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摄影师!教授想你啦!》 第1章 医院 广播里先传来清晰的电子音:“请37号温云,到全科门诊2诊室就诊。” 温云揉了揉酸痛的膝盖起身,去了2号诊诊室就诊。 前几阵温云答应了杂志社拍摄一组风景照,在周五前交出风景照,为了赶时间,她这几日可是连续在外拍风景照,夜里忙着修图,根本没多长时间休息,最近老毛病又犯了,膝盖这些有些酸痛,现在刚好来检查身体。 一两个小时过去了,温云刚要起身离开,就听见医生说,“你这膝盖酸痛啊,看着像长期劳损——平时扛相机又蹲拍久了,关节和肌肉都没好好休息,有点慢性炎症。” “好,我知道了,麻烦了。” 那医生见惯了这种回答,说着不麻烦不麻烦,后又参一句,“要是后面疼得频繁了,或者疼得更厉害,再来拍个X光看看,现在先不用太担心。” 温云点了点头,从诊室出来时没有见到自己的朋友,低头打开手机,就看到朋友说自己饿了,先去吃东西,会给她留一份的。 温云笑笑,不大相信的就收了手机,等她再抬头时,就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看她。 那是…… 肖云! 怎么会是肖云呢?都过去那么久了。 温云眼睁睁的看着肖云朝她走来,而且没有任何的久别重逢尴尬感。 “好久不见啊,温云。” 肖云很自然的问好,搞得温云措不及防,甚至出现了轻微的无措和慌张。 温云今天出门太急,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防晒衣加阔腿裤,没来得及化妆,扎的也是低马尾,温云低下头,手轻微地捏着衣角。 “嗯,好久不见。”温云抬起头抿了抿唇,才又道,“你来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她并不能像以前那样直白的去问,你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要来医院?只能问出这句,你来医院有什么事吗?来试探对方怎么了。 肖云一直观察着对方,看着对方的小动作,听到问话后,老实的回答,“来医院定期体检,你呢?” “噢,一样的,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温云刚走出几步,便被拉住了手臂。 “加个微信,行吗?” 温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听到对方的话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展示自己的二维码给对方。 肖云加上对方的好友,只是笑了笑,便走了,独留温云一个人怔怔的留在原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一转眼便来到了深夜,温云赶完那一组风景照,发给了杂志社,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七零八落的记忆再次回响,让本该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浮现。 秋风拂过,吹落了泛黄的树叶,让空气里都带着些冰凉的温度。 少年穿的单薄,脸被吹的微微泛红,连带着心跳都在极快的加速着,让气氛一时变得有些紧张。 “温云,我们在一起吧。” 没有那么多浮夸的表白,没有我爱你,我喜欢你,而是我们在一起吧,直白的不染一丝杂质的感情。 可这场恋爱不知道能谈多久,但温云还是答应下来了。 “好。”温云盯着少年的眼睛看,现在少年的眼中全是她,没有别人,只有她。 他们的恋爱不被人所知道,可还是不能长久,温云在肖云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肖云提了分手。 “温云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可以一起走向更好的未来!” 这是温云第一次见肖云哭,可温云还是拒绝了,因为谁能预测未来呢? 未来肖云的身边会不止她一个人,肖云也可能会变心,爱上其他的人。 因为喜欢在一起的人太多了,他们是其中的一对,但因为爱能在一起的人多,所以长久的人并没有多少。 她不能为了肖云而冒险,她还有的她妈妈,她的妈妈希望她考上好的大学,不能在这里浪费感情,长大后可以遇到很多人。 肖云见温云严词拒绝,同意了分手,他们这个应该算是和平分手了吧亦或是不算…… 在接下来的学期里,二人不在同桌,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的同学先前都说,两个人的名一样,肯定合得来,可后来这样的话渐渐就少了。 再到后来考上了大学,二人就再没见过,也再无交集。 “温云,等你什么时候想复合了。就来找我。” “这句话随时奏效,且只对你有用。” 温云醒了,但是是被惊醒的,真的随时奏效吗?那现在呢? 温云在考上大学后不到一年,妈妈也不能坚持多久就走了,独留下她一个人,温云现在无牵无挂,有了前途,可身边真正能留下来的却没有几个人,回头一望,空无一人。 温云并没有陷入这种情绪多久,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现在还有十多位客户没有解决。 温云整整一个月都在拍摄进度中,期间膝盖骨头这些酸痛,又有些复发了,但温云并没有多在意,等她能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很长时间了。 等她把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就见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肖云]温摄影师,请问能帮我拍组照片吗? [肖云]多少钱都可以。 温云看到后停顿了片刻,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工作内容涉及出去给肖云听,也没有发朋友圈晒自己工作内容的爱好,那肖云是怎么知道的? 温云并没有追问,只是回复了个“好”。 [温云]什么时候? [温云]刚好最近有时间。 温云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复,没有干其他的,只是静静的盯着聊天页面。 叮。 [肖云]明天可以吗? [温云]好。位置可以发我一下吗? 这次的回复很快,温云看着聊天界面跳动了一下,随后就是对方发的位置是—— A大校园。 A大。 他在A大当老师吗? 温云回复了个“好”,便再无其他。 第2章 遗照 温云背着她那台黑色相机包,站在A大校门口的香樟树下,七月的天热得像个大火炉,风一吹全是热浪,还带着股香樟树的味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点开微信看了眼,肖云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还在那儿:“我在图书馆后门等你。” 找到图书馆后门的时候,肖云正站在爬满爬山虎的老墙根儿下。他穿了件浅灰色短袖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腕上那道旧疤淡得快看不见了。夏天的太阳多毒啊,透过爬山虎叶子筛下来,在他身上投得全是碎光斑,可他愣是没显出半点热意,反倒透着股子冷劲儿,跟周围嗡嗡叫的知了、热乎乎的空气都不搭调。 温云走过去,他才抬头笑了笑,那笑浅得跟没笑一样:“来了。” “嗯,”温云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你想拍啥样的?就这儿?” 肖云往老墙上偏了偏头:“就这儿,墙好看。” 温云蹲下来调相机参数,耳边全是蝉鸣,吵得人脑子发懵。抬头一看,肖云正盯着她的相机出神,眼神怪怪的,像有啥心事藏着。“咋了?我这相机有问题?”温云问。 “没,”肖云收回目光,走到墙前站好,“拍吧。” 温云举着相机对准他,取景框里的肖云垂着眼,睫毛老长,盖得眼下一片黑影。他就那么抿着嘴不笑,安安静静地站在阴影里,那股子疏离劲儿,拍出来的照片都透着股“静得吓人”的味儿。温云按了下快门,“咔嚓”一声,肖云的睫毛轻轻抖了下,跟被吓着的小蝴蝶似的。 “换个姿势呗,”温云放下相机,“抬头看点光,不然脸太暗了。” 肖云听话地抬起头,阳光落在他额角,把头发梢儿染成了金的。温云突然就想起高中那会儿,夏天也是这么热,肖云站在教室窗户边,阳光穿过他的头发,她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后来被他发现,脸都红透了,非要逼着她删掉。那时候的肖云,眼里亮堂堂的全是光,哪儿像现在这样,就算抬头看光,都透着股不情愿的勉强。 拍了快半小时,肖云突然弯着腰咳嗽起来,手紧紧扶着墙,肩膀抖得厉害。温云赶紧放下相机,从包里掏出矿泉水递过去:“咋了?没事吧?天这么热,要不咱去阴凉地儿歇会儿?” 肖云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摇摇头:“老毛病,没事儿。”他的手指白得吓人,攥着矿泉水瓶的劲儿大得很,指节都凸起来了。温云盯着他的手,忽然就瞥见他衬衫袖口底下,露出来一点白色药瓶的边儿——刚才他扶墙的时候,衣服滑上去了点,那药瓶就揣在裤子口袋里。 温云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清是啥滋味,也不敢多问,只能轻声说:“前面有个冷饮店,咱去那儿坐会儿吧,里面有空调,凉快。” 肖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冷饮店里空调开得足足的,凉风吹得人浑身舒坦。温云端着两杯冰可可回来,就看见肖云盯着窗外的香樟树发呆,眼神空落落的,跟丢了魂似的。她把冰可可放在他面前,推了推:“看看刚拍的照片?有几张光线挺好的。” 肖云这才回过神,接过相机翻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划,划了半天,停在一张他抬头看光的照片上,声音小小的:“这张,留着吧。” 温云看着他的侧脸,实在忍不住了:“肖云,你到底为啥非要拍这些照片啊?好好的拍这个干啥?” 肖云的手指突然僵住了,半天没说话。窗外的风卷着香樟叶吹过玻璃,杯子里的冰块撞得叮当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着头,闷闷地说:“就是想……留个纪念。” 温云没再往下问,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下子就懂了——他哪儿是拍啥普通纪念照啊,这分明是想拍张像样的遗照,趁现在还能好好站着,给这个世界留个念想呢。她握着相机的手悄悄攥紧了,心里又酸又涩,琢磨着不管咋样,都得把这些照片拍得亮堂点、暖一点,就算以后真有那么一天,肖云看着这些照片,也能想起今天的太阳,还有手里这杯冰可可的凉丝丝的味儿。 第3章 逆光 温云扶着肖云坐在荷花池石阶上,手指头刚碰到他胳膊,就觉得凉得吓人,赶紧松了松劲儿,没敢抓太牢。夏天的知了叫得人脑子发懵,太阳烤得地面都发烫,连荷叶都蔫蔫的,可肖云愣是没显出半点热意,反倒浑身透着股冷劲儿。 她盯着肖云袖子底下露出来的药瓶边儿,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这药……是治啥的?” 肖云身子猛地一僵,跟被针扎了似的,半天没说话,肩膀却悄悄垮了下来。温云看着他这模样,心里更酸了,刚想再问点啥,就听见他哑着嗓子挤出一句:“抑郁症,吃快一年了,没屁用。” “没屁用也不能不吃啊!”温云下意识反驳,话一出口又觉得语气太冲,赶紧放软了声音,“这病得好好治,哪能说没用就不用了?” 肖云别过脸,看着池子里的荷花,声音轻得像风:“治了也白治,活着太累了,每天都觉得喘不过气。找你拍照,就是想留张像样的念想,给我爸妈,也给……你。” 最后那两个字说得极轻,可温云还是听见了,心里“咯噔”一下,眼泪瞬间就涌到了眼眶里。她赶紧别过脸,用袖子蹭了蹭,假装是被太阳晃了眼——她知道肖云好强,要是让他看见自己哭,指不定又要钻牛角尖。 “别瞎咧咧!”温云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尽量装得轻松,“我陪你拍,拍够一百张,拍到你不想拍为止。咱拍荷花,拍香樟,拍老城墙,拍遍所有你想拍的地方,好不好?” 她说着就想扶他站起来,可刚一使劲,膝盖突然一阵隐隐作痛,像有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她愣了愣,没太在意,只当是蹲久了麻,赶紧把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装作没事人似的往前走:“走,咱去拍晚霞,这会儿的光正好,拍出来肯定好看。” 肖云没多想,任由她扶着,慢慢跟在后面。他的脚步还是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积攒力气,可眼神里却少了点之前的空洞,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温云扶着他,心里只惦记着他的病,那点腿疼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夏日的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荷花池的水面波光粼粼,荷叶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送来阵阵清香。温云举着相机,调整着参数,偶尔弯腰的时候,腰侧会传来一阵淡淡的酸痛,她也只是皱下眉,揉都懒得揉——最近总这样,大概是拍照跑太多路累着了。 “往这边挪挪,”她对着肖云喊,“不然拍出来跟个黑疙瘩似的,多不好看。” 肖云听话地往旁边挪了挪,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衬得很柔和。温云看着取景框里的人,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风景,怎么就偏偏要遭这种罪呢? 她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瞬间定格下来。肖云转过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温云赶紧别过脸,假装去看相机里的照片,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第4章 轻疼 从荷花池回来后,温云就天天背着相机往A大跑,陪着肖云在校园里转。早上天刚亮,她就拉着肖云去拍图书馆前的日出,金色的阳光洒在红墙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中午吃完午饭,就去拍食堂门口的梧桐树,树荫浓密,能挡不少太阳,肖云会站在树荫下等她,偶尔还会帮她递块纸巾擦汗;下午就去拍老墙下的光影,爬山虎的叶子绿得发亮,光斑落在地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子,温云蹲在地上调参数,肖云就站在旁边看着,偶尔还会提醒她:“小心点,别摔着。” 拍的时候难免要跑东跑西找角度,有时候温云跑快了,脚踝会突然抽痛一下,她就停下脚步,原地跺跺脚,笑着跟肖云说:“老了老了,跑两步就不行了。”肖云听了,只会默默放慢脚步,下次再拍照的时候,会主动找平坦的路,不让她多跑。 有一次去拍操场边的路灯,温云踩着石阶往上站,想拍路灯下的光晕,结果下来的时候没踩稳,膝盖重重磕在石阶上。她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差点掉下来,肖云赶紧冲过来扶她:“没事吧?磕着哪儿了?” “没事没事,”温云揉了揉膝盖,强装镇定,“就轻轻磕了一下,不疼。”其实膝盖早就红了一片,碰一下都疼,可她不想让肖云担心,转头就举起相机:“你看,刚才那光晕拍得真好看,快过来看。” 肖云半信半疑地走过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眉头却皱着:“以后小心点,别总毛毛躁躁的。”语气里带着点责备,却更多的是关心。温云心里暖暖的,笑着点头:“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云的腿疼偶尔还会发作,有时候疼得厉害,她就趁肖云不注意,偷偷揉两下,或者找个地方坐会儿,借口说“拍累了歇一歇”。肖云从来没怀疑过,只当她是真的累,还会主动说:“今天就拍到这儿吧,回去休息。” 温云也没把这疼当回事,总觉得是最近太累,等忙完肖云的照片,好好歇几天就好了。她更在意的是肖云的变化——他话变多了,虽然还是话少,但会主动跟她讲高中时的事,比如“你当年上课总偷偷看小说,被老师抓了个现行”,“你运动会跑八百米,跑一半就哭了,还是我扶你下来的”。 每次说起这些,温云都脸红得不行,追着他打:“你别老提这些糗事!”肖云就站在那里笑,不是之前那种浅淡的笑,而是真的带着暖意的笑,眼角都弯了起来。温云看着他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觉得再累都值了。 有一天,两人拍完高中教室,肖云突然说:“你说的那个心理医生,能带我去看看不?” 温云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花:“当然能!我这就带你去!”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膝盖又疼了一下,她也没在意,拉着肖云就往医院跑。 那天下午,肖云挺配合医生,认真回答每一个问题,乖乖拿了药。从医院出来,夕阳正好,金晃晃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肖云突然说:“谢了啊。” 温云挠了挠头,假装没听懂:“谢啥,都是同学。”其实心里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连走路都觉得轻快了不少,那点腿疼早就忘了。 接下来的日子,肖云开始按时吃药,配合治疗,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他会主动约温云去拍照,甚至会跟她讨论“哪个角度拍出来更好看”,温云看着他一点点好起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是偶尔发作的骨痛,还是像小虫子似的,时不时冒出来提醒她“该歇歇了”。 第5章 光裂 三个月过得飞快,温云的小型摄影展《光》终于要开幕了。开展前一天,她忙到半夜,把所有照片都挂好,最显眼的位置留了两张肖云的照片——一张是爬山虎墙下的逆光,他抬头看着光,眼神里有了点生气;另一张是高中教室里的笑,阳光落在他脸上,温柔得不像话。 温云看着这两张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可刚想转身,腰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直不起腰,扶着墙缓了好半天,才慢慢缓解过来。她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到底是咋了,最近疼得越来越频繁了。”可转念一想,明天摄影展就要开幕了,等忙完这阵,再去医院看看也不迟,顶多就是累着了,歇两天就好。 开展当天,来了不少人,有温云的朋友,有A大的老师同学,还有一些喜欢摄影的陌生人。肖云也来了,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温云。 温云笑着走过去:“你来了。” “嗯,”肖云点点头,眼神落在墙上的照片上,“拍得很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拍的。”温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可刚说完,膝盖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她脸色瞬间白了,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膝盖。 “咋了?”肖云赶紧扶住她,语气里满是紧张,“是不是又磕着了?还是累着了?” “没……没事,”温云咬着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可能是……最近跑太多路,腿有点酸,歇会儿就好。” 可话音刚落,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从膝盖蔓延到全身,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又像有重物在碾着骨头,她疼得浑身发抖,再也站不住了,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相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温云!”肖云吓坏了,赶紧蹲下来抱住她,“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之前磕到的地方没好?” 周围的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要不要紧啊?”“快打120!”“看着疼得厉害,别是骨头出问题了!” 温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着肖云的胳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她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只是偶尔的腿疼,怎么会突然疼成这样? 肖云抱着她,手都在抖,赶紧掏出手机打120,声音哽咽:“喂,120吗?A大附近的摄影工作室,有人突然疼得晕倒了,快来!”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温云被抬上担架,肖云也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他紧紧握着温云的手,看着她疼得皱成一团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脑子里全是问号:她到底怎么了?之前总说腿疼,总说累,她自己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拍照累的,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到了医院,温云被紧急推进了急诊室。肖云在外面等着,坐立不安,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温云的爸妈赶过来时,他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阿姨拍了他的肩膀,他才猛地回过神。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温云。”肖云的声音都在抖。 “不怪你,这孩子最近总说忙,说腿疼是累的,我们让她去医院看看,她总说等忙完摄影展……”温云妈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对着温云的爸妈摇了摇头。 肖云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医生,她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病?” 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骨癌晚期,已经扩散了,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轰”的一声,肖云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不可能……她只是腿疼,她自己都以为是累的,怎么会是骨癌……还是晚期……” 急诊室的门开了,温云被推了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还在昏睡。肖云慢慢走过去,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原来她之前那些断断续续的腿疼,那些说不出口的疲惫,都不是小毛病,是她自己压根没察觉的绝症,就这么悄悄藏在她每天的忙碌和陪伴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直到今天突然爆发…… 第6章 槐影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冲得人鼻子疼,温云醒过来时,看见肖云正蹲在床边给她揉腿,动作轻得跟怕碰碎了她似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染成浅浅的金,他抬头看见她醒了,眼里的慌乱立马变成温柔:“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熬了小米粥,温着呢。” 温云摇摇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我咋躺这儿了?是不是……我那腿出啥问题了?” 肖云握着她的手,指尖有点凉,却攥得很紧,笑了笑说:“没啥大事,就是累着了,医生让你好好歇阵子。”他没敢说真话,怕她扛不住,转身端过床头柜上的小米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到她嘴边。 温云咬了一口,没什么胃口,眼神飘到窗外,突然想起高中时在贵州纳雍的日子。“肖云,”她轻声说,“你还记得不?咱当年读的纳雍一中,现在是不是还那样?” 肖云愣了一下,手里的勺子顿了顿,随即笑了:“咋不记得?那破砖房教室,窗户玻璃碎了就用塑料布糊着,冬天漏风,冻得咱手都握不住笔,夏天闷得像蒸笼,知了叫得人脑子发懵。” 可不是嘛。那时候纳雍一中是县城里最好的高中,他俩都是从乡下考进去的,家里穷,学费都是凑的。温云家在纳雍沙包乡的大山里,每周翻两座山去学校,饭盒里总装着妈妈腌的腊肉,用玻璃瓶装着,藏在课桌抽屉里。肖云家更难,爸爸常年生病,妈妈打零工,他总吃咸菜就饭,温云就趁下课铃响的混乱劲儿,飞快地往他碗里夹腊肉,怕被老师看见,还得装作不小心掉进去的。 “有次冬天雪下得特别大,纳雍的山路全冻住了,我没回家,”温云笑着说,眼里却泛了泪光,“你从家里揣了个烧得滚烫的洋芋跑过来,递到我手上时,洋芋还是热的,你手却冻得红通通的,连笔都握不住了。” 肖云给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有点哽咽:“那时候你总说冷,我又没啥钱给你买手套,只能给你揣个洋芋取暖。你还总抄我的数学作业,我骂你笨,却还是把解题步骤写得清清楚楚,就怕你看不懂。” “你语文才差呢!”温云拍了他一下,“每次作文都被老师骂,还是我给你改的,不然你咋能考上重点大学?” 他俩那时候都拼得很,每天天不亮就去教室背书,晚上熄灯了还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做题。纳雍一中的老槐树下,总能看见他俩的影子,肖云给温云讲数学题,温云帮肖云改作文,偶尔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就觉得未来有了盼头——他俩都想考上好大学,离开大山,给家里争口气。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他俩在纳雍一中的校门口哭了。温云考上了北方的重点大学,肖云考上了南方的理工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城市,却都走出了纳雍。那时候肖云拉着她的手说:“等咱毕业了,就回纳雍开个照相馆,给大山里的人拍照片,让他们也能留住念想。”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苦得掉渣,却暖得人心慌。 肖云每天都守在病房里,给温云擦脸、喂饭、按摩腿,怕她躺久了生褥疮。她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给她讲高中的趣事——讲他俩一起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下背书,讲他偷偷给她写的情书被风吹跑,讲高考前最后一天,他们在教室黑板上写下“一起去远方”。 “等你好点了,”肖云握着她的手,眼神很亮,“我带你回纳雍,回一中看看,拍老家的山,拍学校的旧教室,拍咱一起走过的路。再去吃你妈做的腊肉,吃烧洋芋,咱还去当年那家小馆子,吃一碗加双倍辣椒的羊肉粉。” 温云笑着点头,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却没戳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些——能这样靠着他,听他讲那些温暖的回忆,就够了。 纳雍一中指纳雍县第一中学[抱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槐影 第7章 槐泪 病房里的灯光昏昏沉沉,温云陷在被子里,意识像泡在水里的棉花,沉得提不起来。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回到了纳雍一中的老槐树下,风里飘着槐花香,和当年肖云跟她表白时一模一样。 可这次,是她先开了口。她站在树底下,看着对面的肖云,声音硬得像块石头:“肖云,我们分手吧。” 肖云愣了愣,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伸到半空的手顿在原地,指尖还保持着要拉她的姿势。下一秒,他的眼睛就红了,鼻尖也跟着发酸,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颤:“不……我们不分,行不行?” 温云别过脸,盯着槐树粗糙的树干,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却还是咬着牙摇头:“不行,必须分。” “为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我都改!温云,别跟我分手,我不能没有你。” 她还是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谈了。你别再纠缠了。” 肖云看着她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再上前,却又怕惹她更生气,只能站在原地,哭着哀求:“温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从纳雍一中一起走到现在,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你别丢下我……” 温云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眼泪也差点掉下来,可一想到自己的病,她就硬生生把情绪压了回去。她猛地转过身,眼神坚定,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意已决,你别再说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肖云看着她的背影,哭得浑身发抖,却再也没敢上前一步。他知道她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回头。他只能站在老槐树下,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起来。风把槐树叶吹得沙沙响,像在陪着他一起难过,整个老槐树下,只剩下他压抑的哭声,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唔……”温云闷哼一声,从梦里挣扎着醒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次的梦不像往常那样模糊,分手时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肖云僵住的笑容、红透的眼眶、掉在地上的眼泪,还有他蹲在槐树下痛哭的样子,都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她喘着气,侧过头,正好对上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肖云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四目相对,肖云先慌了,眼神躲闪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又带着点不确定的犹豫,声音轻轻的,还有点发颤:“温摄影师还没男朋友的话,要不要……考虑我?” 温云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紧张,有期待,还有藏不住的心疼,像极了当年在老槐树下,他红着脸跟她表白时的样子。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坚定:“好。” 肖云愣住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点疼,却又暖得让人安心。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挤出了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满是欢喜:“真好……” 病房里的风轻轻吹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得像当年纳雍一中老槐树下的阳光。肖云拿起旁边的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眼泪,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她,嘴里还念叨着:“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我都陪着你,再也不分开了。” 温云点点头,把脸埋进他的掌心,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的酸涩慢慢被温暖取代。 或许他们的未来不长,但此刻,能重新握住彼此的手,就够了。 【正文完】 2025.12.1 作者:攸遇1 第8章 云迹[番外] 肖云把温云的骨灰盒抱在怀里,跟当年抱她似的,生怕碰坏了。纳雍一中的老槐树又开花了,雪白的花瓣飘到他肩膀上,可他再也听不到有人笑着说“槐花香真好闻”了。 温云走前一个月,脑子已经不太清楚,却偏要逼着他在病床前发誓。“肖云,你听着,”她抓着他的手,劲儿大得不像个重病的人,眼睛亮得吓人,“我走了以后,不准哭,不准耷拉着个脸过日子,更不准跟着我走!你得活着,好好活着!” 他当时哭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点头,她却不依不饶,非要他一字一句念出来:“我肖云,保证好好活着,替温云看遍全世界,不准死。”他念得结结巴巴,眼泪掉得止不住,她倒笑了,伸手擦他的脸:“乖,这才对。” 她还留了个笔记本给他,封面是她画的老槐树,笔都握不稳了,线条歪歪扭扭的。“这里面是我想去的地方,”她把本子塞他手里,“你替我去,每到一个地方就拍张照,回来……回来给我看。” 温云走后,肖云把自己关在“云影”照相馆里,整整一个月。墙上贴满了他俩的照片,从纳雍一中穿校服的样子,到出租屋里挤着看电影的画面,每张都笑得傻乎乎的。他抱着那个笔记本,手指头摩挲着封面的槐树,眼泪掉在纸上,把墨迹都晕开了。 直到有一天,他翻开本子,第一页是温云的字,清清爽爽的:“第一站,云南大理,看洱海的日出。”他忽然想起,她以前总念叨,说想去看海,想看太阳从水里爬出来,想把那些没来得及看的风景都看遍。 他咬咬牙,收拾好行李,揣上相机,再把温云的照片塞进包里,出发了。 大理的洱海是真好看,日出的时候,金色的光洒在水上,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肖云站在海边,举起相机“咔嚓”一声。他对着照片小声说:“温云,你看,日出比咱们想的还美,早知道当初就该带你一起来。” 之后的日子,他就照着本子上写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跑。去了成都锦里,红灯笼挂了一整条街,小吃摊的香味儿飘得老远;去了敦煌沙漠,漫天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晚上的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去了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冰雕冻得人手指头发麻,他却想起她要是在,肯定会缩在他怀里喊冷;还去了厦门鼓浪屿,海浪拍着礁石,咸腥的风里都是夏天的味道。 每到一个地方,他都拍好多照片,晚上回住处就一张一张理,对着照片跟温云唠嗑:“温云,锦里的糖油果子真甜,可惜你没尝到。”“温云,沙漠的星空能看到银河,你肯定喜欢。”“温云,鼓浪屿的猫都不怕人,你要是在,肯定要蹲那儿摸半天。” 他脸上的笑渐渐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的。照相馆的生意也慢慢好起来,他把那些照片挂在墙上,取名“云的足迹”,来拍照的人总问这些照片的故事,他就笑着讲,讲他和温云的事儿,讲他俩没来得及一起看的风景。 一年后,他终于走到了本子上的最后一站——西藏拉萨。站在布达拉宫前,天蓝得像洗过一样,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举起相机,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 晚上回客栈,他手抖着翻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原以为会是另一个地方的名字,没想到上面写的是温云的字,墨迹有点模糊,像是写的时候哭了。 “肖云,等你看到这页,应该已经替我把全世界都看完了吧?是不是特好看?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到。” “我知道我走了以后,你肯定得难受,得想我,甚至可能不想活了。但我不准你这样!你是我拼了命也要护住的人,你得好好活着,替我活着。” “我哪儿是真要你替我看世界啊,我就是想让你好好的,去吃你爱吃的火锅,去开咱们一直想弄的照相馆,要是碰到合适的人,也别委屈自己……别总惦记着我,我会难过的。” “肖云,答应我,好好过余生,不准死。我在天上看着你呢,看你笑,看你开心,等下辈子,你再带我去看遍全世界,好不好?” “爱你的温云。” 肖云盯着本子上的字,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他捂住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却没哭出声。他知道,温云在天上看着呢,不能让她失望。 他把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对着窗外的星空轻声说:“温云,我答应你,我肯定好好活,替你活,活得开开心心的。下辈子,我一定带你走遍所有地方,再也不跟你分开。”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西藏特有的清冽,好像是温云在摸他的头。肖云笑了,笑得像当年在老槐树下那样,眼里有星星,有阳光,还有对往后日子的盼头。 他知道,温云没走,她一直都在,在他拍的每一张照片里,在他走过的每一条路上,在他往后的每一天里。 第9章 追光【假设】[番外] 展厅的射灯最后一盏熄灭时,温云揉着腰靠在门框上,长长舒了口气。“光”主题摄影展圆满落幕,墙上那些关于日出、星光、槐叶光影的照片,还残留着观众驻足时的温度。刚才站在台上谢幕,腰腹那阵隐隐的坠痛又冒了出来,不过她心里清楚,就是这大半个月连轴转筹备展览累的,歇两天就好了。 “祖宗,可算结束了。”肖云拎着两杯热姜茶跑过来,把其中一杯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轻轻揉着,“我就说让你别天天熬到后半夜,你看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温云吸了口姜茶,暖意在胃里化开,舒服得眯起眼:“第一次办展,不得拼点劲儿?你看今天大家的反应,值了!”她转头看向展厅中央,那幅最大的《槐间光》还亮着盏小射灯,照片里的老槐树被晨光穿透,树下两个少年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正是她和肖云十七岁时的模样。 肖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弯了弯:“是值,不过最值的是……”他忽然停下话头,牵着温云的手走到那幅照片前,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温云,有件事我憋了好多年了。” 温云的心“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什么,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姜茶杯。 “从十七岁在槐树下看见你举着相机拍光,我就喜欢你了。”肖云的声音有点发颤,却很清晰,“我喜欢看你追着光跑的样子,喜欢听你修图时碎碎念的小脾气,喜欢陪你熬夜改展览方案,甚至喜欢看你累得直皱眉,因为这样我就能给你揉腰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单膝跪地,抬头望着她,眼睛亮得像照片里的星光:“温摄影师,你的‘光’主题展圆满结束了,那……你愿意让我成为你往后日子里,最暖的那束光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温云看着他紧张得泛红的耳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些日子的劳累、筹备时的焦虑,在这一刻全化成了满满的感动。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哽咽却异常坚定:“好。” 肖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猛地站起身把她抱住,力道大得差点让她把姜茶洒出来:“太好了!温云,太好了!” 摄影展结束后,温云果然歇了两天,腰就不疼了。肖云兑现承诺,陪她回纳雍开了家小照相馆,名字就叫“追光”,门口种了棵小槐树,盼着它长成老槐树的模样。 每天清晨,肖云会先去买好温云爱吃的糯米饭团,然后回来打扫照相馆。温云则背着相机在村里晃悠,拍晨雾里的稻田,拍晒太阳的老黄牛,拍孩子们追着光跑的身影。肖云忙完了,就扛着三脚架去找她,给她当“专属模特”,偶尔还会偷偷拍她认真拍照的样子,洗出来藏在相册里。 中午不忙的时候,他们就在照相馆后面的小厨房做饭。肖云做饭好吃,温云就负责打下手,时不时偷尝一口刚炒好的菜,被肖云抓住了就吐吐舌头,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再抢他手里的锅铲:“我也会炒!”结果炒出来的菜要么太咸要么太淡,肖云只能笑着收拾残局,还得夸一句:“我家温摄影师做的,再难吃我也吃。” 下午常有村里的老人来拍证件照,温云总是耐心地帮他们整理衣服、梳头发,肖云就在旁边逗他们笑,抓拍最自然的瞬间。有个老奶奶拍完照,拉着温云的手说:“你们俩真好,像画里的人一样。”温云听了,脸都红了,肖云却笑得合不拢嘴。 傍晚时分,照相馆关了门,他们会沿着田埂散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吹过稻田,泛起金色的波浪。温云会挽着肖云的胳膊,跟他讲今天拍了什么有趣的照片,肖云就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停下来,给她摘一朵路边的小野花。 “肖云,你看!”温云忽然指向天空,晚霞正染红半边天,像一幅流动的油画,“今天的光真好看。” 肖云停下脚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再好看也没你好看。”他顿了顿,轻声说,“温云,有你在,每天都是好时光。” 温云笑着转过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拉着他的手往家走。远处的老槐树影影绰绰,晚风里飘着槐花香,路灯次第亮起,温柔的光洒在他们身上,一路延伸向远方。 没有病痛,没有分离,只有彼此,只有这被光填满的、平平淡淡的幸福。 第10章 你画我猜【小剧场/假设】 【商业街露天奶茶摊,人来人往,肖云晃着白色耳机,温云咬着奶茶吸管】 肖云(递耳机,挑眉笑):来玩个游戏,我动口型你猜,输了请全糖珍珠奶茶! 温云(接耳机戴上,哼了声):放马过来,别搞太幼稚的。 【周围路人好奇围过来,几个女生凑一起小声看热闹】 肖云(戴耳机,比圆形 指天空,口型清晰):两个字! 温云(皱眉盯他嘴,歪头):烧饼? 路人甲(小声笑):明明是太阳吧! 肖云(扶额,再比“发光”手势):再猜! 温云(恍然大悟):星星! 肖云(猛点头,递新奶茶):聪明,奖励你的! 【路人起哄鼓掌】 肖云(做写字 合十祈祷,口型含糊):两个字! 温云(眯眼,看半天):许愿?情书?日记? 路人乙(喊):手账!我猜是手账! 温云(瞪肖云):你动作太抽象了!(忽然反应)手账? 肖云(笑弯眼,揉她头发):对! 【温云脸红,往他身后躲了躲】 肖云(收笑,认真盯温云,缓慢口型):三个字。 【路人安静下来,温云屏息看他唇瓣】 温云(摘耳机,声音微哑):我陪你? 肖云(愣了下,揽她入怀):对,是我陪你。 【路人鼓掌,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肖云(低头,轻声):输了请一辈子奶茶,全糖珍珠的。 温云(点头,笑出泪):成交。 大家好呀,我是攸遇1! 其实一开始写这篇随笔,我就只敲定了女主患骨癌的设定,男主的走向压根没多想——最初我还琢磨着让他俩双死收场! 可这之后我就彻底卡壳了,对着屏幕半天敲不出一个字,完全没了头绪。直到某天突然想起,以前刷文时总看到那句“我死后,你要替我看遍世间每一处风景”的这个梗——虽然这设定不算新鲜,到处都能见到,但那天就是莫名的戳中我,灵感一下子就来了!男主替女主走遍山海的剧情,就是这么来的,真的特别感谢这个救我于卡壳困境的灵感~[三花猫头] 肖温99[三花猫头][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你画我猜【小剧场/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