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交班结束便推着治疗车过来给许知意接上液体。
“知意今天要出去啊,那么早上液体?”程今禾询问道
“对啊,所以要把该做的做了。”许知意笑着回答
跟治疗的护士也把葫芦灸拿过来给她灸上了。
陆斯年和林岁欢八点多便一起过来查房了。
查完隔壁床阿姨林岁欢走过来先问许知意:“听说你和师兄待会要去拍婚纱照和微电影是嘛?”
“你消息挺灵通啊。”许知意打趣道
“这不是斯年说你们要去拍婚纱照我才问师兄的嘛,听说微电影剧本是你写的?”林岁欢再次询问道
“是啊,不过大多数都是拿我们以前的视频和照片来剪辑的。”许知意特别骄傲的点点头
“真优秀,我很期待你的婚礼哦。”林岁欢捏着她软软的脸蛋说道
见她们聊完陆斯年便把早上要吃的药拿给她,这是一大早上班前陆斯年去护士站拿的纸药袋分好给她的。
她吃药的同时陆斯年在一旁准备好了针灸要用的针和棉签还有酒精。
“来我把把脉。”陆斯年开口道
三个人轮流给她把脉看舌苔。
沈南洲也就几天没给她把脉,脉更细了。
“脉沉细,手心多汗冰凉,脾肾阳虚,气血不足,寒湿中阻。”陆斯年说道
陆斯年想了一会给她把葫芦拿起来放到一旁扎了中脘、足三里、双内关、双阳池、梁丘等穴,又给她照了TDP把葫芦放回肚子上。针灸、雷火灸同时进行。
“多留会,等出去再取,要出去了就按铃我过来取针。”陆斯年交代道
“没事,待会我给她取。”沈南洲说道
因为后天开会,沈南洲需要发言,所以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一旁修改PPT。
许知意则是在闭目养神,护胃的奥美拉唑很快就滴完了,沈南洲赶紧把输液器关了赶紧按床头铃让护士过来换药。
程今禾拿着一瓶液体走进来:“这是早上最后一瓶了。”
沈南洲开口道:“打完这瓶就把针拔了吧,晚上回来再重新打。”
“好的。”程今禾点点头
葫芦灸做了有40分钟也灭了,护士过来取
沈南洲交代着:“中脘有根针,拿的时候小心点。”
拿走葫芦沈南洲赶紧把TDP照到许知意的肚子上。
等最后一瓶液体滴完沈南洲按了床头铃后便拿着棉签开始取针了。
护士推着治疗车过来拔掉留置针他也刚好把取下来的针灸针丢到利器盒里,便不用再拿去丢了。
“针拔了晚上再打是嘛?”来拔针的护士不是程今禾,所以她要再确认一遍
“对,晚上再打。”沈南洲回复道
一个多小时许知意只觉得浑身僵硬酸软,精神也恹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沈南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坐到床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柔声哄道:“乖乖辛苦了,别愁眉苦脸的,想想待会儿要拍照了。去换身舒服点的衣服,我们准备出发,好不好?”
“拍照”两个字像是一剂小小的强心针。许知意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身体的沉重感,点了点头。她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白色碎花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柔软的薄款浅蓝色针织开衫。脸上只抹了防晒霜,素净着一张脸。
等许知意收拾妥当后,她与沈南洲手牵手走出医院。沈南洲接过她的包轻声说道:“车停在地下室,我们先去取汉服,再去拍摄。”
许知意对汉服情有独钟,尤其是汉代的曲裾和明制汉服,她常常自己购买布料,绘制设计图,再请裁缝师傅量身定制。沈南洲的主婚服同样出自她的精心设计,她为这场婚礼付出了无数心血。沈南洲对这场婚礼的筹备看似早有计划。去年过年他回来时便让许知意为他绘制婚服的设计图如果婚纱照也有穿汉服的需求也一并帮他一起设计了,还让她为自己量了尺寸,挑选布料,再找人制作,因为他知道许知意的汉服都是自己设计的。她喜欢独一无二的,虽然形制一样但绣花可能会和别人的不一样。他的理由十分充分:“提前准备,婚礼时才不会手忙脚乱。”然而,当时他尚未向许知意正式告白,更别提结婚和办婚礼的事宜。
而婚礼怎么办还是许知意成年后宋玉兰问的,沈南洲估计也是从自家妈妈那听说的,所以也一直记着。
上了车许知意突然意识到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布局,知道他和自己领证是早有预谋,没想到他连婚礼都想到了便开口询问道:“沈医生,老实交代你去年回来的时候就让我给你画婚服设计稿,是不是早就想好今年把我拐去结婚?”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不甘,仿佛在追问一个藏了许久的秘密。
沈南洲被她看得耳根微热,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他轻咳一声,目视前方,声音却异常清晰:“这事儿我琢磨了很久,合同到期了,科主任一直想让我续约我没同意。”他顿了顿,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我还是想回蓝桉。”
这看似答非所问,却让许知意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因为决定要和她在一起,才选择回来的吗?
“那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蓝桉市人民医院?”她追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沈南洲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大伯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更重要的是,你一直在这个科。”
许知意接着问道:“那如果我不在这个医院呢?你还会选择这里吗?” 沈南洲微微一笑,眼神愈发坚定:“那我也会回来,你在哪个医院看病我就投简历到哪个医院反正我专业对口。”
许知意没想到沈南洲为了她竟做了这么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还想着沈南洲会在林淮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然后自己退婚呢。可事实是,沈南洲的心始终坚定不移。她轻声说道:“南洲,你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会答应?”
沈南洲点了点头,深邃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和了然:“是。我了解你,知意。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也需要一点勇气去打破你给自己设的界限。”他指的是她因病情而产生的对婚姻的恐惧和自我否定。
“那…万一我当时拒绝了呢?”许知意声音更轻了,带着一丝后怕和好奇。
沈南洲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包容一切的笃定:“那我就继续等。等到你准备好的那一天。一年,两年,或者更久。我有的是耐心。”他的目光温柔地锁住她,“知意,我认定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变。”
所有的疑虑、不安,在这一刻被他坚定的话语彻底击碎。她反手紧紧握住他放在档位上的手,指尖传递着信任和依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嗯…南洲,我相信你。”
沈南洲感受到她指尖的力度和微颤,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他反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掌心,十指紧扣,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和承诺。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只余下满心的踏实和温柔。
车子停在“云裳工坊”古朴雅致的门前。许知意熟门熟路地拉着沈南洲走进去。她常来这里修改、定制汉服,与老板娘温窃相熟。得知他们今天要来取衣拍摄,温窃早已将套精心熨烫、包装好的汉服备好——一套是许知意为沈南洲设计的明制婚服和外婆为她绣制的那一套很搭,还有两套是许知意平时会穿的汉代曲裾深衣和两套是宋制汉服用于拍摄。
温窃一见到许知意带着沈南洲过来便主动打招呼,虽然她没见过沈南洲但经常听许知意提起她这为为她而选择风湿免疫方向的“学霸医生”今日一见果然如许知意所说的那样一表人才。
温窃看着两人牵着手进来便知道这是沈南洲所以便知道打起了招呼:“知意好久不见,这位应该是沈先生吧久仰大名。”
许知意见状便介绍向沈南洲介绍起了温窃:“南洲,这是云裳工坊的老板温窃姐。我的汉服全都是在她这里定制的。”
许知意脸上微热,挽住沈南洲的胳膊:“温窃姐,这是我先生,沈南洲。南洲,这是温窃姐,我的汉服都是在她这里定制修改的,手艺特别好。”
“温窃姐你好,常听知意提起你。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她。”沈南洲微微颔首,语气温和有礼,带着真诚的感谢。他知道许知意对汉服的痴迷,也明白一个好的裁缝师傅对她意味着什么。
“沈先生太客气了,知意就像我妹妹一样。快请进!”温窃笑着将两人引入店内。店内陈设古色古香,各式布料、成衣、配饰琳琅满目。温窃径直走向里间的工作室,那里整齐悬挂着几个防尘罩。
“都按你的要求准备好了,检查看看?”温窃小心地取下防尘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男款明制婚服。沈南洲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浓郁的正红色底料,以金线为主,辅以彩线,绣着繁复而庄重的云纹、海水江崖纹,在灯光下流转着沉稳的辉光。圆领大襟,宽袍大袖,每一个细节都透出威仪与厚重。这正是去年他让许知意为他设计的。当时他借口“提前准备婚礼时才不仓促”,实则早已存了将她娶回家的心思。如今实物就在眼前,比他想象的更为精美大气。
“试试?”许知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在温窃的帮助下,沈南洲换上了这套婚服。当他从更衣室走出来时,许知意呼吸微微一滞。挺拔的身姿被宽大的袍服勾勒出沉稳的轮廓,金线刺绣在走动间若隐若现,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王侯贵胄,那份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被这身衣服烘托到了极致。他不太习惯地动了动宽大的袖子,看向许知意,眼神带着询问。
“好看!”许知意由衷赞叹,脸颊微红,“特别适合你,南洲。”温窃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沈先生这身量气质,穿这身真是相得益彰。”
接着,温窃又展示了另外两个防尘罩下的衣物:一套是汉代深衣曲裾,选用的是典雅沉静的朱砂红,另一套则是宋制婚服,许知意的是清新雅致的“天水碧”褙子和百迭裙,沈南洲的则是相配的绯红圆领袍。这两套用于今天的婚纱照拍摄,风格迥异,却都美得令人屏息。
许知意看着这些承载着她心血和期待的华服,笑容明媚,“温窃姐,这四套拍照用的,我们直接带走啦!如果不合身,拍摄完我再拿回来麻烦你调整。”她指了指沈南洲身上那套,“这套明制的,还得辛苦你先帮我们好好收着,过段时间婚礼前再来取。”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温窃笑着应下,手脚麻利地将拍摄用的四套汉服仔细打包好,装入防尘袋和礼盒中。沈南洲换回自己的常服,小心地接过沉甸甸的汉服。
走出“云裳工坊”午后的阳光正炽烈地倾洒而下,热气扑面而来。许知意因身体原因不能晒太阳,可她心想着,就这么短短两分钟的路程,撑伞未免太麻烦,便有些懒得动手。而沈南洲呢,他怀里抱着好几套汉服,沉甸甸的,一时间也脱不开身去帮她撑伞。于是,他只能轻声哄着她:“知意,撑会儿伞,就一会儿,别晒着了。”许知意嘟囔着回应:“走这么一小会儿,撑伞多麻烦呀。”沈南洲无奈,一直哄着:“太阳很大还是快把伞撑上吧,不然你又不舒服了。”没办法许知意只能乖乖把伞撑上。
沈南洲小心翼翼地抱着汉服,生怕弄坏了许知意精心设计的作品。许知意撑着伞,跟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两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周围的行人不时投来羡慕的目光,仿佛能感受到这对新人的甜蜜与幸福。
“南洲,你说我们今天拍的婚纱照会不会特别好看?”许知意轻声问道,眼神中满是憧憬。
沈南洲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她:“当然会好看,因为有你在,任何照片都会是最美的。”
许知意的脸微微泛红,低下头轻声嘟囔:“你就会说好听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沈南洲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知意,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能和你一起走过未来的日子。”
许知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也是,南洲。虽然我有时候会害怕,但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前行。没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拍摄地点——一片古色古香的园林。这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仿佛置身于古代画卷之中,与他们的汉服风格完美契合。
拍摄团队早已在等待,看到许知意和沈南洲的到来,摄影师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新人来了啊,快进来换衣服吧,我们准备好了。”
化妆间内,许知意换上了那套典雅沉静的朱砂红汉代曲裾深衣。衣料垂顺,宽大的袖袂和曳地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勾勒出几分古意盎然的端庄。沈南洲则换上了与之相配的深衣,同样宽袍广袖,颜色纹饰相得益彰,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清贵。
接下来的妆造环节对沈南洲而言是种新奇的体验。他平日习惯了素面朝天,此刻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抹,甚至被戴上厚重的头套,只觉得闷热不适,眉头不自觉地微蹙。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镜中同样在精心上妆的许知意身上,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期待时,那份不适便化作了心甘情愿的配合。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尝试。
许知意的妆造更为复杂精细,耗时也更长。沈南洲先行完成,便被摄影师请去拍摄单人照。许知意从镜中望出去,第一次看到沈南洲身着全套汉服、带着完整妆造的模样。他立于雕花窗棂前,侧影挺拔如松,宽大的袍袖更添几分沉稳威仪。窗外的天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轮廓。许知意的心跳悄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果然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她亲手设计的衣服。这个念头让她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终于轮到两人合拍。在摄影师的引导下,他们或在小桥上执手相望,或在亭台中相依凭栏,或在假山旁驻足凝眸。镜头捕捉着他们每一个自然流露的瞬间:沈南洲低头为她整理被风拂乱的鬓发时眼中的专注,许知意仰头看他时脸上不自觉泛起的娇羞红晕,两人相视一笑时那份无需言语的默契与甜蜜。古典的园林背景与他们的华服相映成辉,每一帧画面都宛如从水墨丹青中走出,流淌着诗意的浪漫。
摄影师引导着他们摆出各种姿势。许知意和沈南洲在镜头前自然地互动,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他们时而在小桥上漫步,时而在亭台边相依,每一个画面都充满了诗意和浪漫。
“许小姐,看镜头,笑一个。”摄影师轻声说道。
许知意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沈南洲也温柔地看着她,两人的笑容在镜头中定格。
拍摄过程中,许知意偶尔会感到身体的不适,但她总是咬牙坚持。沈南洲察觉到她的不适,轻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累的话就休息一下,不着急。”
许知意摇了摇头:“我想快点拍完,这样你也能轻松一些。”
沈南洲心疼地看着她:“只要你开心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拍摄持续了几个小时一共换了三套汉服,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结束。许知意和沈南洲疲惫但幸福地走出拍摄场地。
“今天辛苦你了。”沈南洲轻声说道。
许知意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辛苦,能和你一起完成这些,我很开心。”
因为许知意吃不下东西,所以两人没有去吃饭手牵手走回医院,一路上,许知意的脸上始终带着幸福的笑容。她知道,尽管身体的不适还在,但只要有沈南洲在身边,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回到病房,许知意洗漱完换上睡衣,沈南洲则是点了外卖让护士过来为许知意打针。
吃过晚餐后沈南洲哄着许知意喝了杯酸奶便去办公室拿了陆斯年暂时为许知意保管的西药,在她吃完中药半小时后给她吃。怕她吐便给她扎针。液体也在一点点滴着,取了针灸后沈南洲陪了她一会等她熟睡后调节液体滴速才去值班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