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雁回烽起
五月初十,夜。
雁回渡烽台突举三炬狼烟——边军最高警讯:北狄王庭内乱,赤勒旧部与可敦亲军火并,雪原南缘百里尽赤。与此同时,冷霁收到八百里加急:京城"宗正寺"大火,废永川王兄弟(替身孪生)被劫,玄览司"影绘司"主事杜无咎当场战死,鱼鳞篆密档尽失。
两股烽火,一北一南,几乎同时戳破夜空,像两面遥相呼应的谋反旗帜。
二、双生被劫
劫狱者,黑衣、蒙面、口含竹,行动如一人,显是死士。更令人心惊的是:宗正寺地牢铁钥,由"北渊巡检司"与"宗正"双印同启,劫狱者竟单钥开锁——锁孔内,残留"铁鱼符背板"碎片,背纹赫然"晟"字。
皇帝震怒,急诏冷霁回京"戴罪立功",并命郑野"暂代北境全线统帅"。圣旨末尾,加一句:
"质子郑敏,就地监北狄乱,若使团有失,罪及晟字营。"
一道诏,把谢敏从"质子"变成"人质"。
三、雪原密函
使团驻营"断魂崖北"五十里,正值进退维谷。骨磨收到王庭急令:可敦胜,赤勒旧部被屠尽,王庭需"中原质子"速至,以安诸部。谢敏却拆出密函——鹞姐手笔:
"京城火,鳞楼尾;
宗正血,晟字背;
有人欲借''兵变'',一举抹平''铁鱼符''新局。
——纸鸢"
字迹旁,附一枚"缺角铜印",印文"永川"——正是宗正寺失窃那半片。
谢敏心底雪亮:有人(永川王残党)先劫"替身双生",再嫁劫"晟"字铁鱼符,引皇帝疑她"通北、谋反";北狄内乱只是东风,真正风暴在京城。她若继续北行,将被"乱兵"所杀;若南逃,便是"畏罪"——两头都是死。
四、兵变·第一击
五月十二,子夜。
使团宿营"孤松墩北"废烽台。外层白旄军忽自相残杀——骨磨暗中下令:杀中原护卫,夺"新铁鱼符"与质子,回师勤王(助可敦)。与此同时,冷霁所部"玄览司"三十骑,亦遭" unidentified 黑衣人"夜袭,箭箭封喉,明显要"灭口"。
晟字营一百二十骑,被夹在狼、鹰双夹之间。谢敏翻身上马,挥"狼牙杖"高喝:
"晟字营——变阵!''龙吞狼''!"
五、龙吞狼
"龙吞狼"——郑野所授山地突围阵:
前锋二十骑,负松炬,纵火乱敌;
中军四十骑,护质子、携铁鱼符,专找"黑衣人"杀;
后军六十骑,反卷白旄侧翼,以"倒刃"割后。
火起,雪融,血沸。
谢敏亲率中军,直插黑衣人阵。她知:必须先撕破"嫁祸"面具,让冷霁亲眼见"第三方"存在。黑衣人果然佩"半永川印"木牌,牌背却画"鱼尾"——正是劫宗正寺那批人。谢敏劈手夺牌,举火高喝:
"永川余孽!敢栽赃晟字营!"
冷霁负伤,仍夺马而来,夺牌一看,脸色铁青——皇帝最忌"永川复起",如今"永川印"现于北境,等同谋逆。他立刻转弩,与晟字营合击黑衣人。白旄军见"盟友"反水,阵脚大乱,被火与箭夹攻,溃散北逃。骨磨负伤,率二十骑突围,远遁前,回头嘶吼:
"郑敏——你非质子,是祸星!"
六、第二击·血书
黑衣人尽灭,尸身一百三十具。谢敏命"剥面"——果然皆戴"人皮面具",下层面貌,与"影绘司"死士如出一辙,却缺"耳后墨点"——影绘司特有的"鱼鳃"暗记。她把三十张面具叠好,以血书于最大一张:
"永川借面偷生,玄览监守自盗。"
血书盖"永川半印",连同"鱼鳞篆"原件,一并交冷霁:
"副使可带此物回京,自证清白。"
冷霁却盯她良久,忽道:"我若回,你必北去——质子一去,天朝再无证物。"
谢敏笑:"所以,我随你回。"
七、兵变·终局
五月十五,冷霁携"血书面具"与"鱼鳞篆"原件,八百里急驰返京;谢敏令晟字营护"新铁鱼符"核心模,南归落雁关;使团残部百骑,则"护送"燕执,继续北行——名义上,质子未失,天朝颜面未毁;实际上,谢敏已脱离"人质"枷锁。
郑野开关门,望见"晟"字旗血染半幅,仰天长笑:"我儿,把天捅漏,又补回来了!"
八、皇帝算盘
京城,紫宸殿。皇帝捏着"血书面具",听完冷霁奏报,只淡淡一句:
"永川,死而不僵;既僵,再埋一层土。"
随即下诏:
永川王爵,废为庶人,族谱除名;
影绘司裁撤,人员发配北疆"实边";
北渊巡检司扩为"北庭镇抚司",冷霁升二品,统边军、铸局、铁鱼符;
翊麾校尉郑敏,加"北庭行营副使",可自辟"晟字营"为"晟军",限额三千,赤册直奏。
——"晟"字,从营到军,一跃成镇边新锐。
九、雪夜旗
落雁关城头,谢敏把酒向月,月似银面罩,冷得发蓝。她把"铁鱼符"空脊对着月光,内里最后一页"空白青表"被风掀起一角,像等待落笔的皇榜。
阿九在旁,低声问:"下一局,去哪?"
谢敏抬手,指北,又指南:
"先让狼窝里长出龙角,再让龙角挑破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