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骤然响起的女声,犹如阴冷的女鬼,激得胡万福双肩颤抖。
她是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她跟了自己多久,为何他未察觉到半分?
见胡万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也不出声,善纯再次重复询问:“胡老板,你可是要去荒芜岛?”
善纯执着的询问听得胡万福心尖狂颤,他硬撤出笑:“哈,哈哈,姑娘也是要去荒芜岛吗?”
不是不想回头,是没那个胆子回头。
半夜三更,身后突然站着个女人,还一直不依不饶的缠问一个问题,这和女鬼有何区别?
说着,他身形微动,想要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
昏黄的火光中,他看见了货船探出头的张滨。
像是终于寻得一份依托,胡万福一步两个台阶,边跑边朝着张滨大喊:“张仙长,救我!”
张滨自然也看见了胡万福身后的女子,听见雇主的呼救后,他猛地掷出长刀。
长刀擦着胡万福左脸划过,直击他身后的女子。
善纯没有闪躲,长刀逼近之际,一道屏障横在面前,挡下飞来的长刀。
张滨飞身至木梯之上,将胡万福挡在身后。
他召回长刀,神情肃穆地盯着前方的女子。
是昨日偶然遇见的那位女子。
货船亮起的火把照亮了胡万福脸上的惊恐,善纯放下抚上剑柄的手,道:“胡老板,我并无恶意。”
她放轻声音,努力温和声线:“此次荒芜岛一行,胡老板可否愿意载我一程?”
躲在张滨身后的胡万福逐渐平息恐慌,他靠近张滨低声道:“张仙长,你有几成把握打败她?”
“十成十,”张滨话音一顿,“必输。”
自信的胡万福还没直起身板,便彻底弯了下去。
张滨已是整个边海城最强的修行者,连他半成把握都没有,足以说明此女子实力恐怖。
胡万福打量着下方的女子。
荒芜岛设有界域,唯有传送阵和持有通行证的货船才可进入。
一位修行者不去便捷的传送阵,反而选择耗费时间乘坐货船,那便是没有灵石。
思及至此,胡万福眼眸微动。
如今的荒芜岛危险仍在,若是她愿意护自己安全,岂不是更加保险。
胡万福一改方才的害怕,嘴角噙着笑:“我瞧着仙长您正气凛然,前往荒芜岛想必也是为了岛上的邪事,能与您这般人物一同去往荒芜岛,胡某荣幸之至。”
得到胡万福的同意后,善纯自动忽略他恭维的话,道谢:“多谢,”
张滨侧首,皱眉反对:“胡老板,不可。”
胡万福轻拍他的肩膀安抚,看着善纯,“不过一码归一码,还望仙长可以支付一下乘船的灵石,毕竟我做的也只是小本买卖,手底下还有一群兄弟要养活,着实不容易啊。”
说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惆怅:“更何况如今荒芜岛危险重重,我们一行人都是拿命挣口饭吃,还望仙长可以谅解一二。”
观察多日的善纯自然知道胡万福的精明,他后面要说的话,不用细想都可以猜到。
“我的灵石所剩不多,恐怕支付不起胡老板的船费。”
胡万福等得就是善纯这句话,他嘴角笑意加深:“我胡某也并非唯利是图之人,这样吧,我载仙长前往荒芜岛,若是胡某在荒芜岛有危险时,还望仙长可以出手援救。”
善纯点头:“可以。”
胡万福立刻眉开眼笑,与方才胆小如鼠的摸样截然相反。
“仙长,快请上船。”
善纯轻笑:“胡老板先行。”
胡老板狭细的眼睛眯成两条发亮的缝,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连带着登木梯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张滨跟在他身后,心中依旧感觉不妥:“胡老板,此人底细我们一概不知,让她与我们同行是否过于冒险了?”
胡万福视线微斜,平淡道:“难道还有第二种选择摆在我们面前吗?”
张滨一噎,张口却又无话可说。
胡万福:“既然没有更好选择,那么我现在做得决定便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此女能在今夜跟随他来到此处,又知晓他的底细,足以说明她已观察自己数日。
数天的暗中打探他与张滨都未察觉到分毫,可见她有一定的实力。
此刻他能算计的都算计了,也不求善纯能说到做到,只希望她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正经修士。
“张仙长,富贵险中求,切记能交好便不交恶,毕竟多一个朋友便少一个敌人嘛。”
胡万福说完变转过头,抬脚踩上最后一节木梯,迎着跳跃的火把登上船。
.
木门由外向里推开,发出一声闷沉的声响。
胡万福侧过身,面含歉意:“善纯仙长,我这货船房间不多,只能委屈您先在此屋住下了,还请您多担待。”
借着油灯的光,善纯扫了一圈房间。
一张小床,一张木桌,两把木凳,简洁的一目了然。
善纯丝毫不介意住宿环境,朝身旁的胡万福道谢:“多谢。”
见善纯并无挑剔之心,胡万福脸上堆得笑更盛。
“善纯仙长客气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胡某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说罢,便将手中的油灯递给善纯。
善纯接过油灯,想到白日酒楼里他口中的荒芜岛怪事,询问道:“胡老板可知荒芜岛发生了什么?”
闻言,胡万福转身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叹了口气:“半月前,荒芜岛一位屠户突然失踪,官府搜寻数日愣是没找到半分线索,就在官府打算放弃之际,第二日,那位屠夫的尸体竟出现在了官府门前。”
“起初大家还只当是是那屠夫的仇家寻仇杀害,可后日,城西一家医馆郎中也突然失踪,没过两天他的尸体也如那屠夫,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街头。往后便时不时有人失踪,隔几日他们的尸体便会出现在各地。”
善纯微微蹙眉,凝声询问道:“胡老板可知荒芜岛到底死了几人?”
胡万福知她上荒芜岛便是为了铲除邪修,也没多加隐瞒:“官府为了不造成民心慌乱,对外便说离奇死亡的只有无法隐瞒的五人,实则不然,据我为官友人透露,至少有这个数。”
说罢,他朝善纯比了个手势。
“十人?”
胡万福点点头。
善纯双眉紧蹙,心下凝重。
虽然早已得知荒芜岛有邪修隐身暗中,却未曾想他们如今竟如此肆意妄为,竟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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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到了平民百姓之中。
胡万福在得知荒芜岛死了这么多人时,心中也是直发怵,可见边海城几位做岛上贸易的人纷纷停业,他舍弃不了这份商机,便花费巨款聘请张滨几位修行者当随从,以保障自己的安危。至于像苏六这些打杂的劳工,多加些钱总有人愿意。
胡万福走后,善纯便进了房间休息。
云絮缠裹皎月,细弱的暗淡穿进小窗,随着浪涌左右晃动,铺展在房中人的眉眼中。
木床上躺得笔直的人突然坐起身,脸上带着一股躁意。
这船晃来晃去,善纯躺在床上只觉得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踹她的床,胃里的食物也跟着翻江倒海。
善纯干脆起身,拿起床侧的剑,离开房间。
夜色迷离,疏星点点。
轮换休息的苏六睡眼朦胧,拖着步子前行,余光中忽而出现一道黑影,使本不清醒的苏六身躯一颤。
裙角在海风下荡漾,漫天的昏暗中只有船上微弱的光,苏六看不清她的容貌,却被她背后的长剑夺去目光。
警惕的苏六默默松了口气。
原来是与胡老板一同登船的那位女仙长。
善纯看见不远处的苏六小心翼翼地朝她抱拳,她忽略那份紧张害怕,轻轻颔首问候。
苏六匆匆离去,甲板上只剩善纯一人。
咸湿海风吹过,犹如一块潮湿的布盖在脸上。
海浪翻滚一轮又一轮,闯进脑海中压迫地神经又胀又晕,善纯挪开视线,脸上有些苍白。
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晕船。
这个猜想在第二日早饭时得到证实。
善纯低头看着船员送来的食物,没有一丝食欲,胃里的酸意翻江倒海,只剩一股恶心堵在喉咙里。
善纯喊住送饭的人:“小郎君留步。”
听见善纯的呼喊,苏六止住脚步,转身疑惑看向她:“仙长可是有什么吩咐?”
善纯:“劳烦小郎君将餐食返还,我并无食欲,日后也不必送餐食过来了。”
说罢,她掏出一枚辟谷丹吞下。
苏六看向桌上的腌肉与白面馒头,控制不住地吞下口水,一道念头紧跟着浮现在脑中。
视线转落在善纯有些苍白的双唇上,突然联想到第一次坐船的阿姐。
原来这位仙长晕船。
苏六应下,返回端起餐盘,低垂的目光里馒头白净,腌肉大块。
扣住餐盘的手指紧了又缩,缩了又紧,几番犹豫过后,他毅然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橙黄的香囊。
“仙长,这个香囊是我阿姐绣制的,里面装的香料有舒缓头晕的作用,借您使用。”
善纯看着他手心的香囊,一时不知说什么。
善纯的沉默使苏六紧张不已,藏在喉咙里的要求难以吐露,就在他撤回递向前的手时,掌心一空。
香囊小巧精致,上面缝绣的橘树栩栩如生,柑橘的清香窜进鼻中,安抚眩晕的神经。
善纯看向苏六,“借给我?”
见他点头,善纯视线移到餐食上,看到他那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轻笑:“那我用餐食作为报酬可好?”
话音刚落,苏六那双漆黑的眼睛瞬间发亮,连忙答应。
仙长直接将他心里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