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铺到灵脉溪桥头时,刘石让人搬来了一筐灵珠种碎渣。这些碎渣是筛谷时特意留的,小的像米粒,大的如指甲盖,紫的、白的混在一起,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该嵌珠子了,”他拿起一块凿好凹槽的石板,“就从桥头这块开始,让过路人一眼就知道,这是青石镇的路。”
壮丁们围过来看新鲜,王铁匠凑得最近,手指戳了戳石板上的凹槽:“这槽凿得真匀,深浅刚好能把碎渣嵌进去。”凹槽是刘石特意设计的,沿着石板边缘绕了圈云纹,中间是朵简化的谷穗,线条流畅,不细看像天然的纹路。
刘石的徒弟端来和好的灰浆,是用细沙、石灰和灵脉溪的水调的,稠得能挂住铲头。“这灰浆得趁热用,”他往凹槽里抹浆,“凉了就硬了,粘不牢碎渣。”灰浆抹得薄而匀,刚好填满凹槽的一半,露出的空间正够嵌碎渣。
张婶带着妇女们分拣碎渣,把紫的、白的分开:“谷穗用紫渣,像灵珠种的穗子;云纹用白渣,看着干净。”她们的手指灵活,捏着碎渣往凹槽里放,大小刚好嵌进去,不凸不凹,严丝合缝。
孩子们也来帮忙,负责把嵌歪的碎渣扶正。张屠户家的小子捏着块白渣,小心翼翼地塞进云纹的转弯处:“刘师傅,这样对不?”刘石凑过去看,点头道:“正好,这地儿就得用小块的,不然卡不住。”
墨渊蹲在旁边,看着碎渣一点点填满凹槽。紫的谷穗渐渐成形,白的云纹围着边缘,石板一下子有了生气,不再是块冷冰冰的石头。“这路啊,有了灵珠种的气,才算真正长在青石镇的地上。”他轻声说,像在跟石板说话。
凌恒拿着小刷子,往嵌好的碎渣周围刷灰浆,把缝隙填实。“得刷仔细了,”他边刷边说,“不然下雨进水,碎渣会松。”刷子尖细细的,刚好伸进缝隙,灰浆填进去,碎渣就像长在了石板上。
晌午的太阳晒得石板发烫,刘石让人找来麻布,蘸着灵脉溪的水往石板上擦。“降温,”他解释道,“灰浆在热石板上干得太快,容易裂。”麻布擦过,石板泛着湿漉漉的光,碎渣在水光里更亮了,像撒了把星星。
王铁匠闲不住,拿起砂纸打磨刚嵌好的石板边缘。“磨得光溜点,”他说,“别刮着过路人的鞋。”砂纸蹭过石板,发出“沙沙”的响,边缘很快变得圆滑,摸上去光溜溜的。
李木匠在旁边量石板间距,用木片卡着缝:“半寸,不多不少。”他往缝里撒细沙,“刘师傅说,沙填实了,石板热胀冷缩时有地方动,不会鼓起来。”细沙顺着缝往下漏,把空隙填得满满当当。
下午,桥头的第一块嵌珠石板铺好了。刘石让人抬来桶水,哗地泼在上面,水顺着石板流进沟里,嵌着的碎渣一点没松动,反而更亮了。“成了!”他拍着手笑,“经得起水泡,这手艺就错不了。”
村民们都围过来看,啧啧称奇。张婶摸着石板上的谷穗纹:“真好看,将来走夜路,月光照在上面,准能看清道。”孩子们在石板上蹦跳,碎渣在脚下闪,像踩着片星星地。
墨渊站在石板前,看着上面的灵珠种碎渣,忽然觉得这条路有了魂。这些碎渣,是从去年的丰收里来的,嵌在路里,就像把青石镇的日子铺在了地上,走一步,都踩着自己的根。
往回走的路上,大家的话题都离不开嵌珠石板。王铁匠说:“等全铺完了,我得赶着马车在上面走三趟,让车轮也沾沾这灵珠种的气。”
墨渊望着阳光下的石板路,桥头那块嵌珠石板像个醒目的标记,指引着方向。他知道,这嵌进去的不只是碎渣,是青石镇的精气神,是把土地的馈赠刻进日子里的实在。用不了多久,这条路会铺满这样的石板,带着灵珠种的光,从村口一直亮到粮仓,也照亮往后的每一天。
夜色降临时,嵌珠石板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块被打磨过的宝石。墨渊知道,等路彻底铺好,这光会陪着晚归的人回家,会照着早起的人下地,就像青石镇的日子,无论晴雨,都透着股踏实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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