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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求偶

作者:秋秋会啾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滔天烈焰中,桑烈回眸望向纳坦谷。那双鎏金般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耀眼得惊心动魄。


    “可以,杀,吗?”少年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他们,先要,杀我们。”


    纳坦谷凝视着在火海中挣扎的族人,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因恐惧而扭曲。


    他闭目深吸一口气,走到桑烈身后,用坚实的臂膀将少年拥入怀中。


    “杀吧。”


    纳坦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温热的胸膛紧贴着桑烈的后背,仿佛要将全部的力量传递给他。


    魏克西在火海中疯狂逃窜,将一个个纳坦谷的族虫推向身前作为肉盾。


    看着在火焰中哀嚎的雌虫们,魏克西声嘶力竭地尖叫:


    “别杀我!圣殿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南派斯冕下还活着,他可以控制那些狗,一直追踪你们的气味!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们也躲不过圣殿的追捕!”


    火焰已经烧着了他的衣角,这个向来傲慢的侍卫长终于崩溃:


    “我可以带你们去圣殿!我知道所有密道!留我一命,我可以帮你们!”


    桑烈在他绝望的哀嚎中缓缓抬手,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怜悯:


    “谢,你提醒。”


    少年的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不过,我们自己,也可,去圣殿。”


    下一秒,他指尖轻点,滔天烈焰仿佛有了生命般,灵巧地绕开那些被推出来挡灾的族虫,化作一条炽热的火蛇,精准地缠上魏克西的身躯。


    “不——!!!”


    火焰瞬间吞噬了魏克西的惨叫。


    这个作恶多端的侍卫长在烈焰中疯狂挣扎,像一只可笑的飞蛾。


    他的皮肤在灼烧中发出“滋滋”的声响,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响彻峡谷,那声音中饱含着极致的痛苦与不甘。


    魏克西的独眼死死瞪着相拥的他们,直到最后一丝生机被火焰吞噬。


    纳坦谷将桑烈搂得更紧,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上少年的眼睛:“别看了。”


    桑烈却拉下他的手,执拗地注视着在火海中化作焦炭的魏克西:


    “我要看。”


    他的声音很轻,“都是,因果,我不怕。”


    火焰渐渐熄灭,峡谷中只余下缕缕青烟。


    一部分幸存的族虫早已逃得无影无踪,还有一部分和魏克西焦黑的尸骸一起跪立在焦土之上,保持着临死前挣扎的姿态,像一座罪恶的纪念碑。


    焦土之上,余烬未冷。


    明明烈焰已经熄灭,桑烈却觉得浑身灼烫难当。


    那股无形的火焰仿佛在他血脉中奔流,每一寸血肉都在发烫,火势太猛,他有些控制不住,必然遭了反噬。


    桑烈不得不扶住额角,脚步虚浮地晃了晃。


    “怎么了?”纳坦谷急忙扶住他。


    “晕……”


    少年雄虫声音微弱,金眸中水光潋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声音有点像是在撒娇。


    见状,纳坦谷毫不犹豫地将桑烈抱起,快步走向峡谷深处一处隐蔽的山洞。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暮色如墨染般浸透天际。


    在黑暗中,纳坦谷敏锐地察觉到怀中的变化,少年的身躯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


    原本纤细的骨架在舒展,单薄的肩背变得宽阔,就连揽在他颈后的手臂也渐渐显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更让纳坦谷心惊的是,他竟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少年的面容。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桑烈竟已长得比他还要高出些许。


    将桑烈小心安置在洞内干燥的草堆上,纳坦谷还未来得及生火,一股浓郁独特的香气突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是梧桐木在烈日下曝晒后特有的清冽芬芳,却带着极其强烈的侵略性。


    成年雄虫的信息素!


    纳坦谷呼吸一滞,即便见识过桑烈诸多不凡之处,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未成年的雄虫竟会在这荒郊野岭突然完成蜕变。


    黑暗中,他看见桑烈痛苦地蜷缩起身子,修长的指节深深抠进地面。


    “热……”


    桑烈无意识地撕扯着衣领,那双总是骄傲的金眸此刻蒙着一层水光,在黑暗中依然明亮得惊人。


    浓郁的信息素如浪潮般拍打过来,滔天巨浪,纳坦谷咬紧牙关,腰腹肌肉都绷紧了。


    对于任何一个雌虫来说,雄虫的信息素简直就和毒药罂粟,又诱惑又有致命的吸引。


    纳坦谷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他单膝跪地,伸手探向桑烈滚烫的额头,触手的温度让他心惊。


    他急忙取出水囊,小心地递到突然长了个子的桑烈唇边。


    可清水尚未触及嘴唇,桑烈就很嫌弃的嘟囔,死活不肯喝:“不喝水……”


    纳坦谷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桑烈,又看了眼毫无用处的水囊,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左侧的衣襟。


    这次他实在是不敢再用右边的了,桑烈一旦用起来,真的是没完没了的,而且力道也大,纳坦谷现在右边的……还在痛。


    将意识模糊的桑烈小心地抱入怀中,纳坦谷让少年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


    饱满的肌肉在黑暗中泛着深色的光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好像黑色的黑土地一样,极其温暖,又极其具有生命力,永远都是那样的可靠。


    “喝吧。”纳坦谷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纵容。


    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桑烈无意识地凑近。


    好渴。


    为什么会这么渴……


    起初只是本能地喝了两口,很快就开始失控,桑烈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甘泉,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无意识地半咬着,一点也不肯松口。


    纳坦谷闷哼一声,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桑烈汗湿的红发。


    怀中这个刚刚完成蜕变的雄虫,此刻却像个急需安抚的幼崽,在他怀中贪婪地索取着慰藉。


    “不急,慢一点。”


    纳坦谷低声哄着,另一只手稳稳托住桑烈的后背,眼神越发温柔湿润。


    喂了好一会,看桑烈好像稍微平静了一点,纳坦谷觉得胸口胀痛,实在有些受不住,所以他重新把领子拉上去,想要给对方喂点果实吃。


    可是他手里刚刚拿了果子,转过身来,眼前的景象让纳坦谷吓得屏住了呼吸。


    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看起来有些意识不清,但是那张脸极具侵略性。


    流火般的长发垂至腰际,原本带着稚气的面容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显露出惊心动魄的俊美,肌理分明的身躯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金眸,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纳坦谷,带着迷茫,也带着侵略性。


    “辞阜。”


    青年的声音低沉磁性,与先前清亮的少年音判若两人。


    纳坦谷听到桑烈叫他,连忙拿起刚摘的沙棘果,手指利落地剥去外皮,跪捧着递到对方面前:


    “要吃吗——呃!”


    话音未落,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按住他的后颈,将纳坦谷重重压在山洞岩壁上。


    纳坦谷猝不及防,胸口撞上坚硬的岩石,却仍下意识护住手中那串橙黄饱满的果实。


    在这片荒漠,食物从来都不该被浪费。


    岩壁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胸口,而压在纳坦谷身后的躯体却滚烫得惊人。


    成年雄虫的信息素简直是磅礴的大海,那带着梧桐清冽与甘甜的气息,此刻却带着捕食者般的侵略性。


    桑烈俯身贴近,高挺的鼻梁轻轻擦过纳坦谷的后颈。


    深深吸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纳坦谷的后颈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香……”


    低沉的叹息带着尚未餍足的渴望。


    纳坦谷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每一寸相贴的肌肤都在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他攥紧手中的沙棘果,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桑烈……”他尝试唤回对方的理智,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


    青年没有回应,反而变本加厉地用鼻子顶着、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肤。


    那里是雌虫信息素最浓郁的部位,而且是虫纹的位置,此刻在雄虫的触碰下,纳坦谷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


    “辞阜,你,闻起来,”


    桑烈的嗓音喑哑,带着初成年的青涩与本能般的掌控欲,


    “有味道,甜味,咸味,香的。”


    此时此刻,纳坦谷闭上眼,热汗从额角滑落,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滴在岩石上。


    他试图逃,却被青年结实的手臂牢牢禁锢在岩壁与前胸之间。


    纳坦谷开口:“我是…我是你的雌父啊……”


    这句话说得艰难,连他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动摇。


    而桑烈缓缓抬起头,金眸在昏暗中流转着危险而迷人的光。


    成年后的雄虫面容俊美得令人窒息,每一寸线条都散发着原始雄性的吸引力,成年后的凤凰,天尊地贵,皮相更是出色。


    “对啊,辞阜。”


    青年的指尖抚过纳坦谷汗湿的鬓角,动作轻柔却还是带点骨子里就有的强势。


    “我在向,辞阜,你求偶。”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纳坦谷耳边炸响。


    他猛地咬牙,垂首避开那双过于炽热的金眸,声音里带着近乎哀求的颤抖:“别这样,桑烈,别这样,别这样……”


    桑烈却低低地笑了。


    梧桐木的清香愈发浓郁,甜蜜中带着灼人的热度,如同烈日下曝晒的沙漠甘泉,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纳坦谷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正在失控地回应。


    他一直压抑的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与桑烈的梧桐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眩晕的馥郁芬芳。


    太晕了。


    耳朵边上的声音也忽远忽近。


    “求偶,”


    桑烈的鼻尖轻蹭过他滚烫的耳廓,语气放软了,像是习惯性的在撒娇,


    “好不好,答应我。”


    纳坦谷绝望地发现,当雄虫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际,灼热的掌心贴上他裸露的脊背,内心深处某个被理智禁锢的角落,一瞬间就发出满足的喟叹。


    说到底,虫族不过是动物而已。


    既然是动物,就摆脱不了动物的本能,就摆脱不了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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