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过得飞快,温云的小型摄影展《光》终于要开幕了。开展前一天,她忙到半夜,把所有照片都挂好,最显眼的位置留了两张肖云的照片——一张是爬山虎墙下的逆光,他抬头看着光,眼神里有了点生气;另一张是高中教室里的笑,阳光落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温云看着这两张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可刚想转身,腰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直不起腰,扶着墙缓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解过来。她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到底是咋了,最近疼得越来越频繁了。”可转念一想,明天摄影展就要开幕了,等忙完这阵,再去医院看看也不迟,顶多就是累着了,歇两天就好。
开展当天,来了不少人,有温云的朋友,有A大的老师同学,还有一些喜欢摄影的陌生人。肖云也来了,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温云。
温云笑着走过去:“你来了。”
“嗯,”肖云点点头,眼神落在墙上的照片上,“拍得很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拍的。”温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可刚说完,膝盖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她脸色瞬间白了,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膝盖。
“咋了?”肖云赶紧扶住她,语气里满是紧张,“是不是又磕着了?还是累着了?”
“没……没事,”温云咬着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可能是……最近跑太多路,腿有点酸,歇会儿就好。”
可话音刚落,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从膝盖蔓延到全身,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又像有重物在碾着骨头,她疼得浑身发抖,再也站不住了,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相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温云!”肖云吓坏了,赶紧蹲下来抱住她,“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之前磕到的地方没好?”
周围的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要不要紧啊?”“快打120!”“看着疼得厉害,别是骨头出问题了!”
温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着肖云的胳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只是偶尔的腿疼,怎么会突然疼成这样?
肖云抱着她,手都在抖,赶紧掏出手机打120,声音哽咽:“喂,120吗?A大附近的摄影工作室,有人突然疼得晕倒了,快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温云被抬上担架,肖云也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他紧紧握着温云的手,看着她疼得皱成一团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脑子里全是问号:她到底怎么了?之前总说腿疼,总说累,她自己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拍照累的,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到了医院,温云被紧急推进了急诊室。肖云在外面等着,坐立不安,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温云的爸妈赶过来时,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阿姨拍了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过神。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温云。”肖云的声音都在抖。
“不怪你,这孩子最近总说忙,说腿疼是累的,我们让她去医院看看,她总说等忙完摄影展……”温云妈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着温云的爸妈摇了摇头。
肖云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她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骨癌晚期,已经扩散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轰”的一声,肖云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不可能……她只是腿疼,她自己都以为是累的,怎么会是骨癌……还是晚期……”
急诊室的门开了,温云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还在昏睡。肖云慢慢走过去,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她之前那些断断续续的腿疼,那些说不出口的疲惫,都不是小毛病,是她自己压根没察觉的绝症,就这么悄悄藏在她每天的忙碌和陪伴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今天突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