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二皇子?”陈棣皱着眉,嘴里喃喃自语着。
陈晗点头,极力CPU他:“一旦陈泽死在二皇子旗下的赌坊,身上若是再不小心遗漏了半张记载了火粉方子的残页,那么……”
“那么作为皇城司外围的陈泽,就是在上交情报的时候,意外被人截获,借此便可令圣人彻查此事,而一旦彻查此事,则必然绕不开我陈家,届时只需对陈泽之死含混一些,借此看清是哪位皇子对我陈家有所恶意,便可进一步试探了。”
陈棣“啧”了一声,说:“此法虽能试探诸位皇子的态度,可也将我陈家卷入了旋涡,如此……会不会太过莽撞。”
“要知道,当初为了跳开夺嫡的烂泥潭,你祖父与我可是费尽了心思,为了叫圣人能顺利的出了这口气,我甚至如今还不得入仕!”
陈晗则是淡定的说:“父亲且看如今这情形,是躲就躲的过的吗?远的不说,光是陈昭在皇城司天使面前那一番‘剖白’,就足以让圣人再次注意到陈家。”
陈棣“哼”了一声,的确,这小子做事不顾收尾,陈家本来已经淡出了长安贵族们的视线,韬光养晦,争取让上位者忘记当初的‘忠诚不彻底’问题,结果这小子倒好,又把陈家扯回到了圣人的目光中。
竟然还是参与到皇子们的争斗之中,隐隐牵扯到了三皇子、五皇子两党!
圣心难测,固然这些年圣人不在乎三皇子,可谁又知道这是表面上的还是真的呢,毕竟先皇后故去多年,续弦的那位皇后执掌宫务也有十五年了,三皇子却能好好的在深宫长大,没有圣人的庇护是不大可能的。
只是,他还是不太情愿再将陈家扯进去。
“便只有此法吗?掺和进皇室争斗中,还要做那根引火绳,着实令我心中不安。”
——若说试探皇子们的态度,当然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可是……
她始终怀疑,幕后那人就是二皇子,不是他也绝对和他有关系!
这是一种第六感,来自女人的直觉。
而这位二皇子也着实能忍了些,朝堂上竟然没有几个支持他的高位大臣,但陈晗总觉得他极不简单。
圣人膝下只有四个皇子,就算算上李望舒这个“假公主”,也只有五个皇子,四分之一的概率啊,不想办法干掉这四分之一让自己晋身为三分之一。
陈晗想了想,如果是自己,那必然是极不甘心的。
而连五皇子都开始鼓噪勋贵中的二傻子,那位她倒霉的好弟弟陈昭,开始隐隐有夺权趋势了,李望舒之前也出席了赏花宴,准备招婿。这几番争斗下来,二皇子竟然像是神隐了一般,就令陈晗感到很不可置信。
想想前世的历史,为什么西汉的太宗皇帝是默默无闻的代王,为什么跟在太子二哥屁股后面的雍正能坐上皇位,还不是在因为竞争最剧烈的时候,他们隐于人后,等到了分果子吃的时候,他们就跳出来,极力表现自己的能力或是优势。
陈晗嘴角挂出一丝冷笑,所以现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将那位二皇子从高高在上的观战台里拉出来,逼他加入这一滩浑水中。
顺便也打击一番之后要去整治的两河世家。
陈晗用脚趾想都知道,能在长安开赌坊的,钱权缺一不可,而现在大雍的税收大部分都来自于两河的盐政,那位盐商们富可敌国,他们贪赃枉法、勾结官吏鱼肉乡里,甚至圈养私兵,陈晗独身下两河,就是给大boss送点心的。
现在不削一波他们的防,更待何时啊。
于是,在陈晗的忽悠之下,最终陈棣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此事交给我,我会让陈家的死士去做。”
陈晗挑起眉:“死士?”
陈棣轻笑道:“自然,世家门阀、勋贵大族,谁家不豢养一些死士?”
陈晗点点头不再问,其实她并非是惊讶于陈家有死士,而是惊讶于陈棣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意味着陈棣此时已将她纳入了继承人考虑之中。
“除此之外,父亲可对两河有所了解?”
陈棣端起茶盏,慢啜了一口后,才神色凝重地问她:“你问两河做什么?我朝自成立以来,两河便是重点纳税区,国朝税负多赖此地,故而历代圣人对此地都讳莫如深,轻不得重不得,那边的水可是深得很!”
陈晗淡定道:“陛下准备赐我两河盐铁使的官职。”
“什么?!!”陈棣“噗”地一声,刚喝下去的茶转眼间就被他喷了出来,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晗,“你不要命了?竟敢向这里面伸手!!”
陈晗随意道:“父亲也不必太过担忧,两河虽说实力盘根错节,但到底不成气候。我携战胜之威,辅以五百亲卫,想来,还是能从那些‘硬骨头’那里要来一两分面子的。”
陈棣沉吟了一下,说:“也好,我本来还担心,圣人如此心急的做派,怕是不愿我陈家再出一名将军了,可是不掌权又如何维持祖辈的荣耀,我正心焦你的前途呢,没想到你竟是自己挣出了一条道路。”
陈晗瞟了他一眼,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骗鬼的老狐狸。
陈棣此番话,陈晗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远的不说,就说她母亲,出自当朝尚书府,志于武勋的人家,怎么会娶一个文官的女儿!
娶文官的女儿,便说明想借着女方的人脉,搭上朝中大臣的线,且作为开国勋贵,铁板钉钉的保皇派,陈家不好直接投向世家怀里,便只能找个寒门起势的高官,一方面表达自己对圣人的忠诚依旧,一方面潜移默化的通知所有人,俺家转型了。
可惜了,当初的‘竞争上岗’,陈家有失魄力,考虑的太多,以致于没能成功打入当今圣人的团队。
陈晗一面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事,一边敷衍着陈棣。
陈棣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突然问道:“你和那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陈晗被他问的有点懵。
陈棣再次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小兔崽子简直就是来讨债的,他这辈子叹的气都没今天的多。
“呯”的一声,他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厉声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色迷心窍,打算娶了李望舒,投入三皇子的阵营!”
陈晗瞬间汗毛倒竖,什么?怎么就她要娶李望舒了?那可是位食人花,真要娶回家,那她最大的把柄不就瞒不住了吗!!
“我没有,我不娶,别胡说!”陈晗一下子拒绝三连。
陈棣更是恼火了,手掌“嘭”一声捶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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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大酸枝红木的木桌不堪重负,“吱—”发出了一声哀嚎。
“那你做什么和她走的那样近!”
陈晗无奈,这是她能选的吗。
陈晗只好据实以告:“父亲,圣人有意如此。”
陈棣哑然,陈晗继续说:“我在青州之时,圣人便将他派来与我共事,后来更是默认将他作为与我的沟通桥梁,圣人之意,我岂敢违逆?”
“那你,那你也不能做这样的政治表态啊。”陈棣的声音一下就弱了下来。
陈晗耸耸肩:“圣人如今,已经几乎明示了,要几位皇子摆明车马碰一碰,三皇子一派,在众皇子之间,实力太弱,圣人肯定要为他填些筹码,而我陈家,当初因为皇城事变时的选择……”
陈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犯过错,不下血本,圣人怎么可能抬抬手就放过了。”
陈棣默然。
的确,陈家想入局,还偏偏得此时才正好。
再近,会让圣人耿耿介怀于当初的不忠,再远,陈家当初在军中、在朝堂上的人脉便会化为乌有。
“只是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啊!”陈棣此时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偏偏赶上皇子夺权,圣人不冷不热,端坐高台,看下面的骨肉至亲、文武大臣暴露出自己的政治派系。
这混成一坨的泥潭,一下去便要先沾上二两泥,吃肉不成倒先惹了一身骚。
陈晗刚准备安慰他,便听到他振奋的声音:“也罢,既然如今已经做了选择,便不要再畏首畏尾,此事固然凶险,但蛇鼠两端,坏了圣人的意思,只怕更糟。”
陈棣抬眼看向陈晗,淡淡的说:“三天之内,陈泽便会顺理成章的,死在二皇子旗下的赌坊,你做好后面的准备了吗?”
陈晗笑了笑:“自然,网已设好,静待猎物上门了。”
陈棣点头,突然说:“你母亲这段时日操持家务,不得空闲,但实在也该抽出些时间侍奉父母,你作为她的长子,更该陪伴在侧。”
——这便是在问陈晗要不要将杜家也拉进来了。
陈晗之前倒的确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事涉皇子,外祖应该不会踏进去,且……”
“事成于密败于疏。”
陈棣听到以后露出满意的笑容,陈晗这才反应过来,他这哪里是在问自己要不要拉上杜家,分明是在问她心向陈家还是杜家。
陈晗内心只想笑,她谁也不向,只向自己!
即便将来家族有倾覆之忧,她也只会抽身而出,片叶不沾身罢了。至少此刻的她,对陈家还没有什么归属感,对除了母亲以外的人,更是没有什么感情。
陈棣再次试探道:“那你总要去瞧瞧你外祖的?”
陈晗这次才点了头:“是,我刚刚命人去送了拜帖,明日会上门。”
看到陈棣思索的表情,她索性和盘托出:“外祖曾在两河任职,我此番还是要打探一下当地的地方豪强的。”
陈棣满脸赞许地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懂得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陈晗应了下来,交谈之事告一段落,陈晗准备告退,都起身走到门边了,却听到陈棣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所以你和长公主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