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功课做完了吗?”云月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阿兰若。
“诶,这么多年了,先生翻来覆去的就是讲这些东西。什么大诏的建国史,皇家礼仪。我就算是头猪,学这么多年也该学会了。”阿兰若今天上了半天的课,被那老先生念得两眼发花,一听到云月问他,忙不迭地诉苦。
“哈哈,也难为你了,听这么多年耳朵都听出茧了吧?要不要小的给您唱段戏解解乏?”
云月公子转身做了一个起势,朝他眨眨眼,捏着兰花指、掐着嗓子问他:“不知道公子想听哪个?是被困深闺的千金小姐还是风情万种的花魁娘子,你说你想听哪个,我就给你唱哪个。”
阿兰若来了劲儿,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想了想:“我想听锦西国的戏。要那种锦西国的公主爱上穷光蛋,然后私奔出逃的故事。”
“噗……哪有这出戏?”云月被他一本正经地逗笑,然后又温和地问他:“想家了?”
“什么想不想的,我现在都记不得锦西国是什么样子的了。”阿兰若有些惆怅地看着窗外。
云月亲热地挤到他身边道:“诶,你记不得锦西国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锦西国什么样子。这样,以后有机会你带我去锦西国看看呗。也给你兄弟我开开眼界。”
阿兰若有些嫌弃地把都快坐到他身上的云月推开:“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如何带你去?”
看小伙伴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云月突然开口问道:“阿兰若,你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是什么要前阵子的吗?”
“未来?”阿兰若一愣,然后摇摇头:“我从未想过。”
“我倒是想过,也不能叫未来,应该叫我希望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希望我以后能保持现在的生活,高兴呢就自己唱唱戏,不高兴呢就听戏。赚够钱回乡养老,我就很满足了。”
听着云月的话,阿兰若挑了挑眉:“你爹能愿意才怪。”
“他管不着我。兰老板,多多给我发月钱,这样我才能多攒一些养老钱。”云月嬉皮笑脸地说。
清官难断家务事,阿兰若选择不去多嘴别人的家事。
“要回乡做什么?就跟着我,就呆在听霜楼,我给你养老。来,乖儿子,叫一声爹来听听。”阿兰若狞笑着扑上去捏云月的脸。
“好爹爹,先给我一笔零花钱如何?可别给少了,不然可没个当爹的样子。”
云月是个厚脸皮,才不管什么爹不爹的,先从这个抠门鬼手里扣些钱才是硬道理。
阿兰若看这家伙不讲武德直接就要伸手掏钱袋子,连忙爬起身就走,嘴里还说着:“今日是赏香会,我下楼看看有没有什么事要做。”
看阿兰若这个德行,云月忍不住哈哈大笑。
别这家伙一说到要掏钱,跑得比兔子还快,其实最舍得花钱的就是他。
听霜楼从上到下,少说也有上百号人,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全靠着阿兰若养着。这些人里有老有少,不仅是吃饭睡觉的问题,还有读书学习和看病吃药的开支。
阿兰若这个人嘴上说着楼里的人都是把命卖给他的奴仆,实际却是把大家当成家人一样对待。
他对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跟着我”。
身为锦西国的皇子,但是自从十年前大诏与锦西那一战大胜后,他就被送来当质子。后来即便已经长大成人了却还是没有人来接他回家。
若不是阿兰若脑子灵活与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现在的他还被关在质宫里不见天日。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家的人却给了这么多人一个家,想来是因为自己是“孤魂野鬼”所以这么想给大家一个“容身之地”。
用手捂住脸,笑容在掌心消失,云月疲惫地闭上眼睛。
阿兰若是有家回不去,而他是有家似无家。
等会儿从听霜楼回去又要跟老头子“汇报工作”。
自己这双面人的生活也不知道要做到几时。
虽然这样想着,虽然不情愿,但是云月还是一摇三晃地回了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老头子在院子里逗狗。
肥嘟嘟的小土狗围着老头的脚边打转,一会儿扑腾着两条小短腿,一会儿又在地上打个滚,看起来憨态可掬,格外惹人喜爱。
云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这架势是在专程等他?
默默站在一旁垂着头不作声。
“回来了?”
“嗯。”
“过来,跪下……”
明明应该是亲密无间的父子,但是这俩人却相敬如宾,只似上下级一样。
朱门将一切辛秘掩藏,没有人知道这气派的云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难过就有人开心。
这会儿泡在香房里的温安渝就挺开心的。
京都谁都知道,温二公子有两大嗜好戒不掉,一是好美酒,二是好品香。
今日的香很特别,名为迷幻仙林。
这香不似一般香只余香气不留痕,它燃起之后会升腾起白色迷雾,让整个香房里都好似仙境一般,但是即便如此浓雾,它的香气还是淡雅、清新的草木香气。
闭上眼睛品香时就仿佛置身于森林里一般。
因为香的特别,所以今天这间香房也是精心布置过的。
白色和绿色的纱幔层层叠叠地挂着,让这间宽阔的房间被分格成了若干个隐秘的角落,想在其中寻个清静非常容易。
这会儿温安渝就寻到了一处清静地方,白色的纱幔将外头的热闹都隔开了。
他闭着眼睛躺在软垫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香果。
清新淡雅的草木香可以和果香融和出好闻的香味,但是却没有办法融合酒香,所以他今天没有把酒带进来。
正当温安渝享受这香的时候外头有两人的说话声传到他耳朵里。
“你猜我今天在外头瞧见谁了?”
“谁啊?”
“还能有谁?安定候府的二公子呗!”
“哈哈,你瞧见那败家子了?也是,今天是品香会,他肯定会来的。就是不知道今日又要挥霍多少了?”
“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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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个好胎就是好,自己是废物也不影响荣华富贵。”
“是真的命好,上次听说在听霜楼里赌钱,输了三百多两,还是候府的大夫人派人来还的债。”
“啧啧啧,真是个败家子。什么本事没有,就光会吃喝嫖赌。要不是还有个大公子,我看这候府迟早被他败光……”
温安渝原本在里头听个热闹,他向来废物,这些闲言碎语他早就听惯了,不过今天这话听着还是有些不开心。
“又在败坏本大爷的名声,我还是童子身好不好?”有些不服气地嘟囔,然后爬起身,掀起一角白纱想看看外头到底是哪个碎嘴子在说自己。
若是相熟的必定要好好骂一骂。
只是看清之后也不过是两个眼生的闲汉,躺在角落里偷摸喝着小酒闲聊呢。
竟然把酒带进今天的香房里来,真是没品。
温安渝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就扶着那一小角白纱幔继续偷听。
“你说说那安定候是何等英雄人物,他那个大儿子也是年纪轻轻就做了大官,怎么这个小的就这么没用?真是老子英雄儿狗熊。”
“什么大官,没见识,人家那是工部侍郎,从三品的大官。啧啧啧,你说说,一个从三品,一个是吃喝嫖赌的纨绔。”
“这没法比,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娘不一样……”
一听到竟然扯到母亲身上,温安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但是不等他发作另一个声音就打断了这两人的对话。
“二位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议论安定候府?”
那两个闲汉没有想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原是又惊又怕,但是那人把盖在脸的白锦布拿下支之后,他们发现竟然只是一个小道姑之后就不怕了,甚至还调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道姑懂什么?”
银沙嗤笑一声:“我不懂?你们才是真不懂,要我说,温安两位公子,真要选的话必定是二公子更出色些。”
“二公子出色?”那两个闲汉对视一眼然后捧腹大笑起来:“就那个天天喝得烂醉的酒鬼怎么可能比得过从三品的工部侍郎?你这个道姑真是太会说笑。”
“你们这些人眼盲心瞎,安定候府世代武将,要论血脉相似怎么也不可能是大公子继承家业,我看啊,还得是二公子……”
听到这里温安渝轻笑一声,他收回了掀白纱的手,重新躺回软垫上,仿佛外面再发生什么事情也与他无关。
谁料外对三个人却越说越来劲,颇有些辩起来的意思。
“真是无知妇人,那个温安渝整日喝得人事不醒,别说他是个纨绔,就是练武奇材也经不起这么喝。还说他能振兴温家武将血脉,真是把牙都笑掉了……”
“就是,你这道姑怕不是本地人,我们京都谁人不知那温二的无能……”
正值那闲汉说得唾沫横飞之时,一个人掀开白纱进到了这三人的小隔断中。
像是被塞了哑药,又像是被扼住了喉咙,那闲汉张着嘴:“呃呃呃……”的再也说不出下半句话,还是同伴使劲儿一扯他才慌张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