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怪癖之宫主
世子府中,云天悠坐在台上背靠山水青罗椅,此时他正轻摇折扇,若有所思。
打开的两旁窗前轻幔低垂,左右各小几上鲜果翠绿欲滴。一条不长不短的毯子前,渐渐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查到了,红色菩提叶在灵霞山仙凤谷醉颜宫中。”原来正是天峰雷,他缓缓走了进来,告知云天悠第三片菩提叶的下落。
云天悠见是他,便放下端起的架子,翘起了二郎腿,并且用手对他指了指那侍女刚摘的鲜葡萄和青苹果。阿雷咬了一嘴苹果,直叹鲜嫩多汁,他三两口便啃完,然后拾起一串儿葡萄,只见一道弯弯的青线从指尖处流出,那串葡萄便入了他的口中。
这里,仙云缥缈,层峦叠嶂,一辆白色的马车从天际飞了过来,望到对面这陡崖峭壁之上,有三个刻在峰岩上的字:“灵霞山”。只见从这座山到对面灵霞山只有悬空索道通过。他们只好把马车停在这座山的悬崖边。
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身披星空蓝袍子,一个则披森林绿袍子,都衣装齐备,踩着靴子,从悬空索道上徒步穿过。
他们两个很快走到中间索道,眼看就要过到灵霞山对面,突然这个时候天空降下一只巨鹰,这只鹰翅膀大如飞蓬,眼睛恶如凶狗,可是它飞到这,并不作二,只是一个劲地扑扇翅膀,一股大风阴袭而来,索道摇摇欲坠,它也没有飞走的意思,就扑扇着翅膀在索道前面。
“头,它该不会是要我们骑上它的身走吧。” 天峰雷对云天悠说道。
“方才走到路上听到一声洞箫吹来,很快就停止了,然后就飞来这只鸟,可见这只鹰明显是被训练过,它如此蓄势待发,也不作攻击,想必是要接我们去什么地方。我们且莫上了它的当。”悠指了指鹰,说道。
可是,说着说着,竟然一阵莫名其妙的怪风刮了过来,他们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索道上消失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山谷中。
这里山石崎岖,一股清澈的溪流溯河而上,野花婷婷玉立,微风拂面,幽然意境。他们逐级或攀岩而上,希望能够尽快找到醉颜宫,远处新笼罩的晚霞似姑娘娇羞的脸,掩映这朦胧的山体红彤彤的。
忽然,他们发现河的左边不远处有一屹立的两座合在一起的高耸的高度几乎一样的山,由于外表怪异,他俩便决定前去探个虚实,于是加快步伐前往怪山处。
除了怪异,更多是笼罩一股或有或无,隐隐淡淡的仙气,他们愿意先去察看,一来是探究仙凤谷的奥妙,二来也是希望有什么仙气指引他俩尽快找到醉颜宫。
他俩脚程挺快,大概两盏茶左右的功夫便来到怪山脚下,怪山脚下却是有四个洞口。
中间两个洞口挨得比较近,左右两边的洞口却离得比较远。
“这些靠近仙境地带的山体大多体质复杂,而且内径深幽,如果不探个虚实,就怕误了事。”悠指了这几个洞口,对天峰雷说道。
确实,这些洞口与以往的不同,最左边的那个往外冒着一阵大白雾,中间靠左边那个里面暗如黑夜,紧挨着中间右边那个却是恍如白昼般亮,最右边那个竟是飘散阵阵刺鼻的香气!
“去!”阿雷手中突然出现一个风车形状的飞镖,往这洞口前一掷,结果飞镖到了这几个洞口边,除了第二个洞口,第一、三、四个洞口处均折回,可见第二个洞口相对比较安全。
于是他俩便进了这第二个洞口。
这个洞口一开始黑黝黝,看不到光亮,好在他俩都点了灯,这接近洞口的山路比较湿润,岩壁和石阶上大多水珠覆盖,可是,走着走着,竟然便干了。
继续往上走,感觉这些石阶和石壁大多蜿蜒曲折,有的似螺旋上升结构,有的又宽阔亮堂,有的却打滑或者倾斜。
这里面四处寂静,还好胆子都不算很大的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作伴。但是很快,还是发现小动物的踪迹。
四处“吱、吱、吱”的声音传来,转眼打量,竟是一群小松鼠上窜下跳。
“殿下,小松鼠应该会指引我们往生机之处走,我们且先跟着它们吧。”天峰雷对云天悠说。
“松鼠我还是喜欢的。”悠见到人迹罕见处的活泼松鼠,突然神经都松懈下来,随手掏出折扇,扇了扇,又作一副潇洒淡定的派头。
松鼠继续往上飞窜,他们脚都走得快,松鼠去到哪,他俩便跟到哪,却听松鼠的“吱、吱”声变得吵闹,料想是在哪个地方停下,顿下脚步,竟是发现洞窟中央有一座将军雕像。
这洞窟四壁是一些粗糙的砂岩,中间这将军似乎也是淡淡颜色的沙土堆成,只是眉眼、嘴鼻、耳朵都轮廓分明,却也不似雕塑。
斜挎一把大刀,威武神情,浓眉粗发。应是忠肝义胆的形象。
这里没有什么果子,也没有什么水源或者其他吃食,倒是小松鼠挺喜欢这个地方,它们在洞壁四处到处乱窜。
悠用手指敲了敲洞壁,又用力喊了几声:“有人吗?有人吗?”洞壁虽然结实,可是喊话却是没有回音。
虽然没什么异样,但还是透漏些许古怪,这些可爱的生灵似乎是没有发现它们想要的吃食,便继续沿着洞壁和石阶走。
接下来的石阶倒也好走,可又是如同地表附近,开始变得湿漉漉起来。
而且洞壁四周也开始有了回音。
这里湿气重,天峰雷和云天悠便亮起了火把。
小松鼠倒是不排斥这些水汽和湿气,经常用舌头去舔,当成水去喝似的。
或许它们在这洞里渴了太久,好不容易发现有合适的水源。
走了大概又是接近两盏茶的功夫,忽然听到小松鼠“吱、吱、吱”不停的声音,这个声音比之前吵闹更甚,简直像是找到什么小乐园一般。
这里是那个类似将军处的开阔明堂。只是这周围的石壁到山路,都是湿漉漉的。不冷也不热,有点像南方城市的阴雨天一般。
这里也有一个塑像,是一个头扎圆髻的普通妇女,长长的脸蛋,清眉,秀鼻,樱桃小嘴,两手相覆垂于身前。
“有人吗?有人吗?”天峰雷摸着水淋淋的湿壁问。这里的墙壁有明显回音。
“呜、呜、呜……”竟然是听到一名女子的哭声。
“呜、呜、呜……”声音透漏深深哀怨。
天峰雷猛地一回头,竟然发现一名身披紫袍,身穿紫衣的女子,正拿着绢丝秀帕在掩面哭泣。
天峰雷一下子呆住,而云天悠也缓缓跟了过来。
这名女子就坐在塑像左后边湿漉漉的一处凸起的岩块上。
哭了半晌,她终于缓缓起身,也不再哭泣,绣帕藏了起来。恢复端庄模样,只是眼眶还略微发红。
雷、悠二人终于看清她的面貌,她身材偏高,鹅蛋脸,清丽大方,十分相近于塑像上的女子相貌。只是两个环髻垂于脑后。
她轻缓步下石阶,两手相覆于身前,似看到他俩又似没看到,眼睛总是透漏一种苦苦的哀愁。
“两位少侠,你们想必是来灵霞山找寻什么吧?”她淡淡地说,声音十分轻柔。
“正是,敢问这位姐姐,您可知醉颜宫在什么地方?”两人异口同声回答,也问道。
“我成了仙之后,对如今的世事并不多了解。”她的声音隐隐透漏凄苦。
“您,竟是仙人?”二人十分惊讶。
“是的,我是这里的紫霞仙人。很多年以前,我只是这里一名普通的山妇,我本与我丈夫生活在这附近的山村,相敬如宾,恩爱异常。可是我喜欢习武,痴迷练剑。我整日练剑,更盼能有一朝得到武学秘笈升级武功造化。就在一日,我出外采集山药,那个时候地上刚下了雨,空气清新,我便在一块大岩石上练剑。几个招式之后,我往岩下俯看,竟发现这里缓缓流过的溪流之上,漂浮一本秘笈。我一跃而下,拿起来看,却真是一本秘笈,叫做《望川剑法》。我迫不及待按着上面的招数练了起来,练着练着,天就黑了,我才发现我肚子很饿,此时看到这附近的树林有桃果子,便摘下来充饥,可是吃完之后,却成仙了。”她如此轻缓道来,虽是陈年旧事但也说得娓娓道来,条缕清晰。
突然,她缓缓转过身,只是目光低垂,胸口似要跳出重重凄怨之声。
“没错,我是学会了望川剑法,也成了仙。可是我却离开了我挚爱的丈夫,与他仙凡两隔,不能享受普通人所拥有的鱼米之炊点滴快乐,与平凡的丈夫相伴到老。”此时,她泪汪汪的眼睛抬了起来,神情淡漠地望着他俩。
她又缓缓走到塑像前,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唉,常言道,人生自古两难全,有得必有失,你们还很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莫要学我,要学会及时放下。”
说完她又回到塑像后,缓缓转过身,掏出绣帕拭了拭几滴眼泪。然后静默。
“出。”她往左一瞥,眼角眉梢处出现一柄长剑。
“哗、哗、哗!”顿时一股紫白相杀的剑气,横贯于洞内不停。
“飞鹞猛扑!”却见神仙姐姐持剑一翻身,腾空,又翻身,往右猛地一刺!
“夺岩走壁!”又见她颈一扭,手中之剑,又稳又狠,武出数道齐齐剑光,比游龙还快,比飞鹰还准!
“凌霄望月!”再见她一凌空,矫如飞燕,一剑怒劈而下,剑光连烁,正如皎白月光,星光飞舞。
“望川飞步!”终见她踏壁而返,翻身凌空一跃,剑竟丝毫不差,穿过中间垂壁处一个细如小眼的洞隙,飞壁而过,稳稳刺入对面石墙,整个石墙便裂开一条齐整的大缝。
“我已将望川剑法最重要的几招教予你,这是剑谱,他日学会再来寻我!”正当二人看得目不转睛之时,这一剑谱便随紫霞交到云天悠手中。而紫霞也早已不见。
随后,整个洞壁开始由湿转干,甚至开始热烘烘起来。
他们继续往上走,又走过逶迤石阶,又来到一处明堂。一路上小松鼠不知道哪去,可能就在他们观看剑法的同时已经从山洞窜去觅食。
这里的明堂不湿也不干,十分安静,但也肃穆,中央的石台前一座庄严、稳重、和蔼的菩萨立身塑像。
又溯阶往上,却见洞内越来越亮,竟似白昼。
突然一阵清凉的风刮了进来,往右一看,一个很高很大的洞口出现在山的一侧。他俩走到洞口,发现他们已来到半山高处,下面竟是峭壁飞岩,却见几百米远的前方有刚才望到的另一座山。
突然洞口脚下延伸出一道黄金索道,一直伸往对面洞口处。
“你们走过这道黄金索道,便可到对面那座山,到了那,你们就能打听到想要的消息了!”紫霞仙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谢谢仙女!”他俩便轻踏过空中索道,很快来到了对面山。
他们进了对面山洞,发现这座山却与方才那座别有一番洞天。
这里“叽叽喳喳”许多鸟叫声,而且与那一座山昏暗潮湿相比,这里空气流通,阳光随着若干大小洞口照徹进来。
还发现岩壁上伸长有植物,洞内洞外长条延展,花朵各异。
他们拾级而上,发现墙面和地面光滑干燥。忽然一燕子飞过,他们感到意外和惊喜。燕子是吉祥之兆,他俩确信顺着燕子飞去的方向能够找到仙人所在。
这山的石阶虽然不似之前曲折,却是窄□□仄,只能容纳一人小心通过。
燕子的叫声还在,他俩很快来到一处明堂。
这里地面平坦光滑,四周墙壁亦是,中见一光滑塑像,确为拄拐杖,手捧仙桃的老寿仙翁。
见无异常继续走,燕子环旋而飞,这时旋梯旁的一个方形洞口,竟然从外面伸展过来一长长的枝条,上面竟有或粉或白的桃花。这里的洞口比先前更大,冷冽的风偶尔吹进来,让人微微发颤。
风竟越刮越大,主因是往上的洞壁开的是如窗大小的洞口。很快来到第二个明堂,这里的明堂比之前的明堂竟小了五六倍,如同女子的瘦腰,“盈盈一握”于半空中。
聪明敏锐的人第一时间瞥见了中央的女子塑像,与前一座山的同样俏样,同样高度,同样表情,只是并不双手相覆,而是右手一把长剑垂地。
“殿下快看,剑谱!”天峰雷喊道。果然,洞壁的一侧竟字体清晰地刻了一套剑谱,左首提名:“万花剑谱!”该剑谱共写了详细六式。
突然女子的长剑处竟跑出来一把真的剑,就在剑谱前自己动了起来。
剑穗一动一移,似真人持剑,左右开合,流星灿烂,龙吟熊嚎,仙飞神隐。
剑武完,便凌空套进一把银质剑鞘,剑鞘上面雕有桃花形状。
悠用手掌一挥,那套剑法发出阵阵强光,没一会,他的手掌前便出现一张写着那套剑谱的纸,他便将万花剑谱收进囊中。他拾了剑,并对阿雷说:“我想到适合练他的人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找到仙人吧。”
他俩继续赶路,这继续往上的路越来越窄,但还是让他们顺利通过了,只是这岩壁上的洞口几乎都挂有融雪,并且刮进来朔风,寒风凛冽,他们裹紧长袍,疑似来到北国的冬天。
很快看到高处的明堂,这个明堂比先前的略大,只是中间堆了一个雪人,被人用树枝点缀了眼睛、鼻子还有嘴巴,只是表情哭笑皆非。
越往上感觉地面墙壁结上了冰,他们冒着严寒裹着袍子终于来到顶层,这个石阶不再狭窄却是越走越宽,这里一边的石壁紧围,一边却有两三个门大小的洞,洞窟外似雪天景致,洞口到处都是雪。
就在洞口外面也就是山顶处,站着一位女子,她身披孔雀五彩长翎披袍。她整个人站在寒雪之中,身披厚雪,可是她却安然泰之。
“敢问这位姐姐,您知道醉颜宫在哪吗?”二人微微喘着气,嘴里哈出似霜一样的寒气。
“醉颜宫即在不远山脚,您二位是要前去那吗?”她的声音不似刚才姐姐轻柔,却是冷如寒雪,傲如冰霜。
“正是。”二人齐答。
“过来吧。”女子命令道。
他俩缓缓来到这名女子的面前,突然眼前一惊讶,发觉该女子竟与上一名紫霞仙人长相一致,如果不是仔细区分会误以为是同一人。
她白肤白衣,嘴唇嫣红,她的头发却是从头的一侧一直盘到另一侧。虽不似紫霞哭哭啼啼,但也一脸生无可恋相。
他俩刚想问她为何站于寒雪之中不进去避寒,而且为何与紫霞如此相像,她仿佛已猜到问话,紧说道:“我就是彩霞仙人,方才那位是我胞妹。”她语气不急不速,但眼光如同紫霞一般凝滞。
“很多年以前,我是遥远的山村一名普通农妇,我和紫霞原本都是勤劳乡妇,她婚后住山上,我则在山脚犁田耕地,除了农作,我还会绣花女红,正待嫁人,有一日我竟随一客旅商队来到了这座山。我原本待玩个两三日便回,没料发现这里野果鲜美,花鸟成群,还有满山桃花。我贪图玩乐,乐不思蜀,却在这里呆了一个月。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山上雪崩,我有一条腿不幸埋在雪里,腿虽然没有坏掉,却患上严重风湿,再也下不了山。我只好采摘野果为食,搭屋自留,以靠卖桃花酿为生,日子久了顺便搜寻治疗风湿的方子,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我的腿还是没好,可是我的大好青春也荒废了。”
“后来,我虽然喝了仙桃花酿的酒并成了仙,可是我并不快乐,如果当初我不执迷于此地,早日离开,我或许早已嫁人,有家有业,或者有一副好手艺,而非虚度年华,毫无作为。”
“唉!”她沉重叹了口气,立于身旁的兄弟二人也随之摇头,原来她和紫霞一样,因为痴迷于某物而失去了重要的人生追求!
“我老人家这已经很久没人来光顾了,今日难得见到两位少侠也算是有缘。日后你二人尚有机缘可以来此处品尝我的桃花酿,我现送你们前往醉颜宫,这件孔雀五彩长翎就赠与你二人,披上它,可以挡住任何严寒酷暑,风霜雨雪。”
说罢,此披袍已叠好跑到天峰雷的手上。
“观音莲动。”彩霞仙人闭上眼睛,胸前两手作出观音手势,“呼”地一下,从她的四周,竟飘出无穷个白色莲花座来。
悠、雷人均躬然作揖,抬脸之时,竟已坐上两朵浮莲。迎风而下,恰似仙人临境,飘身而去。
他们在仙人的护送中,迷迷糊糊,经过了一番仙境一般,乘坐浮莲度过美丽梦境,像睡了一觉。
醒来之时,发现就乘坐浮莲来到了一条波澜不惊的小江。
奇迹般地,当浮莲飘到了小江上,竟自动变成两片瓜舟,而且不用撑杆,开始往前滑行。
不远的前方,就看到两座高耸的山壁,这山壁就跟之前的山类似,也是一对,十分对称,形状类似“觥”的各一半。
可是这两座山壁更像是一个门户,悠和雷知道,不可能两个“门”都可以进,阿雷准备掏出飞镖探路,被云天悠制止,悠掏出了净天石,往前一划,横出一水花四溅的波痕,前方的两堵山壁被一段七彩霞光罩住,大概一盏茶之后,却发现了明显变化,原来左侧山上出现了两道顶起的“怒眉”,右侧边却出现两道弯弯的“笑眉”。所谓“怒眉”和“笑眉”皆是因为山中出现空隙造成,这空隙之前竟不存在。
云天悠用手挥了挥,便往笑眉山划去。很快,他俩通过笑眉觥筹山户。
过了山户,船的行径竟快了许多,似打风天的快艇。
“头,多亏仙人姐姐指点,前面应当是醉颜宫了!”阿雷感觉快没有耐性。
“这,是醉颜宫的人吗?”云天悠指了指前方。
就在小江上,竟有四个束着高高圈花圆髻,短窄上衣,修长窄裙的美女在前方半空中迎接他俩,一弹着木琴,一吹着洞箫,一肩扛着竹篓,一打着油纸伞,而且舞姿翩然,恰似天仙下凡。
“云公子,天公子,欢迎你们来到醉颜宫。”正还未弄清事实之际,四个缥缈似仙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声音如此尖细,悠和雷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四人竟似围在一起的四瓣花,以“花蕊”为中心,在半空中舞动袅袅身姿,时上时伏,时躬时卷,时怠时疾,时藏时现,真是看得人目瞪口呆!
如此妖娆如花的“花舞”看到眼花缭乱之时,竟然眼前出现一层层重影,耳朵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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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耳鸣,阿雷迅速掏出银剑,往眼前一划,似琴弦扯断,音律波纹竟被冲散。却听到一阵妖媚的狂笑:“哈哈哈……”
姐妹四人依然表情嫣然,视若无睹,舞姿更添妖娆。
“滴、嗒、滴、嗒”,如同刚下落雨滴,亦或不小心被泼到水滴,脸上、衣服上,竟被淋到滴滴水珠。
可是接下来,“哗啦啦,哗啦啦”,却似天降大雨,海卷狂浪,一阵大水覆盖而来。
“魅影星空!”云天悠蓝袍一挡,竟然阻拦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哈”,那邪魅的笑还是没有停止。
突然姐妹四人处,竟射来四颗硕大的水珠,确切来说,应是“钢珠”才对。
“风霆……”云天悠正待出手,“住手!”忽见一天蓝色衣袂飘飘的一色面纱女子出现,来到跟前,又持一绿萧,那绿萧指处,女子身上的装备和乐器便瞬间消失了。
“真是无理。”女子身姿轻盈,干练利落地数落她们。
“云公子,天公子,冒犯了。我们本为醉颜宫门下弟子,知公子来到此境,本意欲接送公子前往宫中。可她四人竟违背师令,在此处挑衅公子,差点误伤公子,请公子恕罪。”她说完,躬身作揖,态度诚恳,只是后面那四人却是抓耳挠腮,十分不满,还鸟语言论。
“闭嘴!”蓝衣姑娘又直了身,严厉叫喝住她们,声音才止住。
“她们是我宫的朝、云、飞、霞,我是绮!”绮依然轻轻立于江面上,这身影如同江边一朵绮云。
“你们四人跟公子道歉之后,赶紧离开,然后回去自动领罚。”绮斥声之间睫毛眨动,眼波一转,又转过脸来,盯着悠和雷。
“对不起,云公子、天公子!”这四人乖乖道歉,随后便似一阵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见,绮回头用绿萧往空中打了几个圈圈,很快地江的那一边竟飞来三只大鹰,这大鹰即是飞悬索道上的一模一样的鹰!
绮让悠、雷二人坐上鹰,自己也上了鹰,他们便往不远处飞了起来。
很快,便来到像是四朵“云”叠在一起的“山”面前,这座山就在江边,形状类似现代的汉堡,想必就是醉颜宫的所在了。
鹰送完三人下来之后,便自动飞回去了。
绮打开了结界。三人便跨进了这个黑暗的波纹般的界面。来到一座四壁竟是峭岩的高寰的洞窟内,一阵清爽的风袭来,让人心神荡漾。这醉颜宫便建在水上,入口处是长长的绳索木片桥,下面是银光粼粼的水。
绮领着他二人进来,两岸岩壁时凹时凸,很快便发现绳索的左下一冒出来的串串泡泡。
“噗!”一声响,二人两眼一睁,竟看到一只像海豚形状的浑身银色的鱼,顶着一个“球”冒了出来。
绮用萧指了指这条鱼,它便直直涌出水面,凌空左右旋转翻身,随后,潜入水面以下,鼻子处顶着“球”,那颗球点亮整片索桥和洞窟,云和悠来不及观赏,便被绮七转八折地领到一处洞门前。
洞门前,绮轻轻转了身,弯身作揖后又直开身,却仍见睫毛眨动,眼波一转,又道:“二位公子,宫主交代我迎接二位的使命已经结束,我应告辞,你们开了这个洞门便可进去了。”随后持了竹箫匆匆离开了。
悠总觉得她眼神不对劲,而且离开时鬼鬼祟祟,想道声谢谢却又说不出口。见她离开,便轻扣门环,没料,扣开门环的那一刹那,二人竟被一阵迷雾弹到远处。待迷雾散尽,发现来到一处渺无人迹的石洞前,这里四周一片黑暗,却见刚才一模一样的门,绳索桥和洞壁都不见了。
这个砂岩般米黄色的门前,却见四个守卫宫女在打瞌睡。
她们装束与刚才江上的宫女相似,短衣长裙,却是红艳艳的颜色,如同晨起的朝霞,日落的晚霞一般的红艳和靓丽。头上的圆髻上套着金色环。
“你们?”雷上前晃了晃她们的身子,竟发现睡得一片死沉。悠还以为她们被点了睡穴,要帮她们解开。
正当上前时,她们四人竟自己醒了过来,然后上一秒慌作一团,下一秒便正衣井然,双手合十地齐声道:“谢谢光临,两位公子!”
“你们怎么睡着了?”悠和云很不解。
这四人竟嘻嘻哈哈作态,也不似朝云飞霞藏有心机,坦然道:“对不起,我们没有守好门,差点误了事。”她们或挠头,或捏耳,但内心却无歉疚之感,纷纷跟他二人解释道:
“我们是醉颜宫的绿、柳、红、梅。”
“我们今早被安排在这里守门,可是昨晚轮到我们去给宫主住所捉蚊子,蚊子被我们灭光的时候已经快寅时了,我们早上来到这的时候便打瞌睡了。”
“感觉睡了好久应该午时了,还好公子叫醒了我们,不然发现被人误闯宫中,我们又要被严厉处罚了!”
“公子,我们发誓一定好好接待你,但请你不要将我们的糗事告知上级。”
她们左一言,右一语地说着,悠和雷也认真听着,同时也听出一些异样出来,半夜三更抓蚊子?这宫主,也真是多怪癖!
悠向他们说了来意,她们四人依然双手合十点头应到,可是同时又摇头,她们奇怪明明宫主派了虹来接他们,怎么变成了绮。但这四人赶紧还是迎了他二人进去。
这醉颜宫确比外头光亮和温暖,没有水汽也没有峭壁,一切都修建得像地上宫阙。
壁岩都似洞门一样的凸起砂石状,米黄色,就像是淡颜色的蜂蜜一样。
有些路面是木板,有时又变成普通泥地,有时又是大理石砌成。
时有多种颜色的灯光照耀。只是穿过才三米高的长洞时,竟发现左一边的地面比右一边的地面足足下陷了两尺。
“红花绿柳,哦……不,红梅绿柳姑娘,怎么通过这窄洞的路会一边高一边低?”悠不禁问了问。
“这个,这个……是因为宫主严厉要求我们只能走左边导致,凡是走到右边的人,都要被严厉处罚,我们之前就有同伴因走到右边被抓到地牢两个月。你看,这是她痛苦地从墙上拖走时,不甘心留在墙上的五指痕。”绿望了望四周有没偷听的人,然后指了指不远处墙上的五指印给他俩看。
“竟有这事。”果然,赫然一个凹陷的手掌痕印出现在了右边的墙上,在绿色灯光照耀下异常恐怖诡异。
“对了,为了防止有同伴走错,我们便统一在走道的右侧装了绿灯,走道的左侧装了红灯,这样,有了灯光的提示,后面走错的人就少了,我们也习惯了,长年累月下来,这左边的地面便陷下去了。”红又对他们说了说。
这段怪异的路走完。再也不见红绿叠加的灯光,就见眼前有一闪烁碧绿般颜色,翡翠琥珀般光泽的水池。从水池转过来,便见一蜂巢形的石楼出现在左侧,这里整体的空间不大,只是十分明亮,“蜂巢窝”闪着黄色灯光,正如蜜蜂的黄色蜂巢般。
地上铺着湖水蓝的大理石,竟像是踩在湖水中。
“这里便是我们宫女的住所。”梅指了指蜂巢窝。
“呀、呀!”咦,却是听到一堆的鸦声。
忽然从四面八方飞来若干嘴似鹦鹉,身形如乌鸦的鸟。这些鸟令人耀眼的却是浑身红似霞的羽毛,红艳艳,就如宫女的服装一致。
“宫主,你真美!”红鸦集体称赞道。
“宫主,你最美了!”这些红鸦竟学鹦鹉讲人话。
“宫主,没有比你更美的人了!”赞美之词,溢于言表,感觉这鸟比人还会说。
“我们宫主觉得世上美貌第一,而且喜欢人人夸赞,这些红鸦就是她亲自养的,所以你们会听到它们这样叫法!”柳接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悠和雷频频点头。
这些蜂拥而过的鸦群离开之后,她们便领他们往蜂巢楼上走。
这里四处明亮,就如皇宫般灿烂,只是为何蜂巢屋前没有墙壁,却是蜂巢形状,绿和柳解释道:“我们宫主因为规矩多,很多男人即便是喜欢我们宫主也难有符合条件的,所以我们宫主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这里当然也就少有男人涉足,我们醉颜宫地处荒僻又皆是女子,因此房前便由帘布遮挡。”
随后,她们将他俩领到一处房间,房间远离女子聚居地,这个房间的形状与那些并无而至,只是稍微比那些大两三倍。
“我们宫主吩咐公子二人住这间客卧。”红和梅说道。
“我们会为公子准备沐浴水桶,也为公子准备换洗衣物,稍后还会将宫主吩咐的红衣送来。”她俩继续说道。
“什么红衣?”悠和雷十分不解。
“就是结婚用的红衣。”她俩回道。
“你们是说宫主要求拿到菩提叶的条件是结婚?”云天悠差点当场晕倒。
“是的,成婚。”红和梅丝毫没有脸红地回答。
她们勤快地为他们铺了床,烧了水,准备衣物。
累了一天,天峰雷倒在柔软的床上,看着这四壁,石桌还有开口的小窗,戏谑道:“什么醉颜宫,干脆叫这里蜂巢穴算了。”
“这位宫主,实在是怪……”悠浑身散了架,再也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