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床垫向下塌陷,宽大炽热的男性双臂,从后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拢入怀里。
山崎怜本能地抗拒热源,反手推他。
时间本来就不早了,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她现在困倦的要命,强压着睡意也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
不料自己推出去的手,倒成了诱引。
蓬松柔软的脑袋拱着掌心,湿热的呼吸喷薄在耳后,环在腰侧的手也微微向下滑,不轻不重的摩挲起人衣摆下光洁的肌肤。
山崎怜睫毛颤了颤,掀开眼皮:“狗卷,你刚刚答应我不做了的。”
一声不吭。
但动作也没有再过分下去。
山崎怜才松了口气,便感到发丝溜出指缝,热乎乎的脑袋贴上后颈,滚烫湿黏的气息,语气却是委屈:
“姐姐,又错了。”
“嗯?”山崎怜有点懵。
为印证他的话,她的大腿忽地被从内侧叩住,以一种略显旖旎下流的姿态,指腹画起圈来。
一瞬间,山崎怜也不觉得腰酸背痛了,困意消散,大脑无限清明起来,即刻理解人话语的意思。
“……棘!嗯,是棘。”
“你答应了我的。”
“嗯。”
气息贴近耳侧,像在心尖上挠痒。
山崎怜能清晰的感受到,在她腿上绕圈的手顿住,良久后终于安安分分的挪回腰间。
她这才放松下来,扶住人的手,从密不透风的拥抱里挣出丁点空间,翻了个身。
好与人面对面的谈心。
“棘——”亲昵的称呼才脱口。
某人的嘴巴就凑了上来,似有若无的浅吻,滚烫呼吸胜过肌肤相贴的感受,细细密密、一阵又一阵地,让山崎怜下意识往后躲:
“好啦好啦,好痒的。”
真是像小狗一样热情的亲亲。
她不知怎么升起了这个念头,因而猝不及防对上人发亮的双眸时,心一瞬间就软了。
虽然本来也就没硬起来。
“棘,我们聊一聊,好吗?”
狗卷棘动作停滞,递过来的眼神显出控诉意味。
山崎怜打量着他的反应,心里其实已有几分猜测,却还是继续道:“我不确信你有没有听见前面的内容,他、也就是田中苍,在电话里说……”
她简短的转述,最后问:
“棘,我想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叙述连同提问后的沉默长达三分钟。
然而狗卷棘始终垂着眼,一语不发,双眸被卷翘睫毛遮盖,让人看不清神色,更琢磨不清他的情绪。
山崎怜用肩膀撞撞他,催促的意味浓厚。
后者终于动了,却并非开口。
而是拿起枕边的手机,指节摁地飞快。
屏幕还未完全翻转过来的时候,视线却如有实质般落在她脸上。
眸色深沉,寸寸丈量。
山崎怜遽然间有种诡异的预感:绝不是什么好话。
[姐姐睡了我。]
[就应该对我负责。]
噼噼啪啪,脑子里轰地着了一片火,烧的山崎怜整个人发红。
眼睛为这过分直白话语瞪得溜圆,震惊了足有一分钟后,才迟缓的眨动起来:
“你——”
“你!”
她一时哽住,半晌后才急道:
“这说的什么话……”
可供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不仅是那传神的一个动词,其中的逻辑更是看似合理,实则在胡搅蛮缠。像是拳头落在软乎乎的棉花上,力道都化了开,山崎怜的探究也是如此。
又要就此揭过吗?她想。
等等,为什么会用“又”这个字。
山崎怜总算敏锐了一次,捕捉到脑内一闪而过的思绪。在过往和狗卷棘有关的记忆里,似乎还有不少如同这般“揭过”的时刻,心会违背她原本的意愿,在做抉择时发生微妙的改变。
像是现在。
又像是几小时前在门口。
再往前,她应该为那个掺杂了咒言力量,并不纯粹的吻批评他的。
结果呢,不是放过了他就是纵容了他。
在亲密关系里,这算是溺爱吧?山崎怜不太能确定。
“……怜。”
所忧心的主人公不知道什么时候凑那么近了,边唤她的名字边用唇蹭她,像是吸猫那样,贴着她的脸颊亲亲。
直到她抬起手挡住。
[不理我,是在想什么?]
修长的指骨在屏幕上点动,视线却凝在她的脸上,一眨不眨。
[是不想要对我负责吗?]
“没有那回事……”山崎怜说。
还在思忖如何说下句话的时候,下巴便被人捏住抬高,接受了一个始料未及却猛烈渴急的吻。
又吮又舔。
她被翻搅的眼晕目眩,再睁眼的时候,感觉狗卷棘的一张脸都在旋转。
狗卷棘:“姐姐……”
山崎怜果断拒绝又要贴上来的人:“够、够了,嘴巴痛。”
不说还好,一说,狗卷棘的目光就黏在了那处,喉结可疑的动了两下。
不行,得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山崎怜急中生智,忙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吗?”
橙黄的灯光里,她看见狗卷棘眼睫颤动,在面中投下一层黑沉的阴翳。
这副抗拒交流的姿态持续约莫半分钟。
他竟就这么翻过了身,只留给山崎怜一道看起来很是弱小、无助、可怜的背影。
“棘?”
山崎怜试探性的唤他,毫无意外的得不到回应。
“不要这样,好吗?”
“我并没有全部相信他的话。”
“为了解决问题,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他始终无动于衷,山崎怜只好稍稍撑起身,侧身抱住他的脖颈,在耳边轻语:
“棘,逃避是可耻的……”
这亲昵的动作似乎使狗卷棘很受用。
他很快侧身,将山崎怜的手腕拉到颊侧,缓缓摩挲蹭抚。
发声的音量很低,语速也很慢,唯有这样才能削弱话语里咒言的力量:
“我们之间没有问题,不需要解决。”
“有的。”山崎怜难得坚持。
“没有。”
“没有。”狗卷棘固执地重复,攥着她手腕的力量微微加重,“没有问题。”
“不可以相信别人的话,不可以,我不允许。”
这强硬到不行的话,山崎怜有些哭笑不得。
她像是安抚孩子的老师,慈爱的捧起他们的脸蛋,循循善诱起来:
“这是什么道理……”
只才刚开头,便卡了壳,只因为她看到狗卷棘的脸。
本是俊朗的五官,此刻正呈现一种古怪的拧巴感,蹙起捎带愠怒的眉,红的不得了的眼睛和鼻尖,晶莹透明的液体衔在眶内要落不落,好不惹人怜爱。
心脏好似被一道微弱电流击中。
酥酥麻麻的之余,酸涩又温暖。
泪水终究还是斜淌了下来,有一滴落在他们交叠的腕处,分明是湿湿凉凉的触感,山崎怜却莫名觉得有些烫。
想说的话都忘了。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顺从狗卷棘的一切要求。
并非受制于咒言的力量,而是出于偏袒的爱意。
只是爱意不只有偏袒,还有坦诚、信任等等。
“棘,你应该更相信我一点。”山崎怜忽然说,“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坚实牢固的。”
“不会轻易变心。”
“他人的闲话,也不能左右我对你的信任。”
“这些承诺,都是建立在即便你犯了点儿小错的前提下。”
“没有‘轻易’,不可以变心。”狗卷棘急于纠正。
山崎怜失笑了好一会儿,才语气轻快地哄他:
“嗯嗯,不会变心。”
“永远喜欢棘。”
得到承诺的人也不流泪了,又或许是忘记了还在装可怜中。
兴奋而急切地吻了上去,明晃晃的啃舐,又亲又舔。
真真的小狗一样。
这兴奋的火儿自然也烧到山崎怜的身上。
于是纵容他直到后半夜,却是自己吃了好大的苦。
当狗卷棘托着她,边一遍遍低喃些胡来的话,边恶劣的欺负她时,山崎怜全心全意是在悔过,悔过自己剖白心意不挑时间。
意识难得清明之际。
山崎怜感到狗卷棘与她额头相抵,目光凝在她脸上,低哑嗓音郑重其事:
“怜,我好喜欢你。”
“永远不可以离开我。”
末句的话任由咒言生效。
是饱含爱意的承诺?
还是浸满恶意的诅咒?
山崎怜无从知晓。
只是任由情与爱的欲念将她吞没,在窸窸窣窣中回应了他的全部。
下一本cp夏油杰,阴湿男鬼塑,也是我流地雷男[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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