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菱花格窗,懒懒地洒在榻前。
赵惊弦已整理好衣冠,回到榻边,俯身望着裹在锦被里的玉娘。
“娘子,该起身了。”他温声唤道,指尖轻轻拂开她颊边散乱的发丝。
玉娘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午睡正酣,她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如云的青丝铺了满枕,更显得肌肤白皙。长睫轻颤了几下,终究没有睁开。
“困得很……”她含糊地嘟囔着,将脸更深地埋进软枕里,只露出半张秀美的侧脸。
赵惊弦在榻沿坐下,看着她这副慵懒模样,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初冬午后的确最是催人眠,何况她如今怀着身孕,总是更贪睡些。
他伸手抚上她温热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不是说好要一同去看宅子?马车里备了软枕,上了马车再睡会儿可好?”
玉娘这才勉强睁开眼,眸子里水光潋滟,还带着未醒的迷蒙。
她摇了摇头,声音软糯:“不去,你带娘和小攸,还有小鲤、团团去看就成……你们挑中的也定是我喜欢的。”
说着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像只贪暖的猫儿。
赵惊弦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软成一片。
他俯身凑近,在她耳边柔声哄道:“那金林坊的宅子里有株百年海棠,你不想亲自去看看?”
听他这般说,玉娘意动,却还是将脸往软枕里埋得更深:“如今定是光秃秃的,叶子都不剩几片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浓浓的睡意,“就想睡觉……”
赵惊弦无奈地摇头轻笑,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仔细为她掖好被角,不让一丝寒气钻进去。
俯身在她因暖意而泛着粉晕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温声道:“好,那你好好睡,在家等我们回来。”
说罢,他起身放轻步子,悄无声息地转身出了房门。
掩好门,他唤来月盈,低声叮嘱了几句。
这才步入堂屋。
赵母和赵攸正端着热茶啜饮,小鲤和团团也在秋禾、阿蔓的服侍下净脸,他在空位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二哥,嫂子呢?”赵攸不见玉娘身影,便开口问道。
赵惊弦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氤氲起淡淡白雾:“天冷,我让她在屋里歇着。”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赵攸却心领神会。
哪里是二哥让嫂子在屋里歇着,分明是嫂子不愿起身了。
她唇角微扬,附和道:也好,嫂子如今是双身子,在家静养最妥当。
赵母也点头:“有我们去看,也是一样的。”
倒是小鲤和团团听说玉娘不去,很是有些失望。
说话间,陈顺已在门外备好了马车。
赵惊弦温声安抚了孩子们几句,便带着母亲、妹妹和一双儿女出了家门,秋禾提着几个水壶跟在最后。
月盈在门内仔细落了锁,马车声渐渐远去,宅院重归宁静。
玉娘这一觉睡得极沉,待她转醒时,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
她拥着锦被坐起身,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困倦一扫而空。
穿戴整齐出了房门,家中只剩下月盈、阿蔓和陈花儿。
月盈伺候她用温水净了脸,阿蔓端来灶上温着的芡实百合小米粥。
玉娘坐在桌边慢慢用了,粥水温润妥帖地暖了肠胃。
用罢粥食,她在院里悠闲踱步。
冬日的阳光明净爽朗,将青石板照得发亮。
走了几圈,她感受着身上活动开了,便转身进了书房。
铺纸研墨,笔尖游走间,一对精巧的耳套渐次成形,是兔毛滚边的蝴蝶样式。
她打算为铺子里的冬衣都配上一对耳套,既要保暖实用,又要精巧别致,最好能与各色衣裳相得益彰。
买衣裳的客人未必会特意添置这些,但若是在结账时看见这些可爱小物,多半会动心再花些小钱。
这一画便是大半个时辰。
待她搁笔时,窗外日影已斜。
她舒展了下有些发酸的肩颈,看了眼时辰,该准备晚食了。
和月盈交代了今晚要做的菜色,她瞧见元宝正窝在小鲤的旧棉袄做的小窝里,伸着懒腰,露出柔软的肚皮。蹲下身轻抚它的脑袋,狸奴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笑着起身去了厨房,将特意留给它的饭菜倒入它的饭盆里,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胡须一颤一颤的,觉着真是可爱极了。
晚食将将备好时,门外响起了马车响动。
玉娘走到门边,还未来得及确认门外是不是自家马车,就听见团团清亮亮的呼喊穿透门板--
娘!我们回来啦!
她急忙拉开门闩,团团跑进家门,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急急刹住脚步。
他还记得爹叮嘱过不能冲撞娘亲的身子。
兴奋的团团见到团团见到玉娘更高兴了,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娘!新宅子好大好漂亮!有小山,还有池塘,还有树!
玉娘眼尾弯起: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时小鲤也轻快地跨进门来,黑亮的眼睛里闪着灵动的光。
“娘,院子里有棵好大的树!”她踮起脚尖比划着,腕上两个细银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爹说是海棠树!枝桠伸展得可远了。”
玉娘笑意更浓,伸手将她发髻上的发带理正:“是嘛?我们搬进去的时候,正好能赶上花开。海棠花开可是好看的紧。”
小鲤狡黠地眨着眼睛:“爹也说很美呢!我让爹给我在树下扎个秋千,到时就能在花影里荡秋千了!”
“好。”玉娘柔声道,想象着那美好的画面,“到时娘在后面推你。”
“娘!我也要!”团团急忙开口。
赵惊弦和赵攸搀着赵母进了门,就见妻儿有说有笑的温馨场景,眼底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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