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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特殊召见:皇后明暗示

作者:青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在通往澄心斋的抄手游廊上,与安郡王萧衍的不期而遇,让沈清辞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绝非巧合!


    萧衍笑容温润,语气亲切自然:“王妃娘娘,真巧。小王奉旨入宫向陛下回禀些宗人府事务,顺道来向皇叔请教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不想在此遇见娘娘。”他解释着自己出现在内院的原因,合情合理,目光坦荡地落在沈清辞手中提着的食盒上,“娘娘这是……给皇叔送药?”


    “是。”沈清辞微微颔首,不欲多言,“郡王请自便,妾身还需送药,不便久留。”她保持着疏离而客气的态度,准备侧身让过。


    “娘娘且慢。”萧衍却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昨日宫宴,娘娘受委屈了。永宁侯府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靠近,才用更轻的声音道,“皇后娘娘……似乎对娘娘颇为留意,娘娘日后出入宫廷,还需更加谨慎些为好。”


    他又一次提到了皇后!这与那匿名花笺、以及小顺子打探到的承恩公府与永宁侯府走近的消息隐隐吻合。


    沈清辞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郡王提醒。妾身行事,自有分寸,不敢劳郡王挂心。”


    萧衍看着她疏离冷静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与无奈,也不再纠缠,含笑让开道路:“娘娘请。”


    沈清辞不再停留,提着食盒,加快脚步走向澄心斋。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温润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如芒在背。


    将药交给墨羽,她甚至没有进去见萧绝,便匆匆返回了锦兰院。安郡王这次“偶遇”和看似善意的提醒,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反而让她觉得像是陷入了一张正在缓缓收拢的网。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沈清辞回到锦兰院不过半个时辰,一杯茶尚未喝完,周嬷嬷便再次来访,这一次,她的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


    “王妃,”周嬷嬷行完礼,声音低沉,“宫中传来皇后娘娘口谕,召王妃即刻入宫觐见。”


    来了!沈清辞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皇后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是在宫宴上看到了她的价值(或者说威胁),所以迫不及待地要亲自出手“敲打”或“拉拢”了吗?


    “可知娘娘召见,所为何事?”沈清辞稳住心神,问道。


    周嬷嬷摇了摇头:“传旨的内侍并未明言。只说是娘娘想与王妃说说话。”她抬眼看了看沈清辞,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王妃,宫中不比王府,一言一行皆需谨慎。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心思深沉,您……”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明白了。有劳嬷嬷提醒。”沈清辞放下茶杯,站起身,“容我更衣。”


    她换上了一身符合王妃品级、但颜色较为素雅沉静的常服,发髻也梳得简单利落,只簪了那支改良后的东珠步摇,既不失礼数,又不会过于扎眼。她将萧绝所赠的玉如意悄悄藏在袖中,深吸一口气,跟着前来引路的内侍,再次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


    皇后的寝宫——坤宁宫,与乾元殿的富丽堂皇不同,更显庄重典雅,处处透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威仪与华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雅的檀香。


    沈清辞被引至偏殿,皇后正坐在临窗的暖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姿态闲适。她今日未着隆重朝服,只穿了一身杏子黄的常服,少了几分宫宴上的逼人贵气,多了几分温和,但那通身的气度,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沈清辞依礼参拜,姿态标准,无可挑剔。


    “快起来,坐到哀家身边来。”皇后放下书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指了指榻旁的绣墩,语气亲切得仿佛在招呼自家子侄。


    沈清辞道谢后,依言在绣墩上坐下,姿态恭谨,却不显卑微。


    宫女奉上香茗。皇后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素雅的衣着和发间的东珠步摇上停留片刻,含笑点头:“嗯,这般打扮很好,清雅脱俗,又不**份,比昨日宫宴上那身……更显沉稳。”她看似夸赞,实则点明了宫宴上沈清辞的“特立独行”她都看在眼里。


    “娘娘谬赞。”沈清辞垂眸应答。


    “昨日宫宴,你受委屈了。”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怜惜,“永宁侯府行事,确是有些欠妥。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岂容他们那般轻慢?陛下与本宫,心中都是有数的。”


    她先表达关怀和立场,拉近距离。


    “多谢娘娘关怀,些许小事,不敢劳娘娘挂心。”沈清辞谨慎回应。


    皇后笑了笑,话锋随即一转:“不过,清辞啊,”她忽然唤了她的名字,显得更加亲近,“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一言一行,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摄政王位高权重,难免树大招风,你作为他的王妃,更要懂得谨言慎行,安分守己,方能保自身平安,也不给王爷添麻烦,你说是不是?”


    她语气温和,但“安分守己”四个字,却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扎了下来。这是在暗示她,昨日在宫宴上过于“出风头”了?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顺:“娘娘教诲的是,臣妾定当时刻谨记,恪守本分。”


    皇后对她的态度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她端起茶杯,轻轻拨动茶沫,状似无意地问道,“听闻你精通医术,连王爷体内的奇毒都能缓解,真是难得。不知师从何人?”


    终于问到关键了!沈清辞心念电转,早已准备好说辞:“回娘娘,臣妾不敢称精通。只是幼时生母体弱,臣妾常侍奉汤药,跟着一位略懂医理的老嬷嬷认了些药材,学了些粗浅的按压穴位之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能缓解王爷之毒,实属侥幸,不敢居功。”


    她将一切都推给已故的生母和模糊的老嬷嬷,合情合理。


    皇后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沈清辞神色坦然,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异常。


    “原来如此。”皇后笑了笑,不再追问,转而道,“你有此心,便是好的。王爷的身体,关乎社稷安稳,还需你多加费心照料。”


    “臣妾分内之事,不敢懈怠。”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皇后便赏了她一些绸缎首饰,以示恩宠,随后便以“哀家有些乏了”为由,端茶送客。


    沈清辞捧着赏赐,恭敬地退出了坤宁宫。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她才允许自己轻轻吁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


    皇后的召见,表面温和,实则步步机锋。先是安抚拉拢,再是警告暗示,最后试探她的医术来历。其目的,无非是想将她控制在可控范围内,让她安于“王妃”的身份,不要成为超出预期的变数,甚至可能想通过她,来了解或影响萧绝。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皇后乃至其背后的承恩公府,与萧绝之间,确实存在着微妙而紧张的关系。而她,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权力的漩涡中心。


    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前停下。沈清辞刚下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口的春桃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压低声音道:


    “王妃,您可算回来了!王爷……王爷他发了很大的火,澄心斋的书房……都快被砸了!墨侍卫让奴婢告诉您,暂时……千万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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