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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二十九章 真情假意

作者:与虎三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萧道陵直到上朝时才离开。


    魏夫人提前让人备好了朝服与早食,从大将军府一并送来。王女青看着他用毕早饭,自行穿戴整齐。他临走时说,明日午后再来探望。丘林勒早已在门外等候,见他踏出房门,便大步跟上,两人同往宫中去了。


    日头升起,王女青倚在榻上,目光落在庭中新绿之上。


    海寿来了。


    “他昨日对你做了什么?”


    王女青随手拿过一枚小扇遮挡日光,“内侍卫的消息如今都不带画了么?还是画功退步了?拿给我瞧瞧。画得好,我便留着。”


    “骠骑将军,”海寿在她面前坐下,“海叔我是个宦官,但也是御前大监,不曾在后宫办差。我的内侍卫,也从不曾用来做这些事。”他神色严肃,“陛下与皇后不在了,我对你有代管之责。军政之事由你,别的事,你不许胡来。”


    王女青道:“我没有胡来。军政之事,我也不曾胡来。”


    她放下扇子,“你们人人都要我以大局为重,人人都以为我不顾大局,以为我放走司马氏是养寇自重。就连司马复也这般以为。但你们可曾想过,我以数千拼凑兵马,如何能吃下司马氏数万精锐?纵是太尉盛年亲临,又能否做到?我已尽了全力。”


    “司马氏,国之痈疽;汉中豪强与蜀王,地之痼疾。纵司马氏过境,可为我一举廓清西南!我欲驱虎吞狼,削蜀藩、清壁野、灭司马,我何错之有?私心?虚名小节,我何曾在意!可海叔,连你也这样想我。”


    海寿道:“好一个一举廓清西南!司马氏与汉中地方结下血仇,只能向前入蜀,日后一旦失败,亦无法退回汉中,必须依赖你许诺的下一站,巴郡!你绕过我,让内侍卫联络桓渊,当我不知?你后来强要飞骑,便是为了不再受制于人!你从那个时候,就是个不认父母、不识好歹的!”


    王女青道:“原来您是这样看我!阿渊之事暂且不提,我当真是不认父母、不识好歹么?廓清西南?您以为我败了,打算入主西南?我忍辱负重,不是为了被赶出永都,逃窜西南!我正是以大局为重,才借司马氏扫平西南,让萧道陵为我镇守永都!我不要虚名,天下原本就是我的,是我李神爱的!我父我母,不予我正统,我便也不要正统!依然替他们守好社稷。我何错之有!”


    室内一时沉寂。


    许久,海寿道:“你长大了,海叔老了,看不懂你,你莫怪。”


    王女青道:“我早就长大了!陛下在我这个年纪,已定鼎神武门,昭阳殿易主!你们凭什么以为,我是女郎,心智、胆魄、格局,便要低人一等!”


    海寿叹了口气:“海叔不过问军政之事,只是希望你过得好。皇后不喜欢萧道陵,自有她的缘故,你不要胡来。”


    王女青道:“但我偏偏喜欢,如何是好。我有欲望,我要他!我想通了,不论他是怎样的人,就算他是乱臣贼子,我也要他!我为何要委屈自己?于国,我恪尽职守,但其他事情,我偏要由我自己。这世上,已没有人能管我了。”


    第二日午后,萧道陵下朝便直接来了。


    虽只是初夏,午间已然酷热。王女青房中依例放了冰块,内侍在旁摇扇。丘林勒刚从她房中出来,又是鼻青脸肿,萧道陵见到,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待他入内,内侍们行礼退下。王女青又是沐浴之后,身上只穿着极为清凉的单衣。萧道陵则是一身繁复厚重的大将军朝服,汗流浃背。


    “青青,听闻你嗓子好转,我十分欢喜。”萧道陵寻了位置坐下。


    王女青却起身,径直走开,“师兄来得不巧,到我午睡的时候了。”


    这一声“师兄”,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远。


    萧道陵犹豫片刻,还是跟她进了卧房。


    王女青径自躺下,对他道:“你既进来,与我一同小睡。”


    萧道陵说:“我不曾沐浴更衣,把你房中弄脏了。”


    王女青说:“把朝服脱了即可。我今日腹痛,很难受。”


    萧道陵闻言叹了口气,依言解下外袍。


    王女青便侧身向里睡了。


    萧道陵躺在她身后,伸手捂住她的小腹。


    他实在是公务繁忙,昼夜不得休息,每日仅能睡上两个时辰,从未敢奢望午睡,此刻疲惫至极,很快便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


    萧道陵醒来时,发现王女青早就醒了,正于咫尺之距静静看着他。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太近了,别把眼睛看坏了。”


    王女青道:“你的眉眼唇鼻,我无一不喜欢,想刻在心里。”


    萧道陵说:“你我只是分离太久,看多了也就……你……”


    过了很久,王女青才停下。


    “你今日来找我,可有话说?如若没有,我便继续了。”


    萧道陵气息紊乱,艰难说道:“汉中……将破。”


    王女青道:“我以为,是虎狼之辞。”


    萧道陵用力控制住她:“不可!尚在孝期。”


    王女青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守孝?繁文缛节,都是做给人看的。我不用做给谁看,问心无愧即可。我劝你也放下。人生在世不过百年,生逢乱世,四十有余已是大限。你我早已人生过半。”


    萧道陵再次按住她:“那也不可!”


    王女青道:“你按疼我了。”


    萧道陵只得放开。


    他平复了呼吸,沉声道:“皇后当年分娩,险些血崩而亡。陛下自那以后,便不许皇后再冒险。连陛下与皇后,都无……避孕之法。你不要乱来!”


    王女青道:“你舍得让我去蓝田,去武关,不敢叫我孕育子嗣?我与皇后不同,我素来体健,生育对我,理应不是难事。你不必悲观。”


    萧道陵说:“我对子嗣,毫无执念。你不能涉险。”


    王女青说:“你方才与我说,汉中将破。是想让我去益州吗?因着这个,你我才不能做快乐之事?我不要。我若有孕,我坐镇永都,你去益州便是。十月怀胎,等你回来,就有孩子了。你我都是没有来处之人,你我的孩子必有来处。我爱你,我也会爱你我的孩子,我们都会很爱。”


    一席话,说到最后已转为柔软。


    萧道陵将她揽住:“青青,不是这样的。益州不止是为剿灭司马氏。蜀藩坐拥天府之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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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神武门余孽,不臣之心已非一日。我朝百年仁德,以致于代、朔二王谋逆亦难行诛戮。然蜀地远隔重山,若再纵容必成国中之国,遗祸深远。”


    “司马氏逃窜,入汉中后,必往南与蜀藩相争。这于我们是机会。我持正于中枢,受仁德所困,必须维系朝廷体面,不便行此险招。而你不同,骠骑将军,国之利器。待他们两败俱伤,你以雷霆之势南下,尽收全功。这便是将在外,临机决断。世人只会称颂你平定两股巨寇,一切后果皆可归于军需。此事非你莫属,也只有你做得到。”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但请青青记住,司马氏这把刀,用完之后,也必须折断在益州。我相信你。”


    他看着王女青的神色,又放缓了语气:“你的飞骑,我已尽数归还,补足甲械。至于后路,自古关中入蜀,粮道难于登天。我会下令,太仓粮草与京营武库,不计耗费,自雍州南下,全力保障你。”


    “但庙堂筹算,终难敌蜀道之艰。”他话锋一转,“若粮械不继,准你临机决断,就地征调。蜀藩府库、官仓及其党羽私藏,皆为逆产,破城之日便可尽数没收,充为军用。对于蜀中百姓,可以朝廷名义预借粮草,立字为据,来日抵扣赋税。至于谁是逆,谁是民,分寸在你手中。一切以军需为名,永都自会追认。”


    “你此番南下,不急于速战,只待时机。我为你镇住北方,另会敕令荆襄诸将出兵策应,封锁东侧水道,确保他们无路可退,只能在蜀地困死。青青,蜀藩与司马氏,我需要你一并解决。”


    萧道陵说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王女青道:“我与你所想大致相同。这事我应下了。但是……”


    萧道陵等她的下文,她却迟迟没有,只是看着他,眼眶渐渐涌出泪水。


    “青青,我知道你心下难受。我也难受,不想与你分离。”


    王女青问:“你要我何时出发?”


    萧道陵沉默不语。


    王女青眼泪止不住,“难道你不担心,此生我们能再见的日子已在倒数?你不担心我会回不来?我在长乐门便也差点死了。我并不是身负气运神通之人。”


    萧道陵说:“你在长乐门遇险,我那时想,你不在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女青哭着,伏进他怀里。


    他继续轻轻拍着她。


    但是很快,他便发现情况有异。


    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制止住她。


    猛然间,他想起了什么,“桓渊……真人说的荒唐事,是桓渊与你!”


    王女青道:“是又如何?我从他那儿记下的,用在你身上,你不快活么?”


    萧道陵不可置信。


    王女青见状,眼神冷了下来。


    “师兄爱惜羽毛,克己复礼,果然是要做千古完人了。我便也不为难师兄,你可以走了。我出发前,你都不必再来。”


    萧道陵问:“这是何意?我并未怪你。只你从小如此……”


    王女青打断他道:“我以后,不会行为不端了。你若有事,让丘林勒直接与我说,不必亲自来。益州之事,我也已经承诺,随时可以出发。再见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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