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的衣蛾被衣蛾精捉走，用来壮大折月的队伍，这的确能解释他们搜寻五座山谷却没有查出折月行踪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林清浅总觉得案子更加棘手了些。
“他们在做什么？”柳玉衡话音才落，就看到对面有百姓在围观。
“那个守卫说，皇帝因为公主大婚，自今日起要连着三日，放宽进城门的要求，欢迎广大的城外人入城迎娶折月。”林清浅看着对面围观群众，眼中的情绪变淡了不少。
“从不允许外乡人选购折月，到欢迎外乡人选购折月，这前后态度这么不一致，我总觉得是有什么阴谋？”林清浅忍不住继续开口道。
虽说她这一番话没有严明，但柳玉衡第一时间也反映出来林清浅所指向的两点。
其一：那一次他们进入拢月斋选购折月，被店主用外乡人不能选购折月的理由拒绝，有可能是背后之人出手干预，故意不让拢月斋将折月送出，避免他们提早找寻机会破解此案，减少剧情时间；
其二：还记得公主带回的那只被重伤的折月，引得全城警戒，城内的百姓进出都被严格把控，城外百姓更是不允入内，可是如今……只怕是城中出现了什么事情，甚至可以猜测是命案。
大批的折月已经驻扎城中，漉洲城中人几乎是人手一只折月，此外漉洲城每月十五还会将大批折月从城外运送进来，再结合寻常百姓被折月吸食魂魄血肉的猜测，百姓中肯定会有人承受不住，所以才要目标外移，进而掌控朝凌王朝！
其实相较于前者，他们更倾向于猜测后者，毕竟后者不会过于割裂。毕竟如果前者只是单纯针对他们，这举动会让城中折月心生警惕，对于杨修士日后正常走故事情节有阻碍。
思及至此，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后便迅速隐匿身形潜入城中。
喧嚣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叫卖的小贩，一切都与往常一般无二，全然没有发生命案的紧迫感。
拢月斋门前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或许是中午的那道圣旨起了效果，这次的队伍中明显出现了不同于本地人穿着的外乡人。
若不是折月内部动向，那只能说明是那位杨修士出手，让拢月斋的店家不将折月卖给他们。可是这样对杨修士有什么好处吗？
林清浅沉吟片刻，突然马蹄声起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股异香从公主府的方向传来，林清浅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原本漫步于街道中间的百姓，瞬间避让到两侧，熟悉的铃铛声响由远及近。
林清浅与柳玉衡立刻退让到一侧，就见专属于公主府邸的香车宝马疾驶而来。
一缕清风悄然而起，顺着人流而过，拂起马车上的帘幔。帘幔不过被轻轻吹起一角，还没来得及让外界的人看清驸马折月与安诗韵的身影，便被驸马折月按下，好似生怕外界的人打扰他们此刻的二人世界。
“马车里的是真的？”直到马车行驶离开，林清浅才没头没尾地问出这么一句。
不过柳玉衡倒是立刻明晰林清浅话中疑问，他点了点头：“替身的时效只有一夜，待到第二日公主起床活动与替身重逢那刻，公主的隐身结界消失，替身自动失效，不然两位公主同时出现会引起怀疑。”
听闻此语，林清浅点了点头：“星君大人果然心思缜密。”她十分敷衍地赞许道，眸子却是一瞬都不曾离开远去的轿子。
她忍不住疑惑想道：昨日新婚，朝凌王才下令软禁公主，今日就传召驸马折月与公主一同进宫，是要践行民俗拜公婆见家长吗？还是说另有其他缘由。
这是句没有灵魂的夸赞，不过柳玉衡也不恼，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其实相处时间长了就会发现，有时候的林清浅看似很认真地去夸奖恭维，实则不过是随后一说，可能只是单纯不想让场面冷下去而已。
“既然这么好奇，不如我们先回公主府邸，了解一下今日圣上召见她的缘由，之后再决定如何行事。”柳玉衡轻轻靠近林清浅的身侧，笑意在脸上漾开。
好似见了林清浅以后，柳玉衡的情绪较之以往更浓一些，冷冰的神好似亘古之前，如今的他仿佛只是还在修炼的凡人一般。
听闻此语，林清浅点了点头，虽说回到公主府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内幕，但眼下站在街道之上，看着马车前行的方向，一定不会有任何线索的。想到此，她只能同柳玉衡一起，回到公主府邸。
*
此刻公主府大门紧锁，所有下人小厮都如临大敌，平日里总是凑到公主面前的凌空三人，此刻也不见了踪影，更别说那位终是见不到行踪的杨修士。
一时间林清浅觉得有几分怪异，她和柳玉衡隐匿身形从一侧穿墙而过，直接找到那日领路的侍女。
“公主迎娶折月当日，陛下不是下旨将公主软禁在公主府中，怎么今日就将公主与驸马一同传入宫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林清浅一边问着一边看向周边，“还有我那三位同门，可知去了何处？”
“今日两位修士离开后，您的同门也相继离开，至于去了何处，婢子不知。倒是公主殿下……”说到此那侍女顿了顿，她左右环顾一番，确定无人后才继续道，“昨夜城中发生一起命案，据说同折月有关。”
这话一出，林清浅与柳玉衡不禁对视一眼，他们果然没猜错，折月的繁殖速度过快，种群壮大得也过快了些。
普通人孕有一子尚且需要十月怀胎，新生儿尚未诞生，新生的折月却是一车接一车地向着城内。
折月多了，可分到的人类就少了，届时一人豢养多只折月，尤其是以魂血供养之人自然早夭，所以是折月迫不及待要找新的征服领地了。
“和折月有关的命案啊，难怪皇帝会如此重视，不知这些百姓大臣们可知命案一事？”林清浅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一路她与柳玉衡走来都太过正常，正常到这座城池似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不知，陛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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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封锁了此类消息，说若是走漏半点风声，第一个将公主斩杀。”侍女忧心忡忡，敛眉继续道，“公主想着此事或许是对付折月的突破口，便命婢子守在家中，将此消息告知与你们。”
“公主的确心细。那你可知发生命案的是哪户人家，他家的折月又要如何处置？”林清浅下意识问道，几乎是无意识地碎碎念道，“饶是下令封锁，可总会有亲友往来，难免会泄露消息不是吗？”
“他家的折月！便是杀人凶手又如何，在漉洲城折月便是天，未免肮脏的尸体污了折月的眼，拢月斋早早将其请了回去。”
“至于死者，那是城东的鳏夫，平日独身一人，就住在破旧的茅草屋中，在迎娶折月之前，连半分钱财都没有，也不知是哪里凑上的金银，迎娶了折月，才过上了有家宅的生活。”侍女话中夹杂些许嘲意。“那人平日里也不交亲访友，几个月不出门都是常有的。”
“几个月不出门，很难发现他身故吧？”林清浅分外不解。
“是折月。”侍女应道。
这话却让林清浅更加不明了，这桩命案与折月有关，凶手折月还能主动自首不成，完全没道理。
似乎也是看出了林清浅的不解，侍女只好继续道：“全城的折月都是皇宫中那位折月的眼线，不管那些折月心中如何想，总之它们看到的一切，宫中的那位折月都会知晓。”
侍女给了林清浅与柳玉衡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便是高阶折月可以窥探低阶折月的一切，难怪说当驸马折月进入府邸，就算是为皇宫中的折月安插眼线。原以为是两人之间私下交流，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想到此，林清浅忍不住看向柳玉衡，她接触筑巢的妖邪过少，像这种可以共享眼前画面的妖更是闻所未闻，她着实不理解这是怎么实施的。
“高阶妖看到低阶妖的视野，有两种可能，其一低阶妖将自身奉献给高阶妖，以折月完全拥护种群的行为来看，这一点不无可能。其二便是他们母巢有折月妖气源晶存在，所有折月看到的信息都会反馈给母巢源晶，而源晶又会反馈其他折月，从而制造信息共享。”柳玉衡说到此忍不住淡淡叹了口气。
“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比较高，可终究是哪一种，还是需要找到他们的巢穴才能看出。”
献祭自己的妖，林清浅尚且能懂一些，至于母巢源晶，对于她来讲的确是个陌生的词汇。
她眉头皱起，总觉得这只妖比以往来说棘手的不是一星半点，思及至此她转头看向侍女：“知道死者在哪吗？”
既然没办法釜底抽薪，那他们只能从最基本的探案查起，她相信一个和折月日夜接触的人，定会留下一些有关折月的讯息。
“没有任何人说过尸体在哪？”当林清浅的那句话问出来后，侍女才如梦初醒，她恍然惊觉，她听到的一切消息就好似尸体凭空消失了一样，“我只知道事发地是城南偏近郊处，一个刻有李字牌匾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