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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启程

作者:赵诗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南锦书动作利索,不消几日,就拽来两个女修。


    她相熟的那位名唤李万郴,师从且陶长老,是个性子豪爽的,九丈高,身形健硕,传闻力大如牛,本是个体修的好苗子,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走了丹修医师的路子。


    这姑娘名声显著,全在于是位用毒好手,平日里选材用料十分大胆。谁也没想到素来温柔和煦的且陶长老会教导出这么一位怪人,偏得自家师尊青眼,走哪夸哪。


    一同来的叫赵安行,常是低着眼,蜷缩着身子,跟江衔月一样,是个符阵师。


    不过比起她那腼腆的外表、看似柔软的性格,她那古怪的符咒,杀机频频的阵法才更让人印象深刻。


    第一次会面,李万郴带了壶药酒,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彼此相见恨晚。


    萧云笙疑心是这群人各个装的人模人样,实际上一个赛一个的阴损招数,这才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拍即合后马不停蹄赶着训练学习,山中无岁月,直到江衔月发出咆哮。


    “为什么下山之前还要考察书本理论。”


    南锦书半个身子埋在书籍中,刚咽下一枚辟谷丹,闻言道:“我平日该好好听的。”


    这是句实话。这几人各有各的算盘,人坐在讲堂里,心思却跑的远。单就祝松椿跟萧云笙两个,坐在角落里,日日比划着哓山青的招数。南锦书江衔月,天天抱着自个的符文,没日没夜的研究。


    仔细算起来,也就李万郴赵安行看起来像好好听的,几人抱着书本过来,一推门,得嘞。这两人也窝在书本堆里,背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几人干脆坐一块,没学多少就聊起来了。


    江衔月:“我想念食堂里的饭菜了。”


    萧云笙从芥子袋里掏出梨,抛给他,头也不抬:“消停点吧,你就纯粹是想出去玩。”


    将衔月欲哭无泪,“嗷”一声趴在桌子上,掰着手指算他们距离历练的天数。


    祝松椿瞧见了,一盆冷水迎面泼来:“就算去历练,也有我们忙的,出了魔镜海,多的是变故。锦书,魔镜海记载的那本书在哪里?”


    南锦书甜杏干刚塞嘴里,旁边的李万郴给递了过去,顺手给南锦书拿了杯水。


    祝松椿书刚翻到一半,腰间的弟子令牌发出轻微的光亮,楼雪尽的声音传来:“松椿,得空过来一趟。”


    她看书看的正闷,闻言当即掏出传送符,说了句“回见”人就到了玉和山上。


    楼雪尽正在一旁打坐,瞧见人,伸手一指:“过来坐。”


    祝松椿乖巧走过去,她今天穿了身白色法袍,是前段时间楼雪尽找人给她做的,瀑布的水滴迸溅开来,彩色光晕染在她衣摆处,显得人都亮丽许多。


    “我前段时间看过你的招数,哓山青已算上乘。此次历练,我自觉不必过多嘱咐,只是后面若去人间,万万不要意气用事。”


    祝松椿接过茶杯,热气顺着往上爬:“师尊放心,我心里有数。”


    楼雪尽瞧着她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这姑娘进门五六个月,眉眼却稍有柔和,坐在对面,肩膀微微耸着,日头打在半张脸上,气质内敛起来。


    于是她又补充道:“也不用多束缚,真碰着事了该怎样就怎样。”楼雪尽掏出一个芥子袋递过去,“你第一次下山历练,我给你备了点东西,有备无患。”


    祝松椿抱着芥子袋,如意鸟落在肩上,轻轻啄她的脸。


    “师尊前些日子给过我了,暂时用不上这些。”


    “拿着吧,穷车富路。”


    祝松椿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道:“师尊专程叫我过来,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嘱咐吧。”


    楼雪尽隔着茶烟轻轻笑了声:“没别的,只是魔镜海虽有掌事师叔跟着,也别掉以轻心,到底是上古遗留的地界。”她眼神落到祝松椿手指,书本压出来一道印子,“刚刚是在温习书本?”


    她看着祝松椿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整个人都带上笑意:“行了,不耽误你温习,快快去吧。”


    祝松椿忙不迭地回去。前脚刚走,后脚临停抱着酒壶就来了。


    “这是要儿行千里母担忧了?”


    楼雪尽懒得理他,临停倒也不在意。没什么坐相的喝着酒,半晌突然说:“这姑娘跟刚一来还真不太一样了。我第一次望见她,觉得跟釉然太像了。”


    她品着酒摇头:“都是那股不理人不服输的狠劲。”


    “哪有什么不服输的狠劲,她跟釉然可不像。”


    临停回过头望着她,“啧”了一声,应和道:“对对对,她俩可不像。不过我说真的,这姑娘给我感觉有点不一样。”


    楼雪尽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纹路映在手上,她掏出灵笔,有一下没一下的雕刻着。


    临停手里的酒壶见底,她往后一倒,盯着天上河,本来想着是釉然那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想着想着又想到自己小时候。


    她是叫自家师尊捡回春山绿的,刚来就被扔到楼雪尽手下。


    当年的大师姐还不到二十岁,拜入师门没几年,修为却一日千里,整个人也像是一阵捉摸不透的风,从头到尾都透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临停是个人来熟,天天跟在后边说不完的话,甚至还有闲工夫去挑逗楼雪尽。


    生生把平素冷静自持的大师姐惹得炸了毛,发配洗剑池洗了一个月的剑。


    临停哭丧着个脸跟师尊告状,平日里装的仙风道骨的人笑得直不起腰,舍下她就去找前任掌门古霜真人绘声绘色的说个不停。


    小临停一个人等了半天,见着没人帮她,瘪着嘴勤勤恳恳洗了一个月剑,去跟大师姐道歉。


    楼雪尽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天不亮就把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说要带她去练剑。


    小临停懵懵懂懂,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符修学剑干什么。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半途捡回来的,没有参加过新生弟子的系统培训,这才扔给楼雪尽带她。当然,可能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就是想让楼雪尽有点人气。


    但当时的临停对此一无所知。


    她跟在楼雪尽身边的这几年,对这个大师姐既害怕又崇拜。每每想亲近就想起洗剑池旁要死要活的那一个月,心生怯意,就这样,拖了一年又一年。


    几年后,临停被自己师尊打发去人间历练。临走之前楼雪尽塞给她一个芥子袋,她拿回屋里偷偷打开看,才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摆了不少好东西。


    那次历练回来之后,临停就当起了楼雪尽的小尾巴,楼雪尽干什么她都跟着,她干什么也绞尽脑汁的拉上楼雪尽。


    对于当时孩子气的临停来说,她们两个都快是天下第一好了,结果楼雪尽有了个正经师弟。


    一个师尊的正经师弟。


    临停到底不是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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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楼雪尽身边满打满算也就几年,但阁月不一样,他几乎是楼雪尽亲手带上来的。


    那时候的古霜真人常年闭关修炼,阁月还是楼雪尽代师收徒,真正手把手带上来的。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临停都有点不安。


    她来宗门的时候年纪小,师兄师姐都很照料她,但或许是因为在她对这个陌生的地界最茫然的岁月里,长久陪在她身边的是楼雪尽和师尊。


    所以在这么多人里,她最喜欢的,还是楼雪尽和师尊。


    是楼雪尽发现的不对。


    当天晚上,楼雪尽找了个不痛不痒的理由把临停拉下了山,旁敲侧击的问了出来。


    从那时候起,临停才肯定大师姐绝对是喜欢她的,她在大师姐这,是挂得上名的。


    所以后来哪怕来了釉然,两人同出同进,从一起扬名天下到釉然叛出师门就地正法,临停还是喜欢楼雪尽。


    她枕着手臂,日头晃得眼疼,她记起釉然那清清爽爽一阵白,心下还是忍不住想。


    曾经那么好的人,怎么闹到最后,师长亲友都能舍弃。


    临停叹了口气,坐在对面的楼雪尽瞧她一眼,见她愁眉苦脸的样,逗她:“这是怎么了,又想到什么陈年往事了。”


    临停叫她吓得一激灵,一个猛子扎起来,看她半天摆摆手就要走。


    走一半人又折返回来,猛然凑近,细细端详半天,这才一晃一晃的往鹤岩峰走。


    去历练的前一天,祝松椿几个人险而又险的通过测试,江衔月当即兴冲冲的去收拾包裹,整个人简直是容光焕发。


    南锦书落后几步,迎着风突然咳嗽起来,走在后面的祝松椿走上来:“且陶长老不是说好得差不多了吗?”


    南锦书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个有意思的呛了下,没事没事。”她想了想,又笑着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南家快走到尽头了。”


    一阵风吹过,夏日闷热的气息打在身上,南锦书的声音也带着股火焰的气息:“我只是感觉,世家大族追捧的血脉说不定真有点用,”她眼睛轻轻眯起,嘴角带着笑:“早死早超生啊,南家。”


    第二日,一行人就踏上去往魔镜海的飞舟。


    春山绿被远远抛在身后,管事的师叔窝在里头,外面的弟子三三两两成群结伴,说说笑笑的热火朝天。


    祝松椿倚靠在木板上,垂着眼睛把玩哓山青。


    萧云笙几个没一会坐过来,江衔月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一群骰子,招呼着人玩。


    他是个面皮好的,天天混不吝的到处闹,这一通操作,周围登时热热闹闹了。


    南锦书靠着祝松椿,见他们玩得有趣,也接过来要玩。


    她运气不好,一连几个都没中,祝松椿瞧着接过来给扔了几把,她倒是运气好,每每都中,叫江衔月给打发一边,不叫玩了。


    这一厢其他人都乐开了,打打闹闹的。


    祝松椿坐到一边去,瞧着他们,忽然意识到他们都是正好的时候。


    或长或幼,今日都是同一师门下的弟子,天资强横春风得意,长辈爱护同门相陪。


    她“啧”了一声,心想,我竟也过上正经日子了。


    南锦书、萧云笙几个人也跟着过来。余晖轻飘飘洒下来,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岔。


    真是好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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