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因扎吉夜不能寐,思考如何挽回这段关系时,瑞尔芙已经美美睡去。
翌日,画廊下班后。
瑞尔芙斜挎着坠有一串kitty的包,双手插兜,确定兜里的东西都在后,伸手敲响副馆长办公室的大门。
昨晚她复盘了一遍。
既然已经没时间,继续跟副馆长耗下去,那么不如趁着对方还没下死手前,来个‘鱼死网破’。
毕竟光脚不怕穿鞋的。
在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拉扯中,瑞尔芙一直是弱势方。
今晚,她和副馆长,两人中只能有一个人笑到最后。
瑞尔芙垂眸,摆正腰带上挂着的kitty挂件。
这时,门后传来声音——“进。”
副馆长正准备下班,见瑞尔芙来了,摆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赶着去接小孩。”
“我觉得还是让其他人负责因扎吉先生吧。”瑞尔芙低下头,一副犹豫不安的样子。
副馆长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盯着她,问:“怎么了?”
瑞尔芙开始演戏来打探对方的底线。
她语调忧愁的说:“还是让其他同事担任因扎吉先生的顾问吧。”
副馆长闻言,走到瑞尔芙的身边,温柔的搂住她,放缓语气,“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你可是画廊最棒的顾问呢。”
到嘴的替罪羊可不能飞掉。
“我怕,因扎吉先生觉得我是为了钱,为了卖画才接近他的。”
瑞尔芙以‘我不是为钱才接近因扎吉’为主题,开始胡言乱语。
活脱脱一个不爱财,我对因扎吉是真情的小白花。
默默听着的副馆长抿唇不语,只觉得她是个难得一见的恋爱脑。
一时间,副馆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瑞尔芙微微抽泣,捂住脸,“我已经考虑了一个晚上,我好怕因扎吉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所以,还是让别人负责他吧,我也不会要这份提成。”
马上到嘴的替罪羊,突然长出恋爱脑。
副馆长深吸一口气,暗骂因扎吉连白痴都不放过。
她压下怨气,“这不合画廊规矩,亲爱的,你要知道,画廊不仅禁止与客户谈恋爱,还禁止中途改换顾问。”
瑞尔芙顺势往副馆长的底线上踩,轻声道:“那我还是辞职吧。”
这句话,可把副馆长气得不轻。
要是瑞尔芙现在辞职,那么两天后谁去因扎吉家送画?
谁会被警察抓进局子?谁会成为画廊被盗一案的替罪羊?
“不不不,”副馆长握住瑞尔芙的手,宛如知心姐姐,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促膝长谈。
“亲爱的,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放弃工作。”
“你可是画廊的栋梁之才啊,等我退休那天,就会推荐你担任顾问部的副部长。”
瑞尔芙冥顽不灵道:“但我不想让因扎吉觉得,我是个图谋不轨的坏女人。”
副馆长很想拽住她的衣领,问问因扎吉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
沉思片刻,面对这种辞职的傻缺理由,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副馆长只能起身,默默打开酒柜,给自己倒杯酒,仰头一口闷。
她想不到自己将要输在一个恋爱脑身上。
这就是她的报应吗?那个40多岁的老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不要太小孩子气,”三杯红酒下肚,副馆长缓过神来,继续开劝。
“亲爱的,等你送完这幅画,完成这一单后,再跟他说清,也不迟啊。”
瑞尔芙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为什么非要我去送呢?我只想和他解释清楚。”
“为什么不能麻烦副馆长亲自去送画呢?”
副馆长下意识撺紧手里的酒杯,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神情闪过几丝慌乱。
见她不回答,瑞尔芙抬眸看向她,天真的追问:“可以麻烦副馆长亲自去送画吗?”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副馆长放下酒杯,冷声反驳,“我去送画可不合适。”
想到两天后的安排,副馆长扭头,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副名为《替罪羊》的画。
此时,正值黄昏,太阳西落。
从落地窗外照进屋内的阳光使得《替罪羊》的影子开始小幅度挪动方向。
从瑞尔芙身上缓缓挪向副馆长。
“为什么不合适呢?《无题》可是画廊的镇馆之宝呢。”瑞尔芙继续问。
她这一连串发问,步步紧逼。
副馆长掩盖住不满的脸色,提高语气,“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画廊可没我送货上门的先例。”
“那可以让其他同事去送。”瑞尔芙为她排忧解难。
副馆长捏捏鼻子,不想现在就撕破脸皮。
她维持住礼貌的笑容,试图给瑞尔芙讲起道理来,“你要知道,这幅画是你卖给因扎吉的,理应就该是你去送。”
瑞尔芙继续撒泼打滚,“为什么非要是我呢?我只想和因扎吉在一起而已。”
好言难劝该死的恋爱脑。
副馆长累得不想说话,只能再次给自己倒满酒。
喝完最后一口酒,副馆长坐回瑞尔芙的身边,柔声道:“不如这样,等你送完这幅画,我就为你更改画廊的规矩,允许员工和客户谈恋爱。”
瑞尔芙闻言,感激的握住她的手,“真的吗?”
副馆长笑着点点头。
等瑞尔芙送完画,人也进监狱。
这个饼,注定是块虚无的饼。
“馆长,你对我真好。”
瑞尔芙嘴上这样说,心底则更加确定,这幅画她绝对不能去送。
打探出底线,见副馆长已经设好套,瑞尔芙索性改演鱼死网破。
她起身,面色恢复如常,慢慢走到副馆长的身后,“不过,为什么非要我去送画呢?”
“是因为这幅画,有问题吧?”
副馆长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平静。
她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瑞尔芙轻笑几声,随即双手搭在副馆长的肩膀上,低头,在对方的耳边小声低语几句。
这时,副馆长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盖住瑞尔芙说话的声音。
但,副馆长听得很清楚,瑞尔芙是在说那存放在第二仓库的9副假画的名字。
她的脸色渐渐发白。
副馆长很想起身再去开一瓶酒,但瑞尔芙的双手把她死死地压在沙发上。
《替罪羊》的影子已经彻底罩住副馆长。
“你在说什么啊?”副馆长维持住冷静,“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而她那戴有钻戒的手则紧紧攅成拳头,泄露出她的不自然。
权力的天平,顷刻间转换重量,食客与食物,开始调换身份。
瑞尔芙不忘加上一句,“还有马克·罗斯科的《无题》。”
见副馆长不说话,瑞尔芙轻笑道:“如果贝卢斯科尼知道他的画廊,已经被人监守自盗,”
“那么,你还能安然无恙的退休吗?去美国?怕是要改道去见上帝。”
“你还有两个女儿,那更惨了。”
副馆长被她突如其来的聪慧吓到。
不管你是谁,赶紧从瑞尔芙身上下去!
用尽最后几丝冷静,找回心神后,副馆长咬紧嘴门,“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瑞尔芙,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
瑞尔芙移开双手,谎称道:“别急,我已经以画廊的画被人偷换为由,报警。”
“等会警察和米兰艺术学院的专业人士就会过来,画廊所有的画都要经过检查。”
“是真,是假,想必艺术学院比你,和我,要懂。”
被瑞尔芙蹉跎许久,理智已经消失大半的副馆长就这样轻飘飘地中计了。
副馆长起身,狠狠拽住瑞尔芙手臂,怒声道:“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快让警察滚蛋!”
瑞尔芙耸肩一笑,“我只是想帮画廊找出赝品。你急什么呢?副馆长。”
“瑞尔芙!”副馆长提高音量,死死地盯着她,“你是要毁掉画廊吗?画廊怎么可能会有假画!”
见副馆长急了,瑞尔芙眨眨眼,火上浇油道:“真的吗?我不信耶。”
脸皮既然已经撕破,就没必要再编织回去。
“10副假画,你比我厉害。”瑞尔芙称赞起来。
她原以为自己造假画,然后偷天换日,已经很棒了。
没想到人外有人,副馆长敢偷卖10副画,还水灵灵的挂出来,供人瞻仰。
副馆长甩开瑞尔芙的手,见警察就要来了,自己已被翁中捉鳖。
10副假画,无论是怎么出现的,她作为副馆长都是难逃其咎。
更何况,这些画,还是她监守自盗。
只要警察追查下去,她会比贝卢斯科尼先十步去死。
慌乱到这一刻,已经没用。
只剩下慢慢等死的无力感。
从第一幅假画入驻画廊后,副馆长时常幻想过自己的结局。
要么死,要么活。
只是没想到多出个瑞尔芙,来送她去死。
副馆长苍白着脸,从茶几的柜子里掏出烟,抽出一支点上,塞进嘴里,“你不是没学过鉴别画的真假吗?怎么会看出来那是假画呢?”
她可是从那一叠的简历里,专门挑出这么一个没学过鉴别真假的‘白痴’。
瑞尔芙低头,瞥了眼包上的Kitty挂件,不忘人设,笑了笑,“我业余修过这门课,拿到A+。”
“也对,英国皇家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嘛,”副馆长吐出烟圈,不屑道,“我还以为你们英国学校都是水校呢。”
此刻,副馆长只恨自己眼瞎,挑中会扮猪吃老虎的瑞尔芙。
“《无题》可是我花高价买来的赝品,你还真有本事,业余也能看出来。”副馆长将烟灰抖落进酒杯中,自嘲一笑。
瑞尔芙点评道:“但第二仓库的那9副赝品,就不咋地了。”
“确实不咋地,但胜在价格便宜。”
瑞尔芙追问:“那你买这些假画都花了多少钱呢?”
“几十万欧。”
“那你赚了多少钱呢?”瑞尔芙歪着头,好奇的说,“这10副画,卖出去可不是小数目。”
副馆长冷笑几声,抬起手,欣赏手上的钻戒,“不到两百万欧。”
该问得都问清楚了,瑞尔芙双手插兜,关掉录音笔。
至于Kitty身上的针孔摄像头,可以后期剪掉接下来的故事,可以继续留着不用管。
一根烟很快就吸完了,副馆长摁灭烟头,“警察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瑞尔芙摆摆手,“我根本就没有报警,只是吓吓你而已。”
副馆长回过味来,猛的扭头盯着瑞尔芙看,“你说什么?!你敢骗我?”
瑞尔芙悠闲的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脚尖轻轻点地,椅子便开始旋转起来,“是你防骗意识不强,别怪我太聪明。”
“你!”副馆长疾步上前,按住椅子使其不动。
这时,她想起自己早就把画廊的所有监控毁掉了,一直在等瑞尔芙送完画再去修。
副馆长重新恢复往日的神态,放宽心态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是想辞职吗?你现在就可以滚,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至于画廊假画?画廊怎么可能会有假画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呢?”
“你要是报警,我就以你偷盗画廊财务告你。”
一只替罪羊跑掉,还有其他替罪羊。
副馆长不介意推迟退休,恭候下一只替罪羊的到来。
见副馆长又改口不认账,瑞尔芙指指角落上方坏掉的监控,眨眨眼,“监控好像坏了。”
“是的,监控坏了,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副馆长重新展露笑颜。
下一秒,瑞尔芙取下腰带上的Kitty猫,朝她展示,“可是我在这上面装有针孔摄像头耶。”
副馆长瞬间嘴角下弯,奋力夺过Kitty猫查看。
发现猫眼里确实有摄像头后,副馆长直接将Kitty猫扔到地上,狠狠跺上几脚,冷声道:“现在它没了。”
瑞尔芙不在意的拿起包,晃悠着包上一串的Kitty挂件,“没事,它还有很多,我兜里还有两根录音笔,你慢慢跺,不着急。”
副馆长彻底崩溃。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像瑞尔芙这般千变万化的神经病。
“让我们谈谈吧,瑞尔芙女士。”
副馆长能屈能伸,谄媚的拿出一个杯子,殷勤的为瑞尔芙倒满好酒,卑躬屈膝的递到她的手边。
“只要你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愿意给你所有我能给的东西。”
瑞尔芙自然地接过酒杯,狮子大开口,“那我要你卖掉画的所有钱。”
副馆长无语地扯扯嘴角,打出感情牌,“别这样嘛,瑞尔芙,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同事,与你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
瑞尔芙不忘正题,“那谁去送画?”
“我去,我去,”副馆长殷勤的接住话茬,“《无题》可是镇馆之宝,就必须我亲自去送。”
瑞尔芙用手撑起脸,看向她,好奇地发问:“我能知道你准备怎么设计陷害我吗?”
“原定的计划是,在你送画途中,我会让人报警,说《无题》被人掉包,等你一抵达目的地,警察就会逮捕你。”
“一旦你进了警局,我便会请警察把画廊所有的画都调查一遍,只要有假画,那就是你的锅。”
“而且我也已经收买好部分政府人士,他们很愿意帮忙。”
说到这,副馆长小心的看了瑞尔芙一眼,便停了下来,生怕惹怒她。
瑞尔芙摸摸下巴,沉思片刻,“所以,你当初会选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欺负我这个英国人,在米兰人生地不熟,没有人情关系可用。”
副馆长苦兮兮的点点头。
确实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瑞尔芙没想到自己假画事业还没开张,就被人盯上了,“那我好惨哦,差点就背上一口大锅,你太坏了。”
副馆长尴尬的笑笑。
瑞尔芙好奇的打量着她,“不过,你为什么要监守自盗呢?你都快退休了,也坐到副馆长的位置上,工资肯定不低。”
副馆长惆怅的感慨道:“贝卢斯科尼已经倒台,我肯定要在他彻底完蛋前,捞一笔啊。”
“而且我马上就要退休了,养两个孩子是件不容易的事,再说,那些画对他也没用了,我用用怎么了?”
瑞尔芙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眯起眼睛,追问:“没用?”
见瑞尔芙这幅没接触过黑暗面的傻样,副馆长为自己败在她手里暗自绝望。
绝望数秒后,副馆长开始为瑞尔芙答疑解惑,“你不会真的以为贝卢斯科尼喜欢艺术才设立画廊吧?”
瑞尔芙立刻摇摇头。
“那你还没蠢到家,”副馆长见状,心里又好受些,“你要知道,艺术是可以跟钱挂钩的。”
“画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它是贝卢斯科尼手上的钻戒,闪亮却又肮脏。”
“这栋画廊里的每一幅画的价值在于为贝卢斯科尼\洗钱,不,我还是换种文明的说法,就是帮他偷税漏税。”
“他花高价买下一幅画,那么钱就通过这幅画,变干净了。”
“至于画被买下搬进画廊后,便对他,没有价值。”
“这栋画廊就像洗衣机,不过洗的东西是钱而已。”
“你会嫌钱多吗?”副馆长问瑞尔芙。
穷鬼·瑞尔芙摇摇头,“我只会嫌钱少。”
副馆长扫了眼办公室,讥笑道;“所以说,欲望是个好东西。”
初出茅庐的瑞尔芙听说过某些画廊会从事这种脏事,但没想到这里直接张狂地变成‘洗衣房’。
此刻,世界向瑞尔芙展露真理。
一节名为‘人生’的课向瑞尔芙敲响上课铃。
瑞尔芙好奇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多偷几幅画?”
副馆长环又给自己点上一支香烟,惆怅道:“10副对我来说已经够了。人不能被欲望吞灭。”
说罢,她瞥了眼瑞尔芙,那对装满硕大野心的眼眸令人熟悉极了。
她曾在贝卢斯科尼眼中见过。
副馆长怀揣着最后几丝善意,提醒瑞尔芙,“你不要太年轻气盛,不要太贪心,小心点,总没坏处。”
直到多年后,瑞尔芙站在法院,接受庭审,副馆长——安娜的话才穿过漫长的时间,击中她的眉心。
此时的瑞尔芙已将副馆长视作手下败将,所谓的提醒听不进耳朵里。
她的欲望开始急速膨胀,变得像普里斯马画廊这么大。
副馆长憔悴的摸了摸头发,沉思片刻后,朝瑞尔芙抛出橄榄枝,“我们合作吧,瑞尔芙,只要你愿意保守秘密,帮助我,那么我会在力所能及的基础上报答你。”
瑞尔芙很乐意接受合作,“那我要你卖画所得的一半,是所有画的卖画所得。”
“不行,最多三七分。”副馆长咬牙切齿。
瑞尔芙异想天开道:“唉?我七吗?你人还怪好咧。”
“白痴!你动动脑子,是我七,你三。”
瑞尔芙嫌弃的摆摆手,“不行。我就要五五分。”
“最多三分之一,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副馆长咬牙切齿的讨价还价。
瑞尔芙眨巴着眼睛,说:“我也要养我妈妈。”
一个养孩子,一个养妈。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
“你够了。”副馆长无力的看着瑞尔芙,“一半就一半,但你要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必须帮助我掩盖假画一事,直到我退休。至于怎么处理假画,你不用管,我会找下一个倒霉蛋去顶罪。”
“我10月份会退休,到时候会把钱转给你。”
瑞尔芙撇撇嘴,抗议,“不能月付吗?”
“那就改成月付。”副馆长揉揉眉心,不再看瑞尔芙,生怕下一秒被她气出血来。
瑞尔芙突然想起萝拉,连忙多加一个条件,“把特利返聘回来吧。”
副馆长茫然的说:“特利是谁?”
“就是萝拉的男友。”瑞尔芙对特利的印象只有萝拉的男友。
“那个鉴别部部长吗?返聘他干嘛,早就开除了。”
瑞尔芙表示,“萝拉喜欢。”
“那好吧,我明天给他发邮件。”
这时,副馆长突然想起瑞尔芙刚刚的恋爱脑,小心的问道:“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因扎吉?让他不买画吧?”
“为什么要告诉他?”瑞尔芙疑惑的眨眨眼,“他必须买啊,不然我怎么赚他的佣金,你怎么有钱给我月付。”
副馆长酝酿一下词汇,谨慎的说:“你不是爱上他了吗?”
“是呀,我确实爱他,”瑞尔芙微微一笑,“我爱上了他的钱。”
见她这般,副馆长确定瑞尔芙不是恋爱脑,是恋钱脑。
“你不是家里不缺钱吗?”副馆长啧啧称奇。
瑞尔芙翻个白眼,“傻子才嫌弃钱多。”
“那合作愉快。”
副馆长朝瑞尔芙伸出手。
在夜晚到来的前一刻,两人握手相笑,达成合作。
……
与此同时,站在画廊门口,依靠着车,等待瑞尔芙下班的因扎吉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从黄昏等到夜晚。
当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时,因扎吉忙挥挥手,“嗨,瑞尔芙。”
已解决假画一事的瑞尔芙现在心情很好。
目前就剩杀猪盘还没有解决。
是时候钓起大鱼。
努力压下嘴角的微笑,瑞尔芙表演型人格大爆发。
她微微后退几步,捂嘴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因扎吉试图碰她的手,悬在半空,保持着绅士距离,“我一直在等你,我想,有些事我们应该说清楚。”
他直白的盯着瑞尔芙看,那双总是饱含戏谑的眼眸居然弥漫出些许委屈。
瑞尔芙面露郁色,“不,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因扎吉紧皱着眉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拒绝我呢?明明才过去不到两天。”
“我,”瑞尔芙停在原地,红着眼眶,捂住胸口,看似有什么进退两难之事,使她说不出话来。
因扎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瑞尔芙耳边一缕散落的头发,轻轻地捋在她的耳后,“请你告诉我,好吗?”
于是,瑞尔芙将3分的爱演做9分,随意滥用着爱来迷惑世人,“我爱你。”
短短三个字,将因扎吉从地狱拉回天堂。
他瞪圆眼睛,急切地追问:“那你为什么还有拒绝我呢?”
“我爱你,我只是单纯的爱你,”瑞尔芙缓缓闭上眼睛,仰起头,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你觉得我是因为卖画才靠近你,我担忧你觉得我是因为钱才接近你。”
“我好怕我配不上你,我好怕我的爱不够爱你。”
“我不爱你的钱,我不爱你的名气,我只是单纯的爱你。”
瑞尔芙富含深情的背诵告白语录。
在她嘴中,她是什么都不图,只图爱的傻白甜。
而因扎吉听着宛如岩浆般浓烈的爱语,欣喜若狂。
他的清醒与理智已被这人造岩浆所吞噬。
他就说他们是纯爱——纯洁的爱。
因扎吉弯下腰,像是对待珍宝似的伸出手,擦掉瑞尔芙眼角的泪珠,“我永远不会这样觉得,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百合花。”
“我也爱你,瑞尔芙,让你落泪,是我的错,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从此刻开始,我的爱永远比你的爱只多不减。”
说罢,他捧起瑞尔芙的脸,两人头抵着头,呼吸交织在一起。
刹那间分不清彼此的心跳。
瑞尔芙扮演着最后的矜持,发问:“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因扎吉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从心所答:“我爱你的关系。”
瑞尔芙很满意他的白给。
就这样误会解除,两人重归于好,牵着手,去吃晚饭。
与此同时,站在角落里,不小心偷看这对情侣腻歪的副馆长,忍不住翻个白眼。
该死的恋钱脑,比恋爱脑还可怕。
……
晚饭结束,瑞尔芙和因扎吉选择漫步消食。
在米兰昏暗的街道上,因扎吉脱下外套,披到瑞尔芙的身上。
他向瑞尔芙诉说着短暂分离时的悲伤,夹杂着没有一句重复的甜言蜜语。
在爱情的故事里,因扎吉仗着天时地利人和,永远是一帆风顺,没吃过苦。
但现在,他与瑞尔芙的爱情里,注定起伏不定,苦甜交织。
很快,两人走到瑞尔芙的公寓楼前。
因扎吉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再次分别,明明才刚吃过餐后点心。
“要说再见吗?”
因扎吉语气轻缓,手指却死死地扣住瑞尔芙的手。
瑞尔芙看了眼时间,已经11点半了。
见她在看时间,因扎吉连忙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低声诱惑道:“你听听,我的心在为你跳动,可以陪我多呆一会吗?”
瑞尔芙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
她下意识想要抽手离开,却被因扎吉牢牢钉住。
“我还没送你道歉礼物呢。”因扎吉继续散发着他那诱人的魔力,堂而皇之的邀请瑞尔芙,
“今夜我是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刚出新手村的瑞尔芙根本无法抵达满级魅魔的诱惑。
于是十五分钟后,瑞尔芙再次拜访因扎吉宅。
“只有我们在这里。”
说完,因扎吉大方的脱下衬衫,向瑞尔芙展示他的上半身。
瑞尔芙是个正常女性。
她有欲望。
面对因扎吉直白的引诱,她选择一头扎进去。
……
面对有点特别的体位难题,因扎吉无所谓的纵容瑞尔芙。
他比瑞尔芙年长,总该多包容对方。
当然,因扎吉也不吝啬提供教学指导,让自己更舒服些。
与他那堪称经验丰富的情事来说,瑞尔芙算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
“不用急……亲爱的瑞尔芙……我教你……”
他眯着眼睛,仰起头,方便对方亲吻他的脖颈。
“嗯……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因扎吉瘦薄的骨架被瑞尔芙纤细的手指玩弄摩挲。
在这场欲海之中,因扎吉保持着理智,教导瑞尔芙一步步掌握他身体的秘密。
那双会画画的手在他身上‘乱’画。
因扎吉忍不住分神的想,瑞尔芙的手指为什么会那么好看,好看到令他沉迷。
……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可惜是个工作日。
瑞尔芙还要上班。
她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
床上的因扎吉揉了揉眼睛,“上班啊?不能请假吗?”
瑞尔芙像个被工作蹉跎到麻木的社畜,摆摆手,“不行啊,请假没全勤。”
“好吧,”因扎吉撇撇嘴,缩回被窝,对画廊的规章制度感到不满,“你下班,我去接你。”
瑞尔芙穿好衣服,走到他的身边,笑着弯下腰,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我等你。”
因扎吉噘起嘴,指了指右脸,“这次,你忘了亲右边。”
吧唧一声后,因扎吉的左右脸都公平地获得一枚唇印。
瑞尔芙离开卧室,下楼走进客厅时,大门那边突然传来插钥匙开门的声音。
她警惕的看过去,只见,西蒙尼抱着一袋蔬菜水果,走了进来。
西蒙尼见瑞尔芙居然在此,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瑞尔芙友善的打招呼,“早上好。”
西蒙尼连忙回过神,点头回应,“额……早上好。”
他身体僵硬的抱着袋子往厨房走去。
瑞尔芙打完招呼,就没太注意他,只当他是因扎吉的弟弟,友善对待就行。
将袋子放到桌子上,西蒙尼大脑还处于混沌期。
早上在哥哥家见到瑞尔芙,那就代表一种可能——他们复合了。
西蒙尼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他就不应该过来。
西蒙尼的头低得都快贴到桌子上去了。
这时,瑞尔芙关门离开。
等西蒙尼梳理回理智,抬头询问瑞尔芙,“你要吃早饭吗?”
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对方早就离开。
……
瑞尔芙刚走进画廊,就被萝拉抱个满怀。
“瑞尔芙,你就是天使啊!副馆长返聘特利回来上班啦!”萝拉激动的挽住她的胳膊,“副馆长说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她才会返聘特利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等我12月份的婚礼,你可一定要来参加啊!你就是我的伴娘!”
听到萝拉将自己安排成伴娘,瑞尔芙紧急打断,转移话题,“亲爱的,冷静一点,今天午饭你准备去哪家餐厅吃呢?”
萝拉沉思片刻,说:“我要去吃日料!”
“那就日料,”瑞尔芙悄悄撇开她的手,挪动步伐,离她稍微远些,“我想起我还有事,中午聊哈。”
摆脱掉萝拉后,瑞尔芙伸个懒腰。
12月,她都不在意大利了,没空当什么伴娘。
按照她的计划,预计11月,她就会卷钱走人,从意大利消失。
这时,瑞尔芙的电话响起,是副馆长打来的。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副馆长焦急的声音。
“出大事了!瑞尔芙,你快来我办公室!”
当瑞尔芙走进办公室时,只见这里满地狼藉,那副《无题》还倒在地上,一瓶红酒在它上面流淌。
“哇哦,就算是假画,也别这样玩呀。”瑞尔芙环抱着胳膊吐槽。
副馆长整个人欲绝不振,“我要戒酒。”
“哈?”瑞尔芙好奇的仰头看去,“所以说,是你把画弄成这样的?”
副馆长抿唇不语,只是一味的点头。
“我昨晚留在这喝酒消愁,不小心把伏特加和红酒混在一块,喝掉,然后就醉了,开始发酒疯。”
瑞尔芙啧啧称奇,她一个毛子混血都不敢这样喝,“劝你还是早点戒酒吧,你都到退休的年纪了。”
副馆长为自己的年龄反驳,“我是提前退休!我才四十多岁!”
“行行行,你年轻,随便喝去吧。”瑞尔芙摆摆手,转身悠闲的坐到椅子上转悠玩。
副馆长抱着头,“该怎么啊!明天就要把画送到因扎吉家,现在画都毁了。”
“这是你的问题,跟我没关系。”瑞尔芙晃了晃腰间的Kitty挂件。
副馆长一见到那个Kitty就头疼,“你为什么天天戴着它上班啊?”
“随身监控,保平安。”瑞尔芙将挂件别回腰带上,“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办吧。”
副馆长惆怅的喝了几口水,“只能再去找店家买了。”
“店家?还有专门卖赝品的商户?”
副馆长点点头,“艺术赝品已经有完备的产业链,一副高品质的假画,价格不算低。”
瑞尔芙对自己的钱很有占有欲,“那这个钱谁出?我们是55分,我不希望我的钱变少。”
副馆长也是个吝啬鬼,“肯定从你我55分的钱里出。”
听她这样说,瑞尔芙突然有个好想法,她挺直脊背,敲敲桌子,“不如我们六四分,我6你4。”
副馆长眉头皱起,“为什么突然更改分成,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得。”
“我手上有一副《无题》的假画,可以现在就卖给你,品质比你脚下的那副画更好。”瑞尔芙自卖自夸。
副馆长从画上走开,用怀疑的语气说:“那我要先验货。”
“嗯哼,当然没问题。”
一个小时后,丽莎戴着口罩,开着租借来的面包车抵达画廊后门。
副馆长看着面包车里那副假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谁画的?”副馆长急切的握住瑞尔芙手腕,“是哪位大师呢?能否把他的名片给我?”
“纠正一下,是‘她’,”瑞尔芙拍开副馆长的手,“先说好,六四分的话,这幅画就不问你要钱了,可以吗?”
副馆长激动的答应下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抚摸起画来,“当然可以!这幅画简直完美!比那副花了我40万欧买得还好。”
听她这么说,瑞尔芙有点担心自己的钱,“那我能问问,按六四分,我最后能分到多少钱呢?”
“放心,不会少给你一分钱,快把画家的名片给我吧。”副馆长摸着画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她不用戒酒了。
瑞尔芙很满意副馆长的识货,“这就是我画的。”
“你?!”副馆长瞪大眼睛,一帧帧慢速扭开脸,看向她。
“我记得你的简历上写有,你可不会画画啊。”
瑞尔芙傲气道:“自学成才,没办法。”
她从小就是在美术老师的夸赞中长大的。
疯狂跳级上大学,拿全奖,提前三年毕业,又越级申请上英国皇家艺术学院。
“这世道真是癫狂。”
副馆长不敢相信的高喊上帝,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这么厉害,干嘛来这屈尊降贵啊?放着好好的画家不干,跑来当销售?”
瑞尔芙撇撇嘴,“我喜欢,你别管。”
“你啊,你啊,你啊。”副馆长深呼吸几下,随后闭上眼睛,又叹口气,“你别放着远大前程,误入歧途。”
面对天赋异禀的天才,她下意识生出惜才之心。
跟她这种人混到一块,这对瑞尔芙是种玷污。
但,一幅画是需要时间来完成的。
作为专业人士,副馆长知道眼前这幅完美的《无题》最少要用半个月的时间。
与瑞尔芙来画廊的时间完美重合。
这令她很难不怀疑瑞尔芙一开始来画廊到底有何居心。
或许从一开始,瑞尔芙就不是什么善茬。
可,副馆长还是由衷的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走上远大前程。
对此,瑞尔芙不屑一顾道:“什么叫误入歧途?什么又叫远大前程?”
在她还在法国上国立美院的时候,她确实有众人认可的远大前途——成为一名画家。
但,敏锐的瑞尔芙发现,当画家需要熬。
熬命,熬钱,熬到她死,才算一个画家的开始。
对一个穷人来说,这条路才是误入歧途。
唯有钱,才算是远大前途。
副馆长瞧了眼瑞尔芙那青翠的脸蛋。
她正见到一个孩子走上歧途,而她也算得上是帮凶一个。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瑞尔芙讨厌别人可怜她。
副馆长挪开视线,问她,“你难道不想成为一流的画家吗?”
瑞尔芙撇撇嘴,“嗯哼,我当然会成为一流画家,但不是现在。”
她的梦想可是——30岁之前,她的画挂进卢浮宫里。
副馆长沉思片刻后,终究是不忍心的说,“瑞尔芙,等这件事结束,你愿意跟我去美国吗?”
瑞尔芙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假画事业结束,她就要专注于杀猪盘事业。
而等杀猪盘结局,她会返回巴黎,享受丰收的成果。
副馆长的千言万语最终只能汇成一句话,“那我祝你好运。”
“第二仓库的那9幅画,能拜托你帮忙吗?”副馆长不忘仓库里放着的定时炸弹。
瑞尔芙点头同意,“没问题。”
副馆长注视着眼前的《无题》。
至此,她造下的孽都将用瑞尔芙的画来弥补,已经不再需要寻找替罪羊。
心中的积蓄愁闷就这么简单的消除,这令副馆长感觉不可置信。
她抬手狠狠拧了自己一下,诧异道:“居然不疼?”
这时,蹲在她身边,默默无闻的丽莎捂着手臂,提醒:“姐,你拧得是我。”
“抱歉啊,拧错人了。”副馆长尴尬一笑。
丽莎站起身,赶人,“你赶紧把画搬进去,我还要去还车。”
“好的好的。”
副馆长小心翼翼抬起《无题》,跟上瑞尔芙。
……
为方便瑞尔芙专注造假画,副馆长特例为她设立办公室,并升调她为助理。
临近下班时间,副馆长来瑞尔芙这串门,发现瑞尔芙正缩在懒人沙发里看售房册子。
副馆长敲了敲桌子,“亲爱的,我能问问9幅画什么时候能画完呢?我可是10月份就退休了。”
“放心好啦,”瑞尔芙继续翻看册子,“肯定在你退休前搞定。”
副馆长瞄了眼她看的册子,是关于法国巴黎各区在售房子。
“你这是准备买度假屋吗?”副馆长问。
瑞尔芙依旧不忘富二代人设,点头迎合,
副馆长到现在都没有怀疑瑞尔芙的简历是假的。
她贴心的提出购房建议,“巴黎蒙马特地区的房子不错,我经常去哪度假。”
“是吗?那我记下,到时候去看看。”瑞尔芙翻看的册子这页正好介绍蒙马特地区的高级公寓。
扫了眼价格,瑞尔芙大为震惊,默默又翻开一页。
巴黎好地区的房价,没有低的。
等副馆长一走,被房价吓到的瑞尔芙合上册子,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
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从因扎吉身上榨取更多的金钱。
虽然昨晚睡了因扎吉,但瑞尔芙认为,人和财是两码事。
不能睡了人,就不要钱吧?
她可是要全款买巴黎好房子的女人,不能被美男计迷晕眼。
人要睡,财要拿。
初涉杀猪盘的瑞尔芙依旧天赋异禀,连吃带拿。
……
下班,因扎吉准时来接瑞尔芙。
两人现在属于极度热恋期。
短信是要秒回的,牵手是要随时的,亲亲是要频繁的。
不过,鉴于瑞尔芙对媒体的抗拒,因扎吉现在更偏向于在家约会。
为讨瑞尔芙开心,他特意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家里整理出个画室来。
看着眼前亮堂宽敞的画室,瑞尔芙双眼发光,“这可真是太漂亮了。”
因扎吉耸肩一笑,帮她架好画架,“有你在,会更漂亮。”
“我的上帝,”瑞尔芙转身,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亲了亲他,“你简直就是我的缪斯。”
这一刻,瑞尔芙感觉她要爱上因扎吉了。
“缪斯?”
因扎吉还没有听过有人用‘缪斯’来充当甜言蜜语。
瑞尔芙双手捧着因扎吉那张帅得锋利的面孔,沉醉道,“我的缪斯,我的爱,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体模特,我真想把你画出来。”
因扎吉享受着瑞尔芙的吹捧,闻言戏谑道:“那就来画呗。”
他低下头,长臂一揽,搂住瑞尔芙腰,轻轻地附在她耳边,暧昧低语,“要在画布上画呢?还是我的身体上画呢?”
“又或者我这个人体模特需要穿衣服吗?”
瑞尔芙的羞耻防线在因扎吉这,就是个小土坑。
很快,在对方的调戏下,瑞尔芙的底线一再降低,最终选择画个只披浴巾的因扎吉。
看着梳好大背头,只腰间系有浴巾,宛如古希腊英俊男子雕塑般的因扎吉站在身前,瑞尔芙的色心与理智进行对抗。
一边是对人体画技进步的渴求,一边是对人体手技触摸的欲求。
两种欲望在瑞尔芙的大脑里激烈交锋。
因扎吉见瑞尔芙面色如常地站在画架后,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渴求时,他心生不满。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并善于利用这一优势,来谈恋爱。
随着年纪的增长,因扎吉从不在意眼角的细纹,任凭时间打磨他的脸。
他不怕变老,也不怕变丑。
可,现在,见瑞尔芙对自己无动于衷时,他开始不满,随即便是惶恐。
惶恐什么?
惶恐自己对爱人没有性吸引力。
不是说性特别重要,只是,因扎吉不能接受自己对爱人没有吸引力。
尤其是他都快脱干净了,而对面穿戴整齐的瑞尔芙却满不在意,还在画来画去。
这时,因扎吉心生一计,朝瑞尔芙挥挥手,“瑞尔芙,能帮我递杯水吗?我有点渴了。”
瑞尔芙连忙倒好一杯水,递上去。
当因扎吉接过时,不知道怎么说,水就那么撒了。
一杯水都撒到因扎吉的身上。
水珠从他的腰间顺着腹肌,缓慢流淌进浴巾中。
“我要去卧室换衣服,”因扎吉压低声音,“你要过来看看吗?”
两句话飞进瑞尔芙的大脑里。
这一刻,对人体手技触摸的欲求以压倒性的力量战胜理智。
瑞尔芙抬起手,像是帮他擦掉水似的摸了摸他的薄肌,“好。”
因扎吉很满意瑞尔芙的表现。
就这样,未完成的画布被孤零零的遗落在画室。
有情人在卧室终成缠绵的爱侣。
……
翌日,副馆长和瑞尔芙一同配送《无题》来到因扎吉宅。
画算是彻底卖给因扎吉。
瑞尔芙看着画作挂在客厅展览,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会知道因扎吉花了一百多万欧买了副假画呢。
而瑞尔芙从这笔单子里赚得盆满锅满。
至此,本阶段的假画事业圆满结束。
就剩下杀猪盘的工作业务。
瑞尔芙垂眸遮盖住眼底的算计。
过不了多久,再酝酿一下感情,就该从因扎吉银行里取点钱。
这时,西蒙尼前来祝贺哥哥买下名画,不经意间看到瑞尔芙笑得古怪。
他默默盯着瑞尔芙观察了会。
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瑞尔芙迅速换了副淡然表情,扭头发现是西蒙尼后,朝他笑了笑。
西蒙尼点头示意,便走开了。
两人的日常交集很少,说过的话,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自从得知哥哥和瑞尔芙在一起后,西蒙尼减少来哥哥家的次数,以防撞到不该看的东西。
但,西蒙尼还是忍不住,私下尝试去了解这个给他第一感觉是古怪的瑞尔芙。
他得知,瑞尔芙是英国人,在画廊工作,毕业于英国皇家艺术学院,
……
转眼来到三天后的周一,4月20号。
这一天,米兰德比——AC米兰VS国际米兰,晚上七点半,在梅阿查球场举行。
梅阿查球场实际上是两队共用球场,不过,AC米兰称呼它为圣西罗球场,国际米兰称呼它为梅阿查球场。
谁是主场,就用谁的称呼冠名。
今天是国际米兰主场。
瑞尔芙看着来往如流水般多的球迷,暗自称奇不愧是米兰德比。
走进因扎吉安排好的vip包厢,瑞尔芙发现西蒙尼和他儿子托马索也在。
她礼貌的打招呼,“晚上好。”
西蒙尼矜持的回应,“你也是,晚上好,”
托马索则热情的拉住瑞尔芙,让她坐到自己的隔壁。
这样一坐,很不幸,瑞尔芙算是坐到这对父子的中间。
右手是托马索,左手是西蒙尼。
瑞尔芙毫不在意地推推脸上的墨镜,没当回事。
西蒙尼则有点在意,偷偷借用余光打量瑞尔芙。
虽然她戴着墨镜,仅露出下巴,但还是能令外人看出她是个漂亮人。
瑞尔芙依旧是简朴的老钱风穿搭,平底鞋,手里掂着香奈儿包,包上挂有她最爱的Kitty猫。
西蒙尼收回视线,对于年轻的瑞尔芙和因扎吉的恋情,他持中立态度。
既不反对,也不赞同。
这时,托马索好奇地问:“姐姐,你为什么现在还戴着墨镜呢?”
“我不想被社媒报道。”瑞尔芙揉了揉他的头,解释道。
听她这样说,西蒙尼想起前几天因扎吉嘴里的纯爱——什么瑞尔芙不图名,不图财,只图人。
拒绝社媒报道,看样子真的不图名,也不图财。
瞬间西蒙尼对瑞尔芙的好感上涨些。
他算是个隐形兄控,最见不得哥哥受到伤害。
两个小时后,米兰德比以0:0落下帷幕。
在包厢等因扎吉时,瑞尔芙觉得太无聊,独身前往球场周边店逛去。
买完一兜周边,瑞尔芙将墨镜推到头上,开始寻找回包厢的路线。
手机和包都被瑞尔芙落在包厢里,她只带了钱包出门购物。
球场太大,她最终迷了路。
提着印有AC米兰队徽的购物袋,瑞尔芙站在原地,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这时,一个穿有米兰训练服的男人走上前,搭讪,“你好,女士,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瑞尔芙抬眸看去,见他穿着米兰衣服,才开口道:“请问你知道米兰vip包厢怎么走吗?球场太大,我不小心迷路了。”
“我当然知道,”男人拍拍胸脯,自来熟的说起来,“我叫丹尼尔·博内拉。”
瑞尔芙淡淡的点头回应。
见她居然不认识自己,博内拉挠了挠头,连忙补充介绍,“我是米兰的球员之一,今天我也在场上,不过是替补球员啦。”
瑞尔芙礼貌的接住话茬,“那你很厉害了。”
“也没有啦。”博内拉大笑几声。
他见瑞尔芙提着袋子,便绅士的伸出手,“要不我帮你提着东西吧?”
免费的劳动力,瑞尔芙也不客气,露出微笑,将袋子递给他。
正当袋子即将落入博内拉的手里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
“瑞尔芙,你刚刚去哪了?我差点找不到你。”
话音刚落,袋子就被赶来的因扎吉抢到手。
博内拉落个空,但他没察觉到异常。
见教练来了,还跟瑞尔芙很亲近,他自然而然地觉得因扎吉和瑞尔芙是亲戚关系!
出于想跟瑞尔芙拉进关系的目的,博内拉扭头问因扎吉,“教练,她是你的侄女吗?你是她叔叔吗?”
这句话把瑞尔芙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着她的笑声飞扬,因扎吉的脸色黑了又黑。
因扎吉压低语气,“不是亲戚。”
瑞尔芙见他脸色发黑,连忙收敛住笑容,伸出手握住对方空闲的手,并抢先挑明道:“我是他女友,他是我男友。”
说完,瑞尔芙拽住因扎吉,让他低下头,用一个甜蜜的亲吻去除他脸上的黑气。
这次,换博内拉的脸色黑了又黑。
教练的女友,被他当做教练的侄女。
博内拉觉得他的米兰球生濒临完蛋。
他瞬间没了搭讪瑞尔芙的勇气,落下几句祝福语,迅速逃离犯罪现场。
回包厢的这一路,因扎吉提着袋子,没有说话。
瑞尔芙用手肘戳戳他,“怎么了?菲利普。”
因扎吉摇摇头,不愿说话。
这时,一面镜子镶嵌在墙上。
因扎吉走上前,面对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势要找出他哪点像瑞尔芙的叔。
瑞尔芙吹响口哨,“这是哪位帅哥?这么帅?”
因扎吉被她的话逗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黑中带几丝白毛的头发,“你觉得我要不要去染个头发?”
“染成绿的?”瑞尔芙眨巴着眼睛,提出染发建议。
因扎吉赶紧挥手拒绝,绿发对他太超前,“染成黑的就行。”
“那我正好染个蓝的,也该换个头发了。”瑞尔芙摸了摸脸两侧的挑染绿发。
于是,两人回到包厢,又恢复到往常的浓甜蜜意,手牵着手开车去染发。
西蒙尼父子又被抛下。
……
翌日上午,来哥家拿东西的西蒙尼看着突然回春十几岁的因扎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这谁啊?
他咋有点认不出来。
谁给他哥按了时光机。
“帅吧?年轻吧?昨晚瑞尔芙陪着我染的。”因扎吉摸了摸茂盛的黑发,臭美道。
西蒙尼回过神来,点点头,“又帅又年轻。”
这时,挑染几缕蓝毛的瑞尔芙推开堵门的因扎吉,催促,“快开车,我上班要迟到了。”
望着远去的那对情侣,西蒙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暗想要不他也去染个色?追求个时尚?
……
同一天,米兰内洛体育中心传来阵阵惊呼。
因扎吉居然去染头发了!瞬间回春十几岁!
这可是大新闻。
毕竟因扎吉对他的头发毫不在意,当上教练后,被蹉跎出白发也没管过。
没想到,他居然会去染黑发。
有人大着胆子去问因扎吉为什么染头发。
因扎吉笑说是女朋友陪他染得。
但当有人打探他女友真容时,因扎吉则闭嘴不谈。
这下,米兰内洛体育中心是热油浇水——炸的冒泡,中心上下暗里涌动着对因扎吉新女友的好奇和敬佩。
隔天的娱乐小报,用回春版因扎吉做头版封面,并配文——爱的力量让超级皮波重返青春。
第19章
“上帝,这都够开家二奢店了!”
丽莎看着瑞尔芙带回来的战利品——又一桌子香奈儿衣服,啧啧称奇。
“还好吧,”瑞尔芙累得躺倒在床,语气淡淡,“都是些衣服而已。”
她想要珠宝!
没有珍珠的珠宝!
与因扎吉在一起后,他们的日常流程就是吃饭购物,回家约会,做点爱做的事。
每隔两三天,瑞尔芙就要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回家。
她原本都是假货的穿搭,彻底变成满身真货,并附赠几个好包换着提。
丽莎清点瑞尔芙今天带回来的货,“明天我去二奢店卖了它们。”
这半个月下来,丽莎也成二奢店的常客。
“下个月房租有着落啦。”丽莎一边说着,一边帮瑞尔芙脱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
瑞尔芙抬眸环顾这间所谓的酒店式高级公寓,50平,住两人,略显拥挤。
她撇撇嘴,嫌弃道:“我想去住豪华酒店,或者大平层。”
一有钱,人便对住房有了高要求。
“那就搬家?”丽莎提出建议。
瑞尔芙坐起来,掏出手机,开始寻找米兰房源,穷人乍富道:“那就租两间大平层!你一间,我一间!”
巴黎的房子买不起,米兰的房子总能租的起。
乍富的瑞尔芙已经不能接受跟人同住一间屋子。
于是,翌日,瑞尔芙来画廊上班时,手里掂着几本米兰本地的租房册子。
一整天,她都在寻找合适的两间大平层。
临近下班,瑞尔芙看得眼睛发痛,一间满意的都没找到。
抬手合上册子,她觉得米兰的房子跟巴黎有得一拼。
这时,因扎吉发来短信,说他现在有点忙,抽不开身,拜托西蒙尼过来接瑞尔芙来圣西罗球场。
今天米兰有比赛,主场作战,AC米兰vs热那亚。
一般主场比赛,因扎吉都会邀请瑞尔芙来看球赛。
关掉手机,瑞尔芙揉揉眼睛,继续她的找房大业。
……
准点下班,瑞尔芙走出画廊,环顾四周,寻找西蒙尼的身影。
“嘿!这里。”
西蒙尼开着低调的丰田停在对面路边,朝瑞尔芙按了几下喇叭。
瑞尔芙走过去。
西蒙尼绅士的帮她拉开车后排的车门,“抱歉,刚刚路上堵车,不小心来晚了。”
“没事,我才刚下班。”
瑞尔芙客气的回答,见车里没有托马索,便礼貌的发问,“托马索还没有放学吗?”
西蒙尼坐上驾驶座,解释道:“补习班等会才下课,正好稍后顺路去接他放学。”
托马索日常在米兰上学。
随着车启动,两人陷入无言的局面。
西蒙尼专注开车,只是不时透过车后镜扫瑞尔芙几眼。
掰起手指算,这是他们的第5次见面。
西蒙尼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见面次数记得这么清楚,
只是,潜意识,他忍不住算一下。
坐在后排的瑞尔芙,正双腿交叠,低头玩手机。
西蒙尼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开口拉进关系,“你现在是在画廊工作吗?”
瑞尔芙仰起头,眨眨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么蠢的问题,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回应。
“是的,目前在画廊担任副馆长助理,你呢?”
她这一说,不知为何,西蒙尼感觉更尴尬了,连忙接住话茬,“我现在是在拉齐奥担任教练。”
“哦,那好厉害。”瑞尔芙友善的奉承,语气里满是热情的赞叹,而眼神深处则是漠不关心的冷淡。
对于这对名响亚平宁半岛的因扎吉兄弟,她的关注点只在哥哥菲利普身上。
至于,西蒙尼,对于瑞尔芙来说,就是菲利普的附加品,只需搞好关系就行。
她拒绝在西蒙尼身上花心思。
不过,抬眸通过后车镜瞥了眼西蒙尼的脸,瑞尔芙不禁赞叹血缘的美妙。
两张七分相似的面孔。
但又因各自的气质不同,让人一眼就能分清谁是弟弟,谁是哥哥。
如果将因扎吉比作红玫瑰,那么西蒙尼就是朵白玫瑰。
艳丽的红玫瑰。
纯洁的白玫瑰。
一个适合谈恋爱,另一个适合过日子。
越看那张钝化版本的菲利普的脸,瑞尔芙忍不住升起少许爱屋及乌之心。
她开口套近乎道:“希望今天不会太麻烦你?”
“不麻烦,我也正好顺路而已。”西蒙尼回答。
所谓顺路,不过是多绕几圈路,又堵半小时的车。
这时,抵达补习班。
托马索背着书包,在路边等着,见熟悉的车停在身边,他一边拉开车门,一边大声的炫耀起来,“老爸!我的画拿了第一名!”
话音刚落,托马索才见到后排坐着瑞尔芙。
托马索瞬间脸红彻底。
他试图捡起自己在瑞尔芙面前的酷哥形象,连忙压低声音,扭捏道:“晚上好,瑞尔芙姐姐。”
“晚上好。”瑞尔芙朝他挥挥手。
坐上车,好一会,托马索的脸红才渐渐消去,从书包里掏出一副画,自豪的举起来。
“我的画得了第一,多亏瑞尔芙姐姐的指导!”
西蒙尼疑惑的问:“画?”
因为担任拉齐奥U19教练,所以他日常在米兰和拉齐奥两地奔波。
工作繁忙,留在米兰的托马索便由奶奶爷爷负责日常照顾。
托马索向他忙碌的老爸解释起来,“这几周的周末都是瑞尔芙姐姐指导我画画。”
西蒙尼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几周的周末托马索都不跟着他去拉齐奥玩了。
原来去学画画了。
深知青春期的小孩有多难搞,西蒙尼连忙道谢:“抱歉,我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托马索很聪明。”瑞尔芙客套的夸了托马索几句,并伸出手,揉揉托马索的头发。
瞧着托马索在瑞尔芙手里乖得像只小鸟,西蒙尼再次对瑞尔芙的好感倍增,觉得她是个人美心善的好人。
很快三人就抵达圣西罗球场。
这次坐在同一个包厢中,瑞尔芙和西蒙尼多了些交谈。
西蒙尼原以为瑞尔芙性格冷淡。
经过这场球赛的交流,发现她喜欢讲笑话,十分好相处。
比赛最终以1∶3结束。
AC米兰不敌热那亚。
因扎吉距离下课,又多了个加速器。
见此,西蒙尼为哥哥的悲惨叹了口气。
见哥哥一脸忧愁的返回包厢,西蒙尼很有眼色的拽住托马索离开这里,给哥哥和瑞尔芙让出空间。
这个时候,爱人的安慰比弟弟的安慰中用。
因扎吉紧紧贴着瑞尔芙坐下。
虽然他很不想让对方成为自己情绪的垃圾桶,但是他还是心情不妙。
瑞尔芙伸出双手,将因扎吉的脸蛋捧在手心里揉搓把玩。
回春版的因扎吉的脸就是令人越看越喜欢。
瑞尔芙对美很有挑剔,但因扎吉这张脸,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她的手指摩挲过因扎吉棱角分明的下颌,顺着下颚线往上揉去,指腹描绘着对方眉骨、鼻梁的轮廓,像是在玩黏土似的揉捏着他的脸颊。
因扎吉也不反抗,任由瑞尔芙玩弄。
这一顿揉搓,仿佛来了场心脏按摩。
因扎吉内心的烦躁渐渐散去,开口道:“等赛季结束,我们去度假吧?”
“度假?”瑞尔芙眨巴着眼睛。
“夏天要到了,”因扎吉握住她的手,温柔的亲亲她的手指,“我们可以去世界各地度假。”
现在,时间已经濒临5月初。
因扎吉明白,2015年赛季于5月底结束,他的米兰教练身份卡将到期,没有续约的可能。
不如趁着下课后,好好和瑞尔芙去度假。
他也该休息了。
米兰教练虽好,但太耗费生命。
瑞尔芙思考片刻,随即答应下来,“好啊。”
说完,她将满脸疲惫的因扎吉搂在怀中,柔声道:“我会陪着你到比赛最后一秒。”
没有什么比此刻这句话更妙的安慰了。
因扎吉很是受用。
他再一次握住那枚生锈的十字架,憔悴的笑道:“上帝保佑我,遇到了你。”
等因扎吉带着瑞尔芙离开球场时,西蒙尼已经熟练的带着托马索先回家了。
……
三天后的周六,瑞尔芙照常来西蒙尼家给托马索上绘画课。
西蒙尼家在因扎吉家的附近,两家同属一个社区,仅需五分钟路程。
瑞尔芙敲敲门,见是西蒙尼开门,有点好奇的问:“你今天没有比赛吗?”
一般周末,她遇不到西蒙尼。
“今天球队放假。”西蒙尼一边回答,一边请她进来。
他家的装修跟因扎吉家是两种风格,过于偏生活风,而因扎吉家则是高级侘寂风。
自从得知儿子开学画画后,西蒙尼专门在家里弄出个画室来。
瑞尔芙看着材料器具齐全的画室,很是满意。
当她开始教托马索画画时,西蒙尼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陪伴。
太阳透过落地窗,温柔的照在瑞尔芙的身上。
西蒙尼从书中抬眸,不经意看到拿起画笔的瑞尔芙露出一抹微笑。
他手上的书静止在此刻。
画画时的瑞尔芙多了种无法言说的魔力,就是能狠狠地抓住人的眼睛。
令人无法挪开视线,只能看着她。
当发现瑞尔芙有抬头要看过来的趋势,西蒙尼连忙抬起书遮住自己的脸。
遮了几分钟后,又怕过于自欺欺人,西蒙尼慢慢放下书,轻咳几声,掩耳盗铃的问:“瑞尔芙,你有什么想去度假的地方吗?”
他哥也约他一起去度假。
每年,因扎吉去度假,都会和弟弟一起。
西蒙尼想起瑞尔芙是英国人,继续说,“你觉得去巴斯怎么样呢?”
“巴斯吗?”瑞尔芙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它在意大利吗?”
心思敏感的西蒙尼听她这样说,下意识微微皱起眉头。
按道理来说英国巴斯是很出名的度假胜地,没有人会把它认为是意大利地区。
更何况,瑞尔芙还是英国人,就算地理不好,也该知道这个常识。
一瞬间,瑞尔芙身上被他忽视掉的古怪感再次腾空而起。
西蒙尼挪开视线,将瑞尔芙身上的古怪感压在心里,脸色如常道:“你喜欢在意大利度假吗?”
第20章
听到西蒙尼的问题,瑞尔芙没有多想,笑道:“我很喜欢意大利,毕竟这里有菲利普。”
活脱脱一个恋爱脑。
西蒙尼扫了眼瑞尔芙后,收回视线,淡淡的笑笑。
作为一个兄控,他不在乎瑞尔芙爱不爱他哥。
老夫少妻的配置,他见惯了。
到他这个年纪,身边朋友结婚再婚,基本上都是老夫少妻的搭配。
年轻的妻子,贪图金钱。
年迈的丈夫,贪图美色。
这是常见的事。
至于,瑞尔芙贪图他哥什么,西蒙尼不关心。
贪就贪呗,反正他哥有钱又有脸,随便贪。
他只在乎瑞尔芙会不会伤害到他哥。
当然,西蒙尼知道自家哥哥的风流秉性,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
但,他依旧坚决要把所有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拿起书,西蒙尼垂眸遮盖住心中所思,装作没事人样继续看书,“我比较推荐意大利西部的撒丁岛。”
这时,托马索起好一幅画的草稿,扯扯瑞尔芙袖子,“老师,我画完啦!”
瑞尔芙转身拿起笔,为他修改。
旁观他们相处得很好,西蒙尼心中对瑞尔芙凸起的古怪感削减几分。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西蒙尼绝不善罢甘休。
他要找出瑞尔芙对他哥哥到底有何企图。
是钱是色,都好说。
反正,西蒙尼对他哥哥的风流很有了解。
一般感情不会持续多久。
或许在他找到瑞尔芙的企图前,哥哥就会和她分手。
……
当托马索开始给画上色时,瑞尔芙忙里偷闲,从包里掏出米兰租房册子,继续翻看起来。
西蒙尼眼尖的看到她手里册子是关于租房,于是友善的问,“你是准备找房子吗?”
瑞尔芙点点头,苦恼道:“是的,我想找两个相邻的房子,不过这好难找。”
西蒙尼被瑞尔芙的租房条件说懵了,“两个相邻的房子?”
“两个相邻,亦或者上下楼的房子,因为我要和朋友住一起。”瑞尔芙解释道。
听她这么一说,西蒙尼感觉这房子瑞尔芙要找很久。
不过,他想到瑞尔芙在米兰打工,不是本地人,便热心肠的继续问,“还有其他条件吗?我帮你找找看。”
瑞尔芙掰扯手机,提条件,“要都是大平层,配套设施要好……”
说了一大堆,核心要点只有一个——房子要大要好。
提完条件,瑞尔芙不忘人设,补充道:“当然,最好离菲利普和画廊都近些,钱不是问题。”
将一个有点事业心,不缺钱的恋爱脑演得淋漓尽致。
虽然才跟因扎吉在一起不到一个月,但她就是要在西蒙尼面前立好人设,拉近关系。
西蒙尼挠挠头,觉得她这条件,有点为难人。
但在瑞尔芙闪闪发亮的眼神注视下,西蒙尼无法开口拒绝。
绘画指导课一结束,结束球队工作的因扎吉登门拜访。
他和瑞尔芙继续甜甜蜜蜜的出门约会。
西蒙尼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大脑已将瑞尔芙的租房条件记下。
……
当晚抵达餐厅,瑞尔芙一边听着因扎吉谈论球队的事,一边低头玩手机。
她下意识复盘起刚刚在西蒙尼家的一言一行。
突然想起西蒙尼刚刚提到的‘巴斯’,瑞尔芙觉得有点问题。
她仰起头,笑问因扎吉,“菲利普,你觉得去巴斯度假,怎么样呢?”
“巴斯吗?它在英国,有点远,我不想出意大利。”因扎吉回答。
作为一个意大利人,因扎吉拒绝出国。
“我也不想出意大利。”
说罢,瑞尔芙拿起纸巾擦拭嘴角,以掩盖心中的不悦。
没想到西蒙尼给她设套了。
果然,还是有聪明人。
瑞尔芙提高对西蒙尼的警惕,决定将他作为重点对象关注。
又想到这对兄弟还结伴度假,关系很好。
瑞尔芙放下纸巾,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用酒液压下心中乍起的危机感。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打消西蒙尼的疑虑。
可不能创业一半,而中道崩殂。
“西蒙尼也是教练吗?”瑞尔芙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因扎吉。
听瑞尔芙提起弟弟,因扎吉没有多想,大方地向她介绍起那令他骄傲的弟弟来。
从因扎吉这里,瑞尔芙得知,西蒙尼也是个退役球星,目前就任拉齐奥U19教练。
“那很厉害了。”瑞尔芙附和的笑道。
看来西蒙尼也是个不缺钱的主。
小心眼的瑞尔芙垂眸笑笑,眼中闪过几丝算计。
敢给她设套,那就做好出血的准备。
她看上的巴黎房子要几百万欧,光从因扎吉一个人身上榨取,过于竭泽而渔。
不如,再从西蒙尼身上榨点,就当榨一送一。
反正都姓因扎吉嘛。
为了巴黎房子,瑞尔芙毫无心理负担,决定将因扎吉兄弟合并为一家因扎吉银行。
往因扎吉银行里,存点假爱,就能取出真钱。
看着因扎吉刷卡结账的样子,瑞尔芙提着包,快快乐乐的挽住对方的胳膊。
……
时间很快来到5月底。
“这条领带怎么样?”
因扎吉拿着两条领带,问坐在对面的瑞尔芙。
“pass,”瑞尔芙看着两条黄不拉几的玩意,嫌弃地挥挥手,“来条灰色的。”
因扎吉乖乖的转身拿起另一条灰色领带。
“最后一场球赛了。”因扎吉感慨,“明天我们就能去撒丁岛度假了。”
今天是5月31日,AC米兰将作客挑战亚特兰大。
这是2014——2015年意甲赛季,米兰最后一场比赛。
也是因扎吉担任米兰教练的最后一场比赛。
瑞尔芙特意飞来支持他。
“我会陪你到最后一秒。”
瑞尔芙起身,双手勾住因扎吉的脖子,头抵着头,说着甜言蜜语。
有她陪伴,因扎吉觉得下课的郁闷也消散大半。
“幸好有你在,”因扎吉停下手里系领带的动作,反手抱住瑞尔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明天我们就会在撒丁岛,我等不及和你在一起度假了。”
听着因扎吉吐露疲惫,瑞尔芙抬手抓住灰色领带,手指灵活转动,帮他系出一个完美的平结。
低头望着瑞尔芙,因扎吉发现她的睫毛很长很密。
当她抬眼时,两人四目相接。
瑞尔芙抚平领结,踮起脚尖,亲亲他的喉结,“我的教练先生,你将会是全场最帅的男人。”
因扎吉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仗着身高,将下巴停在她的头发上,臭美道:“我一直都很帅。”
……
比赛开始前,瑞尔芙戴着墨镜抵达球场包厢。
西蒙尼已经在这。
作为因扎吉的最后一场比赛,西蒙尼绝不错过。
托马索则还留在米兰上学,无法赶到这里。
见他也在这,今晚瑞尔芙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势要打消对方疑虑,再从因扎吉银行里取一笔钱来。
这一个月来的接触下来,瑞尔芙加上西蒙尼社媒好友,算是成为半个朋友,并铺垫下些许人设。
她毫不怯场的坐到西蒙尼隔壁,主动招呼道:“晚上好。”
“晚上好。”西蒙尼向她挥挥手。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后,西蒙尼突然开口问:“你房子找好了吗?”
瑞尔芙眨巴着眼睛,茫然几秒后,想起月初曾跟西蒙尼提起找房一事。
没想到,他还记到现在。
瑞尔芙烦闷道:“没找好,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相邻的两间房子。”
她既是舍不得保姆丽莎,又舍不得住大平层。
“我想,我手里正好有两套相邻的房子。”西蒙尼打开手机,调出自己手里的两套房产户型图,递给瑞尔芙看。
他对钱很有规划,喜欢投资房产。
手里有不少好房子。
瑞尔芙看着这两套完美满足她要求的房子,差点笑不出来。
包租公竟在她身边。
这令瑞尔芙羡慕嫉妒。
压下发酸的心情,瑞尔芙微微一笑,“这可真是太棒了。”
西蒙尼揉揉头发,“随时都能拎包入住,如果有搬家的需要,你可以喊我。至于房租,按市场价就行。”
“太谢谢你了。”
瑞尔芙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双眼发光的看着他,如潮水般多的感谢话砸晕西蒙尼。
两人继续相谈甚欢。
这时,瑞尔芙的电话响起,看到联系人后,她脸色一变,毫不犹豫的按下拒绝键。
西蒙尼看到她这样,下意识朝她的手机投向视线。
只见被拒绝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爸爸,两个字。
西蒙尼暗想这应该是她爸爸打过来的电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瑞尔芙不接。
从这一个月的铺垫中,西蒙尼知道瑞尔芙的妈妈爸爸都在英国。
至于家庭关系怎么样,瑞尔芙没有透露太多。
见电话打个不停,瑞尔芙都不接,西蒙尼好奇的问:“你不接电话吗?”
瑞尔芙装出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摆摆手,“不接,我跟我爸没什么好聊的。”
电话多次打来,瑞尔芙见西蒙尼被勾起好奇心,频频看向自己。
便知计划成功了一半。
于是,电话再次打来时,瑞尔芙起身拿起电话,用沧桑的语气向西蒙尼说,“我去门外接个电话。”
西蒙尼见她这般,忍不住升起几分担忧。
瑞尔芙离开包厢,站在门口,开始今晚的表演。
坐在包厢里的西蒙尼听见瑞尔芙说什么她要为了菲利普要留在米兰,说什么她绝不回英国伦敦,说什么她绝不花她爸的臭钱……
听到最后,西蒙尼听出瑞尔芙为了菲利普拒绝回英国。
宛如一个叛逆女儿为爱情反抗父母。
等瑞尔芙结束电话,返回包厢时,西蒙尼忍不住皱起眉头,不安的看着瑞尔芙。
“抱歉,让你见笑了。”瑞尔芙沮丧着脸,坐回椅子上。
西蒙尼关心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见他咬上鱼钩,瑞尔芙表演欲爆发,握住西蒙尼的手臂。
她面露悲伤,神情哀痛,眼睛雾蒙蒙地含着几滴泪珠。
这幅模样一下子就把西蒙尼的心揪起来。
他没见过瑞尔芙这样脆弱,瞬间心生怜爱。
瑞尔芙用哀伤的语气诉说起来。
“我爸让我滚回英国,可是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米兰。”
“我在米兰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更何况,菲利普也在米兰,我不要跟他分开。”
“我爸让我跟菲利普分手,我才不要分手,更不要离开他。”
“就这样,我爸停了我的卡,也停了我的生活费。”
在瑞尔芙的嘴里,她爸不仅棒打鸳鸯,还插手她的事业,是个坏爸爸。
但,在离过婚且有个青春期孩子的西蒙尼听来,这是好爸爸。
毕竟没有一个父亲会允许自己年轻的女儿跟一个年过四旬的老男人谈恋爱。
虽然西蒙尼对哥哥有很大的滤镜,但也无法滤过这层年龄差。
听完瑞尔芙的抱怨,西蒙尼对她的年轻再次有了重新的认知。
也认识到瑞尔芙就是个恋爱脑,居然为了他哥,跟父母闹脾气冷战。
西蒙尼抿唇不语,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支持的话,那就是在蛊惑恋爱脑犯傻。
要说反对的话,那就是在激将恋爱脑前行。
真是个年轻的恋爱脑。
恋爱脑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年轻。
西蒙尼也曾年轻过,他深知年轻的自己有多么固执。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瑞尔芙居然对他哥图爱?
这可真的是吓到他了。
对一个花花公子图爱。
还这么年轻固执,为此反抗父母,简直是飞蛾扑火。
一时间,西蒙尼对瑞尔芙疑心消失一大半,反生起几分对恋爱脑的怜惜。
他眉头皱起,沉思片刻酝酿词句,委婉道:“我想,你应该跟父母好好聊聊。”
瑞尔芙继续恋爱脑上身,叛逆到底,委屈巴巴的说,“我绝不会跟菲利普分手。”
说完,她抽泣几声,像是被父母的话伤到似的。
西蒙尼连忙递上纸巾安慰她。
他没想到瑞尔芙居然是个固执又脆弱的恋爱脑。
这可真是有点麻烦。
他哥过往的女友也有些恋爱脑,但是看着都没瑞尔芙这么固执。
西蒙尼的疑心没了大半,此刻只剩下对恋爱脑的手足无措与怜惜。
瑞尔芙记挂着租房,继续说道:“抱歉,我的卡被我爸停了,房子应该没办法租了。”
“没事,没事。”
西蒙尼连忙挥挥手,怜爱道,“你可以先住进去,等你什么时候和父母关系和解,再说房租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瑞尔芙可以免费入住大平层。
没想到还能顺手能白\嫖\到房子,瑞尔芙抽泣几声,压住上扬的嘴角。
聪明人又怎样,不还是照样白给,白给的速度比他哥还快。
瑞尔芙向西蒙尼发送好人卡,“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西蒙尼忍不住担忧起瑞尔芙的未来。
爱上一个花花公子,注定没有好结局。
一想到这是自家哥哥做得孽,西蒙尼只能尽量多弥补瑞尔芙。
演得差不多后,瑞尔芙拽拽西蒙尼的衣角,怯生生的叮嘱,“希望你不要把我跟父母因菲利普才闹掰的事,告诉给菲利普,我不想给他增添负担。”
听她还不忘为菲利普考虑,西蒙尼深吸一口,再次为瑞尔芙恋爱脑纯度过高感到些许忧虑。
“好的,我不会说的。”
瑞尔芙伸出小指,做出拉钩的动作,“那我们拉钩?”
“……好,拉钩。”
西蒙尼没想到瑞尔芙还这么……
他想不出形容词。
但看了眼瑞尔芙那张美丽易碎的面孔,忍不住用起‘单纯’作为形容词来。
简直就是个自幼养在温室里,性格单纯倔强又脆弱的恋爱脑。
有点可爱。
明明心中是吐槽瑞尔芙,但西蒙尼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
比赛很快吹响终场哨。
AC米兰虽然大获全胜,但也无法改变,因扎吉下课的局面。
毕竟,在因扎吉的带领下,米兰最终联赛排名第十位,是近十年来最差的成绩。
应酬完所有人,因扎吉赶回包厢。
西蒙尼默默退出包厢,给这对情侣留出空间。
因扎吉对于自己下课一事不想说太多,岔开话题道:“明天我们就能在撒丁岛享受阳光了。”
瑞尔芙故作有心事的样子,抿唇不语。
“怎么了?”因扎吉连忙追问。
“我爸爸停了我的卡,”瑞尔芙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不花你钱,只花自己钱的独立样。
“抱歉,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去度假了。”
听她是因为此事才忧虑,因扎吉只觉得她十分可爱,轻笑几声,抬手揉揉她的头。
“我怎么会让你花钱呢?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瑞尔芙一副又当又立的倔强小白花,耸拉着眼皮哀愁,“可我不能伸手问你要钱啊。”
因扎吉搂住她,安慰她,“为什么不呢?我爱给你花钱。”
作为一个大方的情人,因扎吉从不缺钱。
见瑞尔芙还是不愿花自己的钱,因扎吉越加觉得她连钱都不花,肯定对自己是真爱。
因扎吉更爱了。
于是,翌日乘坐飞机前往撒丁岛前,瑞尔芙喜提一张因扎吉银行出品的副卡。
……
撒丁岛机场
西蒙尼走下飞机,见同行的瑞尔芙和因扎吉还是甜甜蜜蜜的情侣样。
他趁着瑞尔芙不注意,拉住哥哥因扎吉,小声说:“你别太伤人心。”
“我?伤心?”因扎吉觉得西蒙尼莫名其妙。
西蒙尼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扭头怜悯的看了眼瑞尔芙。
恋爱脑爱上花花公子,就是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