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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桃花源的结局?

作者:木瓜包治百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种东西也能看?”


    “当然了,我说过,只要是果,你就能看。”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黄羿阳当机立断:“快让我看看谁的大腿能抱。”


    话音未落,他眼前便浮现出一片荒芜原野,地表平坦,更显天际开阔。原野之上,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他们有的佩剑有的拿着符箓,看来是一群修士。


    这些修士各个形容紧张,如临大敌。无他,只因一条巨大的黑龙突然腾空而起,几乎铺满了原野上的整个天空,硕大的龙头充满威胁但有实在威风凛凛地向下注视着地上的人。


    “这就是观山录让我看到的未来?”


    “对,”系统说,“如果你被成家的马车撞死,这个世界就会经历这样的未来。”


    黄羿阳“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龙还挺帅的,感觉画起来会很爽。”


    系统:……


    人群中,一位修士义愤填膺,大声道:“黄曦阳!你把东海搅得天翻地覆就罢了,我们白虎城可待你不薄,休要忘恩负义!”


    “?!”


    黄羿阳大为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天上那么大个的龙就是自己那个瘦弱苍白,出入要靠轮椅的表弟:“这是黄曦阳?”


    “很意外吗?”系统嘲笑,“黑龙是青龙之主的血脉,看来你这个表弟不是普通人啊。”


    “身世悲惨、成长环境恶劣、高颜值、特殊血脉,后期成为霸主一雪前耻,这妥妥男主配置啊!”黄羿阳服了,“原来观山录是本爽文小说对吗?”


    “忘恩负义?”黑龙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已然成为了“主角”,他喷吐一口龙息,荡开万里云海,“哈哈,就是忘恩负义又如何?不将我当做人对待,却反而叫我遵守人间的恩义。你们自己听听,天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怼得有水平,没落入自证陷阱,反而点破了对方在颠倒黑白。”黄羿阳点评道,“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却还有和人打嘴炮的闲情逸致,逼格拉满了。”


    系统鄙视地看过来:“你就是看他成了那什么‘男主’才这么说的吧,狗腿子。”


    “那当然,”黄羿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抱男主大腿不是穿越小说的常规操作吗?”


    “得了吧,”系统刻薄道,“观山录的持有者身上全是因果,你小心别给你那个‘男主’抱死。”


    黄羿阳反驳的话顶到嘴边还没出口,天地骤然变色。


    方才还晴朗的苍穹,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拉下了帷幕。狂风毫无预兆地平地卷起,尘土飞扬,雷声轰鸣。


    “是揜日剑!天下第一的揜日剑来了!”


    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其中难以言喻的狂热让黄羿阳一阵心悸,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远天之上,被狂风驱散的流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卷而归,眨眼间竟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漩涡。


    漩涡之上,一道素白身影静静伫立。


    那人通体素静,唯一一抹亮色是手中剑上的红色剑穗。他手中长剑斜指,广袖与衣袂在狂暴的气流中翻飞不休,牵引着四周的云气奔涌聚合,直至完全遮蔽了太阳,末日般的昏暗乌泱泱压下来。


    人若是有这般力量,和神仙也差不离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主角?”


    这一幕实在太震撼,平时只能在游戏CG里看到的画面被生生搬到眼前来,黄羿阳完全看呆了。可惜那白衣人离得太远,面目模糊,只能看清那挺拔如松的身姿,以及那份仿佛能镇压天地的沉静气度。


    那人气质稳重,出手却快。他没有半句废话,手上剑诀翻飞,千万条云气与雪片立时汇聚成寒光熠熠的细剑,疾风骤雨似射向黑龙。


    黑龙见来势汹汹也不惧,龙尾一甩悍然迎击,巨大的冲击力将原野上几人合抱粗的巨树连根掀起,风霜刀剑撞到黑亮的龙鳞上,竟迸溅碎裂,不能伤他分毫。


    龙尾破空,掀起近乎十级的飓风,摧枯拉朽。地面上的修士们纷纷祭出本命法宝,却依然被这恐怖的力量掀得人仰马翻。


    而“揜日剑”却岿然不动。


    黄羿阳瞳孔微缩——他注意到,“揜日剑”的手,已经稳稳按在了剑柄之上。不知为何,明明置身事外,一股源于本能的危险预警却让他心头一紧,脊背发凉。


    下一瞬——


    一道雪亮如闪电的剑光自天幕泼下!


    剑光如鞭,直直劈在黑龙身上,剑光之快,力量之猛,让黑龙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狠狠砸入大地之中,尘土碎石漫天飞舞,竟瞬间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剑气余波所及之处,大地被撕开百丈有余的一道深渊,近乎被一分为二。


    一剑霜寒十四州。


    这可太帅了,黄羿阳心中赞叹不已。此剑过后一炷香,他的神经还在因那道惊艳天地的剑光而战栗。


    他正要想办法看清那人的面容,眼前的画面却很快消退回那一片黑暗。


    系统还在他面前飘着:“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用因果给你表弟整死了吧。”


    “......”黄羿阳无力吐槽,这跟因果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让人物理超度了吗!


    “那个剑修——桃花源这里是叫剑修吧——是谁啊?”


    系统哼了一声:“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反正能出现在桃花源的结局中,那就是身负大因果的人,而所有身负大因果的人都必定会被观山录吸引而来,陆续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和你相识——只要你能活到那时候。”


    黄羿阳暗暗皱了下眉,这个观山录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跟磁场一样。


    他现在却没什么头绪,决定把这个想法先放在一边:“对了,最后黄曦阳和那个剑修谁赢了?”


    “这不是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吗?”系统无奈,“你对‘男主’真执着啊。”


    “算了,既然都说到这了,我就把此刻桃花源的结局告诉你吧。”


    “观山录记载:揜日剑同魔教冥龙战于白虎,冥龙溃,揜日兵不血刃,然众无一人得到观山录。又十年,民不聊生,流血漂橹。”


    “观山录不知所踪。”


    “这,便是桃花源的结局。”


    黄羿阳又一次惊醒了。


    即使醒来,他的心还在砰砰跳着,不光是因为那贯通天地的一剑,还因为桃花源的“结局”。


    不知为何,明明那未来距离他遥远而飘渺,系统的话却像重锤般一字一敲,敲得他魂不守舍。


    …… ……


    黄羿阳糟糕的脸色把白莲吓了一跳:“公子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没有,没事,”黄羿阳揉了揉额角,试图驱散那萦绕不去的震撼与寒意,信口道,“就是梦见奥特曼大战哥斯拉了。”


    白莲:?


    虽然听不懂一点,但既然公子还能说怪话,那就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会,黄羿阳突然想起自己那新鲜出炉的死法,顿时一阵头痛:“白莲,这一周我可能有几天出不了摊了。”


    听他讲完理由,虽然白莲觉得自家公子怕是有点被害妄想,但还是无条件地支持:“既然如此,画画的事不如就先搁置一阵?我们昨天赚的钱也够吃一周了。”


    黄羿阳却摇摇头,要想赚钱,讲究的就是个趁热打铁,等热度下去,再想有这么大的客源就难了。


    他想了想,问:“白莲,你知道成家都有什么人能坐配有家族旗帜,四匹马拉的马车吗?”


    白莲显然对他转进如风的话题有些适应不良:“...四匹马的话,理应只有成家家主及与他平辈的嫡系子孙符合这个规格的标准。”


    “但还有一人例外,就是成家老家主的二子成时免。老家主的长子年纪轻轻便暴病而亡,家主和夫人感情甚笃,从未纳过妾室,因此就剩这么一个孩子,被夫妻俩当做眼珠子一般。”


    “成家二少今年弱冠,被宠得无法无天,父母也不管,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白莲撇撇嘴,显然对此人有点鄙视,“据说书也念不明白,修炼也马马虎虎,枉费成老家主给他砸那么多天材地宝!要是按公子你梦里那样招摇过市还撞死人的,恐怕整个成家就只有他了!”


    “原来如此,”黄羿阳的心思却不在讨伐地主阶级上,“成时免...他和成时貌是什么关系?”


    白莲闻言一愣:“成时貌是他大哥,十多年前就过世了...公子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十年多前就过世了?黄羿阳皱起眉,云阑为什么会说自己被死人出卖了?是云阑判断有误,还是成时貌根本就没死?


    他暂时还想不通:“没什么,一时好奇。白莲,你知道成时貌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下皱眉的人变成了两个:“嗯......听说他是个天才,十岁引气入体,二十岁突破元婴期,文成武就,原本是作为下一任成家家主培养的。为人不清楚,但据说他广交朋友,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听起来,这并不像是个和“出卖”有关的人。


    当年的事,究竟还有多少隐情?


    黄羿阳自打从黄家溜出来就心事重重,白莲不知缘由,以为他被害妄想又犯了,不停安慰他:“公子你别担忧了,我听说成时免说了一门亲,女方是孙家的二小姐,现在两家正忙着让他们培养感情,哪有时间来市集啊。”


    黄羿阳想到自己惨烈的死法,更闹心了:“没事,白莲,你不用担心我,快帮我把摊支起来。”


    ...... ......


    暮色渐浓,日进市集也到了日集和夜市之间的闭市期,冷清起来。桑竹书局后院的厅堂却灯火通明。


    宋川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袖中那张排了好几天队才抢到的画好像烙铁一般,熨得他坐立难安。


    见儿子坐没坐相,宋明礼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烦躁——桑竹书局以售卖俗世话本起家,尽管靠销量成了白虎城最大的书局,但也因此遭了许多同行“媚俗”“鄙陋不堪”的诟病,尤其是自他接手之后,不少小书局纷纷效仿桑竹书院,分走了不少生意,书局营收眼见着下滑。


    宋明礼本是个自诩清高的儒生,对名声在意的紧。一家独大时,他还可以说这叫“大俗即大雅”,把那些非议当作同行眼红,但现在眼瞅着书局要走下坡路,那些自我安慰便有些难以为继了。更何况,他的几个叔伯早年就对他父亲的这份家业虎视眈眈,儿子又不争气,整日沉迷话本杂书,根本无心学习!


    宋川是一副刀枪戳不透脸皮,任打任骂就是不改,他可受不了。子不教,父之过。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嘲讽的还不是他宋明礼教子无方?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就要找茬:“那椅子上有钉子不成?这般扭捏,哪还有半点书香门第子弟的体统!”


    宋川吓了一跳,连忙坐正了。


    “整日就知道看那些不入流的话本,我宋家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你如此不思进取,将来如何撑得起这份家业?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宋川被训得半声不敢吱,心里大逆不道地腹诽最近父亲像到了更期,只等着母亲来救。


    他母亲刘氏是个面粉般脾气的人,自打宋川记事以来从没红过脸,却能将宋明礼治得服服帖帖。此刻,她便撂下筷子,温柔道:“相公,吃饭动气小心伤着胃,你也年纪不小了,总得注意着点。”


    她又点了点宋川说:“他这个好动的年纪,看看话本也没什么,少年人烂漫一点是好事——只是你也得想想将来啦,你父亲操持偌大一个书局,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容易。”


    这话本来平常,从刘氏嘴里说出来就像有魔力一般,宋明礼气消了大半。


    可宋川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眼见一家人能和和平平地吃一会饭,便又蠢蠢欲动地想提画的事:“父亲,不瞒您说,我最近还真找到了解决我们书局问题的办法。”


    “哦?” 宋明礼冷哼一声,满是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莫不是又淘到了什么稀罕话本?”


    “不是话本,是画。” 宋川不再犹豫,从袖中取出那张悉心保护的画纸,起身双手奉到父亲面前,“父亲请看,这是书局门口一位摆摊画师所作。画的是近月销量最高的[雪剑沉烟],儿子觉得……此人有大才。”


    宋明礼心想这不还是不务正业,正想训斥他一番。可当他目光落到那展开的画纸上时,到了嘴边的话却顿住了。


    灯光下,画中女子倚门回首,眼波流转,生气近乎穿透纸张。笔法虽不算老练至极,但有独特的巧思在其中……宋明礼经营书局多年,过眼的插画、绣像成千上万,匠气十足者有之,工细精美者有之,却少有这般独特的灵气。


    他脸上的怒容不知不觉敛去,取而代之的先是身为文人对书画的痴迷,再是身为商人对商品的审慎。他接过画纸,凑近灯下细看,手指拂过那些当风吴带,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这画三十文钱就能买来一张,画师当场作画,从不打稿。” 宋川察言观色,适时补充道,“而且,这画师不仅画得好,更难得的是能做到顾客想看什么样的,就能画什么样的,不怕提要求。”


    这句话,精准地点中了宋明礼的心思。


    “这个画师是何人啊?”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是狂喜连连。


    “那人带着面纱,看不清脸,只知是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男子,想必家境也不十分好,故而来此摆摊卖画。”


    “年轻人……摆摊……” 宋明礼沉吟着,突然想起这两天管事向他汇报,说书局的小厮不知为何总去看门口的热闹,他还以为是杂耍艺人,原来竟是这名画师!片刻,他有了决断,将画纸轻轻放在桌上,看向宋川,语气已然是交代正事的口吻:“川儿,明日这画师若是再来,你便以书局名义,邀他一谈。”


    宋川闻言,心中大喜,他向父亲引荐黄羿阳,本就是存了“想把他的画全部收归自家”的心思,振兴家业倒在其次,此时大功告成,满面亮光:“是,父亲!儿子明日一早就去!”


    宋明礼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还以为儿子终于懂事了,老怀甚慰地盘算起和画师的合同来。


    可两人谁都没想到,第二天,黄羿阳就遇到了一桩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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