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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商议

作者:月亮船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晗在感慨,陈棣则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这个儿子。


    不得不说,他之前的确看走眼了,之前他以为这是头绵羊,谁知是头下山虎,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知道,当“下山虎”碰上了猎人,又该当如何呢。


    陈棣指尖敲了敲桌子,唤回了陈晗的心神:“你之前问我,是否是世家给我传了消息?你与世家生了嫌隙么?”


    陈晗神色淡漠地说:“以前,我投效圣人,不能对皇家那边动手,勋贵又是咱们陈家的大本营,往世家身上砍刀子,才是众望所归。”


    “现在嘛……”


    “哦?”陈棣见到陈晗拖长了话音,好奇地问,“难道你有新的下刀子的人选了?”


    陈晗但笑不语,两河盐铁使这个官职还没落实,事成于密败于疏,不管如何,先防着点陈棣总是没错的。


    说实话,她不太能信他这爹,万一他再想扶一个庶子出来,和她打擂台,那把自己的后手交给他就太愚蠢了。


    倒是借刀杀人的事可以交给他。


    于是,陈晗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父亲可知贪腐案内幕?”


    陈棣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他出生时,母亲正是受宠,就连正房夫人都要给几分面子,兼之又是长子,母亲手段了得,他出生后一段时间竟都没有个弟弟,致使先镇国公越发宠他,除了课业上难为一二,其他时候谁不捧着他,谁又敢当众揭他的短!


    被自己亲儿子指出来,他面上未免难看许多,声音也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说:“哦?那就请我们东平后世子分说一二了?”


    陈晗见他突然变脸,原还不解缘由,现下听了他这股子阴阳怪气的话,立刻就明白了。


    于是,她以手握拳,掩在嘴角边,“咳咳”了两声:“我此次去了青州,才发觉确实别有内情。”


    陈棣目光一滞,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什么内情?”


    陈晗回想起之前在青州所见的情形,面色沉沉地说:“我初到青州,州中太守不待见我也就罢了,毕竟此案势必会影响到他的考绩,但就连青州军中也极是不对劲!”


    “按军制,青州属于一大军区,内有一正将,三副将,下辖六个五千将,也就是参将,但我到青州之后,除了宣旨之时,军营中诸将尽数到齐,其他时候,竟是只有一个参将与我纠缠。”


    陈晗脸色并不是很好,青州自开国时期,就被皇室默认划给了陈家,而陈家也对辖地分外优容,荒年时朝廷下发的赈灾粮还没到,陈家就早早地开仓放粮了。就连先镇国公出征时,也是自青州抽调子弟兵的,现在青州的正将,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原本,她到青州后,并无军中叔伯宴请,便以为这是陈棣经营不善的缘故,还曾经在心中愤愤不平的骂过几句,但如今陈棣的表现叫她意识到,在外草包纨绔的名声只是掩饰,实则他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那这就很奇怪了。


    陈棣似乎也有点惊讶:“什么?青州军中的正将是傅叔,他家中双亲俱亡,在军中苦苦打拼,还是父亲怜惜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私底下更是认为了干弟弟,我还要唤他一声叔,竟是……”


    他眼中尽是震惊。


    陈晗心下一沉,果然。


    她沉吟了一下以后,决定给陈棣透些消息:“父亲在边疆有眼线,想必也知道了边疆诸事,自然,也当知道长公主到了边疆,更是组建了一支女军。”


    陈棣微微点头:“这支女军也是你被调回来的原因。”


    陈晗早就想到了,盘子就那么大,蛋糕也只有那么多,分的人多了,便有人吃不上,那些这次犯了错,即将要被挤出去的人,自然会怨恨既得利益者。


    动不了皇室的长公主,便只能动一动她了。


    狗嘛,急了总要跳墙,高高的吼上两声,好显示自己还没有败。


    陈晗继续解释:“投桃报李,长公主自然也对我透露了些许风声。”


    ——假的,李望舒只答应了帮她吹风,但不这么说,陈棣怎么可能会甘愿帮她干脏活。


    陈棣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陈晗摇了摇头,状似有些悲愤的说:“父亲可还记得元年血案?我猜测,幕后之人是想把我们栽进去!”


    “什么?!!”陈棣“唰”的一下子就窜起来了,像火烧屁股一样,绕过了书桌,甚至直接拽住了陈晗的领子,猛的一下就贴近了她。


    他鼻息粗重,双目一下子便通红一片,其中尽是惊恐。


    “你可有证据?你可知元年血案有多严重!”


    陈晗猛的看见骤然贴近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心中吐槽不止。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若是真成了,那除了族灭以外,不会有任何意外。


    但面上,她自然是一片冷静,徐徐向陈棣道来:“父亲可知道昔年那批赈灾银便是贪腐案中的那批官银?”


    陈棣默默点头。


    见他点头,陈晗猛地抛出了一个大炸弹:“那父亲可知道,查到最后,这批官银与青州的云参志有关?”


    陈棣这回有些犹豫了,但见陈晗直直盯着他,还是点了头。


    “此事我听人说起过,但是因为后来没有证据,证明云参志参与了此事,故而还是疑案。”


    说到这里,他以为是云参志那封遗书的问题,导致陈晗以为这盆狗血泼到了陈家,有些忍不住的劝解道:“我儿且放心,满朝上下皆知,东平侯行事放浪形骸,流连花柳,是个实打实的草包纨绔,故而没谁会相信的。”


    陈晗冷笑,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这样简单!”


    “我在青州时,无意打探到了此事的细节,云参志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陈棣初闻时一惊。但随后一想也理解了,说:“八成是事情走漏风声,幕后的人想找个背锅的,云参志不愿赴死也实属正常。”


    陈晗沉重的摇了摇头,说:“那为何要留下一封遗书呢?要知道多做多错啊。”


    陈棣本想张口反驳,这是为了嫁祸陈家转移视线,但立刻又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没谁会相信的’,顿时便沉默了。


    是啊,多做多错,万一有什么错漏呢?为什么要留这封遗书呢?


    但人的劣根性就在此了,明明都觉得不对劲了,还是心中存有一丝丝的侥幸,不愿意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总觉得只要自己不戳破,事情就还有可能没坏到这个程度。


    陈棣悻悻开口道:“这、这也并不能说明,咱们们陈家……”


    陈晗打断了他,没再给他幻想的空间,直截了当地问:“那父亲以为,为什么他们明知无用,却还是要把陈家扯下水呢?”


    陈棣咬紧了牙关,指节在桌子上不断地敲击,一会急促,一会停住,最后,他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敲击声密密麻麻的响起。


    “云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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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深度参与过背后的事务,他被灭口,完全没问题,但是留下了遗书,说明想把陈家扯下水,但这明明是无用功,那是为了什么?为了、为了……”


    “为了试探!”


    两人齐齐出声。


    陈棣面沉似水:“看来,他们是怀疑,云参志把我当成退路了?”


    陈晗默认了他的说法。


    陈棣开始回忆之前入狱时的情状:“当初审问我的有五个人,宫中的李大监、御史台的侍御史岳竹青做旁听,还有刑部的左侍郎,以及大理寺少卿蒋盛清。”


    “但当时所问的问题皆无出格者,我现在若是回忆,根本猜不出谁是那个别有用心者!”


    陈棣极是苦恼,陈晗见状随意说了一句:“那若是从人脉上看呢?”


    她循循善诱道:“父亲您刚进去,家中陈昭便敢举报家中的谋逆大罪!若说是他一人的想法,只怕鬼都不信,必是联合了外人!”


    “但!陈昭此事又隐隐指向了三皇子,故而……”陈晗露出一副为难之态,手指竖起,指了指屋顶。


    陈棣瞬间明白了,随即暴跳如雷道:“竖子安敢欺我陈家!”


    陈晗倒是很镇定,还安慰他说:“左右此事已被圣人按下来了,我等也不好再深究。”


    陈棣的脸色阴晴不定,皇帝老儿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搞笑!


    世家、勋贵、大臣要是真听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连个兵权都拿不到!!


    真当自己是几瓣蒜了?几个菜啊喝这么高。


    陈棣生过气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沉吟道:“你既然早早瞧出来了,可打探到什么线索?”


    陈晗无奈的摇摇头:“昔日,朝廷和‘名满天下’的皇城司尚且拿那幕后人没法子,足可见那人心思谨慎,背后的势力藏得又深,我又能查出什么?”


    见陈棣失望的表情,她又带了几分试探的说:“但差不离就是那几个皇子了,除了同样被扯下水的三皇子嫌疑比较小以外,皆有嫌疑。”


    陈棣皱眉:“只给一位皇子上眼药,那还算正常,向所有皇子开炮,你是嫌陈家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


    陈晗神秘的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并非要向所有皇子开炮。”


    “哦?”陈棣提起了精神,“那你打算如何?”


    “请君入瓮!”


    陈晗想的很明白,这件事情既要能说服陈棣,试探各位皇子的态度,又要能达成她打击世家的初衷,好为她将来的两河盐铁使扫清障碍,最好还能搂草打兔子,把幕后人伸出来的手给断了!


    陈棣并不觉得她能想出来什么好主意,于是可有可无地说:“怎么个请君入瓮法?”


    陈晗成竹在胸地说:“拿陈泽的命,向圣人换真相!”


    陈棣更是皱起了眉,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要打陈泽的主意,他怎么得罪你了,你一定要他死?便是手下的人见到你这般亦会寒心的。”。


    陈晗心中道,所以这不是让你来嘛,但明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只好解释道:“首先,我们要明确一件事,陈泽是皇城司的外部人员。”


    见陈棣点头,她继续说:“如果他在为圣人传递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以后,突然暴毙于经常去的赌坊……”


    陈棣马上问:“你是打算让他死在哪个皇子手下?”


    果然,高手就是高手,一点即通!


    陈晗也报出了她的答案:“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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