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楷莹一看表,早上八点。
确实不合适。
“橙橙和芯芯醒了吗?”
“没。”
“所以我妈的墓是不是你在打理?”
“你他——”
“别说脏话。”
“……”
甄世明狠狠挂断电话,如果不能说脏话,他将无话可说。
双手撑着洗手台烦躁得不行,他人刚醒,身体各处都跟着复苏,方楷莹电话打来,一点不温柔,张嘴就是她妈的墓…
他往脸上泼了一捧水,还是烦躁,洗了凉水澡又不停打喷嚏,这一番折腾下来,还得给她儿子准备早餐。
这辈子真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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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楷莹这人一旦固执起来,受罪的就必是别人,她一遍遍回拨电话,颇有不死不休的劲头,一边转回管理处,偏要找个答案出来。
管理处也嫌烦,干脆给了她一个管理费联络人的电话。
“最开始他带着个女人来的,留的联系方式也是那女人的,你自己问吧。”管理处的老爷们儿抽着烟翻原始册子,“欸,你到底是不是方霞家属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一抬头,方楷莹又走了。
甄世明不接电话,方楷莹就拨打这个陌生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谁啊?”年轻的声音睡意朦胧,听起来娇滴滴的。
“你是谁?”方楷莹直来直去,连声音都不带拐弯儿的。
一下子把刚睡醒的女人问懵了,“我是甄美丽,你是?”
甄美丽是甄世明的堂妹,长大之后安排进家族的企业,就待在他身边做秘书顺便给甄母当眼线。
甄家基因强大,堂妹也长得一副好皮相,身材更是一等一出色。
早些年甄世明带着去酒局,晚上送他回来被方楷莹看到误会过,他也故意不解释,就想要看方楷莹吃味。
可惜方楷莹缺乏他想象中的小女人情趣,心里有疑问,大着肚子就直接跑到人家面前去问,也是这句“你是谁”。
大概也是那次,甄母知道甄世明在山顶别墅藏了个怀孕的女人。
“喂?你是谁啊!”甄美丽的跋扈彻底觉醒过来,“什么人呐!大清早打电话也不自报家门,上来还问我是谁,我是你姥——”
“我是方楷莹。”
“姥、姥。”她没能刹住车。
“恩,不用这么客气。”方楷莹说。
甄美丽两眼一翻,如果是方楷莹,那就能说通了,这女人有病。
甄美丽确实有点儿怕方楷莹,那次送甄世明回家,她也听到方楷莹问这句话,年少轻狂的她揽紧甄世明手臂,扬脸回了句你管得着嘛?
话音刚落,耳光随后。
大耳刮子扇在甄世明脸上。
甄美丽当时就懵了,想她那哥哥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个,揎拳捋袖就要战斗,却被他一把拉住,她还记得甄世明当时目光沉沉,盯着方楷莹,说那句话甄美丽能记三辈子。
“你打爽为止。”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向甄母汇报了一遍,不知道的是,当时方楷莹孕期激素紊乱,情绪疯狂反扑,和甄世明的关系堪比美苏冷战,她几天都不说一句话,而他只是希望方楷莹能把情绪发泄出来。
甄美丽作为旁观者觉得这女人疯得不轻,所以现在接到她的电话,甄美丽都犯怵,“你你你干什么?”
“我母亲的墓,是你在交管理费吗?”
甄美丽早就忘了这茬,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方霞的坟?”
“算了,”方楷莹跟她说不清楚,“以后不需要了,我会交。”
方楷莹挂断电话,一个疑问有了答案,但无数个问题跟随而来。
这一定是甄世明授意的,但他…不是恨她吗?她隐隐发觉感受和事实出现了分歧。
或许该去看看赵医生了。
-
晚上她在家里做了芙蓉汤等未婚夫回来,等待的时间她整理之前的病例,又重新看过一遍。
时间过得不知不觉,汤凉掉,未婚夫也没回家。
已经很晚了,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方楷莹把汤热好装进保温盒里,走进未婚夫入职的夜耀新材公司。
大楼灯火通明,听他的同事吐槽本来不着急推进的项目,总部非要求限时拿出成果,汪先生所在的部门忙到没时间吃饭,现在还在开会。
“小声点儿,”同事捂嘴说:“听说今天是甄总在考察工作,所以才加这么晚,领导不走谁敢走啊!”
另一个同事讪讪道:“还是汪总工幸福啊,有未婚妻来送饭,怪不得这么拼,我要是有这样的未婚妻,猝死在工位也得给她留下抚恤金。”
方楷莹本想放下汤就走,可汪先生说不放心她独自回家,请她等等,很快下班。
他连口汤都没喝上又被叫去开会,方楷莹只好在办公室等他下班,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一睁开眼,她躺在会客沙发,头枕一靠垫,肩上披着外套,外套领口是格外熟悉的干燥的木香。
方楷莹突然清醒,直坐起身。
甄世明坐着汪先生的椅子,长腿翘在桌上,姿态嚣张,手里端着她的保温饭盒,在方楷莹的注目下把最后一滴汤喝完。
方楷莹不可置信地微张着唇。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她把他的外套甩到一边,从他手里抢过保温盒,她为汪先生准备好的芙蓉汤一滴不剩。
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厨艺退步了,”他淡定地拿方巾擦嘴,“我给你做芙蓉汤的时候,放这么多盐了吗?”
方楷莹看着早就没有实物的芙蓉汤,他喝完了,汪先生喝什么?
“甄世明,这是他的办公室,汤也不是给你喝的!”
甄世明吃饱喝足仰靠在椅背,敲了敲扶手,非常霸道不讲理:“这是我的地盘,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你太没有边界感了!”她骂道:“喝我未婚夫的汤,扫我妈的墓,你明知道她不想见你。”
甄世明倏地起身,高大精悍的身体带来绝对的压迫感,他敛回笑意,墨色眼瞳和她对峙,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甄橙和甄芯见不到妈妈,不能见见妈妈的妈妈吗?我总得找点儿证据来证明你这个人确实存在吧。”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在乎一个去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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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我只在乎我儿子怎么想。”
她的委屈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出来,眼圈也红红的,“你也知道橙橙和芯芯想见妈妈,可我现在回来了,你却让他们叫我方阿姨。”
甄世明扯唇一笑,掌心落在她的后颈,看似温柔地讥讽:“那不然呢?方阿姨今天给未婚夫送汤,明天再生出个小汪,甄橙和甄芯呢?哪天你又一走了之,留下谁来伤心?”
方楷莹胸口憋闷,呼吸也觉得艰难,甄世明的几句话像铅灌进胸腔,这话里边有多少委屈她听不出来,只觉得甄世明咄咄逼人。
“我没有边界感,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你有边界感吗?”既然要吵,就要有来有往,他最讨厌方楷莹吵着吵着就沉默,手上的力道渐重,“说话!”
她皱起眉挣扎,“放开我。”
甄世明不理会,反而将她拽到身前,她甚至能感觉到滚烫的呼吸扑在脸上,他的眼神执拗起来,更是握住她的手腕不放。
玻璃窗外走过几个人,甄世明的声音渐渐在方楷莹耳中变弱,因为她听到门外未婚夫的说话声,他在与同事交谈工作的事,很平静温柔的语调,却让方楷莹的心跳速度瞬间飙升。
“芙蓉汤是我教你做的,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就应该教你往里放砒霜。你送什么不好非得送汤,你有边界感吗?你对前任的尊重呢?你——”
方楷莹捂住他时刻不停的嘴,低声斥道:“你闭嘴!”
甄世明瞳孔震颤,转而嗅到方楷莹手上的冷香,她用的仍是同一款护手霜。
对待这些东西倒是长情。
方楷莹用手势给甄世明“嘘”了一个,暗自庆幸百叶帘是合上的,她跑到窗边,手指拉开一道缝隙趴在窗边观察,未婚夫参加一个会议后紧接着又一个讨论会。
只是在门外经过。
幸好幸好。
她抚捋胸口安慰那颗狂跳的心脏,转而感觉不太对劲儿。
又不是偷情,怕什么?
往后一退,腰后被硬物硌住。
伸手一摸,是甄世明的皮带。
好像,不只是皮带。
那手感,多熟悉。
甄世明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顺着百叶帘缝隙看,她弓着腰偷偷摸摸,甄世明双手插兜,光明正大。
方楷莹尴尬地闭上眼睛,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五指展开默默挪手,却被一把按在原处,滚烫的手掌覆盖手背,指腹在细腕轻摩,窗外路过的人更让她有了偷情的实感,方楷莹咽下口水,不敢回头,一眼都不敢和甄世明对视。
“你别这样...”
“哪样?”
她咬住唇壁,记忆如翻滚的波浪一下下拍在心口,她不能纵容再次被席卷,猛地挣开手。
“你这是耍流氓。”方楷莹早已将手攥成紧紧的拳头,柔软的耳骨被红粉晕染。
他呵笑一声,“是你把手放在我身上的,我怎么知道你想摸哪里?”
她捂住耳朵,双臂轻轻颤抖躲闪。
甄世明怎能顺她意,反而更恶劣扯开她捂耳的双臂,“咱俩分手才多久,你就找新人,是不是有点儿太饥渴了?你到底什么样儿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