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商榆一手还搭在大衣扣子上，衣摆松散着，没完全拢紧，阴影里最先闯入视线的便是一截白得晃眼的大腿。
“商榆。”荼砚垂下眼，却在刚开口看清人后卡壳。
商榆赤着脚，脸上还残留着没散去的红，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后便和平日的清冷别无二致。
他抬起手，指尖贴到荼砚的手机上，并没拉拢的大衣此时也随着动作被掀开，锁骨上朱红艳丽的痣好像被阴影晕染，不偏不倚跳进荼砚眼里，挥之不去。
“荼砚同学，你外卖啊？”
荼砚简直无法理解，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衣襟大敞的同时，还能不动声色地说着些无限遐想的话。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那颗痣上移开，转而不自觉在他身上流连，从凌乱的发梢，耳尖，再到那略微紧绷的肩头——商榆在紧张。
这个发现是一针镇定剂，荼砚之前那点即将干坏事的忐忑瞬间平复，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已久的恶劣与刺激感。
他摁亮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界还在继续，只不过原本应该在另一端的人现在在自己面前，衣襟大开，小腿上还有一条丝滑光亮的水线，很难不引人注意。
……草，鼻子有点热。
荼砚闷哼一声，再次默念“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笑一声，“班长，同学们知道你背地里干这个吗？”
“哦。”商榆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那大家又知不道，其实荼砚同学你是个跟踪狂？”
“还有，我的外卖呢，今天打算送点什么？”
荼砚顿时瞪大眼睛，“你怎么——”
话到一半紧急刹车。不对。不能被他带偏。
他放下手，沉下脸不容置喙地上前，一步步把人逼得后退。
荼砚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好像这一瞬间，在这个人身上，他找回了这几个月对所有事情差点不复存在的控制欲。
他期待从商榆脸上看到恐惧，或者下一秒跪在自己面前，那张永远对自己冷冰冰的脸哭出来求饶……
荼砚上半身前倾，面对着没再退一步的人，他伸出手在商榆脸颊划过，“班长，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在干这个吧？”
指尖继续下滑，冷不丁地停在锁骨上。那里的皮肤和潜意识里想象的一样温热，甚至好像能感觉到皮肤下血管隐约的搏动。
好光滑……
荼砚手快过脑猛地收回，神色镇定，耳根却控制不住地烧起来。
他默默数着秒，终于听到商榆开口：“同学。”
那声音带着些抖，恰好是荼砚想听到的效果。
他满意地点头，“班长，你平时在学校穿着白衬衫当乖学生的时候，记不记得晚上在家里，在那么多人面前打开腿——”
“嘘。”商榆忽然反客为主，左手按上荼砚肩膀，另一手食指贴在他的嘴唇上，本就略微迷离的眼神露出近似蛊惑的笑，“所以，荼砚同学你也看了吗？你一直在看我的视频，然后有了感觉？”
距离太近了，商榆那湿暖的气息扑满鼻腔，荼砚准备的所有威胁词语全部都蒸发干净。
在一瞬间他就完全败下阵来。
荼砚本来想换个方法继续下去，却很快听到身后的门“砰”地合上。
……自己不是来威胁的吗？怎么现在有一种，误闯狼窝的感觉？
荼砚无声咽了口唾沫，下一秒，脖颈处传来黏腻的触感。余光里，是商榆刚才那只手从肩膀滑到了皮肤上。
意识到那是什么，荼砚第一反应是要甩开他，“你他妈干什么？发骚别对着我！”
商榆低低笑了两声，手指又戳弄了他下颔的皮肤，“同学，我确实不想别人知道我干这个，怎么办啊……”
这话让荼砚立刻找回了原本的气势，他握住商榆指尖，像得到期待已久的宝藏，“我答应你之前的请求，可以保守秘密。”
他原本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酷不近人情，但好像，底气不足。
荼砚退开些，商榆的手手也随之滑落，却带着他身体一阵颤栗。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不接受。”商榆听都没听，随即他上前，探身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亲密无间。他歪着头凑到荼砚耳边，悄声，但每个字都好像染上了粉红色，“荼砚同学，我有个更好的提议。”
“不然，做个共犯？”
荼砚的脑子要缺氧了。
眼前似真似幻，只有那句话，异常清晰——也许是商榆刚才咬字的时候故意的，为了让他听清楚。而现在，那句话一字不差地在脑海里荡漾。
草……变态，商榆一定是个变态！
但是自己他妈的这心跳为什么像是要擂鼓出征！
荼砚承认自己对商榆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今天过来也许是错误的。
“怎么？很难考虑吗？”商榆追问，却带了些等待答案似的专注。
荼砚嘴唇一张一合没发出声音，下一秒，颈间的热源退开了。
商榆抬起头看着他，说：“好吧，看来荼砚同学不太乐意。可是我现在有点难受了，怎么办，因为你的突然到访，我的身体好像……有些控制不了了……”
荼砚一口气堵着，最后发出个“草”。
他看着商榆泛红的皮肤，纠结一会儿，问：“你吃药了？”
自己竟然在担心商榆身体出问题。这个人除了开学那天打过一次架，其他任何时候都是弱不禁风的，怎么能……怎么能在直播间里有那么好的精力。
“……”商榆一顿，半晌发出个疑惑的“啊”。
荼砚立刻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国外视频，里面什么稀奇古怪的药都有，而一般副作用还都很强，“卧槽，你这脑子一定是药坏了……”
他四下张望，找到浴室后赶紧把人推过去，又飞速摘下花洒塞商榆手里，“快，自己洗。”
商榆：……
商榆扔掉花洒，拉好衣服盯着他，缓缓开口：“荼砚，我操你大爷。”
“老子没大爷！”荼砚哈了声，定下神注视着面前瞬间又变回那个高冷不可亵渎的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所以……你身体，没事？”
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会笑的。
但商榆没笑出来，绕开他，说：“不舒服，回去解决。”
他低下头，看着荼砚那精神的地方，“怎么，要我也给你解决吗，同学？”
荼砚差点要捂裆。某种被直白挑明的羞耻，混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荼砚头皮发麻分不清东南西北。
等到商榆离开浴室，荼砚才反应过来到商榆所谓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屏幕里，人再次出现。
“搞错了，今天没外卖。”商榆说。
语气和之前别无二致，但荼砚莫名觉得他有点泄气，不太高兴。
——等等。
商榆并不是什么带货主播，他在的是18 平台。
他这期主题说是答疑，实则就是选择性满足部分人的癖好。比如现在，他又按要求用上了另一样东西。
他就这么，在不确定外人走没走，不确定这个外人会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情况下……继续了？
荼砚捂着脸，鼻腔热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草，好像更兴奋了。
耳机传来低电量的提示音，但荼砚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继续放大声音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荼砚把自己狠骂了一顿，不明白自己今天来这干什么了。
商榆那边也结束了。荼砚看着他在镜头前瘫软，呼吸伴随着嫣红的唇瓣张合，隔着屏幕，手机也烫。
他咬牙，给商榆发了条消息：别播了。
直播里的商榆拿起手机，缓缓敲下字：你还挺喜欢看。
荼砚差点气笑，但找不到理由。
直播间里的人坐在画面中央，露出的下半张脸嘴角勾起，“突发情况，今天提前结束。没什么，主播明天要上学，下播睡觉了。”
下一秒，直播中断。
商榆打开房间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看吗？”
荼砚抿着唇，没明白事情怎么变成勒这种荒诞的局面。原本他高举武器气势汹汹地杀来，结果发现，敌人大开城门，还设宴款待。
“一般情况下，不说话是默认。”商榆打了个哈切，手指在身后的门板上轻轻敲着，“那，共犯的事想好了吗？”
“……啧。”荼砚抬起头，短暂的半分钟内，头脑风暴呼啦啦地过，“商榆，你是故意的？”
“嗯？”
“你他妈在勾引我？”
话一出，荼砚发现自己好像触碰到真相，那一瞬间什么都通了。
荼砚想的是说点难听的话，按照商榆这个人的性子，大概率会沉默然后让他离开。
然而商榆的高冷好像完全是面具，他点头，说：“对啊。”
他说得直白，扫过来的眼神也好像在挑衅：你竟然才意识到？
荼砚脑子更乱了。他怎么都没想明白，认识商榆到现在，到底哪里擦出火花了。
他忽然拍到脸上，无声“卧槽”一句。
眼睛僵硬地眨眨，荼砚也开始打量商榆。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看着那张勾人的脸，一股热意直冲而下。
……第无数次确认，商榆的长相，是他的天菜，毫无疑问。
而此刻，天菜在邀请他。
“看来是有想法了。”商榆忽然说。
随后他猝不及防地贴到荼砚面前，用那种荼砚无论无何都不敢去想的软糯语调低语：“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吧？”
草草草草草……
荼砚的大脑在尖叫逃跑，另一半大脑又指挥着他的手，一秒，已经扣在了商榆腰上。
那截腰比想象中更细韧，手感好得让人想顺着腰线继续探索。
——该死的生理反应！
荼砚撇开头，另一只手捂着发烫的脸，发出一声意义不明地呼声，心跳却越来越响，盖过了一切。
荼砚并不想露怯，也清楚自己这几分钟里的行为有多荒谬，他急于找回气场，也为眼下的失控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我要你——”
他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压迫性，“听我的。”
荼砚同学请你放下矜持（并不）迅速和商榆同学结婚doi！！！
憋了半天憋出个：我要你听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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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