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巧取菩提叶
草明是宁玉雪在冰虚宫唯一的朋友。
草明为什么跟宁玉雪要好,因为宁玉雪从三岁来到冰虚宫,也就只有草明陪着玩,草明是一只冰妖,他们俩一起在冰虚宫的后院一起长大。
一起捏雪球,打雪仗,练冰雪神力。
草明其实就是一个很高大的冰巨人,大概有三米高,十分壮硕,身上手臂、胸膛、双脚皆粗大、挺括、结实。
唯一让人诧异的就是他全身似雪一样白,似冰一样寒的肌肤。
草明跟其他的妖不一样,这冰虚宫里常年居住的妖大都冷漠,或诡异或狡诈,或不通人性人气,不是到处招惹是非,就是让人难堪,跟他们打交道大多没有好下场。
草明却喜欢跟人相处,他学习宁玉雪人类的语言,用人语跟玉雪交流,偶尔也读书看报,会乔装打扮成人类的模样去附近街市买报纸,跟市民聊聊家常,或者跟宁玉雪买她喜欢吃的小笼包。
草明经常穿短衣短裤,因为穿得太多他会出热汗,出汗太多他就会化掉,他每次外出要控制时间,不能够让毒辣的太阳或炙热的能量过多投射到自己身上。
还好有草明,这只喜欢扮成人的冰妖,虽然是只“冰妖”,靠寒冷续命,但对于从小在这寒宫里长大的宁玉雪,也已足够,偶尔十分孤独的时候,还有这个通人气的妖类交流眼神,交流各种心情。
草明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寒冷的冰虚宫里存蓄冰之力,他一出来,便会找宁玉雪,或者去逛集市,只是一般时间都不长。由于他平时休息的时间多,一般睡觉也就是打盹的时间,宁玉雪看他每次闭上眼睛,到睁开那双闪着无底碧绿般的眼睛,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便叫它“草眠”,后面跟他相处久了,领略到它可爱之处,也成了朋友了,便干脆改叫他草明,草明也不爱跟其他妖打交道,也就欣然跟她做朋友,也接受这个名字了!
这冰虚宫,不管是下雨打雷,刮风日晒,永远都是这么寒冷,只是宁玉雪长期呆在这,也算勉强习惯了。
她浑身似雪一样白的肌肤裹着长长的貂衣,正在玉雕的冰凌池边玩耍。
白天她是这副白发白肤红瞳妖的模样,也只能是这副模样,自来到这冰虚宫,白天就是这副鬼样子,只能是到了晚上才能做回人。
她长期训练已经是可以忍受这刺骨的寒气,不然她的脚伸进这飘荡白色寒气的冰凌池中,只会痛苦惨叫。
此时她早已习惯,并且怡然“享受”。她把双足泡在冰凌池中,就跟普通人泡在浴池的脚一样。
她一边用一把白色的玉梳子梳头,一边照着水中的自己,这非人的模样,她也早已熟悉,起初她也很抗拒,觉得这副模样人鬼难辨,而且自带一股寒冷妖气,让人或妖都对她避让千里。
虽然有点做作又怎样,这似雪一样白的肌肤不就跟姑娘身上涂的厚粉一样么,这像妖一样红通通的嘴,不就像姑娘涂的唇脂么,这白白的长发,虽然妖冶,但是可以吓退很多胆小的妖,让一般和普通的妖不敢随意欺负她,不好么?
于是,她也就日经月久地,安然地接受这副相貌,也“安然”接受这副相貌能给她带来的好处。
有一些势利的小妖,看到她身上透出的非一般的冰力,会假装毕恭毕敬,主要是怕被她的冰妖力所伤。
这冰虚宫里的妖,看到她这副样子,还会暂时地遗忘她本为人的身份,用“妖语”跟她交流妖届的动态和“妖情世故”,彼此似乎十分“融洽”的样子!
其实这副妖怪的皮囊,好处还是有的呢,想到这,她不禁“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尽管她心里知道,一切只是伪饰!
“玉雪小姐,你的小笼包来了!”草明才出去半晌,便给她带来了热乎乎的小笼包,小笼包红色油沫透出纸袋来。
指甲上的花纹还隐隐可见,那层油脂在微光下闪着一层明亮的光泽。
“不忍心化掉我的指甲油,我直接吃掉吧。”摆弄着纤纤玉手,那手腕上是粉红玉枕连粹手链,那细玉上清晰可见底下的纹路,娇嗔嗔地说道。一边翻看指甲,一边对着小笼包吹出一股白色的寒气,三两下的功夫,纸袋早已轻盈,吃进肚子里去了。
晨曦之中,一抹白色的晨雾飘荡而来,“静宁宫”的外表看来锦绣华丽,富丽堂皇,里面灯火璀璨,华光耀目。
“叮铃铃……”某一处无人关注的墙上,八哥突然从一支木条上蹦出来,它用翅膀击打了铃,便提醒了这里的妖此时的时间。
很快地各种各样的声音便会陆陆续续地蹦出来,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平静下来。
“吭、吭、吭”……
“嚓、嚓、嚓” ……
“咣、咣、咣” ……
“漆、漆、漆”,一个从上到下身披一件三角形的白服,似侏儒般矮小,只露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的妖正在扫地。
别看它十分瘦小,打扫得却是很快,那扫把往前一掷,先是横着飞快扫,又竖着飞快扫,就把这一段的长廊扫得一尘不染。小妖还能够在墙上倒着走,用扫把扫掉灯盏旁的蜘蛛网,动作迅捷。还有走廊、厅堂、茅厕等,均可以化出若干分身来。如果是灰尘多的地方,便眼睛掉下几颗眼泪,那眼泪瞬间变成了水,“唰”地冲刷干净。
“哗、哗、哗”,从高楼上梯道,冲下来一个看不到人影的妖怪。
她的动作像是一阵风,无法看到她具体的模样,就叹口气的功夫,她早已趴在往外的栏杆,无法看到她的头和身,只见长长的发黑的百褶裙拖地,百褶裙一点点地往上挪,她便直接从楼上的栏杆消失了。
“呜……君……莫要……怪我……”哪里的,不知何处传来唱戏的悲怆的泣诉声。在走廊里回荡,谁听到都会起一阵鸡皮疙瘩。
“啊……嘛嘛……轰……嘛嘛嘛嘛……”这个高昂的声音也随之传到走廊来,这下听了毛皮都附不了了。
不知道为何,墙上突然出现一把锐利的短刀,这把刀下面是一块厚实的肉,它停在那,却很快地将它四分五裂,也没人知道是谁干的,这块肉,也很快在瞬间消失。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身影,握着一把精气闪烁的剑,可是却无法见到主人的身形,只见一条破布在那里随风飘荡。忽然墙上映出了他的影子,一个束着发髻的头发披散的男子,高颀的身材,他一动不动之间,影子却消失了,他早已一纵而下。
只要这些妖出现在冰虚宫,便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声音或动作。
有些像烟花的画面,有些似爆竹或者爆炸声。
有撞击声、鸣击声,甚至汽鸣声。
有时,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交杂荟萃,如同交响乐般,在楼道间,房间里,空气之中,散发,叠唱。
而妖与妖之间一般也无需相处,至于打招呼,大多也是十分另类。为什么?因为绝大多数跟人类不同,有时候可能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或冰冷僵硬的包子突然塞住另一只妖的嘴里,也可能是从哪里跑来一个球或一根棍子砸了过来,也可能是在背后扎上一朵花到人家头发上。
简直无所不能企及!
也正因为妖的异能十分强大,你可以看到多种颜色,多种气味,感受多种感受。
有的妖经过时,衣袖处会掉落很多的金片,当时那些金片在地上,会半天的时间慢慢化掉。
有的妖经过时,手指处会流出一滴滴的血。
有的妖会在墙上印上深深的手印,就像烙刻在上面一样。
有的妖喜欢飘香,有的却喜欢辣人!
这里什么类型的妖都有,只是妖与妖之间很少通气,他们之间永远不会透漏任何秘密。
他们既像空气一样存在,也像空气一样消失,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往往有超强的法力,除了令时间停滞,让灵魂倒转三生,让尘埃穿破厚墙,甚至都不在话下,那些瞬间令枯木复活之类的奇技则是经常拿得出手的炫技。
妖由于特殊体质,经常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人妖相混,则非人也非妖,却因异统更加强大,甚者可以颠覆三界。
人和妖对抗,凭的是智慧和财力,妖和妖对抗,则是凭借能力和耐性,更强大者往往另对方成为刀下之俎,随时一命呜呼。
因此,宁玉雪总是小心翼翼跟他们相处,假如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则是能忍则忍,如果不小心惹上什么妖,不是豁上自己的性命跟它相拼,便是等待时机将它拿下。
明皇宫中,一个披着长长袍服的人正躺在一个四方形小池边。
这个不大不小的宫殿,隐匿在人、妖、魔不易觉察的三界当中。
这是暗王的藏身之处。
这里三面没有墙壁,只剩下乌黑,时不时会有乌鸦飞进来,飞到这些墙壁之中,然后看不到身影,它们随时飞进飞出。
这地板和里面的墙,却是一些红通通像烧得很旺的炭火似的砖围成,这里面没有灯,这些砖已把这地方照得透亮。
暗王披着一个红褐相间的袍子,这袍子就像一张大型的被子将他庞大的身躯裹住。
他很悠闲地躺在这,他长着褐色一对浓眉,面无表情,脸上的肉粗硬可见凹痕,隔开来就像板条。
唯一显眼之处,便是他左下巴长了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痣。
他的脸通常黯淡无光,只是在这砖石之下多少看到颜色。
他长发披肩,系着一顶连颈的冠,眼睛无神无态,却连乌鸦都不敢靠近他。
这个小池里面有明艳艳的“火”,就在他的右侧放着一个铁桶,里面装着一堆像炭一样形状的石头。
他拿镊子挑了一块丢进了池里面,这“火”就“嗞、嗞、嗞”或“哗、哗、哗”地烧得旺一些,确切来说它不是火,而更像是一种火焰形状的液体。
他斜倚在地上,时不时挑一块“炭”丢进这“火”里,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神情闪动。
一座阴暗的小殿中,墙上也是如常阴暗,唯一不同的是,它的上面竟镶有一条条似痕又似条子那样的“带”。
这些带子加起来有几十条,它们镶着锦绣的线,在这黑暗里闪着钻石般星星的光彩。
它们一般也无需什么动静,假如有了主人的召唤,一切便变得不同。
只是这些带子虽然好看华贵,可是它们都只织着数字,没有绣有其他字体或者图案,数字便是“一、二、三……”
突然,一阵风呼啦啦吹了进来,这黯淡空寂的狭小空间,却随风飘出来一个高大的人。而他,就是暗王。
就在他高大威猛的身躯站立几秒的时间之后,他后面一条带子突然亮起,跑了出来。
这条带子蓝底紫边,在半空中抖动,闪着灿灿银光,似银河流动。
突然缎带消失,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长长的卷发,细腰长身,他动作硬朗敏捷,一蹦而出似一条直线。他额头上也围着一条镶嵌宝石的带子。
三两下,拍手、作揖、半跪,姿势流畅。“主上,您召唤我?”他就是痕,暗王的痕手下。
他能从缎带里面出来,惟一可证,便是他已成了缎带所处级别的战士!
若在平日,他的声音或许宏大如雷,可是在这里他的声音却是十分低微。
“可是,我的摩顶□□还未练成,我……我,”声音细小如同老鼠,辍不成声,头抬也不敢抬一下。
痕的意思无非心中有愧,或者底气根本不足,他觉得自己的能力无法胜任这条级别的缎带!
“什么?我听不太清楚。”暗王其实有点耳背,他让他再重述一遍。
他像小姑娘娇怯的身躯,颤抖地往前勉强地,痛苦地挪了几下,又说了一边。
暗王的脸上似闪过雷霆,一只庞大的手掌落了下来,可是就在痕的头发边刮了一下,止住。
换做其他的王听到类似的话,顶多是恨铁不成钢,可是他黑筋爆出,难掩忿怒,却是因为有人竟然无法理解他的旨意?!
“什么?你竟是不敢领受!”暗王褐眉冷蹙,他向来如同尊神少有情绪波动,此刻他却有点按捺不住,可见他对听到这话的直接反映。
“本座说你能,就是能!说你不能,也是不能!”这个王向来目空一切,他的话说出来就是天规,何况这是他亲自定的级别,你,竟然能有不同意见?!
“我受……我受……”痕七即便平日里再张扬,此时已经快说不出话。
“菩提叶的位置就在下面。”黑夜里,罗盘指示的位置下前方,有一片紫色隐隐发着光的叶子在缓缓闪动,悠对着属下说。
他还是脸戴银壳面具,身穿斗篷跟着骑士们往下俯冲。
他们在地点下来马。奇怪?明明刚才罗盘上映出这里是一片密林,怎么会是出现一个六边形的空心石门。
这里,确实不是密林,他们穿过空心石门,发现石门对着一堵宅子的墙,可是这里为何这么僻静?而且一片昏暗,没有灯光。
悠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贝壳,这个贝壳一打开,里面有一颗很大的珍珠,发出很白的光,竟把这四周都照亮了。
他们从石门下的一层层凸起的木地板处往左走来到鹅卵石的庭院,从珍珠光所照的场景来看,这里应该还是一处有钱人家的府邸。
左边是一条条竖起的带有木结的方形木条砌成的木房,屋檐也是结实的木料一条条砌成,低垂而且木工精湛。就这用料和工艺,也就有钱人家才承担得起。
再往前,便是出现一条横着的长走廊,廊坊上的屋檐也是木条砌成,上面有长长的藤蔓植物垂下来,只是这里少看到月光,也少有凉爽的风吹过。
然后走廊的一边便是一个很大的方形中空木门。
悠早已觉察出这里的异样,他趁四周无人开了结界的门。士兵们便从结界门遁走了,而他自己则换上一身轻便蓝色锦衣,用发带束了头发便跨过木门。
接着,悠就来到一个十分大的院子,院子左边是房子的院墙,右边则是一条曲栏。
就在珍珠光照到的前面不远处,却是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他扎着髻,着一身宽大无束腰的绸缎黑服,丝料轻柔华贵,飘动时似行云流水。
他似乎走得急促,但从脚步和身影来看应该还算年轻。
黑衣人来到一座隆起的宅门前的木阶前,轻轻敲了门,就有人开了门闩让他进去。他便进去了。
为尽快探寻菩提叶的下落和踪迹,云天悠贸然来到门前轻扣屋门,一个人来开门了,打开门,就是刚才的那位黑衣人,他礼貌地浅浅一笑,却是毫无防备地招待他进了屋。
云天悠内心感到诧异,他与他素不相识,他却以客礼相迎,本想刨根问个究竟,可心想人家既然好意相约也多半无恶意,不如先作观察再作结论,顺便了解菩提叶的踪迹,便跟着他进了屋。
他看他大概也就三十岁出头,眉毛浓密,皮肤偏黑,步伐稳重,形如风站如松,应该也是练武之人,就是不知为何总是行事匆忙。
他用上好的茶盏给他沏了一杯茶,便示意他坐在屋子一侧黑色高身名贵木椅上,端茶来让他品尝,这茶闻着甘冽略带苦涩,茶香十分清醇,一看便知好茶。
主人招待完之后,便坐在大堂上方中央一个矮几前仔细品茶,也不说话,只是他坐下来的时候不再急躁,而是不疾不徐,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云天悠此时才看清楚了这座屋子的情况,这座屋子很宽很高,顶上是木条砌的屋脊,四面却是石墙。这屋里摆设大多是名贵木材作的高矮木几、茶几、花几,花几上摆放各种绿油油的植物。
他问了问云天悠名字,悠如实告知,又道害怕叨扰欲先行告退。
他倒是好客异常,啜了几口茶之后便含笑说道:“我是这里茶庄的主人,家里种茶卖茶,愿喜结各路朋友,方便今后财源广进。今日偶见君过来敲门,虽萍水相逢,但见公子眉清目朗,定为今世豪杰,便诚邀您前来品茶,以尽一方地主之谊,并无其他涵义,望公子放心,无需多作猜测。”
云天悠扬起长眉,倒也慷慨回应:“我本是江湖一侠客,此次出来随有任务在身,但承蒙主人热情款待,我也愿意结识兄台这样的青年豪俊。”
黑衣人点了点头,还是含笑大方,他随口啜了几口清茶,又抬起手臂,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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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悠提了提,与他说家妹二人皆擅长武艺,平日爱武剑弄棒,此时不妨让她二人出来舞一剑武,聊以致兴。
悠怕扰了主人家的兴致,只好颔首同意。
于是他拍了拍掌,便从左右里屋窜出来两位身着紧身绸服,发髻上镶着亮珠的一粉一黑两名妙龄女子。一人持一金光夺目的短剑,一人持一把黑色玄铁短剑。
她俩踢脚、抬腿,左劈、右攻,配合得十分娴熟。
时而剑花炫目,时而转身翩翩,舞姿魅袂。
“铿、锵”……舞着舞着两柄剑扭打在一起,二人均用力咬着嘴角,檀唇紧闭。忽然间,剑停下,纷纷刺剑向对方肩口,双方均不分上下。
而剑穗转动开始变慢,待云天悠反应过来,那两柄剑上均置一杯盏到他面前,竟分别是一杯茶,和一杯酒。
两位剑客姑娘几乎同时,敞口相说,赐饮。
他礼貌性地起身弯腰致谢,先后端起茶和酒,吞饮而下。
左边那杯是梅花青茶,右边那一杯却是青梅酒。
梅花青茶甘甜裹香,青梅酒却只品到酸辣味。
只是两杯均下肚之后,他开始两眼朦胧,眼前事物变得缥缈晃动,开始无法站而起身。
悠此时才发现,原来中计了。
这个时候,却突然进来了一名青丝贴鬓,黑眼白肤,红唇浅笑,着白色左肩开襟,浅绣零落梅花的长衫长裤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一双利眼一下子觉察出云天悠的异样,只是她假装不知道。
“呵呵,好身手!”她的声音似银铃抖落。
“你们二人可愿意与我比试比试?”她撇过头,朝两位女子示意道。
这一粉一黑两名女子鬓发一扬,均咬了咬嘴唇,二话不说便向她横刺过来。
白衣女子似风的速度一跃两丈前,身后两股玲珑秀发扬开而去。
不知何时她手上两柄青穗短剑,斜刺过去。
粉黑女子先是被这奇疾速度一惊,怕躲闪不及,竟踏刃而上。
反身向下狠狠持剑纷纷一劈。
白衣女子头往后一仰,两柄刀刃倏地腾空,反刺回去。
这刀刃似玄龙在空中飞旋向上,对方的剑被弹到空中,姐妹二人空中似鲤鱼跃门,跳过飞刃,往相反的方向腾跃向下。
再持剑,再刺,白衣女子却重握空中跌落的短剑,用两把剑柄用力反刺其对方手肘,对手躲闪不及,“啊!”如莺细声均夺出。
白衣女子趁机握住二人上肘手臂,从中间肘窝至剑,瞬时一层冷冰将之覆盖。
黑衣男子再也坐不住,推开茶碗,腾地起身。
这大门没有闩好,此时竟然走来一位翩翩俊公子,峰眉俊眼,嘴角上扬,手持轻扇,锦绣黄色麒麟白服黑鞋。
黑衣男子似一只大鹰飞地腾起,杀将过来。
白衣公子剑指竟在空中划出扩散伞状凌厉剑阵,朝黑衣男子勇猛刺去。
黑衣男子两手胸前交叉,一道黑光猛地在身前弹起,突然黑白两光相互抵消,难分雌雄。
不料,持续不到半刻,黑衣男子口角流血,撤到茶几处,紧捂胸口。
不知怎么地,他把自己身上流的血在空中划了一个螺旋形的图形,整个房间便冒出一股乌黑色的气体,毒气散发四周。
此时云天悠忽然想到什么,他刚才运动真气,毒已化去大半,赶紧掏出那把身后魔殿获取的长刀,往黑衣男身上一投掷。
突然这座房子便消失了。
白衣男子、白衣女子和云天悠突然出现在一处六边形拱门前。拱门前后是一处幽静的茶林。
这个拱门不就是刚才那个拱门吗,拱门上方刻着三个字,写着“幻仙门”,三人跨过拱门,来到一处小院子,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种着一棵古茶树。
这棵古树叶子都是绿油油的倒是没啥,却是在它的上方结了很多果子,这些果子大多两三个人手掌大小,但却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桃红色,一种是黑色。果子形状大致为桃心形。
这棵古树的奇特之处还在于在地底下会有一条深粉的脉络从树底下一直延伸到树干,再到树枝,还有树叶。
此时云天悠的罗盘开始闪动,那一闪一闪的黄光表明菩提叶就在此处。
只见古树的背后就是一处上方砌砖的长长弧形白墙,白墙嵌着一个门,这个门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个木门。白墙上方垂下很多密密麻麻的藤蔓枝条,就在一条梗长的枝条上,停着一只黑色的鸟,它一对眼睛黝黑,可是就是无精打采,像是生病或者受了伤。
“菩提叶?”云天悠喊了一声,道出心中所想。
“这位公子,你也是来找菩提叶的?”独孤意也就是刚才这名白衣男子听到之后发问道。
“难道你也是?谢谢刚才两位搭救,小生方才误喝了他们给的茶和酒,差点误了事。”此时云天悠感激地说。
“我是不小心闯入的。”白衣女子偷笑道。
“这黑衣男子准是这里的什么人?”独孤意晃悠着折扇,茶林间,潇洒一笑。
“你怎么知道?”悠和白衣女子异口同声。
“这里本是魔域的边界处,向来是最为诡异掺杂,变幻莫测之处,方才进入这个拱门时,便感觉一股不一般的气息涌来,如今看到‘幻仙门’三个字,便确知是一处制造的幻境,当时望见从未见过的宅邸和主人,就知他们并非实体。”独孤意悠悠道来。
“莫非,这只黑鸟便是刚才的那名主人?”悠不解问道。
“应该是,它便是这守护菩提叶的茶园鸟,他因为受伤所以行动、法力都受制。”
“这棵古茶树地处这灵气、秽气交汇之处,便结了两种不同的果。”
独孤意娓娓道来。
他告知云天悠自身来历和目的,他自己本为襄州城长孙凌风世子的下辖士兵,前来取菩提叶是欲缓解本城河患。
云天悠也告诉独孤意找寻菩提叶是为解救黎民百姓之危,云天悠没有道出真实身份,却谎称是奉世子之命前来取菩提叶,并且取出一令牌告知。几番商讨之下,独孤意竟同意云天悠先取走菩提叶,称水患或许有其他方法可以补救。
可是这个门,不管是他们三个中其中何人,都无法轻易打开。
“我看,要开这扇门得让这只鸟恢复灵气。”意说道。
“那该怎么办?”悠问大家。
“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确知的灵药,不如尝试一下这树上的果子。依我看,这红色果子应为‘活果’,这黑色果子应为‘死果’,让黑鸟吃了‘活果’,说不定它的伤或病就好了。”白衣女子淡淡说,黑瞳中闪过如水流光,只是这不慌不乱的语气中竟透漏丝丝智慧。
“没错,竟被女侠完全猜中这一真一假,一实一虚,刚才红衣女子赐我喝的梅花茶是真的花茶,而黑衣女子赐我喝的酒全无酒香,只有浓烈的味道!”悠突然醒悟道,转头对二人说。
“去!”独孤意解下手腕上的银质手环,它飞到了古树上,树上有三颗红得似火龙果般的果子便掉了下来,飞到了黑鸟前,黑鸟果真用嘴啄开了果子,就在三颗果子快吃掉的时候,它突然“哇!”叫一声,扑朔翅膀从树枝上腾飞而出。
它用爪子轻扣木门上的铁环,木门竟然开了,三人一起走了进去。果然就在密密茶树上竟闪闪挂着一片紫色菩提叶。
悠来到菩提叶前,轻使灵力便取下了菩提叶。
独孤意轻甩折扇,他们便一下子来到了魔域与外界的结界处,他给了云天悠玄幻螺音的信号,便骑着木鸟离开了。
云天悠正准备向白衣女子询问姓名,却见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螺旋转动的结界门。
“云公子,我是不小心来到这,误闯了幻仙门,我该回去了。”白衣女子扭转了身,对云天悠点了点头。
悠突然感受到那黑色眸子透过来的如冰如雪的寒光。他顿时顿住,她猜到了他是谁。
“但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他挥了挥手问她道。
“宁玉雪。”宁玉雪大声回道。然后她便随着结界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