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松椿瞳孔扩大,几乎要拔剑而上。
“小心。”萧云笙从一侧闪出,下了点力气才握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先别急,这里有点不太对劲。”
石壁打下一层阴影,萧云笙望见祝松椿的眼睛。
“我知道。”
他听见祝松椿的声音:“刚刚的祷告词是万魔地狱咒。”
萧云笙愣了一下。万魔地狱咒,好陌生的名字了。自从那草菅人命的邪修死后,这种以万人命换我一命的咒法销声匿迹好久了。
“确定吗?”
“确定,”祝松椿直直望着祭祀台,“我从五岁就开始听了,忘不了。”
她抬头观察,这是个群山环绕的村子。天空好像被分成两半,一半不停的掉人,另一半却是大好的太阳,太阳光慷慨的洒满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石缝里的野草都长的茂盛。
她眼神落到老者跟幼女身上。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花白稀疏的头发仔细梳理,现在正给那幼女摸糖吃。她身子把姑娘挡得严严实实,祝松椿想看也看不着。
祝松椿:“万魔地狱咒丧心病狂,我却实在不知道跟锦书有什么关联,等人走了……”
“她们不会走,”萧云笙接话,“我来这三天了,每一个时辰这里都像自动刷新一样。她们还会站在这里,重复动作内容……”
祝松椿抓住重点:“你来这三天了?”
她眉毛紧紧皱起,眼里带着审视的寒意。
萧云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后退半步,低头简单迅速的交代:“分开之后再醒来就在小舟上,进来看见南锦书,我没敢轻举妄动,结果发现这一片地界陷入类似‘循环’?”
他说到这的时候好像很困惑,“应该算是‘循环’,每一次‘循环’的空隙都会有一阵白光,然后一切从头来过。”
萧云笙叹了口气:“我中间试图救南锦书,但是一到时间节点,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包括南锦书。”
“有碰到其他人吗?”
“只有你。”
祝松椿一动不动望着他,确认不像撒谎,开口解释:“我来这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她转过身子,微微眯眼,揽山河被她抱在怀中:“距离下一个时间结点还有多长时间?”
“半炷香。”
山风沿着缝隙吹进来,萧云笙落后半步,重剑背在身上,他正一动不动盯着老者,眼神却突然转到祝松椿身上。
比起南锦书,他更拿不准主意的是祝松椿。说是江湖散修有缘结识,刚见面这么说他也就信几分,现在看纯粹是扯闲谎。她跟南锦书没点什么交情,萧云笙是万万不信的。
但要真说有什么交情……
萧云笙眼神落下来,南家看南锦书看得那么严,他记忆里也从未有过祝松椿这号人物。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心思弯弯绕绕,还没有个根,祝松椿开口:“快到时间了。”
萧云笙猛然回神。果不其然,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两个人换了个位置,继续交流。
“奶奶下一句是‘等会给你去买,乖哦’。”
一字不差。祝松椿抱着剑,在脑海里疯狂搜刮万魔地狱咒。这个咒法在牢狱里实在没起到什么作用,她无法从结果推断,她只隐隐约约记得那人只言片语——
“这东西啊,就是害人的,你以为它真是用来救命的吗?”
“不不不,它是用来泄愤的,凡是被下过咒的地方,百年之内,寸草不生,只要到过这片土地的人,一定会客死他乡,子孙无运,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哈哈,要是放在修士身上……”她摇晃手指,整个人疯疯癫癫,“那就是前功尽弃,死生不如了哈哈哈哈哈哈。”
后来她道听途说,这咒术对施咒人跟被施咒者一定有着各种关联,非世间关联,牵扯着浩荡因果。
祝松椿观察着那对祖孙,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南锦书身上看。心里泛着冷笑,最好别是南家给锦书招致的祸端。
看着看着,祝松椿敏锐发现什么,她用手肘碰了碰萧云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什么?”
祝松椿抬头看了眼太阳,老人侧过身的瞬间,她终于窥见幼女的真容。
“这里时间流速不对,看日头,这比正常时间快很多,而且,”她压低声音,“那个女孩虽说声音轻快,神色却疲倦。”
“我不是很确定,我打算先试着救下锦书。”
萧云笙:“我跟你一起。”
揽山河出鞘,祝松椿倚靠在石壁上,静静等待“一个时辰”的到来。
祷告声又一次响起,祝松椿抬头看向东方,天上还在不断的掉人,各种妖魔鬼怪战力,互相残杀,又争抢。漩涡周围带着发黑的紫,火把扔进草垛子,登时烧起半面墙。隔得太远,祝松椿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赵安行,但是很像。
她记下,准备一会救下南锦书抓紧去跟其他人会合。
在下一次白光闪起的前一秒,祝松椿一个跃步上前,冰下泉层层炸开,祝松椿侧目的瞬间,她看到一双疲惫又狠辣的眼睛。
她心下一惊,默默记下,配合萧云笙快速带走南锦书。白光消失,南锦书也从她手中消失。一双大手无声拨动时间,一切又回到起点。
萧云笙:“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祝松椿在梳理信息,刚刚那一眼实在让人记忆深刻,她微微侧身,找角度看人。
萧云笙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刚刚有所消耗的灵气渐渐恢复。
“既然能恢复节点的话,”祝松椿低头,一点点打量着两人,“一会尝试动手。”
“一个时辰后?”
“不,”祝松椿往东边望去,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休息一刻钟,动手。”
“这两个人很诡异,实力难说。”
“我知道,”祝松椿在记忆里翻找有关的记忆,漫不经心回他,“解释不通的地方太多了,为什么会见到樾女,这个地界又有什么说法,是真是假我们一概不知。但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找人会合,梳理信息。”
她弯下身子,肩膀收紧,衣服干练,她探出半个身子的时候,依稀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准备。”
下一秒,伴生火焰铺开,萧云笙拔出重剑,萧家剑法千重山压下。那姑娘突然笑了,脸皮跟着诡异的抽动。
“回见。”她说。
祝松椿冷眼看她,脑海里深深刻下她的模样,突然,她觉得这张脸诡异中透露着一点熟悉。
当下没工夫想别的,她抱起南锦书往外走。直到那条河再一次出现,哭喊嘶吼声炸响在耳边。
祝松椿简单给南锦书查看伤势,确认没有什么大伤才松了一口气。
萧云笙:“你从哪边过来的?安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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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松椿给南锦书喂丹药,神识尽可能扩大,探查周围动静:“在东边,不安全,我刚刚好像看见赵安行了,但是没看仔细。”
萧云笙思量半晌,提议:“先去东边,离开这地界,看看能不能找到李万郴他们。”
祝松椿把人打横抱起,临走之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群山。山高耸,轻易就遮去半边天,但她记得,刚刚在里面她能看到东边的天。
她试着心脏一紧,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上不来下不去。
带着血腥气的风涌上来,祝松椿两人快步往前走,临近边缘,萧云笙伸手一挡:“你跟南锦书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去找李万郴他们。”
祝松椿点头,左右观察一圈,压低声音提醒:“小心点,别往中间凑,理你的人会少。”
看着萧云笙贴上隐身符,猫着腰穿梭,她眼神慢慢冷下来,七转八转找到最开始被烧成灰烬的草垛子,人和妖兽的尸体摞成一个小山。祝松椿清理出一片空地来,往两人衣服上抹了两把血,这才把南锦书扶起来靠在肩膀上。
一声爆炸声响起,她试探着南锦书的灵气,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线索。
本该早早死去的樾女,莫名其妙的对话,不断往下掉人的天空和藏在群山里的祭台。
诡异的咒术声一下下砸在耳边,祝松椿垂眸,左手紧紧拽住南锦书。还有所谓的“循环”。时间的流速是真实的,改天换日的招数要是真存在,天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天上开始掉新一批的人,祝松椿抬头看去,猛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终于想起那个女孩为什么看起来眼熟了。
祝松椿屏住呼吸,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人面容僵硬,双眼涣散,嘴唇干裂,枯白的头发贴在瘦削的脸上,带来一种非人的诡异感。同时,祝松椿很敏锐的注意到这个女人跟那个女孩的眉眼走向几乎一模一样。
祝松椿右手搭在揽山河上,缓慢细致的观察着这个女人。
过了一炷香时间,祝松椿往后一靠,试着眼珠子跟着疼。
这人死了。
被一头妖兽一巴掌拍死,几口吞下去了。
脑子被一根线扯着一样的疼,祝松椿呼出一口气,这一会也不是毫无收获。右手大拇指摸索着剑柄,她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神,空洞迷茫,不像个人,更不像个活人。
身侧的南锦书轻轻挪动身体,脑子昏昏沉沉,祝松椿扶住她,轻声道:“锦书,锦书,能听到我说话吗?”
南锦书狠劲摇了两下脑袋,这才睁开眼,眼底的凶狠在看清人后慢慢散去。
“松椿。”她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她咳两声,一瞧祝松椿的模样心里就有底了,脑子一瞬间划过很多片段,但没有一个抓住。
南锦书舔了舔嘴唇,快速说:“离开樾女后我就失去意识了,中间有醒过来几次,但是睁不开眼,什么也干不了,只听到有人在断断续续的说话,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身上一样。”
一阵风吹过,南锦书不受控制的咳嗽,薄薄的脊背发着抖,瘦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祝松椿的袖子。
她缓了好久才缓过来,冲她轻微摇摇头。
几乎在这瞬间,重物落地发出“彭”的一声。
两人猛然转头。
尸山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万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