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红宝石看起来和之前那只蓝宝石戒指是同一个系列的珠宝,都是难以出手的珍贵之物。不过佐助对宝石没什么感觉,他随意地将它丢进口袋,看了眼表盘上鸣人的位置,发动汽车驶离港口,向□□控制的街区疾驰而去。
当他再次开上郊区公路时,街区那边的鸣人也睡醒了,正坐在床边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发愣。
对哦……佐助和伊娜肯定是在他醒之前就离开了,现在这个房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得到再失去总是比一直一无所有更痛苦,此时此刻,他的孤独感忽然变得异常强烈。
不行……我得振作起来才行!他拍拍自己的脸提振精神——今天一定要去把大叔赎出来!
行动总是比空想有用得多,在心情沮丧的时候尤其如此。为了防止大脑产生多余的想法,他的出门准备看起来甚至有些夸张——迅速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洗脸,大口吃下冰箱里最后的过期袋装食物,穿好鞋子后特意蹦跳几下以检查鞋子质量,以及最重要的——在出门之前大喊一声我出发了!
门外的黑衣人和昨晚蹲守的已经不是同一批,这些人都属于鸣人养父之前效力的□□,也知道鸣人的存在,看到他出门还和他打了招呼。
“这么早?”□□里喜欢早起的人不多,十点在这里也算是非常早了,“是要去打工吗,小鬼?”
“哎呀,”鸣人知道自己绝不能无视他们,“正打算去找点工打呢,嘿嘿!总是捡垃圾也不行,大哥们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活干呢?”
“要是你能找到偷珠宝的贼就不用找工打了,”黑衣人们也不在乎鸣人的年龄,两人中身材较高的那位自顾自地拿出香烟衔在嘴里,“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固定的差事呢。”
“那很有上升空间了,”他的同伴为他点燃香烟,“不像我们,找到贼是份内的事,找不到还得被惩罚呢。”
“新手毕竟有保护期嘛,”抽烟的黑衣人表情惬意地从鼻孔里喷出烟雾,“老手就只能祈祷好运快点来咯。”
虽然看起来聊得火热,但鸣人知道这些黑衣人只是蹲的时间太长有些无聊,并不是要自己陪聊的意思。他微微错开一步避开随风而来的烟臭味,谄笑道:“抓贼我肯定不行啦,那我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事做了哦。”
两个黑衣人并不把他当回事,摆手示意他离开。
鸣人裹紧自己的外套,悄悄按着兜里的钱袋快步向街道深处走去。据当日带走大叔的人说,大叔被关在街道中心附近的私人监狱里,想要提前出狱就得去监狱对面的小酒馆找人交钱。
交完钱就能领到人吗?谁知道呢,但不管怎么说,总得先试试。
临近十一点,大部分□□依然没起床 ,要求鸣人交钱赎人的酒馆老板正在抽上午的第一支烟。鸣人等他快抽完了,才紧攥着自己的钱包进去搭话:“老板,我把钱带来啦,这些应该可以把大叔赎出来吧?”
身材相当营养过剩的老板轻蔑地瞥他一眼,有些嫌弃地拿起钱包开始数钱。
这种绝大部分是硬币,偶尔有几张破烂纸钞的钱数起来特别麻烦,鸣人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老板,即使明知道这些钱大概率会毫无意义地蒸发掉,他也会在结果明朗之前发自内心地祈祷微小希望实现的可能性。
“看来捡垃圾还是挺赚的嘛,”老板咬着烟头的嘴角勾起一半,“听说你们这些捡垃圾的小孩竞争也蛮激烈的。”
“多亏了老板们照顾呀,”鸣人不敢明着催促,委婉暗示道:“大叔现在还好吗?有没有生病?一定瘦了很多吧?”
酒馆老板将钱包收进钱箱里,用下巴示意鸣人跟他走。那个所谓的私人监狱距离这里并不远,穿过酒馆后门就能看到了,是个破旧的两层小楼,原本似乎是个仓库。小楼门口牌桌前坐着三个无精打采的黑衣人,姿态各异瘫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大约是正在等还没来的第四个人。
鸣人没有和他们对视,几乎是屏住呼吸跟着老板走进了废弃仓库,仓库里到处都随便地散落着板砖,钢管,球棍之类,都是街头斗殴常用的器械,有些变形的钢管上还粘着一些陈旧的棕黑色,显然已经身经百战。
所谓的地下监狱确实处于地下,打开仓库角落厚重的铁门即可进入。鸣人忐忑地攥着拳头跟着酒吧老板走进去,发现面前的牢房铁门大敞,里面竟然是空的。
——不对!
鸣人步伐一转,转身便逃。
但酒馆老板有着更丰富的抓人经验,眼疾手快地揪着他的后领口将他扔进牢房里,这间牢房似乎刚处理过,地面微微湿润,但砖缝里依然残留着一些棕黑色的痕迹。
“……为什么?”
鸣人想过的最差结局就是人财两失,但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关进来,粗糙的地砖蹭破了他的手掌和膝盖,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爬起来猛烈摇晃已经被迅速上了锁的铁门:“为什么?老板?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老板!”
酒馆老板扔掉烟头,完全停止了和鸣人的交流,并且已经开始和狐朋狗友打电话讨论吃喝玩乐的事情了,鸣人的怒吼甚至无法打扰他的悠闲步态。无论鸣人如何撞击,摇动铁门,都不能影响他谈笑间的轻松愉快,仿佛在将鸣人丢进去的那一刻,他和鸣人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物种了。
“还给我!”鸣人抓着铁门怒吼道,“把我的钱还给我!”
出口的铁门也关闭了,牢房里顿时变得阴暗无比。
鸣人的声音似乎也被消失的光线带走了,他愣愣地站在牢门前,目前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的处理能力。
“别白费力气了,”他的前方传来虚弱的声音,“他们是不会搭理「货物」的。”
……这里还有其他人?
鸣人眨了眨眼,待模糊的视线重新变清晰后,他终于发现对面牢房里正躺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狱友。他瘫在对面牢房的破被褥上,衣物破烂,缠住左眼的绷带上透出些陈旧的血迹。
“我头很疼,别吵了,”狱友有气无力道,“我想在死前舒服点。”
此时的鸣人也没力气发出声音了,仔细想想,过去他捡垃圾的时候经常会听到一些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与嘶吼声,原来都是来自于这样的地下牢房。
然后呢?被关进牢房后会怎么样?有人能出去吗?收养他的大叔现在还活着吗?
鸣人打了个冷战。
不,不不,他搓了搓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胳膊——思考与自责都是没有意义的,总而言之得先行动起来……
他擦干自己的眼睛,蹲在地上,开始仔细摸索自己所在牢笼的每一寸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