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去问清楚怕是要天亮了。
荼砚一看手机，哦，刚过十二点。
再看微信上和商榆的聊天记录，还是只有那个竖中指emoji。哦，还有那之后商榆回的“？”。
总之就是，毫无交集。
盯着手机出了会儿神，荼砚又按出个表情包。想撤回，但撤回提示简直是欲盖弥彰。
纠结着，商榆的消息又弹出来：？
荼砚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想开个嗓发泄。最后，他只敲下干巴巴几个字：我手机没电了。
商榆：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还没想好怎么回，敲门声响了。
荼砚爬下床开门，没等对方开口便先发制人：“青少年三更半夜不随便出门，这是常识吧？”
来都来了，睡一晚能怎么……
商榆把充电器给他，“哦”了声。
荼砚扫了眼充电器，叫住要回去的人，“这个我用不了。”
“你这个……”商榆一顿，叹了声，“啊，忘了。荼砚大少爷现在落魄了嘛，手机也只能用以前的。”
荼砚下意识要反驳，却又捕捉到不对的地方，立刻问：“你打听我？”
商榆微张着嘴，像有点意外，不过那只是一瞬，“这事谁都知道，我随便问的。”
这回换荼砚“哦”了。
他低着头，刘海遮挡的视线里商榆没动，但荼砚总觉得他也许下一秒会离开。
他心里一阵焦躁——该在商榆离开前说点什么吗？
商榆忽地近身，弯着腰仰头看荼砚逐渐涨红的脸，问：“荼砚，你，想做点什么？”
荼砚一个激灵连退好几步——又来了！商榆又在勾引他！
商榆低声笑两下，“手机没电是假的，想见我？”
“闭嘴！”
商榆从善如流闭上嘴。
……很奇怪。这算商榆在听他的话吗？
荼砚深呼吸几次，才尽量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有事问你，关门，坐——”
次卧为什么没有凳子！
“坐床上！”他破罐子破摔。
荼砚直接坐在商榆对面，又憋了很久，依旧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纯属好奇。你喜欢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多大？哪里人？”
一连串问题像查户口，商榆明显愣了下，随后才慢悠悠回答：“人样吧。十八。同城。”
这尼玛说了和没说的区别在哪！
荼砚磨了磨后槽牙，差点就要问“是不是我”，但那样显得他好像很期待是。
他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商榆便直接点破：“你想说你吗？”
荼砚呼吸都轻了，然而商榆只是摇头，眼睛狡黠地眯起，“不好说。”
“操——”荼砚扯住商榆本就松散的领口，“我哪点不好了？还是说你——”
商榆挑了下眉。
荼砚这才愣愣松开手，又鬼使神差给他理了下胸口褶皱的布料。
“你喜欢我吗？”商榆问。
“滚，不喜欢。”
“哦，脸好红。”
“热的！你家空调太烂了！”荼砚抓过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低，呼吸却依旧在升温。
忽然，他脸侧贴上微凉的掌心——是商榆。
“确实有点烫，你这样，让我怀疑你才是吃了药的。”商榆说。
荼砚瞬间冒了汗。
药？什么药？商榆真吃过那些？
他下意识按住商榆的手，本来想推开，却一下停住——
商榆的动作刚好折起胸口的衣料，锁骨上那颗痣又撞进荼砚眼里，大脑瞬间就空白一片。
“放心，我没吃过药。”像是发现了什么，商榆抽回手随意扫过，带着开得更多的领口，他凑近压低声音，说：“我那是——天、赋、异、禀。”
荼砚的四肢不受控制似的想推开商榆，自己却跟着压了上去。
在呼吸差点要洒在商榆锁骨上的时候，荼砚回过神，抓着头发发出懊恼的低吼。
“……我真是，商榆，我怕你了行不行？你别再说这些了，要是实在不舒服，实在难受，你不是还有……那些吗？”
商榆躺在床上扯了扯嘴角，“荼砚，你是不是不行？”
问：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生，在暧昧旖旎的氛围里，被另一个质疑“你不行”，你选择怎么回应？
不说话，等于默认。
大声反驳，掉面子。
荼砚当然不选这些。
他心一横，也不想纠结这里有没有谁喜欢谁，又压回去后，粗声喘着气便解着商榆的扣子，“你要是真的想知道，我让你看看行不行。”
衣襟渐开，入眼的皮肤越来越多，直到腰腹。
荼砚想起自己扣在他腰上那时候。视觉和手感果然一致……
也许是发觉他走神，商榆一手牵起他手抬起，露出眼睛，说：“你这样子像是要豁出去了，要是为难，就算了吧。”
荼砚抽出手，牙关死死咬着。
“你喜欢谁？”荼砚问。
商榆无声吞咽一下，荼砚便又接着说：“我承认我挺混蛋，但我不玩弄别人感情，我——”
“一年十二个？”
“那是策略！和你这种人说不清。”荼砚扭过头。
没一会儿，商榆戳了戳他手，声音好像柔和不少，“你接着说。”
“……”荼砚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觉得自己不干点什么简直枉为男人。
可他还真下不去手。
“我……确实还挺喜欢你脸的……”他认命了，慢吞吞说完，再不敢看人。
半晌，那只手又贴在荼砚脸上。
商榆好像是笑了声，随后他起身，视线和荼砚齐平，“真的？”
荼砚往后缩了缩，“问这个有意思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路上看到好看的人我还会多看两眼呢。”
“啊……”商榆打量着他，“下次别看了。”
荼砚一脸难以置信，“靠！你他妈还管上我了？我想看谁就看谁，别以为你拿告家长那套能威胁我，你真以为我怕吗？”
商榆点点头，“嗯嗯，你不怕。”
完全无法交流。
荼砚宁愿对方和他大吵一架，怎么都好过这样捉摸不透。
他给自己顺了两口气，有些别扭地开口：“总之就是……如果你喜欢我，我也不是不能……试着喜欢你。”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商榆没忍住笑出声，惹得荼砚脸上温度更高。
“你好像挺期待的。”商榆说。
荼砚是要反驳的，抬眼时看到商榆冲他勾了勾手，他下意识就凑上前。等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握住。
其实商榆握得很松，荼砚完全能挣脱，甚至都不能用“挣脱”来形容。
但他没动，只盯着商榆轻轻张合的唇瓣，确认听到了声音后，他连呼吸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你要亲我吗？”商榆问。
荼砚觉得那句话一点不像询问，而是确认并且应允了他的身体反应。
他低下头，注意到商榆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便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低头真的吻了上去。
世界完全安静，只听得见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
明明商榆那么主动，在这种事上也应该游刃有余才对，但荼砚慢慢抱着他的时候，却发觉触碰到的身体在抖。
……或许自己不该这样。
分开时，商榆半眯着眼睛，舌尖掠过湿润的唇，评价说：“还行吧。”
“……”荼砚为刚才差点要怜惜商榆的自己感到后悔。
“荼砚。”商榆忽然叫他，“为什么？”
荼砚想蒙混过关，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商榆却根本不给他机会，继续问：“亲吻，至少要喜欢才会有吧，你又是为什么？”
商榆在扯他衣摆，荼砚还穿着白天的校服衬衫，劣质布料此时摩擦着皮肤，他觉得痒。
他低头看着商榆，刺眼的灯光下露出的皮肤白得晃眼，移不开视线。
“……你，好看。”
他讷讷开口，意识到说了什么后只想给自己一巴掌。
干脆认输吧。
荼砚想着，大不了就是被嘲讽一顿。亲就亲了，自己喜欢男的，商榆明显也是，这种情况下发生点什么也正常，没什么不能认的。
“哪有什么为什么。”荼砚撇着嘴开了口。不是心里想的，但轻松得多。
他起身想离开，却想起自己还在商榆家，这个次卧还是给他睡的。
这个点就这样走了……好像那个偷情失败灰溜溜回家的奸夫。
不是，什么破比喻。
荼砚深深看了商榆一眼。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才怪。商榆除了故意整他的时候露出蔫坏一面，那张脸永远都只有死装的高冷。
“……荼砚。”
荼砚认输了。
好吧，商榆确实有点不开心。
他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几天简直是中邪了。
也许是商榆的“勾引”两个字太直白，一些心思就变了质。
荼砚烦躁地撩了把刘海，脸上竟然还是烫的，幼稚得要死。
他无声笑了笑，上前先把商榆垂在床边的腿抬上去。眼一闭，心一横 ，决定干脆做到底，毕竟都到这一步了……不能说不行吧？
他皱着眉，好像极其不情愿地又低下头亲了两下。
“你今晚就想要，是不是？”
商榆眨了眨眼，“反正明天放假。”
不用多说，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荼砚沉默着又压下去，这次商榆却奇怪地并没有特别顺从。
“你现在是被我撩拨了，身体反应上来了，还是别的什么？”
荼砚凝视着那双茶色的眼睛，希望看出点什么，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荼砚承认自己现在肯定是热血上涌以及不愿意先退，也承认自己确实让这个人吸引到了。
“都有。”
“嗯？”
荼砚眼皮跳了跳，又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你给我撩起火了，你得负责。我见色起意，我喜欢你了，我负责！”
耳边的笑明显起来，商榆很顺从地任他动作。
这个人，如果不像平时那样刻意端着副冷淡样子，只安静躺在这偶尔笑笑，在他耳边说点话……其实一点也不讨厌。
“我喜欢你啊，荼砚。”
商榆微微抬起头，在他耳边蹭了两下，这让荼砚整个人都僵了。
他又吻了被环抱着的人，含糊应了声，脑中所有都是关于他和商榆的事。
没想透，只搞清楚了一件事——
凭什么喜欢是自己先说的！
商榆，一款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就使劲色诱的猫
荼砚同学就这样被死死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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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