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青长袍垂下,祁凌头痛欲裂,紧抓着安神荷包来嗅。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气味,但此时却没了安抚的作用。
青筋尽显的手背紧紧抓着桌角,眼眶浮现红色血丝。
那人到底是谁?
*
林雪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跟祁凌拉开距离。
既然没结果,不如一开始就不靠近。
她帮助对方不过是看在那张酷似齐凌的脸。
她欠齐凌一条命,这么做能让她心里好受点。
林雪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
仅此而已。
但她属实低估了对方在她心里的地位,也低估了对方对她的攻击力。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反应的,但看到对方腰间挂着熟悉的安神荷包,还是忍不住心痛。
[我一定会劝皇帝哥哥把这个荷包收回去的。]
还真收回来了。
原来不是不能戴,而是因为没正确的人劝他戴。
祁凌一直偷偷留意着对方的反应。
他明明最擅长拿捏人心,但遇上林雪却似乎有些拿捏不准了。
昨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荷包上。
若对方真的心悦他,自然希望他能戴上这个荷包。
他收了之后一直没戴,对方肯定以为他不喜欢。
他想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
如今他重新戴上,对方应当知道他不讨厌。
那应当会欣喜。
他天真的以为对方会如之前一般继续满心满眼的看着他。
但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对方对他更疏离了。
前两日还能强颜欢笑告辞,今日却连假笑都做不出来了。
他无意看去,却只看到淬满冰霜的眸子。
明明是同一双凤眸,但里面的情绪却与几日前全然不同。
祁凌心脏仿佛被那眸光刺痛。
他一下慌了神。
“国师这几日怎么与朕这么疏离?”
祁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强迫自己没伸出手。
不过是枚棋子,他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林雪垂下眸子,白皙脖颈毫无防备的露出,脆弱的像是濒死的白天鹅。
“陛下说笑了,君臣之间本该如此。”
之前是我僭越了。
祁凌简直要被对方疏离的模样气疯。
前几日不是还心悦他吗?现在倒是扯上君臣了。
“国师看着朕。”
祁凌拉过林雪的手腕将对方抵在漆红梁柱上,紫色芙蓉绽开,对方像是花蕊中包裹的仙子。
如今已是深秋,冷不丁碰上冰凉的梁柱,林雪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祁凌此时心里烦躁,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应。
此刻清晰的对上那双凄寒的凤眸,他体内的暴戾因子便控制不住要蹦出。
“陛下这是做什么?”
手腕被禁锢,林雪却丝毫不见慌乱,凤眸平静看去,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祁凌简直要被这目光逼疯,他扯出一抹冷笑:“国师不是答应站在朕这边吗?如今这么疏远是做什么?莫不是太后说了什么?”
这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林雪不过是恢复了君臣该有的距离,便被扣上背叛的帽子:“陛下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才是君臣该有的距离,之前是我僭越了。”
是啊,若是普通君臣定没有像她那般主动凑近他的。
不过是回了该待的位置,他为什么这么烦躁?
祁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烦躁的心情压过头疼。
该说点什么的,不能被对方这么绕进去。
对了,他将对方留下是因为对方生气了,可她凭什么生他的气,他都将荷包戴上了,对方却依旧在生气。
十几年来,还没人敢这么跟他生气。
他一定是在烦躁这个。
他欺身逼近林雪,明明是生气的,但语气莫名有些委屈:“你凭什么想靠近就靠近,想走远就走远,之前能僭越,现在就不能了?”
他想问为什么生气,但从未低过头,说出的话便词不达意。
林雪看着对方生气又委屈的模样,当即幻视齐凌,有过一丝心软,但很快就强迫自己调整过来。
祁凌意味不明的指责,毫无边界感的动作,根本不可能会是齐凌。
林雪眼眶蓄满泪水,此时也委屈极了,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耍她?
渣男。
她不耐的挥开祁凌的压制,第一次失态大吼:“陛下不是喜欢王小姐吗?为什么还要与我纠缠不清?!”
泪水决堤,在白皙脸庞留下两道水痕,她嗓音都在颤抖:“明明有喜欢的人,怎么还能随便玩弄其他人的真心?”
撕开伤疤给别人看的感受太疼了,林雪捂着心脏缓缓蹲下。
紫色芙蓉花宛如被蹂躏一般,皱成一团。
被甩开的瞬间,祁凌脑中满是愤怒,但看到对方通红的眼眶后,气当即便泄了。
怎么又哭了?
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不对,喜欢谁?
喜欢王慧?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朕不喜欢王慧。”
林雪难受的蹲在角落,偌大的殿内回荡着她隐忍哭泣的声音。
祁凌看着蹲在角落里颓丧的芙蓉花,只觉得脑壳疼的难受。
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是想解开误会的,怎么越来越乱了?
祁凌按了按太阳穴,缓了片刻在林雪面前蹲下:“朕说,朕不喜欢王慧。”
林雪现在平静了一点,闻言抬眸,凤眸红彤彤一片,像极了委屈的小兔子。
原本的烦躁瞬间泄了气,“你从哪听的朕喜欢王慧?”
大家都这么传的。
林雪还是蜷缩在角落,有些呆愣的看着祁凌。
原来不喜欢吗?
看林雪平静下来,祁凌伸手替对方拭去泪水,对方回归掌控的感觉重现,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朕不喜欢王慧,不管从哪听的,都是假的。”
林雪的表情不再似方才那般疏离,掌控感回归,祁凌再次占据主导地位。
“还有。”他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朕之前没觉得国师僭越。”
不喜欢王慧,不觉得僭越。
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林雪睁着微圆的凤眸看去,眼尾通红,但眼眸明亮。
依旧是满心满眼都看着他。
偏移的轨道重新接上,能够重新拿捏对方的感觉让祁凌欲罢不能。
“国师还能像之前那样对朕吗?”
祁凌桃花眸深情,专注看人时不自觉便会陷进去。
虽然不知道王慧与荷包的关系,但林雪向来信自我。
她喜欢祁凌,祁凌愿意跟她解释,一切都是误会。
她便能原谅,也愿意留在对方身边。
她像是被狐妖蛊惑的商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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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祁凌嘴角的笑意加大,失控的错觉消失。
他还是游戏的主导者。
景明十年的冬季比往常来的都要早,十一月中旬气温便已低至零下,林雪早上起来都能看到路边的草上凝结着薄薄一层冰霜。
天空白茫茫一片,偶有大雁飞过。
林雪抬眸看着四四方方城墙外的世界,惊觉自己竟莫名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自那日解释清楚后,祁凌对她的纵容度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在那之前,林雪尚能分清祁凌与齐凌的区别,毕竟祁凌更疏离一些。
但自那之后,她时常恍惚。
祁凌对她全盘接受的模样,简直与齐凌一模一样。
唇角不自觉弯起,可能正是因为祁凌,她才能这么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吧。
连续喝了几个月的药,祁凌早已习惯那苦味,但每日还是毫不客气的吃下林雪带来的果脯。
他对甜的不热衷,但是林雪做的果脯不会太甜,是酸甜口的,味道很独特,他之前从未吃过。
不知不觉,便有些上瘾。
看祁凌喝完药,林雪主动上手为对方按揉太阳穴。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自那日说开后,两人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再顾及君臣之别。
林雪的按摩手法本就学的很好,再加上这么些天的联系。
按哪里祁凌最舒服,她早已深谙于心。
祁凌批奏折已久,林雪的到来刚好能让他放松片刻。
他转着手腕,闭目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陛下手难受吗?”
常年保持一个姿势批阅奏折还没有保护措施,很容易腱鞘炎,不算什么大病,但会很难受。
再说祁凌如今年纪尚小,事业心又这么重,要是以后手痛得提不起笔,一定很难受。
祁凌只是习惯性转转手腕,完全没想到对方会关注到这点。
但对方关注他这个认知让他心情舒畅,他故作苦恼:“是有点。”
头部按摩本就快弄完了,林雪按完便牵过祁凌的手轻轻按揉了起来,她妈常年写药方习惯不好就有腱鞘炎,她之前特意学过缓解疼痛的按摩方法。
林雪手指柔软,按摩手部穴位时,温热的触感不断通过穴位传来。
祁凌垂眸看着对方认真的神情,心情愉悦。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喜欢他的。
其他人喜欢他,无非是为权或为钱。
但眼前人不是,眼前人只是单纯喜欢他。
只用散发一点友好的假意,对方就不会再离开。
这还是他见过的最好利用的人。
“陛下觉得好点了吗?”
林雪的凤眼比一般的偏圆一点,抬眸看过来像极了小白兔。
祁凌愣了片刻,直到对方疑惑“嗯?”了一声他才回神,随后继续心安理得的撒谎:“还是有些痛。”
“那我再按会。”
林雪毫不怀疑继续按揉了起来。
祁凌应当只是长时间批阅奏折肌肉有些僵硬,没到腱鞘炎那么严重的情况。
但她依旧按照自己所学替对方按着。
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早在看到祁凌的瞬间,林雪就已经将对方的身体健康排在她之前了。
暗青长袍倾身,修长的手指缠上乌黑发丝,他将娇小的芙蓉花笼在阴影中,眉眼带着淡笑:“国师,你这样看着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