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甲审核求放过：本章为小说虚构内容，与近代史无关）
波拿巴的消息才过几天，就又有一件事来打扰林亚瑟。
林亚瑟正坐在他那张惯用的橡木办公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散发着纯正奶香气息的“英式奶茶”。最近维多利亚迷上了这种加了双倍糖和奶的饮品，作为“二十四孝好老公”，他自然要陪着一起“增脂”。
而在地板上，是穿着公主裙、正在摆弄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地球仪模型的爱丽丝公主。已经八岁，从之前那位“小仙女”稍微长开一点了，但眼神依旧清澈得像一湖水，看着都让人心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不失礼貌的脚步声。
下一秒，林氏集团的“老管家”——那位已经发际线严重后移的首席秘书汉森，如同一阵风般走了进来。
“殿下，远东急报。”
汉森的神色有些怪异，像是在忍笑，又像是在震惊，总之就是非常的……一言难尽。
“哦？是梅特卡夫爵士的消息？”林亚瑟放下茶杯，微微坐直了身体，“难道是我们的茶叶生意又赚翻了？还是幕府那个‘干儿子’又给我们送新玩具了？”
“这个……比那些都要‘刺激’一点，殿下。”
汉森双手呈上一封看起来有些厚重的信函，信封上还那个显眼的“东日本公司”火漆印章。
“梅特卡夫爵士在信里说……根据我们在广州和上海的‘情报员’传回的消息，大清国的广西，金田村，就在几个月前……1月份的时候，爆发了一场……非常特别的起义。”
“金田起义？”林亚瑟嘴角一挑。
虽然这个名词在他的历史知识库里并不陌生，但让他意外的是汉森的表情。
“特别？一个神棍带着一群农民**，能有什么特别的？”
“不……殿下，您误会了。”汉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眼神变得非常古怪，“这位洪秀全先生……他搞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农民起义。他……他简直就像是把您的那套‘林氏产业论’给……给生吞下去了！”
“什么？！”
林亚瑟一把抓过信。
当他逐行读下去，那些字眼如同跳动的火焰，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视网膜。
“不仅如此，那个叫洪秀全的‘神棍头子’，和我们之前情报里提到的那种只会用锄头和粪叉的农民起义，完全不同！”
“他们……他们手里有枪！有炮！而且……还有战术！”
梅特卡夫的笔迹在这一段开始变得有些潦草，显然写的时候也处在极度震惊之中。
“根据我们在广州内线的密报，这支自称为‘拜上帝会’的叛军，不仅拥有一支装备了大量从黑市（或者是我们自己走私过去的？）淘换来的燧发枪，甚至还有部分前装线膛枪的精锐‘老兄弟’部队！”
“最可怕的是，他们……他们甚至在广西那大山沟沟里，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搞起了土法炼钢和大规模的硝石提炼作坊！”
“他的起义檄文第一句就是——‘天父有旨，洋兄弟能造铁船，为何我天国子民不能？！’。他还公开宣称，他的‘梦想’深受‘西洋文明’的启发！他是为了建立一个像大英帝国一样……没有地主、工厂遍地、工业化、现代化的……神国！”（小说虚构内容，与近代史无关）
“他号召天下，只要是懂‘洋文’、会‘洋器’的，不管是不是教徒，来了都是天国的座上宾，给官做，给饭吃！”
“现在，整个东南，特别是那些前几年被我们‘东日本公司’的茶叶和丝绸倾销，打压得破产、无路可走的失业茶农和手工业者……全都被这套说辞给洗脑了！他们把洪秀全当成了不仅能带他们上天堂，还能带他们发财搞工业的救世主！”
“殿下……这已经不是我们认知中的那种‘东方农民邪教’了。”
“这更像是一场……打着‘宗教**’旗号，吸收了我们的‘工业党’思想，被我们逼上绝路后……然后失控**了的……混血怪胎！”
林亚瑟看完最后一行字，手里的信纸，啪嗒一声，差点没拿稳掉进茶杯里。
“好家伙……”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和恍惚。一种极其荒诞的、时空错乱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几年前。
那时候自己为了给大英帝国的商品打开市场，给“东日本公司”下的那一连串“骚操作”指令。
什么“不择手段压低原料价格”，什么“倾销工业品搞垮当地手工业”，什么“输出‘先进’思想（其实是为了方便收买买办）”……
他本以为，这些手段，最多也就是让大清这棵腐朽的老树，多掉几片叶子，变得更虚弱一点，好让自己将来能更方便地把它当成原材料产地。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一套连招打下去，那些本该用来“松土”的种子，掉进这片积攒了几百年怨气、被压迫到极点的干燥土壤里，又遇上了洪秀全这个“半疯半仙”、却在梦里“抄”了工业作业的天才神棍。
两者一碰撞，居然发生了……核变！
一个“工业化”的太平天国？
一个要造枪造炮、还要搞现代化的神权国家？
“我亲手……造出了一个……蒸汽朋克版的太平天国？”
林亚瑟的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就像是一个随便教了村里二傻子一招“降龙十八掌”想看个乐子，结果回来发现二傻子练成绝世高手把村长家房子给拆了的神仙一样，复杂得一匹。
既有点自豪（毕竟那歪理邪说都是自己这儿传出去的），又有点……害怕。
万一这怪物真的玩大了，把整个远东甚至自己的发财大计都给搅黄了怎么办？
他可不觉得洪天王会跟他讲什么皇家礼仪。
“爸爸……”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地上玩地球仪的小爱丽丝，突然抬起头，那双如小鹿般纯真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金田起义’是什么呀？是一种……像圣诞节那样，大家一起吃好东西的派对吗？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在她的认知里，金灿灿的“金田”，肯定是和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联系在一起的。
林亚瑟低头，看着女儿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又看了看窗外伦敦阴沉的天空。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又有些深意的笑容。
他走过去，蹲下来，摸了摸爱丽丝的头。
“是啊，大概……也算是一种派对吧。”
“只不过……”
林亚瑟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这个派对，可能……会放很多很多的‘烟花’。”
“而且，那些烟花，一点都不好玩。”
“它们，是会……咬人的。”
林亚瑟将小爱丽丝那柔软的身子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公主今天穿了件有蕾丝花边的、粉嫩嫩的裙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洋桔梗。
“爸爸，咬人的烟花是什么样子的呀？”爱丽丝眨巴着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林亚瑟的一缕发丝，小脸上满是好奇，“是不是像上次‘维多利亚的秘密’巡演闭幕式上那种，大家都捂着耳朵不敢听的那种？”
“嗯……”林亚瑟想了想，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比那个还要响一点。不过它只咬坏蛋，不咬我们家里最乖最可爱的小公主。”
爱丽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对这一切失去了兴趣，拿起她的小地球仪，指着那个画着龙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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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的东方古国，小声道：“那希望那个派对的烟花……不要把那里的小朋友吓哭了。”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林亚瑟的心，微妙地颤动了一下。
“汉森，”他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声音平淡得就像在吩咐明天的下午茶，“过来记一下。”
一直在旁边躬身待命的汉森立刻上前，手里早已准备好了速记本。
“以我们集团，以及……当然，也代表帝国政府的名义，给梅特卡夫回一封最加急的信。”
“就这艘送这封信来的‘皇家邮轮’，让它连夜补给，明天或者后天就出发。继续走我们自己开的那条巴拿马新航线（比好望角快多了，巴拿马运河的含金量），一定要在……两个月内，不，越快越好，把它送到梅特卡夫手里！”
汉森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移动。
“告诉他，”林亚瑟一边轻拍着爱丽丝的背，一边条理清晰地下达着指令，“第一要务：保护好我们自己在那个国家（大清）境内的所有人员和资产！尤其是那些工厂里的机器和……我们最宝贵的英国工程师！这是底线！如果战火有蔓延到我们租界的苗头，直接……让皇家海军的炮舰，在租界外围进行‘友好实弹演习’！该向那些‘工业神棍’展示一下谁才是真正的‘工业老师’时，不要手软。”
“明白，殿下。”
“第二。”林亚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玩味的、属于“**商”的坏笑，“让他，严密监控这场‘神国派对’的动向。不要急着站队，更不要轻易下场去趟浑水！这潭水太浑，我们只要哪怕……蹭湿了裤脚，都有可能甩不掉一身的泥。”
“所以，原则是：绝对不卷入内战！”
说到这，他语气一顿，眼中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
“不过嘛……”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位……刚登基的、可怜的、现在肯定已经在紫禁城里被吓得尿裤子的咸丰小朋友，或者是我们那位……虽然老了点但依然‘很懂事’的老朋友——耆英中堂，如果他们觉得……他们那些只会抽**、连燧发枪怎么用都忘得差不多的废柴八旗兵，实在是顶不住这帮‘工业太平军’的攻势了。”
“如果他们……哭着喊着，想要我们这些‘洋兄弟’，提供一点点……比如，更有劲的炮，更准的枪，或者一两笔小小的‘平叛应急贷款’的话……”
林亚瑟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正在研究地球仪上“巴拿马运河”那条细线的小爱丽丝，脸上露出了一个“悲天悯人”但又无比狡诈的笑容。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们，‘好好谈谈’。”
“价钱嘛……”
“总不能比上次《天津条约》的时候，还要低吧？”
“毕竟，这次我们卖给他们的，可是……保命的本钱啊！”
汉森听到这里，虽然早已习惯了自家老板的腹黑，但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这是要……再薅一层皮的节奏啊！那边打得头破血流，这边不仅不帮忙救火，还要顺便再卖一把更贵的扇子。
“是！殿下！我知道该怎么写了。”汉森收起本子。
林亚瑟吩咐完，他把下巴抵在小爱丽丝软软的头发上，声音又变回了那种让人安心的奶爸式温柔：
“好了，我的爱丽丝小公主，那些‘坏烟花’我们先不管了！明天……”
“爸爸带你去水晶宫，我们去看最新运来的……法国红酒好不好？”
小爱丽丝眼睛一亮：“好耶！那……我想喝那种甜甜的！”
“哈哈！没问题！虽然你太小不能喝酒，稍微尝一点点，妈妈不知道就行！”
白金汉宫的暖阳下。
一个父亲在哄着女儿。
而一场决定几亿人命运的残酷博弈，就在这温柔的低语声中无声无息地，被定下了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