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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事业当然比男主重要

作者:辣椒油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二天踏进教室,沈景辞那帮朋友的目光就像针一样扎过来。


    “哟,这不是等不到沈哥,自己灰溜溜来上学的吗?”有人吹着口哨,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就是啊,成人礼那么重要的日子,人家沈哥都懒得理你,还上赶着凑什么热闹?”另一个人跟着起哄,手里转着笔,眼神瞟向我,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我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穿过他们,脚步慢悠悠的,心里却没半点波澜。想当初,沈景辞逃课去网吧,是我帮他在老师那打掩护,说他发烧请假;他跟人约架怕被家长发现,是我替他把一身酒气的外套藏进柜子,还帮他撒谎说是去图书馆了。


    久而久之,这帮人就认定我对沈景辞爱得死心塌地,甚至觉得我做什么都是在“舔”他。


    “啧啧,脸皮够厚的啊,被冷落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有人见我没反应,又凑近些,故意提高了音量。


    我放下书包,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嘴角甚至带了点笑意:“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回自己位置,马上早读了。”


    他们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没有预想中的脸红耳赤,更没有委屈掉泪,反而平静得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你笑什么?”其中一个瘦高个皱眉,“沈哥都不搭理你了,你还高兴?”


    “我高兴什么,好像跟你们没关系吧。”我拿出课本,翻到早读要背的页面,声音淡淡。


    几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互相看了一眼,没再吭声。


    我低头看着课本,心里却在偷着乐。他们哪知道,沈景辞缺席成人礼,对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这段围着他转、帮他圆谎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


    以前帮他掩护,不过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两家还有利益牵扯。不过现在既然现在这个重要的剧情已经快走完了,而沈家又逐渐没落,我正好顺水推舟,把那些无聊的“掩护”和“误会”一并丢掉。还好没有订婚,不然沈家岂不是要吸我们家一辈子的血,得想个办法拖住沈伯母。


    早读铃声响起,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我看着窗外,阳光正好,觉得浑身都轻快了。


    终于,快要熬出头了。想必沈伯母已经知道了许清禾的存在,不过以她溺爱儿子的样子,估计会来劝我接受,毕竟在她的眼里,她的儿子可是第一好的,我又那么“爱”沈景辞。


    果然,午休刚结束,就看见沈伯母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烫得一丝不苟的卷发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她径直走到我桌前,脸上堆着惯常的温和笑意,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保温桶。我还以为她会私下来找我说这件事呢,看来最近学校里传的传言她都听说了,怕我一气之下取消婚约,这才过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清。


    “清晏啊,伯母给你带了点燕窝,快趁热喝。”她把保温桶往我桌上放,指尖有意无意地碰了碰我的手背,那温度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熟稔。


    周围同学的目光“唰”地聚过来,我甚至能听见后排倒吸冷气的声音——沈伯母这阵仗,明摆着是来“敲打”又带着点“安抚”的。


    “谢谢伯母,不过我不饿。”我推了推保温桶,语气客气得疏离。


    她脸上的笑僵了半秒,随即又软下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声音压得低了些:“清晏,我知道,昨天景辞没去你的成人礼,你心里不舒服。是他不懂事,伯母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我没接话,等着她的后文。


    “那孩子……”她叹了口气,像是有万般无奈,“就是心肠太软,清禾那丫头妈妈突然住院,他一时慌了神,才忘了跟你说一声。你别怪他,啊?”


    果然,连理由都替沈景辞想好了。


    “我知道的伯母,”我垂下眼,手指摩挲着课本边缘,声音放得软了些,像极了从前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样子,“景辞心善,我怎么会怪他。”


    沈伯母眼睛一亮,连忙接话:“就是说啊!我们景辞哪点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实在。清晏你是个明事理的,肯定能懂他。”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试探,“清禾那孩子……身世可怜,景辞就是把她当妹妹看,你别多想。”


    我心里冷笑。当妹妹?守在医院一整夜,连订婚对象的成人礼都能抛在脑后的“妹妹”?


    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模样,甚至挤出点为难的神色:“伯母,我明白的。只是……同学们都在说……”


    “那些闲话你别听!”沈伯母立刻打断我,语气带着点急切,“你和景辞从小一起长大,他心里有你,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对他的好,他心里有数,就是嘴笨不会说。”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力道不轻:“清晏啊,女人这辈子,找个知根知底的最要紧。景辞这孩子,除了有时候犟点,哪点配不上你?你就多担待担待,啊?等他想明白了,肯定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好。”


    我“顺从”地点点头,眼底却平静无波。


    是啊,在她眼里,她儿子永远是最好的,我就该捧着、等着、忍着,连他心里装着别人,都得笑着说“我理解”。


    “谢谢您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拿起保温桶,递还给她,“燕窝太贵重了,我受不起,您还是拿回去给景辞补补吧,他昨晚肯定累坏了。”


    沈伯母被我这句“懂事”的话哄得眉开眼笑,又叮嘱了几句“别跟景辞置气”,才满意地走了。


    她刚出教室,我就把保温桶塞进了垃圾桶。


    接受?等着他回头?


    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伯母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低头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着沈林合作项目的关键节点——下周五就是设备进场的日子,还差最后一道验收流程。指尖在“沈家”二字上顿了顿,笔尖用力,在纸页上戳出个浅浅的洞。


    蠢货。心里冷笑一声,抬头时脸上已换回那副温顺模样,甚至对着路过的班长笑了笑,那笑容里的“委屈”恰到好处,任谁看了都得说句“这姑娘真能忍”。


    但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了后排那几个还在交头接耳的身影——赵磊正拿着手机比划,屏幕上大概是昨晚成人礼的照片,几个人笑得不怀好意。


    很好。


    放学铃一响,我没像往常一样直接走,而是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听着他们勾肩搭背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去网吧开黑”“叫上景哥”。


    转身抄近路去了教务处,教导主任正对着一堆违纪记录头疼。我敲了敲门,把一张纸条递过去,上面是赵磊几人近三个月翻墙出校、夜不归宿的具体时间地点,甚至附了两次在校外酒吧与人争执的监控截图——都是以前帮他们打掩护时,悄悄记下的“证据”。


    “张主任,”我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为难,“这些……是我偶然发现的。本来不想说,但他们总影响同学学习,我……”


    主任捏着纸条的手越攥越紧,脸色铁青。我适时地低下头,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胳膊——上周被他们推搡时撞的伤,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注脚。


    “我知道了。”主任沉声道,“这事我会处理,你别声张。”


    “谢谢主任。”我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翻找处分条例的声音。


    走出教务处,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我摸出手机,给苏砚发了条消息:“沈家项目的材料,今晚我整理好发你。”


    很快收到回复:“不急,注意休息。”


    嘴角弯了弯。沈景辞的兄弟?不过是群仗着家世撒野的废物,收拾他们,根本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至于沈家?等项目一结束,那些藏在合作细节里的“漏洞”,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温水煮青蛙。


    现在嘛,先乖乖做几天“懂事”的林家小姐。毕竟,好戏都得慢慢铺。


    回到家里,刚打开玄关的灯,就看见爸妈坐在沙发上,电视没开,暖黄的光落在他们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凝重。


    “回来了?”妈先站起身,接过我手里的书包,指尖碰了碰我的手背,“累不累?饭在厨房温着。”


    我摇摇头,换了鞋走到沙发旁坐下,爸才开口,声音沉得像压着事:“景辞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先拖着。”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我跟他说了,订婚的事不急,等咱们都考上大学再说。”


    妈皱了皱眉:“他能同意?沈家那边怕是……”


    “沈伯母下午来找过我了。”我打断她,语气平静,“无非是劝我体谅,说许清禾只是妹妹。我顺着她的话说了,表现得……挺舍不得沈景辞的。”


    爸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你心里有数就好。只是林沈两家的项目还没结束,现在撕破脸,对公司不利。”


    “我知道。”我放下水杯,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所以才说推迟到大学。这一年多时间,足够我们把项目收尾,也足够……让沈家看清自己的分量。”


    妈还想说什么,被爸用眼神制止了。他看着我,眼底带着点探究:“你心里有谱就行。只是清晏,感情的事……”


    “爸,”我抬眼,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了在学校的伪装,多了点笃定,“我从来没对沈景辞动过真感情。以前是为了家里,现在……是时候换条路走了。”


    顿了顿,我补充道:“苏家和我们公司的新能源项目,最近接触得很频繁。苏砚的能力,你们也见过。”


    爸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苏家是近年崛起的新贵,苏砚本人更是商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论实力论人品,都远在沈景辞之上。


    “你想好了?”爸问。


    “嗯。”我点头,“沈家现在外强中干,项目一结束,就是强弩之末。等那时候再提取消婚约,他们没资格反驳,我们也能顺理成章地和苏家走近。”


    妈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手:“你长大了,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爸妈都支持你。”


    “谢谢爸,谢谢妈。”我靠过去抱了抱妈,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客厅的钟敲了八下,我起身往房间走:“我去把今天的笔记整理一下,顺便看看苏家的项目资料。”


    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爸妈还坐在沙发上,只是脸上的凝重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默契的平静。


    很好。这条路,终于可以按我自己的节奏走了。沈景辞?沈家?不过是我计划里该被替换掉的旧零件而已。


    至于那个“情深义重”的假象?再演一年,又何妨。


    成人礼的余温还没散尽,沈氏集团被证监会调查的消息就像惊雷般炸了开来。我坐在教室里,听着后排同学窃窃私语“沈家是不是要完了”,指尖在练习册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放学时,沈景辞堵在走廊,眼下泛着青黑,校服领口歪着,全然没了往日的张扬:“清晏,我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抬起头,眼眶恰到好处地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景辞,我现在脑子很乱……你那天没来,我真的……”话没说完,就转身跑开,留给他一个单薄又委屈的背影。


    背后的目光烫得惊人,我却在转过楼梯拐角时勾了勾嘴角。


    第二天,我就向学校请了长假,理由是“情伤难愈,想出国散心”。妈配合着在沈家面前抹了几滴眼泪,说“孩子太在意景辞了,得让她缓缓”。沈伯母果然松了警惕,还塞来一张银行卡,说“让清晏多买点东西,散散心”。


    登上飞往法国的航班时,我换掉了一身素净的衣裙,穿上利落的西装套裙。手机里弹出苏砚的消息:“巴黎分部的人已在机场等候,合作方那边约了明早九点。”


    我回了个“收到”,关掉对话框,看向窗外掠过的云层。沈家此刻正忙着应付证监会的问询,沈景辞大概还在为许清禾和家族琐事焦头烂额,没人会注意到,那个“失魂落魄”的林家大小姐,正带着一份足以颠覆沈氏的合作方案,飞向另一片天空。


    飞机落地时,巴黎的阳光正好。我接过分部经理递来的文件袋,指尖划过烫金的合作方名称,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沈景辞,沈家,你们忙着应付风雨的时候,我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等你们回过神来就会知道,这场游戏,早就换了规则。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的晨光正透过云层,在停机坪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跟着分部经理穿过VIP通道,黑色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身后行李箱的滚轮声交织成利落的节奏。


    “林小姐,合作方派来的代表已经在休息室等候了。”分部经理递过一杯热咖啡,语气恭敬,“对方是LVMH集团的亚太区负责人,这次主要想和我们敲定奢侈品线的跨界联名,顺便谈谈沈氏旗下几个濒临破产的子品牌收购事宜。”


    我接过咖啡,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微微颔首:“资料我看过了,沈氏那几个子品牌虽然亏损,但线下渠道还有价值,尤其是在二三线城市的布局,刚好能填补我们在欧洲市场下沉不足的短板。”


    推开休息室的门,金发碧眼的负责人起身相迎,用流利的中文笑道:“林小姐年轻有为,早就听苏先生提起过你。”他递来一份烫金名片,“我是勒梅尔,负责本次合作的对接。”


    “勒梅尔先生客气了。”我伸手与他交握,指尖的力度恰到好处,“关于联名款的设计方向,我们希望融入东方元素,比如苏绣与珐琅的结合,既保留奢侈品的质感,又能突出文化差异感。”说着,我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调出提前准备好的设计草图——那是我熬夜修改了七版的成果,水墨风格的纹样缠绕在经典手袋的轮廓上,既有东方的留白意境,又不破坏原有设计的线条感。


    勒梅尔看着图纸,眼中露出赞许:“这个思路很有趣。东方美学近年在欧洲很受欢迎,但大多停留在表面符号,林小姐的设计更注重神韵,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至于子品牌收购,”我话锋一转,调出另一份文件,“我们愿意承担沈氏子品牌的全部债务,但要求保留原有核心团队的70%,毕竟他们更熟悉本土市场。另外,收购后第一年的营收目标,我希望定在……”


    谈判持续了三个小时,从设计细节到资金拆分,从渠道共享到利润分成,每一个条款都反复拉锯。当最后一页合同被签下时,勒梅尔笑着举杯:“期待与林小姐的合作,相信这会是一场颠覆行业的联名。”


    我回敬他:“更期待让欧洲看到,东方品牌的可能性。”


    走出会议室时,苏砚快步跟上我,指尖划过平板上的条款,眉峰微蹙,“收购价压到成本线,保留70%核心团队?清晏,沈氏子品牌的核心团队里,有三位是沈父的老部下,当年曾联手转移过项目资金,你忘了?”


    我握着香槟杯的手一顿,指尖的水珠滑落在桌布上:“没忘,但他们熟悉二三线城市的渠道,重新培养团队至少要半年,我们耗不起。”


    “耗不起,也不能引狼入室。”他将平板推到我面前,调出一份隐秘调查报告,“这三人去年还在私下挪用子品牌的渠道资源,给竞品带货。你要的是渠道,不是随时会炸的雷。”


    窗外的铁塔闪着冷光,我看着报告里的转账记录,忽然笑了:“苏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我早让法务部拟了竞业协议和追责条款,他们敢动歪心思,不仅要赔偿三倍违约金,还得把之前吞的钱吐出来。”


    他盯着我眼底的锋芒,沉默两秒,忽然拿起笔在“保留70%核心团队”旁划了条线,改成“保留50%,且需通过背景审查与忠诚度承诺”:“风险控制是底线。渠道可以慢慢铺,但信任不能赌。”


    我挑眉,刚想反驳,却见他补充道:“不过你的竞业协议思路很好,我让瑞士律所的人加了国际仲裁条款,就算他们跑到国外,也跑不掉责任。”


    月光透过百叶窗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我们可以一起快,但不能一起冒险。”


    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将香槟杯放在桌上,俯身靠近他:“成交。不过苏总,下次质疑我的决策前,能不能先看看我藏在后面的底牌?”


    他低笑出声,指尖划过我的耳垂:“好,下次一定先等林总交底——但这次,算我们扯平。”


    巴黎的阳光已经变得炽烈。我站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树下,看着远处凯旋门的轮廓,手机里弹出国内的消息——沈家的股价又跌了三个点,沈景辞被记者围堵在公司楼下,狼狈不堪。


    指尖划过屏幕,我删掉那条消息,抬头看向面前的香槟塔,分部的人正在庆祝。我端起一杯香槟,对着巴黎的天空轻抿一口——沈氏的风雨,还没停。而我在巴黎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晚上一起吃个饭?”苏砚忽然开口,指尖收起平板,“算是庆祝我们‘不打不相识’。”


    我挑眉笑了:“好啊,不过得等我回酒店换身衣服,这西装穿了一天,勒得慌。”


    他点头:“我订好餐厅发你地址,晚点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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