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澈盯着小人石雕微微出神。
小人石雕内。
夜凌弦爬上巨藤,藤上凸起物刺入足底,他放缓力道,轻手轻脚的往旁边挪。
他是从水底来到这的,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这般想着他毫不犹豫的望向一跳,才干一些的衣服又湿透了。
“哗啦——”
夜凌弦瞳孔微缩,顿时屏住呼吸。
水底下一个散发的红衣女子正向他游来,女子眼框空洞,没有眼睛。
她每近一分夜凌弦心便紧一分,他抬手摸向竹叶簪,只要她动一下夜凌弦就会用簪子刺向她。
女子与他齐平之后不再上移。
夜凌弦与她对视,谁知下一瞬身体便被吸入潭底深处,在他失去意识前隐约感觉到一个东西被塞入他手中,他下意识抓紧。
小人石雕外。
似有什么东西落下。
慕秦楚一跃而起,稳稳接住顶上落下之人,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那人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如纸。
在慕秦楚碰到他的瞬间便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随后缓缓落下。
慕秦楚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们只能看到他抱着一人落地,先前的什么也没看到。
“凌弦?”林沛看到夜凌弦的瞬间便上前来,他伸手抚上他的手腕,想给他把脉,却看到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似是荷包的东西,说:“这是什么?”
说着就要去拿,扯了下,没扯动,夜凌弦攥得很紧,他看向季义权,说:“过来帮忙……”
季义权还没过来,慕秦楚抱住他腿弯的手抚上夜凌弦的手,手松荷包落,在地上砸出咚的一声,随即慕秦楚把夜凌弦的手从林沛手中扯出来。
“你……”林沛顿时无语。
他切了一声,弯腰把荷包捡起来,来回翻转打量一番,是一个精致的白色荷包,上面绣着几朵兰花。
“诶?”林沛捏着荷包,疑惑一声,说:“这里面有东西。”
林沛刚想打开荷包便脱手而出,他愤愤地看向抢了荷包的人。
“你……”他刚想说什么却被季义权按住。
季义权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安静。
林沛明了,点头。
在荷包落地时,白澈失魂般盯着地上荷包一动不动,他看着荷包被林沛捡起,在林沛想要打开时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抢过来。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捧着荷包,轻轻拍了拍它身上沾着的灰尘,手指微微颤抖,想打开又不敢打开。
鱼清见他这样,叹了口气,缓缓道:“打开吧,公子,有些事总要去面对,有些真相总要出来,迟早的事,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
白澈眸光闪动,天人交战良久,最终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染上一丝丝期待。
期待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终于——
他打开了。
打开了这个荷包。
打开了这个可能承载花溪遗言的荷包。
他将荷包倒过来,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红色小鱼的玉佩。
他看着玉佩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垮。
玉佩从他手中脱手,飞向空中,红光一转,画面显现。
画面中是一个漆黑无比,只有微弱光芒的地牢,一个男子被铁链缚着双手吊在墙上,男子眼睛已经没了,只有两行血痕挂在脸上,身上还有深浅不一的鞭痕。
林沛和季义权眉头紧皱,这太残忍了。
按照先前得知的消息,花溪和白澈换了魂,所以这人是
花溪。
画面中的男子动了动,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声音微弱却清晰:
“白澈……你说这玉是留影玉,它能留下我想跟你说的话吗……”
他沉默良久。
“留不下也没关系……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如果没有这血海深仇……我们会不会也是寻常夫妻……”
“说书的说啊,人死会有魂魄留在世间,徘徊在爱人身边,陪着爱人,我,想陪着你,又不能,陪着你,毕竟,你也不希望我陪着你……”
“算了,说书的都是骗人的,你又不信鬼神之说……”
“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不说了,一会你就该说我烦了。”
“永别了……白澈……”
画面渐渐消散,模糊。
一颗水珠砸在地上,在寂静无声之地,发出巨大响声,白澈缓缓抬手触摸早已湿润的脸颊。
眼泪。
心疼。
难受。
这些感受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居然有些久违轻松。
他抬头看了看上方洞口漏出的白光。
“天,亮了。”
随即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公子!?”鱼清赶忙上前接住白澈,才没让他倒在地上。
季义权:“他怎么了?”
鱼清:“这具身躯早在半个月前便因体内毒素发作而濒死一回,是用了好多药才吊住的命,现在受了刺激,估计……”
林沛:“估计活不成?”
鱼清:“差不多,毒已侵入五脏六腑,他没几天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