操作,看他重复几遍,也记了个大概,让她有种错觉,要是让她来拍BBC的宣传片,她也能拍得很好。
不得不说高空视角和肉眼看出来完全不一样,视野更高也更广阔,而人呢,两个蚂蚁似的小点儿,随手一拍就跟电影大片似的。
“想玩儿?”蔺忱轻笑。
黄杏子大言不惭地打包票,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想啊,可以借吗?保证不给你掉水里。”
蔺忱老爱逗她,“好说好说,一百一小时,友情价么就打九五折吧。”
黄杏子脸上就差写上“要点脸吧”四个字,“奸商!”
无人机安稳降落到他手心,蔺忱伸手收回来,“拿去玩,我又不差这一个。”
黄杏子变脸如翻书,顿时换了一副友好的表情,蔺忱开始给她讲操纵步骤,黄杏子便又洗耳恭听,认真得像听课的学生。
她这脑袋瓜确实聪明,还会举一反三,你给她讲一遍,反过来她还能再重复一遍。
掌握了基本技能后,开始第一次高空试飞。蔺忱还要在旁边泼凉水,“两万多呢在天上飞,小心一点啊,别把钱摔了。”
刚开始手还有点抖,被蔺忱一嘲讽她就不紧张了。这人嘴巴就是贱了点儿,人还是好的,黄杏子就给自己的嘴积点德,不和他对骂了。
她胆子大,性子却是稳妥细心的,蔺忱就在一旁提醒了几句,飞了一圈回来,无人机稳稳当当停在了她的手心。
“怎么样。”女人骄矜地扬起下巴。
蔺忱:“还行,能说得过去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夸一句会死啊。
太阳快要下山了,黄杏子却不肯走了,问她原因,她说:“太美了,不想走,我要睡在这儿。”
蔺忱想吃完饭早点回去睡觉,打了个哈欠,语气软下来,“明天的景色更美。”
黄杏子抬眸,“真的?”
蔺忱大幅度点点头,转过身去一副要走的模样,“真的,骗你做什么。”
回去的路上迎面遇上夕阳。
太阳像个巨大无比的咸蛋黄,周围天空晕染成红色,带来这大片苍白寂寥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他们朝着太阳的方向开,迎着一天中最灿烂的时刻,心情在这一刻十分平静,或者说是安心。黄杏子目睹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一寸一寸没入云层,还没完,之后才是泼墨般色彩的天地。
晚饭简单吃了一碗面,回到他们的住处,黄杏子占了床边的小木桌开始办公,蔺忱没事儿干,出门和刚认识的牌友们打牌去了。
这回订的是一个房间了,小木屋只有一层,包含了床和卫浴等等基本的设施一应俱全。蔺忱回来的时候黄杏子已经洗完澡了,坐在床边做旅游攻略,旁边摆着一张路线图。
喀纳斯是这趟旅程的倒数第二站,按照她的规划,最后一站是白哈巴,白哈巴几个景点打卡完,这趟阿勒泰旅行就算到达尾声了。
察觉到男人走过来的身影,她下意识合上电脑,“回来了?”
“嗯”蔺忱看到她摆在床边的地图僵了一下,把电脑随意扔到一边,像是狗一样拱了两下,把她压倒在床上亲吻。黄杏子想起来,手腕被摁得死死的挣脱不开,潮湿的吻又落下来。
“等一下,别闹。”她躲了下,笑:“你跟人家打牌打输了?”
蔺忱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都没你男人厉害。”
黄杏子愣了一下,脸色爆红,音调突然提高,“你在说什么!”
蔺忱笑容痞痞的,语调慵懒不着调儿,“睡都睡过多少回了,害羞个什么劲儿!还是说你黄杏子脱了裤子不认人,那我可太伤心了。”
她从前就知道这狗东西声音好听,却不想还会蛊惑人呢,低低哑哑还带着股混蛋劲儿,你说说,这对血气方刚的女人是多大的挑战啊。
颈间皮肤被他的头发扎得有些痒,又听见他说:“已经一个礼拜了,该好了吧。”
黄杏子没答,蔺忱就开始动手动脚,胡乱在胸口脖子上啃咬,甚至还留了一个吻痕,下一秒手就要伸进衣服了。
黄杏子伸手抓住他衣领,就快要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猛地推了一把,“快去洗澡,身上一股烟味。”
蔺忱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转身去浴室还不忘和她解释清楚,“我们那一桌有两个抽烟的。”
黄杏子敷衍地“嗯嗯”两声,她自然是知道的,蔺忱要是抽烟,她说什么也不会和他再进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