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何必如此?”温安渝有些奇怪,大诏流行修道,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的道士道姑,虽然也有那些打着修道名号作威作福的,但是银沙这样的还真少见。
“我只是想要一个前程而已。”银沙歪着头看着温安渝,一点点碎发散落在耳边,让她看起来无辜又清纯。
她真的好似一朵青莲一样,坐在那里娉婷袅娜引人遐想。
“我真的很感激姑娘为我打算。不瞒你说,现在这侯府里能真心为我打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温安渝又给银沙满上。
银沙心中有些不悦,今日她喝了好几杯了。
明明已经说了不胜酒力,但是这家伙偏偏不会看眼色,一个劲儿地给她倒酒。
“其实姑娘这也算是赌一把吧?以小博大?兵行险招?”温二又举杯给银沙敬酒。
银沙有些不想喝,举着杯子意思了一下,结果还没有放下酒杯就被温二抓了个正着。
“银沙姑娘这是不给我面子吗?”温二板着脸,不悦的看着银沙。
银沙没有办法,假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再难喝的酒只要喝多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一边跟温二说一边喝着酒,银沙渐渐觉得头有些昏。
“姑娘说的那些事情我做不来,唯一能做好的大概就是喝酒了。”温安渝看着银沙面颊绯红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有些头晕,但是理智尚存,现在算是微醺了。
银沙眯着眼睛看向温安渝:“二公子就是爱妄自菲薄……”
看她醉醺醺的样子,温安渝笑着说道:“你别不信啊,虽然我家是武将世家,但是从小打架我就爱输。
小时候,我曾经和一个小丫头打架,结果架没打赢不算,还被她掳了去。她把我丢在一个鸟巢里和一个老乌鸦呆在一起,差点没把我吓死……”
银沙捏着酒杯的手指慢慢收紧,但是她还是保持住微笑向温安渝说:“这么凶险?那二公子能逃脱生天还真是福泽深厚呢。”
温安渝看她这副样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又给他们二人杯中倒满酒。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我对那个小丫头的印象还是很深刻。
我记得当时她是为了找她娘,结果无头苍蝇乱闯,惹怒了锦西国的小王爷,被人家追着打就逃到了我车上。
她嘴巴厉害,骂人特别凶。把我掳走之后想从我嘴里得到她娘的下落,诶,对了,你猜她娘叫什么?”
再察觉不到危机银沙就是个傻子,但是她脑袋晕晕沉沉,浑身都在冒着冷汗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点子转变危机。
“我怎么会知道二公子小时候的趣事呢?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呢。”强撑镇定,银沙这样回答温安渝。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温安渝是真的在闲聊而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娘叫浸心月,是当年奉仙司的博士,据说是位能人。不过可惜,他们全家都死了……”
温二似个游魂一样围着银沙转来转去,原本就已经喝醉了的银沙头更晕了。
她似没有了骨头一样软在椅子上,细白的手指揉着头,试图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但是抚过额头的指尖都带着酒气,哪里还振作得起来。
突地肩膀被揽住,银沙一僵。扭头便看到温安渝的脸就在距离自己非常近的地方,自己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我记得那个小丫头肩膀被一个灯座刺穿,那个伤口很深,像一朵花一样。就跟你肩膀上这个一模一样,一朵粉色的花儿……
温安渝拉长音调,阴阳怪气的地说着,然后把刚刚揽住银沙肩膀的手拿开,白纱衣下面那块像花一样的粉色疤痕清晰无比。
“诶?说来真巧,你竟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二公子真会开玩笑,我这肩膀上的疤是小时候被蛊虫咬的,可不是什么灯座子刺伤的。”银沙扯着嘴角努力笑得自然。
“哦?是吗?想来也是。那个死丫头命不好,早早夭折,若是不死现在也应该长大成人了。”
银沙垂下眼睛勾着唇角笑道:“二公子,好端端地说这些事情做什么?不是要喝酒吗?我们再来喝一杯,这会儿尝着这酒是真的甜。”
温安渝看她笑得勾魂摄魄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就是突然想起来,若是那死丫头还在应该会想心凉办法来杀我爹吧?”
“哦?为何?她也是侯爷的仇人吗?那确定是真的全家都死了吗?”银沙笑盈盈的样子,似完全不认识温安渝口中的那个死丫头。
“那必然是我老子不做人事,杀了人家全家。”温安渝不在乎地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觉得你和那死丫头特别像。”
他说完一双眼睛就灼灼地盯着银沙。
银沙也不理会,反面伸手给他倒酒:“我怎么会与那死丫头相像呢?我只是一个孤苦的道姑,跟着候爷也不过是想求一个前程而已。”
“哦?是吗?我想想,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阿蛮!对,她叫阿蛮……”温安渝接过被斟满酒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接着说:“如果你是阿蛮,那你想杀我爹必须先要靠近我爹,或许混进候府做门客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银沙的后背现在全是因为冷汗,她垂眼目光落在跟前的酒杯上,掩在衣袖里的手指也因为紧张在发抖。
温安渝看到银沙整个人紧绷成一张弓一样,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垂着的脑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有细瘦的肩膀一直在无法自抑地颤抖,好似雨中百合花一样柔弱。
他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却依旧步步紧逼。
“你为何不说话?如果阿蛮没有死,如果你就是阿蛮……或许我应该把如果两个字去掉。阿蛮,你说我说得对吗?”
“二公子喝多了吧?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银沙抬起头来,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她还伸手将远处的果盘往跟前移了移。一枚鸡心果被她拿了出来。
红彤彤的鸡心果被细白的手捧着送到温安渝跟前。
“我不是什么阿蛮,我是银沙。我入府前候爷曾经派人调查过我的身世,若是公子不信尽管再去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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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安渝低头看着这枚鸡心果,真像一颗心一样,他心中有些难过:“阿蛮,我没有喝醉。上次赏香会的时候我就发觉你有些不对劲。再联想你进京以来的发生的事情,我就越发确定了。
不瞒你说,这包厢里的香和酒里都混了不少药材,它们会让你肩膀上的疤痕显露无疑。这疤就是当年我马车上那个灯座的形状。
你就是阿蛮!”
银沙抬眼看向温安渝,嘴角还在笑:“二公子,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一个因为疤痕而产生的无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你的猜测是真的。”
她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与此同时,一个翠绿色的小脑袋从她的衣襟里慢慢探出来。两粒犹如黑曜石一样的小眼睛紧紧地盯着温安渝,蛇信吞吐。
是银沙的蛊蛇。
或许是因为主人的心境,它此刻看起来非常危险,一副随时随地准备发起攻击的样子。
“阿蛮,无论你承认或者不承认,只要我与我爹说了这事,你猜他会怎么做?宁杀错勿放过。阿蛮,他定会杀了你的。”
“呵……”一声充满讥讽的轻笑,银沙闭上眼睛,仰起头。
过了好半晌后她才重新看向温安渝,此刻的她已经褪去了温和的表相,充满了戾气和攻攻击性。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懒得装了。我确实就是阿蛮,如何呢?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阿蛮为何没有禀告安定候,而是选择跟我对峙?”
“因为我爹欠你的,他杀了你全家,你恨他是应该的。但是……阿蛮,活着不好吗?为何又凭白来送死?”
杀人的虽然是安定候与温安渝无关,但是毕竟是父亲,他有愧于银沙,别开了眼睛,不想与他对视。
但是银沙和蛊蛇都齐齐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是你爹灭了我家满门?”
如果眼神可以有伤杀力,温安渝毫不怀疑他此刻已经被这一人一蛇撕成碎片了。
他咽了咽口水,陷入回忆中:“十年前,你师叔将我送回候府后便离开了,我虽然答应了她不会跟我父亲告状,但是……思来想去,心中终是不甘。
我晚上气得睡不着,就想着去找我爹让我爹给我出气,但是我爹却不在。我想在他房里等他,结果大夫人却说父亲房里有军机密要,一般人不能停留。
没有办法,我只能躲在花园里等着父亲回来。
结果一直等一直等,我都在花丛里睡着了。
一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父亲才带着人回来。我原本是想上前的,但是我一看他一脸阴沉,衣摆上还满是血,就没有敢冒头。
一直等到早上,我原本是想着自己去找你算账,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半条街都烧没了。让人去打听说你家十几口人已经在昨夜命丧火海。我一想到当时你师叔送我回家时大夫人的脸色,又想到半夜父亲衣摆上的血……
我……我只是……我不敢想。
阿蛮,我知道我爹该死,知道他做错了事情,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但是……你真的杀不了我爹,我不想你因为报仇再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