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劝退成亲
这或许是世上第二位有至高权威的女人。
四海八荒内，她的武功仅次于婆罗甸。她除了掌管醉颜宫，还能驱使灵霞山四大神兽，号令仙族八大派系，四十支暗族，六十六部鬼族。就连神族的凤凰树也交由她看守，红茔池水由她炼化。
有武功，有权势，有美貌，这些条件足以吸引一大堆的男人，可是又偏偏无法完全吸引到男人，有时候相比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温柔和贤德更像是一张永远不掉色的金丝床被，将他们牢牢罩伏。
或者，她根本还搞不清楚爱情和婚姻的本质。
无所谓，她能够拥有这么多了，她很满足。
这个旭日东升的早晨，会见灿烂的朝阳透射，照亮整个宫阙。就在宝座的后面，分别有两个凿好的孔洞，一“日”形，一“月”形，白天， “日”形孔照进日光，夜里，“月”形孔照进月光，而她和她的宫阙，坐享“日月”同辉。
指定的时间到了，那身形窈窕，缠紗抹红的侍女们手托着盘子，盘子上装满牛头、烤乳猪、红烧驴肉、羊奶、粑粑饼、香甜水果、各色鲜花等，一队队，从膳房端出来，再穿梭走动，来到这宝座前的长桌上。
铜钹响起，鼓声捶起，唢呐吹响，间隔洞箫婉转。
忙完宴食，宫女们还要忙挂红灯，贴红纸，贴红“囍”。
换做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这样的地位面前，大多数是选择束手就擒，先“洞房”再说。
可是对于云天悠来说，怕只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被迫结婚，对他这种人来说，简直比侮辱还要“凌迟”上百倍。
虽然红、梅昨晚已将喜服放在方竹盘送了过来。可是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待发脾气之时，是阿雷劝下，再怎么胡闹也好，都要以百姓的要事在心，省得惹了众怒，事办不成，还碰一鼻子灰。
好在昨晚上，清风爽月，房间里飘散紫罗花香，加上各种劳顿，他俩睡得昏昏沉沉，鼾声一个比一个大，简直赛过拱猪的叫和早叫的鸡啼，守夜的宫女必须捂着耳朵，方守平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此时空气中，四下各处，竟传来一个张扬跋扈的怪笑。
四面八方，似飘来红色的飘带，像红霞的艳，也似火的烈。
那个笑声还在，颠得地上的人和物左右发震。
笑声持续，树静止了，花不笑了。
笑声延续，所有的人都终止了言语和表情。
笑声阵阵，鸣颤不止，只剩下风在响。
突然，笑声一“嘎”，止住，西面八方，翔来一个身影，最后，那四面八方的光和影融成了一个具体的人。
后处的“日”孔刚好照进了一束晨晖，宝座前的人被笼罩，似现代的聚光灯，显得这个出现的人如此的显眼，光芒四溢。
云天悠和天峰雷也刚来到这醉颜宫的大堂之中。
通往宝座有一条多彩鹅卵石砌的小路，所有的人都离这条路远远的，众所周知，是谁能走。
可是云天悠走都不走，他穿戴锦袍，斜斜走了过来。
只是台上的人也丝毫不望向他，她目光所在，皆是她自己和拥有的一切。
云天悠借着日光看清这个传说中风光无限女子的脸，她头戴红色圆帽，帽子上一边镶有红色深海珊瑚，一边是璀璨火红凤羽。修身红燃衣裙，无比华贵气派。
帽檐下是闪闪烁烁的银饰，衬托她的睫毛钻石发亮。
待她的脸微微一转，方看清她的脸和眼睛。她的脸棱角比普通女子分明，少有柔和线条，鼻子硬挺，嘴唇偏大，却不沾笑容。肤白胜雪，红唇嫣然。
唯一能吸引人的，却是那神秘的亮如晶冻的眼睛。
她不带表情的脸此刻缓缓转动，傲然的她轻轻往前瞥了一眼，轻吐一声：“你、就、是，云天悠？”
“来之前我们已派人传送帖子，我就是云世子，云天悠。”悠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他语带不屑，语气冷酷。
“你，就是那位拒婚的人。”台上的人不再看他，似乎漫不经心。
“正是。”悠随意回道，也不看她。
“你，可知？就眨眼的功夫，我就可以轻轻拧断你的脖子？”宫主言带威慑。
“你以为我会怕你？”悠用眼角扫过冰冷寒光。
“你，就不信？”宫主还是没转过头来。
“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结婚！”悠语气掷地，飚起语弹。
“哦。”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终于转过了头，闪亮的眼睫毛一眨，那晶冻的眼，凝冻了似的，看了看这位敢违抗她令的人。
“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令人讨厌吗？因为你做作、高傲！连结婚都不问是否情投意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声怒斥，把台上、台下的人都震呆了！
情投意合这四个字？正像一把刀，把宫主的心戳成两半！
众目睽睽之下，宫主直起了身，望着他，只要她的手轻轻一抬，眼前一切将不堪设想。
可是，这个血气方刚的人，竟丝毫不怕。
转眼一瞥，台座后的木屏风处贴的“囍”字的中间，被三道均匀错开的飞镖刺中，那“囍”字的右边刚好被扯了下来。似“无奈”摊下了身。
“你这种擅作主，轻视一切的态度，真让人恶心！”云天悠不作任何掩饰，轻狂又愤怒无比地说。
宫主没有回他，她只是惊讶，这是第一次一个能够和她对抗，不巧言矫饰，能一针见血，惊骇四座的人！
她缓缓回过了头，看着这一半“倒”下去的“囍”字。
她久久地怔住了，半晌，都没有回头。
“哼。”她还是轻叹了一声，便轻转过头来。
可是众人竟都以为，她会严厉惩罚这个辱骂她，讽刺她的人。
可是，没料到，她对着他笑了，众人四下惊讶，宫主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她轻缓步下高台。
她还晃动着的晨晖的莹白手指上的指甲，轻轻弹了弹，那俏眼凝波，似水波滴下凝露，似轻纱弹开悱恻。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一笑，似乎人间都变了颜色。
“很好，有人敢说，敢做，我喜欢。”她语不惊不疑，正如她的武功高深莫测。
“是你说中我的心事，也巧妙告诉了我原因。”
“我竟是一时之间大彻大悟，你既不愿意做我的山寨丈夫，我就成全你一次。”
全场都安静得只听到针掉下的声音。
她缓缓来到云天悠跟前，却是笑着对他说：“你以为我真的会跟你结婚？”她接着说：“不如，你的武功再练练吧，下次还有拒绝，就要弄两招了。”
她强大的气场摄得天峰雷都要原地晕个几圈。
悠脸却不抬，一双瞪怒火光的眼睛，往上瞟了瞟她。
“给你了。”她缓缓说道，并从身后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伸过那修长仍闪着光辉的手。
“凤凰树就在这醉颜宫山后，守护它的是两大神兽，你能够驯服它们，就可以凭这柄钥匙拿到凤凰树上的菩提叶。”宫主说道。
云天悠似乎不敢相信，他凝作一团，双脚发木发麻，但还是神情淡若地两手接过钥匙。
宫主四下皆望，发言道：“还不退下吗？”于是，四周的人群顿时如鸟兽散。
悠难以想象，喉咙口似被硬物塞住，他终于勉强抬起头，对宫主说：“感激宫主出手相赠。”他略带停顿的语调几乎要卡住。
“不、必、谢、我。”宫主跌落的语声似几枚钢钉，面无表情。
“敢问宫主尊姓芳名？”云天悠竟懵然抛出这个问话，也不怕惹怒这个怪女人。
“我，叫，步、月、红。”步月红那芳指将钥匙传到他手上，他略仍感到钥匙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只是这香气闻着让人不自在。
“那祝愿宫主您，日后的生活如明月般柔美，红花一样灿烂，今日之事，已至此，我们告辞。”云天悠这个不擅长说漂亮话的人，却因诧异、感动、难以名状等诸多情绪纠结夹杂，从心中吐露这番话。
步月红眼眸闪过一丝明亮，但又稍纵即逝。
只是这一点一滴的不同，都让她自身感到难以置信。
她轻抬喉咙，高声一语：“明、如，送客！”两位手脚伶俐的人，亦步亦趋地前后赶来。
悠和雷便跟着她俩出了去。
明、如将他俩送到蜂巢门，此时又看到绮送他们来时的岩壁和绳索桥。
海豚鱼顶着球在水里活跃地转圈，也像机警的警犬，在水里敏捷地疾走，试探来往情报。
他俩看到这可爱的生灵，都露出轻松一笑。阿雷腰带处系着一个“八爪鱼”形状的敞口囊袋。
海豚鱼就在他俩经过之后，目送他们离开，并且停了下来，它嘴上的球，竟如长了翅膀，飞到了阿雷的囊袋中。
明和如带领他俩越过结界，来到洞外。
阿雷故作轻松地开了开玩笑，说：“算是离开这个魔鬼宫了。”
她俩撮唇小哨，霎时间，天边飞来两只大鹰，明和如纷纷用鸟语跟它俩交流，这两只大鹰竟乖顺服贴了许多，不似之前凶神怒目，而是轻轻飞到了地上，等待二人上身。
就这样，它们载送他俩前往凤凰树的方向飞去。
这两大神兽是否是很让人恐惧的动物呢？悠和雷心里头也没有底，但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勇敢地前进。
鹰穿过云层，呼啸而下，一双锐眼狠狠注视着目标，眼前，已经越来越近。
它们急旋而下，但是却又路径清晰准确，应该已经来过好几次。
最后，它们降落在一片密林的中间的沙土堆中，而悠和雷也被转得晕过去。鹰也飞累了，趴在地上休息，打盹。
鹰还没醒，身上的二人已经醒来，悠望了望这处密林，它没有散发诡异和令人不安的气息，倒是像乐园一样的仙境，空气中散发类似檀香让人放松的香气，沁人肺腑，心旷神达。树叶的颜色也是多种多样，大多数是绿中带黄，或是黄中带绿，个别夹带紫、红、蓝等。
他俩便下来到处走动。
因为这个树林公园实在太大，很快他俩便走散了。
雷很快便踱来到了一个池塘，这个石堆砌的小塘很小，忽然站着，听到了一声“咕噜咕噜”的怪响，像是喷泉从池里面冒出一小水柱。
水柱出来之后，周围的树林似乎渐渐变得很亮，很亮，像是来到神境。
阿雷此时“八爪鱼”袋的小球也随之亮了起来。
忽然没一会，从很远之处，像是看到一条很大的怪物，在四处游走，它的身形十分庞大，而且长，穿梭在山群和树林之间。
隐约间，可以看到一条很长的剪刀形的鱼尾，也看到白羽一样圣洁洁白的翅膀，山体空隙之处，瞥见了它大而有神的眼睛，它只是略略瞟了瞟，并不凶狠。
阿雷知道这就是守护神兽了，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毕竟以他的灵力，跟它这样的神兽相比，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了。
不知为何，竟然森林左右刮过来一阵大风，天“呼啦啦”地暗了下来，左右渐渐看不到山石和树木，变得漆黑一片，而且听到了优美的歌声，这歌声更似动物的吟唱，而非人类的乐器演奏或声音演唱。但如同天籁。
可是，伴随着声音，却不远处涌来海浪般一层层的水。
这水慢慢地覆盖，阿雷惊呆了，这该怎么办，迷茫之中，他拔出背后的剑往“海浪”猛刺过去，一阵银白的玄光耀眼于空中，他却被一阵强力狠狠地弹了开来。身上那颗“球”也蹦了出来。
半晌，他慢慢地苏醒，原来，他躺在一个透明的球里面，而这个球正在“海”上漂浮。一阵强大的波随着“海浪”袭击过来，他耳昏目眩，他调定了内息，才让四周的磁场平稳下来，他想用玄幻螺音询问悠的情况，却没有信号，他缓缓在球里面站起来，竟慢慢发现，这个球随着他意志的驱使，竟能够往前走动。海浪平息下来之后，波涛缓成一条条平直的线，他就在涛线上层层浮动。
云天悠呢，他跟阿雷分开之后，也是来到一处密林中。只是这里的密林，又与先前的不同，这里鲜见虫鸣鸟叫，仿佛来到荒古时期。
走开一片密林之后，云天悠竟看到前方都是沙土，远处左右有密林，偶尔听到“哧、哧”或“嗑、嗑”的声音，悠试图打开玄幻螺音，也是联系不到阿雷。
其实走着走着，仔细一看，是发现沙土里面有陷下去的小洞，只是这些洞大多被沙土覆盖上去，竟像是一个个的沙眼。
找不到阿雷，悠便往树林的方向走。很快来到一处小林，很奇怪的是，这里的林里少有花朵，却长着各式各样的果，颜色各异，大如棒球，小如珍珠，散发各色香气，令人垂涎欲滴。同时，还发现，偶有花朵，却是很大的花，大概最大有三把雨伞那么大，花朵上花瓣层叠，中间很大的蕊，每一层的花瓣颜色不同，远望去就像大花伞。
忽然，似乎听到有人在讲话。猛地一抬头，几片硕大的树叶上，几个“精灵”在窃窃私语。悠不想被他们发现就躲在树后静静观察。这些精灵是很小的，均六七公分左右，背上是昆虫如蝉翼的翅膀，人形身体，没有头发，一对很长竖起的耳朵，浑身大米颜色。
悠走着有点累，便在沙土坑旁边躺了下来，除了沙眼，便是一些显而易见的比较大的沙土坑，这些坑似乎被什么动物刨过，似完整的半球形。
悠半睡半醒之间，忽然听到“哧、哧”的声音很大，他只好挺身抬头看，可是四下皆望，并无异常，于是他继续睡。
醒来时，却是发现自己的边上躺着一只很大的“动物”。他吓了吓，但是发现它并没有对他有任何攻击，反而眯着眼打瞌睡。仔细一看，他跟平日见的动物相似，却又不同。它从头到背长着竖起来的“鳍”，一条条，像棍条型，只是越来越短。
它浑身长着白色茸茸的毛，类似现代的狗，腿也是短的，蜷曲着，也跟狗差不多，只是整体比较可爱，它的嘴巴很大，也似狗的嘴巴。却是看不到鼻子和耳朵，唯有一只大眼，而且是独眼，因为头的另一侧是没有眼睛的。它的尾巴很短。
他蹑手蹑脚地离开，只想能够尽快绕过它找到凤凰树的位置。就当他以为安全之际，忽然密林前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他只好扭转头，竟是那只巨大独眼兽在它背后，它张开血红的口，露出尖尖的白牙，凶神恶煞。
它一跃，竟向他猛扑过来，悠正待甩出浑身灵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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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突然五个“精灵”手拉着手挡在前面。她们跟它说了几句悠听不懂的话。独眼兽就停止了进攻。
就在这时，悠的行囊中竟飞出一个火红的球，这个比网球大不了多少的球就向独眼兽飞去。而这个球正是“火璃球”，乃天应彩随身宝物，这次随云天悠出访醉颜宫而携带。
原以为“火璃球”会对独眼兽作出攻击，独眼兽会发怒。不料，独眼兽似乎很懂，也很熟悉“火璃球”的气息，“火璃球”跑，它也跟着跑，它俩就像桌球棍跟着桌球，彼此追个不停。
精灵看到云天悠暂时没了危险，便对空气“哈！”了一声，离开了。
“火璃球”别看一小小的玻璃球，却是十分灵活，可以在独角兽身上如表演体操秀的运动员身上的球那样弹来弹去，也像丝带那样滑来滑去，独角兽也不排斥，却和“火璃球”玩得很尽兴。“火璃球”时而会变成按摩滚珠在独角兽身上一排排地打滚，就像是按摩，独角兽十分享受中。
独角兽被按到身上某处地方，却从口里喷出一团团的火，把云天悠吓坏了，火团散尽过后，却发现“火璃球”安然无恙。于是悠知道，因为“火璃球”五行属火，是朝天宫中神池水炼化，自然不怕这些火兽火怪了。同时也难怪会喷火的独眼兽，如此之喜爱了。
可是毕竟神兽总有发怒的时候，云天悠开始想办法，聪明的他想起方才精灵对独眼兽沟通那一幕，他忽然有了办法。便匆匆跑到果树林里边，找到一两个精灵，他拿出宫主给他的黄金钥匙，指了指远处，在空中划了划凤凰树的图形，两个精灵一边听一边点头，并且互相沟通了一番。便带上悠往前跑。
再到独眼兽边，或许“火璃球”一时间跟它形影不离，他对“火璃球”的主人也不再有强烈敌意。小精灵告诉它云天悠的来历，它就像可爱的小狗似的带着他往前奔跑。
阿雷在“海边”踏行，他却时刻害怕那只随时会让他葬身“大海”的怪物会出现，好在远远的它除了偶尔浮出“海面”，或喷喷水柱，并没有伤害他。它或许是观察，也或许是休息，总之它还没有完全信任他。
忽然，黑空中，鹰出现了，这只凶狠的鹰似乎又想起了任务，它猛戳雷身上裹着的泡泡，泡泡承受不住攻击破掉了。可能是这个泡泡的屏障消失了，怪兽猛地机警，迅速潜游过来，很快地它上窜个十丈高，欲行攻击之势，雷差点吓晕过去。
忽然海豚鱼送的水球跑了出来，往怪兽的方向飞去，同时绽放水波形状的蓝光。
怪兽一看到这水球，并渐渐感受到了“水球”的波光振动，竟突发的“亲近”。
它便慢慢俯冲而下，停在了半空之中。它发出阵阵吟唱，像是在跟“水球”对话，“水球”不会说话，却能够以波光回应。
怪兽被安抚完情绪之后，顿时又潜回了“海”底，海浪又似原先样的一层层褪去，最后的“线”消失之后，那方才的神光又如同白昼将一切照亮，雷和大鹰又回到了那个神秘的森林世界，只是“水球”和怪兽却都一起消失了，大鹰驮着他，往远处，树林上空展翅滑翔飞去。
当悠和雷都被带到一个草编的两扇合拢起来的门面前，便知道门的里边便是凤凰树的所在了。这两扇门很矮，四周环抱十分矮的土墙，只是门里望不见任何东西。
悠和雷齐齐来到门前，门竟自动打开了。
奇怪，一切彷如仙境，一棵黄金般飘散片片黄金树叶的古树就在中央。
悠从身上掏出了黄金钥匙，黄金钥匙飞到空中，迅速变身数倍大，如巨匙往树上飞去。
突然，巨匙如同开了锁，树上一片硕大的红色菩提叶便缓缓飘落下来。悠和雷小心翼翼地捧起它，把它用法宝装了起来，随后收回钥匙便离开了。
他俩离开了门之后，草门上突然出现一个“箭头”形状被劈成一半的，一左一右一上一下连在一起的矛，这个奇怪的矛原先门上是看不到的，此时它自己“凸”现出来，左边是蓝色，右边是红色，突然自己从门里跑了出来，这厉害的神器于是到了云天悠的手上。
他们搭乘了鹰，载云载月，回到了府上。
世子一个人在地板上打坐悟禅。
安静的禅房内，四处无亮，只有两盏昏暗的蜡烛，中间悬挂一个“静”字。
云天悠此时一边坐禅，一边浮想起四百年前这一场景：
麓州城一群难民前来避难度饥荒，从临近的城邸来到烟州城只需要一座长长的竹桥，桥下是滚滚河水。
可是此时两城交战正激，眼看叛军就要攻打过来。
几百名难民正匆匆渡河，对岸中响起一声马啸，马蹄下黄尘滚滚，为了击退叛军，争取攻打时机，让潜伏在桥附近的士兵拿下叛军，守城将领竟然私砍绳索，难民纷纷掉入水里，罹难。
凄魂清清，何以栖栖。
因因果果，了无断兮。
结此宿业，不再叹息。
化蝶蹁跹，重归故里。
云天悠默念着，哀悼着，忏悔着。
他心里，只愿曾经的难民孤魂能够安息，烟州城所有百姓能够重新归来。
蜡烛将尽，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殿下，灵云寺的鉴清和释云和尚已前来护法。”是将士前来汇报。
“好的，让他们在神幽殿等候。”云天悠缓缓起身，说道。随后熄灭蜡烛，拿起一个长盒子便同将士一起前往神幽殿。
偌大、轩广的神幽殿中。
鉴清、释云正分别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拿着砵，念念有词。
一刻钟过后，一个神秘，幽暗的结界被打开。
于是，云天悠眼前浮现另一个世界：灰暗无边的天空之下，一条泛涛深深的江，上面，是一圈一圈套起来的巨银长索，左岸，是一个金色的发光的门，右岸，是一对长长的等着渡河的衣衫褴褛的难民，或拄着拐杖，或翘首而盼，或抱着孩童，或哭声泣厉。
突然之间，一道白光闪过，原来是小老和尚出现。
“此乃渡因链，渡世间一切因果。所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生生世世，循环迭复。唯有了结因果，才能渡此链。”他指着渡因链，说道。
他长冉的胡须往前一飘，手中的拂尘往前方的渡因链划去一道极白的光。
“事实已经查明，他们终于可以瞑目了，将尽一切祭奠亡魂，请黄泉下安息，终此宿业，回归城民。”云天悠紧闭上眼，双手合十，随后往冥界中，撒下三万张冥纸。
同时，他打开手中的长盒子，那个贴着绒布的长盒一开，便从中飞出红、蓝、紫三叶菩提，往渡因链的方向飞去。
这因宿业纠缠而近乎损坏的残旧银链，一瞬间，被这三片神奇叶子修复，重焕光彩。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改变了，天不再灰蒙蒙一片，天空、大地闪出无限金光，曾经葬身于汹涌江河中的难民纷纷渡过了渡因链，去到对面的世界。
就在他们纷纷过到对面闪着光的世界中去之后，小老和尚拂尘一挥，结界中，出现的是那已经消失了十四天的烟州城，就这样，竟重新回来了。
一切还是如初，平安，无一人受伤，无一人消失。
因果轮回之苦，终结。
而找寻菩提叶的使命，也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