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的厮杀声已持续整整一日,鹰嘴崖下的黄沙被血浸透,凝结成暗红硬块。五千精兵的锋矢阵早已残缺,士兵们甲胄破碎,握兵器的手不住发抖,却仍死死咬着牙挡在崖口。
北裘三万骑兵的攻势愈发凶狠,军功诱惑让这群草原悍匪红了眼,弯刀劈砍的力道里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踏平南朝太子帐,便是泼天的好处哈!”北裘主将勒马横斧,声如惊雷滚过旷野,虬结的胡须随着嘶吼抖动,眼底满是嗜杀的贪婪,“活擒萧岦安那厮,封赏百帐牛羊、十名射雕手奴隶!拿下太子旗者,与擒贼首同功!大汗的赏赐绝不会亏了勇士!”
北裘将领的呼喊沉稳却带着煽动性,马蹄声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掉落。曲锡怀浑身浴血,长剑剑锋已卷刃,他死死抵住一名骑兵的弯刀,胳膊伤口再度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淌下,滑腻得难握,“稳住阵型,互为犄角!”他嘶吼声嘶哑,却依旧带着章法,“撑到援军至,便是转机!”
李司马守在左翼,后背旧伤被铠甲磨得血肉模糊,血渍透过甲片渗出,在身后拖出暗红痕迹。他一枪挑飞一名骑兵,肩胛却被另一侧悍匪一刀划中,疼得眼前发黑。“曲锡怀,左翼兵力不足三成!”他转头沉声道,视线扫过倒下的士兵,语气里满是焦灼却不失镇定,“再无支援,恐难坚守!”
就在这时,远处地平线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鼓点。“咚——咚——咚——”
鼓点沉稳如惊雷,瞬间压过战场厮杀与呐喊。紧接着,豪迈激昂的大祯军乐响起,笛声清亮、号角雄浑,穿透漫天风沙直抵人心。北裘士兵的攻势猛地一顿,纷纷转头望去,脸上惊疑不定,再无先前的嚣张。
黄沙卷着碎石,像沸腾的泥浆般翻滚,遮天蔽日,连远处的鹰嘴崖都只剩模糊的轮廓。北境的风更烈了,呼啸着掠过战场,将厮杀声、兵器碰撞声撕得支离破碎。就在太子帐下的兵快要撑不住时,远处的沙尘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不是北裘骑兵的杂乱奔涌,而是如惊雷滚过旷野般,沉稳、密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那是什么?”一名北裘小卒眯眼望去,语气里满是不屑,“莫不是南朝太子派来的援军?看着倒挺唬人。”
话音未落,一支黑色劲装的队伍已冲破沙尘,疾驰而来。队伍排列得规整如刀切,黑色劲装紧紧贴在士兵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腰间玄铁腰带扣着统一的兽首纹,跑动时甲片碰撞发出沉闷的“咔嗒”声,没有半分杂乱。每个士兵手中都握着一把窄而锋利的长刀,刀身泛着冷光,刀柄缠着防滑的牛皮,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是刚经历过短途奔袭,却依旧气势如虹。
队伍最前方,一面赤色太子旗高高飘扬,格外扎眼。旗杆是整根阴沉木打造,裹着三层铜箍,顶端的鎏金矛头在昏黄天光下闪着冷光,即便被风沙抽打,也稳稳当当。旗面是上等的赤红绸缎,染得均匀厚重,不见半点褪色,中央绣着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龙鳞用银线密缝,随着旗帜翻飞,竟似要挣脱旗面腾空而去。
“不过是南朝太子的旗号!”北裘将领嗤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巨斧,“听说太子帐下都是些养尊处优的娇兵,扛不住北境的风沙,更经不住咱们的弯刀!怕什么?冲上去,连人带旗一起砍了,又是一份大功!”
北裘士兵们轰然应和,脸上并无惧色,在他们眼里,太子军不过是靠着皇权撑腰的花架子,远不如北境老兵能打。可当他们的目光越过旗帜,落在旗下列阵的士兵,再落到队伍最前方那道身影上时,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喉咙里的呐喊也戛然而止。
那道身影比旁人高出半头,身披黑色披风,披风边缘缝着细密的铁环,跑动时哗哗作响,像暗夜里的蝙蝠振翅。他□□是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马鬃被梳得整齐,额前戴着玄铁护具,嘶鸣时露出雪白的牙口,透着野性的凶悍。而最让人胆寒的,是他脸上的面具狐狸,整个覆盖上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面具上雕刻着狰狞的狐狸笑脸,额角凸起的尖角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连呼吸都能从面具两侧的透气孔中带出淡淡的白气,显然北境的寒风早已浸透了这副冰冷的甲胄。
“那……那面具……”一名北裘老兵突然浑身发抖,手里的弯刀差点掉在地上,“是……是、是陆锷锴!奎北一战,就是他戴着这副面具,一刀劈了怒汗……还杀了咱们三万弟兄!”
“陆锷锴?”旁边的年轻士兵愣了愣,显然听过这个名字,却没见过真人,“他不是被王承光调去西疆修堤坝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王承光跟咱们耍诈?”
“除了他,北境再无第二个人屠!”老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看他手下的兵……那、那手里的刀都是饮过血的!咱们之前遇到的太子军,哪有这样的悍气?这是陆锷锴的精锐!是他一手练出来的亲兵!”
北裘将领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死死盯着那副玄铁面具。他曾与陆锷锴交手过一次,亲眼见过对方仅凭一把弯刀,在乱军中十进十出,如入无人之境。那时候陆锷锴还没戴面具,可那份杀伐果断的戾气,与眼前这道身影一模一样。
“不可能!王承光怎么会让他来救太子?”将领强自镇定,却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他是王承光的人,应该帮着咱们才对!”
“谁知道呢……”老兵摇着头,颤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但只要是陆锷锴来了,咱们就完了!他的兵挨得住打,杀得更狠,咱们的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就在这时,那戴狐狸面具的身影勒住马缰,动作沉稳得不像话,手腕只轻轻一压,□□的黑马便立刻立定,嘶鸣一声,前蹄刨着黄沙,却丝毫不乱。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军鼓瞬间响起,沉稳的鼓点穿透风沙,直抵人心。黑色劲装的士兵们立刻列成锋矢阵,刀尖一致对外,眼神里的狠厉,比北裘骑兵还要盛上三分。
狐狸面具下的目光扫过战场,冷冽如冰,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人心。北裘士兵们看着那副狰狞的面具,看着列阵的北裘兵,再想起曾经的那些尸山血海,原本的凶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后缩,握着弯刀的手也开始发抖。他们不怕赤色太子旗,不怕所谓的太子军,却怕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煞神,怕他手下那些杀人如麻的亲兵。陆锷锴的威名,早已刻进了北裘士兵的骨子里,成了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陆锷锴勒住马缰,黑马前蹄猛地刨起黄沙,鼻息喷着白气,带着沙场悍马的戾气。玄铁面具下的目光冷冽如冰,扫过北裘士兵时,没有半分波澜,只透着狩猎般的残忍,他嗤笑一声,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沉闷却带着穿透骨髓的狠劲:“北裘的杂碎,敢踏我大祯的疆土,是嫌坟头太矮,还是觉得骨头够硬,能填了这鹰嘴崖的沟壑?”
陆锷锴抬手狠狠一挥,身后军鼓节奏陡然加快,急促得像催命的鼓点,军乐里的号角也变得粗粝刺耳,混着风沙的呼啸,透着股杀伐之气。
“给老子拆了他们的骨头!活的钉在旗杆上剐肉抽髓,死的扒皮剜心填沟!”陆锷锴的声音陡然拔高,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沾着血味,“老子的刀渴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正好拿你们的血来解渴!今日就让你们这群北裘野种记死——闯北境就得被挫骨扬灰,连祖坟都得被老子刨了喂狗”
“拆骨填坑!送他们归西!” 陆锷锴的兵们齐声呐喊,声音粗犷、凶悍,带着一股子不要命的狠劲,震得黄沙簌簌掉落。
北裘士兵被这股子血腥气和狠厉吓得腿软,不少人握着弯刀的手直抖,先前的嚣张气焰彻底被碾碎,只剩深入骨髓的恐惧,这哪是军队,分明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神!
陆锷锴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手腕一沉,黑马嘶鸣着率先冲了出去。他手中弯刀出鞘,冷光划破风沙,直指最前方的北裘将领,语气里的狠辣毫不掩饰:“谁先送死,老子赏他个囫囵尸首,不然,扒了皮挂在崖上,让你们的崽子看看,闯北境的下场!”
“杀!” 陆锷锴身后的士兵如猛虎下山,个个身形彪悍、铠甲厚重,手持长刀列着规整阵型,朝着北裘骑兵冲去。这些都是他一手训练的精锐,在北境沙场上滚过无数次,挨得住打、杀得够狠,与北裘骑兵正面相撞竟丝毫不落下风。
北裘将领又惊又怒,却仍强自镇定:“不过数千人,慌什么!他陆锷锴再能打,也架不住人多!传令下去,合围绞杀!”
可士兵们早已没了斗志,陆锷锴的威名如大山压在心头。一名骑兵刚冲上前,便被陆锷锴一刀劈落马下,弯刀轨迹快得只剩冷光,干净利落得让北裘士兵心惊胆战。
“不敢战者,滚!”陆锷锴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沉闷却带着威慑力,“老子的刀,只斩敢战之人!”
这话一出,北裘士兵更是人心惶惶。密集攻势瞬间溃散,不少人调转马头欲逃。曲锡怀见状,立刻沉声道:“弟兄们,援军已至!随我反击,莫让北裘蛮子跑了!”残存的太子帐士兵士气大振,跟着陆锷锴的队伍发起反击。
李司马忍着剧痛,一□□穿一名骑兵胸膛,看着陆锷锴如入无人之境的身影,心头满是震撼,这便是北境第一枭雄的实力,名不虚传。
激战半日,北裘骑兵死伤惨重,残部狼狈西逃,再无反扑之力。战场之上尸横遍野,陆锷锴的士兵却仍保持着规整阵型,狐狸面具下的目光依旧冷冽。
曲锡怀走到陆锷锴面前,躬身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失分寸,“多谢陆总兵驰援,此番恩情,在下铭记在心。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他看向那面高高飘扬的太子旗,“您为何要以太子旗出战?。”
陆锷锴抬手摘下玄铁面具,露出刚毅面容,额角还沾着沙尘。“太子殿下初到北境,根基未稳。”他语气平淡,却透着深谋远虑,“王承光盘踞多年,北境将士只知有总督,不知有太子。我以太子旗出战,一者,让北裘知晓,太子帐下有能战之将,并非不堪一击,日后不敢轻易来犯,二者,让北境军民看清,真正能护境安民的,是太子殿下,而非王承光的私兵。”他顿了顿,继续道:“锷字旗能震外敌,却难安内患。太子旗立起来,才能震住宵小,稳住军心,这是为太子立威,也是为北境固本。”
曲锡怀心头一震,瞬间明白其深意,再次拱手:“陆总兵高义,在下佩服。”
李司马也走上前,忍着伤痛躬身:“陆总兵此举,既解燃眉之急,又为长远计,属下受教了。”
“不必多礼。”陆锷锴摆摆手,目光扫过战场,“我与太子殿下虽无深交,却敬他治水患、护百姓的初心。北境乱久了,该有个清明气象。”
傍晚时分,萧岦安带着援军赶到。看到战场上飘扬的太子旗,以及浑身浴血却依旧挺拔的陆锷锴,他眼底闪过赞许,语气庄重:“陆总兵,今日一战,不仅击退北裘,更让本王的旗帜立在了东疆。这份功劳,本王记下了,也会让父皇知晓。”
陆锷锴没有回萧岦安的话,倒是反问起来,“殿下,你此次秘赴北境本无外人知晓,何来无故走漏风声?王承光绝非善茬,北境眼线比草原的草还密,这背后的门道,您心里该有数。”
当晚,太子帐内烛火通明。萧岦安坐在案前,亲自写下密信,字里行间满是推崇:“北境有将姓陆,名锷锴,勇冠三军,智计过人,且忠君爱国,深明大义。此次东疆一战,他借己之名,立大祯之威,震慑外敌,安抚军心,实乃栋梁之才。儿臣恳请父皇,委以重任,令其辅佐儿臣治理北境,必能将王党斩草除根,护大祯北境无虞……”
密信送出三日,王承光的调令便到了。使者尖声念完“即刻返回西疆镇守堤坝”的命令,陆锷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却依旧沉声领命:“末将遵令。”
临行前,陆锷锴特意找到曲锡怀和李司马,语气凝重:“太子旗虽已立威,但仍需谨慎,保重。”
“谨记陆总兵教诲!”两人齐声应道,神色郑重。
陆锷锴带兵离开后,东疆的风沙似乎都收敛了几分。半月以来,边境再无北裘骑兵的踪迹,太子帐的士兵们忙着修缮营垒、救治伤员,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淡了许多,可这份平静,却像薄薄的冰面,底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李司马记着陆锷锴临行前的叮嘱,也念着太子的知遇之恩,每日天不亮就带着一队二十人的精锐,沿着边境线仔细巡查。他后背的伤还没痊愈,铠甲摩擦着伤口,隐隐作痛,却依旧脊背挺直,目光锐利得像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痕迹。
“李将军,这半月都没见北裘的影子,会不会是真的怕了陆总兵,不敢来了?”一名年轻士兵勒住马,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松懈。
李司马眉头一皱,沉声道:“越是平静,越要警惕。北裘人向来记仇,上次吃了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目光扫过前方的戍沙堡入口,那里两侧峭壁林立,谷底只有一条狭窄的通路,是巡查的必经之地,也是易守难攻的险地。
“都打起精神来!”李司马翻身下马,走到谷口,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这里的沙粒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还很新鲜,怕是有埋伏。”
话音刚落,两侧峭壁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紧接着,箭雨如雨点般射来,瞬间放倒了三名士兵。“不好!有埋伏!”李司马嘶吼一声,立刻下令,“列阵防御!守住谷口!”
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箭雨,可峭壁上的北裘士兵数量太多,箭矢密集得像蝗虫,盾牌很快被射穿,又有几名士兵倒下。
“杀下去!”李司马挥舞着长枪,挑飞几支射来的箭矢,率先冲进谷底,“不能被困在这里!”
可刚冲进谷中,两侧的密林里就冲出大批北裘精锐,个个手持弯刀,面目狰狞。为首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北裘将领,骑着一匹黑马,手中巨斧上还沾着血污,狞笑道:“我们等候多时了!”
“是你!”李司马认出他,是上次被陆锷锴打退的北裘先锋将领巴图,“你们果然没死心,竟敢设伏偷袭!”
“偷袭又如何?”巴图仰头狂笑,巨斧指着李司马,斧刃上的血珠顺着纹路往下淌,语气里满是轻蔑与残忍,“没了陆锷锴那戴玄铁面具的煞神护着,你这点虾兵蟹将,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狗娘养的杂碎,少痴心妄想!”李司马攥紧长枪,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捏碎枪杆,眼底怒火熊熊,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将对方戳个透心凉。可刚要动手,心头却猛地咯噔一下——不对!他们每日巡查的路线和时辰都是临时调整,除了太子帐核心几人,外人绝不可能知晓,而且北裘蛮子怎么知道陆锷锴离开了太子帐?李司马眼神骤然一沉,怒火中掺进了几分锐利的警惕,死死盯着巴图:“倒是我疏忽了——你们这群茹毛饮血的蛮夷,怎么偏偏掐准了今日此时,知道我们必过戍沙堡?定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少说废话!”巴图脸色一沉,挥斧下令,“拿下李司马,留活口!其余的,全部杀了!” 北裘士兵蜂拥而上,李司马的士兵们虽然精锐,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陷入重围。
李司马挥舞长枪,枪尖如闪电,接连刺穿几名北裘士兵的咽喉,可后背却被人一刀划中,旧伤复发,疼得他眼前发黑。
“赵大人!我们掩护你突围!”两名士兵冲到李司马身边,死死挡住围攻的北裘士兵,却很快被乱刀砍倒。
李司马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拼尽全力,又杀了几名敌人,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力气也渐渐耗尽。就在他抬手想刺穿一名北裘士兵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有人用木棍狠狠砸在他的后脑上。
李司马眼前一黑,手中的长枪掉落在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前,他只听到巴图的声音:“把他绑结实了,别让他跑了!”
两日后,一名北裘信使骑着快马,来到太子营前,将一封沾满沙尘的信扔在地上,语气嚣张:“你们的李将军在我们手里!太子萧岦安,五日内,亲自来戍沙堡换人,只能带五百随从,不许带兵!否则,我们就割了李司马的脑袋,扔到你们营前!”
曲锡怀上前捡起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连忙递给萧岦安。信上的字迹潦草凶狠,内容与信使所说一致,末尾还画了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透着浓浓的威胁。
萧岦安看着信,手指紧紧攥着信纸。“王承光他明明知道我们初来乍到对地形以及环境都不了解,竟然还执意把陆锷锴的兵调走。”他语气冰冷,眼底满是怒火。
曲锡怀急道,“戍沙堡地势险要,北裘定已设下埋伏,您若去了,怕是凶多吉少!”
“李司马是为了守护边境被俘,是太子帐下好不容易得来的猛将,却因我的疏忽而险。”萧岦安语气坚定,“他刚归顺我,我若弃他于不顾,不仅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太子旗立起的威仪也会荡然无存。”他顿了顿,沉声道,“五日后,我带五百随从,去戍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