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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蛊1

作者:梧塔夭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处的母亲针线活做得好,闲暇时做些针线活计,谋些营生,也方便在家给他处儿做饭。她从来没有单独这么长时间跟处儿待在一起过,她的处儿,好像变了很多。


    她会把在外面所听所见都跟她的处儿说。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是无助的,因为帝后赌气,她成了帝气后的工具,回宫给了封号,也是处处被皇后瞧不起,明里暗里欺负。


    还好,这十五年来,她有处儿,她才不羡慕什么雍容华贵的生活,爱情,那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追求的东西。


    她们这种草根出来的,能在这个世界平平安安活到老,已经很知足了。


    上位者杀人不过头点地,她那里还能去追求一些有的没的,她只希望自己的处儿过得开心、顺遂,无忧无虑的,人生就满足了。


    “处儿,听说最近有个叫什么玲珑村的,出怪事了。”她一边缝着邻居送来的衣服,一边跟她的处儿说道。


    “嗯。”算是回应。


    “大家都说那个女孩儿中邪了,听说郎中也去了,诊断说是没问题,真奇怪,还有郎中诊断不出来的病?”


    以前在宫里,下毒使坏的人多了去了,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宫里的郎中就算诊断不出来,也能大致将那些奇毒怪药猜个七七八八,不管怎么说,还是能给出治疗方案的,天朗的郎中这样没本事吗。


    许应在院外拍门:“林兄!快出来,有事跟你说!林兄!”


    林处头疼,这货吃了多少只蝉,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门开后,许应拉起人就走,“听说了吧,玲珑村那个,怪事,官府也查不出来,我们去看看”。


    左右今天的功夫训练已经结束了,就当去看看天朗的山土人文。


    到了村口,尤不悔奈印二人拉着村民盘问具体情况。


    “哎,那陈家阿喜一天反行倒做,晚上不好好睡觉,穿一身白衣服躲在草丛里吓人,还站在村口跟路过的人打招呼,你说吓人不吓人?”


    村民一脸痛苦相。


    “主要是,那天我在集市卖掉我在山上挖的草药后,就往家赶,突然内急,实在憋不住了,就想去路旁的草丛里解决一下,我才……我才蹲下,释放到一半,那个阿喜就跳出来,他妈的,吓死我了!”


    “青天大老爷,你能想象那个场景吗,我硬是把它夹断,裤子还没穿利索,起身就跑,我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


    尤不悔二人想笑,憋住了。


    “那个阿喜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除了晚上不睡觉、吓人、打招呼”,许应问那个村民。


    “白天没怎么见到她,晚上她出来除了吓人之外,其他的,也没见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谢过村民后,一行人动身,打算去这个叫阿喜的人家去实地看看。


    到阿喜家的时候,房门紧闭,好不容易说服她父母开门进院去,得知阿喜在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奈印不解。


    软磨硬泡半天,见阿喜父母也不想多说,林处开口:“官府查不出来,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拨来帮助你女儿的了,你们再隐瞒,你女儿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好自为之。”


    事关女儿后半生,权衡之下,还是让他们进了门,望着睡着的女儿,她母亲开口了:“阿喜变成这样已经半月有余了,成天话也不说,这几晚是我们没看住,她把窗户撬开,跑出去了”。


    “哎,跟隔壁村那小子分开之后就这样了。”阿喜父亲说道。


    许应:“仔细说说。”


    “哎,阿喜今年15,及笈了,与临村的阿牛……哎,两人在一起了。”阿喜母亲欲言又止地说。


    “阿牛父母不同意,说门不当,户不对,我们这等本分农民,哪能攀上他们家的高枝,我们倒无所谓,只是可怜了我的阿喜”,陈母有些啜泣。


    尤不悔:“分手了就变成这样,不至于吧,伤心过度了?被鬼上身了?”


    奈印:“就你话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哎,我可怜的喜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她行为颠倒异常,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多久,我们只能把她关在家里,她以后……还……还是要嫁人的,现在疯疯癫癫的怎么是好啊!”陈母彻底放声哭了出来。


    “娘,我回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身上背着一捆柴,进了院。


    “天儿,回来了,饭在锅里,趁热快去吃吧。”陈母回应。


    “阿娘,阿姐好点了吗,今天怎么开门了,我来看看。”


    “傻孩子。”


    许应觉得这个事情,见过那个什么阿牛后,或许知道的信息更多。


    一干人等去了邻村。


    到了阿牛家,奇怪,怎么这家人也门户紧闭?


    敲了好久,终于有人开门了,开门的人瘦瘦蔫蔫的,看上去没有一点精气神。


    “阿牛哥!我姐姐可是一直在等你呢!”阿天也跟着来了。


    “我……我……我不知道……”阿牛支支吾吾道。


    “阿牛,回来!谁让你去开门的!”高堂上坐着的人,严容冷面,眼尾、嘴角向下弯曲,颇有几分吓人。


    “阿娘……我已经听你的话,跟她分开了。”阿牛委屈低头。


    “没出息的东西!”阿牛母亲低音怒吼。


    “喂!别吵了!陈家阿喜变成这个样子,跟你们有关系没有!”奈印忍不住道。


    “我也不知道,前一天跟她说完分手,第二天我就听说她晚上的时候发疯了。”


    阿牛看起来很是不知所措。


    这就很奇怪了,怎么分个手还给人整得真的,疯疯癫癫的。


    “阿娘,我……我想去看看喜儿。”阿牛头低得沉。一个本应该高大威猛的汉子,现在看起来精神萎靡、体态失仪。


    “你休想!我给你介绍了街上永安铺面张家的女儿,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家里,等着成亲。”阿牛母亲看上去依旧那样凶。


    无功而返,光顾着在那里听母子吵架了。


    “阿天,你姐姐在变成这样之前,除了跟阿牛大吵一架,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儿?比如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见了不该见的人。”许应平静地说。


    “吃的……吃的……我想想……”阿牛沉思。


    “我想起来了!在我哥他们分手那天,阿牛哥的母亲给我了一罐什么乌鸡汤,说是阿牛哥做的,不过阿牛哥不好意思亲自给我姐,就让她,母亲转交给我,让我务必盯着我姐喝下去!”


    “怎么他说什么你听什么,那个老妖婆,看着就不是什么善茬!”奈印打抱不平。


    “我……她给了我好大一块糖,那个糖……我们家过年的时候都只能吃到一小块……”阿天委屈低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什么信息都得不到。”尤不悔沮丧。


    “等着吧,她会来找我们的。”许久不发话的许应说话了。


    “嗯。”林处也发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奈印很是不解,每个流程咱们不都在一块吗?


    “你看那个阿牛,死沉萎靡,没有一点生气,只怕是还没等到成亲,身体就支撑不住了,如果真的身体不支,他的最后心愿,必定是再见阿喜姑娘一面。”


    许应有条有理地分析。


    “等着吧。”许应看着林处,浅笑安然。


    过后的几天,许应经常往林处的住处跑,看他练剑,看他打拳。


    许应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林处这个人,看着生人熟人勿近,实则也是。


    ……


    三天后,阿牛母亲果真带着半晕不晕的阿牛过来了。


    “哎,求求你们了,让我儿子看看阿喜吧”,阿牛母亲一只手扶着阿牛的肩膀,一只手掩面哭泣,腰弯下去,又直起来。


    “哼,你说得倒好听,我家阿喜被你们一家害成这样,开始还求你们来看看,你们死活不来,是啊,我们这种小门小户,怎么可能高攀得上你们这种人家!现在你儿子出问题了,来找阿喜了,你!你!你做梦!呸!”陈母气愤至极。


    令众人震惊的是,阿牛母亲给陈母一家跪下了!


    “是我对不起你家阿喜,我有罪”,阿牛母亲抽泣,身型上下起伏。


    “说吧,阿喜变成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应道。


    “我……我找人给她下了蛊。”


    众人皆是一惊。


    “永安铺面的张家姑娘看上我儿,人家有铺面,往后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阿牛母亲叹气,我怎么会误我儿前程,都是为了我儿好哇!呜呜”


    又道:“他们俩这么恩爱,我说了几次,怎么也不肯分开,张家又逼得急,我只能出此下策,哎,却不想,害人不浅啊!”


    “此蛊何解?”不怎么说话的林处道。


    “我不知道……下蛊那个人在鸡鸣山上,他三令五申的说这种蛊解不了,让我考虑清楚,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解。”


    一行人于是决定去鸡鸣山。


    途中。


    “林兄,等你们战火平息,你带我领略领略贵国风光呗!天朗我都快走遍了,没啥好玩的。”许应碎嘴子。


    “哎,对了对了!林兄,你们那里是不是没有山什么,听说特别平,一眼能看到十里开外,真的假的?你们不爬山游玩?”不说话会死的许应叽叽喳喳。


    林处长这么大,出宫次数寥寥无几,更别说什么爬山游玩这种活动了,那是想也不敢想。


    林处沉默,许应只当他是不想说话。


    林处不说话,却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叽叽喳喳的人。


    鸡鸣山。一个穿着灰褐色破烂长衫的老道拿着把破烂蒲扇在扇,面前的炭火上烤着一只山鸡。


    额,是他下的蛊吗?


    “老头儿!陈家阿喜的蛊是不是你下的?!”奈印一刻也等不了,开口就质问。


    “你这黄口小儿!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老道烦躁。


    许应作了个揖,“敢问前辈,玲珑村有个女子中蛊半月有余,行为与常人相异,听一个婶娘言,她来这里找过你,正是你帮她下的蛊,我们为此而来。”


    “应该也许大概是”,老道思考了一会儿,“然而未必不见得”,找我下蛊的人多了去了,中蛊之人具体表现啥样,说说”。


    “行为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活动,倒也没有存了害人的心思。”许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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