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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BB

作者:郁七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昨晚南枝是在酒店睡的。


    至于商隽廷,把她送到酒店后,连门都没能踏进一步。


    被人拒之门外这种事,于他商隽廷三十年来的人生中,堪称头一遭。


    说不上生气,但他也并未再次敲门,哪怕他的行李箱、电脑等重要物品,都还搁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


    但是这可愁坏了仁叔。


    “少爷,您日常服用的那种特定配方的维他命,国内暂时买不到。”


    商隽廷不以为意:“停一天无妨。”


    怎么能无妨呢!


    仁叔坚持:“我去酒店给少爷取来。”


    商隽廷却说不用。


    仁叔猜他可能不想这么晚了再去打扰少奶奶。


    但他作为管家,对少爷的照顾,一日都马虎不得。


    他不敢耽搁,偷摸出了门,又偷摸开车去了酒店,最后礼貌敲了门,恭敬地喊一声“少奶奶”。


    “少爷让我来取他每天要补充的维他命,麻烦少奶奶了。”


    南枝也是在洗完澡之后才发现某人的行李箱还落在这,包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只是没想到,维他命比他的电脑还重要。


    所以,这人的身体到底得虚成什么样?


    南枝将那个黑色行李箱推到门口:“东西都在里面了。”


    仁叔在心里谢天谢地,更加感谢少奶奶的细心:“谢谢少奶奶。”


    不过走前,他还是妥帖地问道:“少爷说,令尊明日来户城。天宸云境那边的厨房,我已经按照最高标准安排妥当了。您看,少爷什么时候过来接您过去比较合适?”


    南枝蹙眉。


    这是要把明天的午饭安排在天宸云境?


    竟然没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


    南枝的反骨顿时就上来了:“不用了,你回去告诉他,明天的午饭我已经另有安排。让他等我电话。”


    仁叔没料到自己的周到准备会和少奶奶的计划冲突,他一个管家,自然无权干涉少奶奶的决定,只能略显尴尬地应道:“……好的,我回去就转告少爷。”


    但是仁叔回去后,却发现二楼主卧的灯已经灭了。他看了眼时间,已过夜里十一点半,总不好在少爷已然歇下的时候再去说这事。


    于是翌日一大早,仁叔便等在楼梯口,等到商隽廷下来,他忙把昨晚与少奶奶的对话复述一遍。


    听完,商隽廷眉头微蹙:“仁叔,你有点自作主张了。”


    昨晚,仁叔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低下头,态度恭谨:“是,少爷,是我考虑不周。”


    “你不是考虑不周,是考虑得太过周到。”商隽廷语气平和却也带着几分告诫:“这种事,你应该提前与我确认,再由我同她商量,少奶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你昨天那么说,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意见不被尊重。”


    仁叔面露愧色:“怪我,是我疏忽了这一点。今天见到少奶奶,我一定当面跟她道歉。”


    商隽廷知道他是出于好意,也明白他作为管家,习惯性地想要将一切打理得尽善尽美。但他更清楚,对于南枝而言,仁叔首先是他的管家,过度越俎代庖反而会适得其反。


    “道歉就不必了,准备车,我一会儿去酒店。”


    虽是周末,但南枝有生物钟,刚一过七点,她就醒了。不过也因为是周末,所以一直到八点,她还懒在床上。


    正看着财经新闻,屏幕上方跳出一条消息提醒,她随手往上一滑,等她再想起来这事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


    信息是商隽廷发来的,不过南枝给他的备注依旧还是商总:「醒了吗?」


    「醒了。」发完这两个字,南枝把手机往旁边一撂,这才伸了个懒腰下床。


    洗漱、护肤、化妆、换衣服,等她拎起沙发里的包,已经两个小时过去。


    门开,刚一迈出脚,一束鲜花就递到了她面前。


    太过始料不及,惊得南枝肩膀微微一提,见到捧花的人,她愣了一下:“你、你怎么在这?”


    商隽廷把手里的花又往她面前递近了几分:“来接你。”


    是一束白玫瑰,开得正艳。


    倒是有些长进,知道换花样了。南枝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不过他有心送,她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南枝伸手接过的同时,不露声色地笑了笑:“昨晚我不是让仁叔跟你说了吗,我自己会过去的。”


    她主动提起仁叔,商隽廷便也顺势接话:“可能是我昨天没有表达清楚,让仁叔误以为我已经单方面将今天的饭局定在了天宸云境。是我的疏忽,抱歉。”


    南枝才不信他是什么“没有表达清楚”,大概率是仁叔将她的原话带到后,他品出了她话里的不满,这才会出现在这里,并且放低了姿态。


    她笑了笑,好整以暇地问:“那商总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商隽廷看着她,目光坦然:“自然是听你的安排。”


    如此迅速地认识到问题所在,还把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这份态度倒是让南枝因他昨晚的“强权”行为而产生的不快,消散了几分。


    就冲他这知错能改、并且懂得尊重她意愿的表现……


    “行吧,既然商总都这么说了,那……就定在天宸云境吧。”


    商隽廷没料到她会如此干脆地改变主意。


    至于原因……


    是因为他一早等在门口并主动致歉的态度,还是因为他那句“听你的安排”,让她感受到了被尊重、被放在首位的重视?


    但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似乎,只要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她便会心情愉悦。而她一旦心情好了,许多事情便不会过于计较。


    倘若真是如此……


    “那晚上,要不要请爸直接住在天宸云境?”他顺势提出新的建议。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商隽廷绅士地用手挡住门边,让她先进。


    南枝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跟他提过这个安排吗?”


    “当然没有,总要先问过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南枝走进电梯,“不过,最终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好。那回头是你来问,还是我来问?”


    南枝几乎没犹豫:“你问吧。”


    果然,凡事都先征求她的意见,她反而会更愿意将决定权交出来。


    商隽廷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规律,他记下了。


    出了电梯,两人并肩穿过酒店大堂。


    南枝随口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给你发短信的时候。”


    发短信的时候?那才早上八点钟,到现在她出门,中间隔了将近三个小时。


    南枝看向右前方的宾客休息区,“我们酒店休息区的服务还不错吧?”


    商隽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眼,难道她以为他这三个小时是在休息区度过的?


    “看起来环境舒适,服务想必周到。”


    南枝从他话里抓到了重点:“想必?”


    本来商隽廷没想挑破,但她问了,便也直言:“我是在套房门口等的你。”


    南枝脚步一顿,讶然转头:“门口?”


    “嗯,”商隽廷淡淡一笑,“来接你,哪有在休息区干等的道理。”


    南枝:“……”


    一晚不见,这张嘴倒是像抹了蜜。不过,他竟然在门口干等了近三个小时,期间连一条催促的信息都没有……这份耐心,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当然,让他等了那么久,南枝心里多少又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你应该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的,”她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谁会一大早盯着手机看。”


    商隽廷从善如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怪我,考虑不周。”


    南枝用余光飞快地扫了他一眼。


    这人……怎么突然像转性了似的?不管是不是他的问题,都先往自己身上揽。


    门口,仁叔早已等在车旁。见两人并肩走出来,他下意识地多瞧了两眼少奶奶的神色。


    面容舒展,唇角轻弯,看着心情很是不错。


    仁叔快步迎上前,微微躬身:“少奶奶。”


    南枝朝他莞尔:“仁叔也等了很久了吧?”


    仁叔心里还因昨晚的自作主张而惴惴不安,忙恭敬回道:“少奶奶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南枝今天穿了一条长及脚腕的鎏金色长裙。


    见她提起裙摆,商隽廷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让她扶稳,“慢点。”


    因这两个字,南枝又多看了他一眼。


    知错就改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耐心和体贴,这男人是不是昨晚恶补了什么“攻略”?不然怎么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讨人欢心?


    路上,商隽廷问她:“爸有说具体几点到吗?”


    南枝看了眼腕表:“要一点呢。”


    商隽廷随即看向副驾驶:“仁叔,交代厨房,午饭推迟一个小时。”


    仁叔顿时了然。


    难怪早上他问是不是要取消午宴安排,少爷说不用呢,原来少爷早有准备。


    仁叔忙应了声好。


    紧接着,商隽廷又征询南枝的意见:“要不要去机场接爸?”


    他有心表现,南枝自然不会阻拦,刚一点头,她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坐的不是昨天的轿车,而是一辆七座商务。


    所以,这算什么?


    表面上是询问她的意见,实则早就安排好了所有步骤?


    那之前呢?问她要不要去机场。


    再往前,问她要不要让爸住在天宸云境。


    还有那句“自然要先听你的意见”。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南枝在心里冷笑一声。


    可真是心思缜密,步步为营。


    竟然把拿捏人心、引导决策的商战手段,用到了她身上。


    这样下去还得了?


    南枝歪过头看他,语气轻飘飘地抛出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商总昨晚……睡得还好吗?”


    话题转得太快,商隽廷一时没能领会她是随口寒暄,还是另有所指。


    “还好。”


    南枝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感慨,又像是调侃:“百忙之中特意抽出两天时间过来,还要这么费心…”她尾音轻拖,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商总了。”


    明明之前她也喊他“商总”,可不知为何,此刻再听,商隽廷心头莫名泛起一丝不适。


    还有这声“难为”,昨天她也说过。当时她站在楼梯上,回头看他时的神情与此刻几乎无二,眼角微弯,嘴角轻抬,看似在笑,然而笑意却未达眼底。


    最重要的是,昨天在她说完那句「难为」后,才有了仁叔的那番苦口婆心。


    所以,她是看穿了他今天上午所有看似顺从、尊重背后的暗意?


    商隽廷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试图转移焦点:“昨天不是说好,不再这样称呼彼此了吗?”


    竟然跟她玩起了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这套!


    南枝没好气地飞过去一记眼刀:“谁跟你说好了!”


    两人之间隔着中央过道,商隽廷手臂搭在扶手上,朝她这边微微倾身。


    “那等下见到爸,”他声音带着点商量,又像是提醒:“我是该称呼你南总,还是……枝枝?”


    竟然掐住了她的软肋,认准了在父亲面前,她必定会选择后者。


    真不知是小看她,还是高看了他自己。


    南枝红唇一弯:“南总太见外,枝枝嘛……”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朋友都这么喊,没什么新意。不如,我们换个更新鲜点的?”


    新鲜点的?


    商隽廷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


    “baby怎么样?”她就不信他这个老古板能喊出这么黏糊糊的称呼,而且还是当着长辈的面!


    b、bb?


    商隽廷完全没料到她会临时增加这么一个……实在称不上得体的称呼。


    光是想象,甚至都不用在心底默念,他就觉得后颈连带着脊背窜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刺麻感。


    瞧着他脸上瞬间绷紧的肌肉线条,南枝心底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几乎要溢出来。她故意拖着娇软的调儿,喊了他一声:“商总?”


    商隽廷目光定在她脸上。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得逞与狡黠,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故意让他为难,认准了他不可能在她父亲面前喊出那么亲昵的称呼。


    不过,面对她这般的笃定,商隽廷只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余光里,她那条鎏金色的长裙下,翘起的腿,那悬空的、穿着精致凉鞋的脚尖,就那样优哉游哉地勾着、晃着。


    一直到机场,都没有停下来过。


    下了车,两人并肩走进机场抵达大厅。


    南枝看了眼时间,刚把手机从手包里拿出来,商隽廷忽然抬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爸出来了。”


    南枝抬头看过去。


    来往人流里,南砚霖一身深色正装,身姿挺拔,加之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尤为醒目。


    南枝立刻挥了挥手:“爸!”


    听见声音,南砚霖目光扫过来,原本略显冷肃的表情,在看见女儿和女婿并肩朝他走来,瞬间柔和了许多。


    “爸。”礼貌一声后,商隽廷和南砚霖浅浅拥抱了一下。


    “等很久了吗?”南砚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和煦。


    “没有,我们也刚到。”


    南枝亲昵地挽上他胳膊,“饿了吧?”


    南砚霖笑道:“还行,上飞机前吃了点。”


    商隽廷走在南枝身侧,“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说到午饭,南枝眼波流转:“为了准备这顿午饭,您这位女婿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呢~”说着,她故意看向商隽廷:“是吧,商总?”


    面对她似调侃又似挑衅的一声“商总”,商隽廷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的纵容,带着点制止她继续取笑的意味,低沉而迅速地喊了她一声——


    “bb。”


    不是“baby”,而是更显亲昵、带着港城独特发音韵味的“bb”。


    那声音低低的,带着他特有的磁性嗓音,却又莫名染上了一丝柔软的调子。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钻进南枝的耳朵里,温柔、自然,甚至……带着点调情般的宠溺。


    南枝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几乎要忘了父亲还在身边,“你、你喊我——”


    商隽廷搂着她肩膀,指腹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了两下,“不许当着爸的面取笑我。”


    “……”


    这收放自如的表情,这无缝切换的语调……


    南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人怕不是有人格分裂症吧!


    倒是一旁的南砚霖,短暂的怔愣后,笑出一阵爽朗:“哈哈哈…之前我还总担心你们俩聚少离多,关系会生疏,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怎么会,虽然我们不常见面,但每天都会视频电话。”商隽廷看向怀里的人:“好在国外的事情都忙完了,接下来,我会经常过来陪她。”


    南枝:“......”


    天呐!她之前还担心这人会露出破绽,没想到这么会演!


    回去的路上,车厢里时不时传来父亲南砚霖爽朗愉悦的笑声。南枝余光瞥向右手边,只见某人一派闲适从容的坐姿,也不知说了什么,总之把她爸哄得眉开眼笑,格外高兴。


    到了天宸云境,车停稳,商隽廷率先下车,而后朝南枝绅士地伸手:“慢点。”


    不知是不是因为机场里那几句话的缘故,南枝越看他越觉得虚伪。


    她把手往后一背:“不用。”


    偏偏裙子和她作对,刚一弯腰,裙摆就钻到了她的鞋跟下,布料被绷紧,眼看她一个趔趄,商隽廷眼疾手快地捉住她手腕,另只手随之一抬,在南枝的一道惊呼声里,商隽廷搂着她的腰,直接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


    就是这么巧,南砚霖正好绕过车头走过来,恰好看见两人亲昵的画面,他无声弯唇,朝身后的助理和仁叔做了个手势,先行进了院子。


    车边,南枝埋着头,刚刚条件反射搂在商隽廷肩膀上的手,这会儿,手指蜷着,指尖抠着他西装挺括的肩部面料,来来回回的,恨不得要抠出一个个洞来。


    本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把他推开,没想到她竟低着头,捕捉到她脸上的红,商隽廷歪头去看她:“怎么了?”


    南枝这才恍然回神似的,一抬头,撞进他墨一般的眼底,原本脸颊只是淡淡的红,这下好了,瞬间漫遍了她整个脖子。


    她两手下意识地往回一缩,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谁要你抱了!”


    说完,她也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拎起裙摆就往院子里跑。


    都跑过花园了才想起来自己的包还落在车上,一回头,见她那只黑金康康正被某人随意地捏在手里。


    经典的黑金配色,衬得他手背肤色愈加冷白,也让那只有着清晰骨节的手看上去格外劲秀有力,透着一种别样的掌控感。


    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商隽廷原本沉稳的步子快了几分,走到她面前,他抬起手。


    不知是他的手掌过于宽大,还是19尺寸的康康在他指掌的对比下显得格外迷你,被他这么捏着,竟像个精致的小钱包。


    伸手去接时,南枝再一次看见他无名指上的圈戒。


    酒吧那晚他就戴着这枚戒指,这两天也不曾见他摘下来过,反倒自己的那枚同款的婚戒,这半年来,一直被她搁在京市家中的衣帽间里,从未佩戴过一次。


    “你这戒指...一直戴着?”


    商隽廷低头看了眼:“当然。”他语气平铺直述,格外自然:“这是我们的婚戒。”


    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什么,南枝垂在身侧的左手下意识地往身后背了背。


    “我早上出门得急,忘、忘记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明明他什么也没问。


    商隽廷只是笑了笑:“没事。”


    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就这么把南枝面上的尴尬轻轻揭了过去。


    饭桌上的气氛尤其融洽。


    南砚霖的酒量,南枝是知道的,一斤白酒下肚依旧能谈笑风声,只是没想,商隽廷的酒量也不错,一杯接一杯地陪着,丝毫不见怯意。


    当然,她的酒量也绝不含糊,谁知,白酒刚一开封,商隽廷就不动声色地把她面前的白酒换成了红酒。两个杯底喝完,他又示意仁叔,把她的红酒换成了果汁。


    她总不能当场反驳“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或是“我酒量好着呢”这种话,索性由着他去,任他做尽了体贴的绅士。


    待到一瓶白酒见底,第二瓶也开了封,仁叔悄无声息地凑近南枝身侧,压低声音道:“少奶奶,少爷的酒量不太好。”


    不太好?


    南枝瞥了眼身侧的人。


    坐得四平八稳,说话也逻辑清晰,听不出半分醉意。


    南枝只当是仁叔心疼自己少爷,回头朝他宽慰地笑了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仁叔太清楚少爷的酒量了,别说两杯红酒就是底线,白酒更是不沾的,这么卖命地陪下去……


    眼看他又一次朝南砚霖举杯,仁叔下意识就往前迈了一小步:“少爷——”


    商隽廷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侧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吩咐:“去给少奶奶热杯牛奶。”


    南枝被无语到了。


    把她的酒换成果汁也就算了,现在连果汁都要剥夺,改喝牛奶?这人就算想在她爸面前拼命表现“好丈夫”形象,也不至于用这种把她当三岁小孩的方式吧!


    可当着父亲的面,又不好直接驳了他的好意,气闷之下,南枝索性用脚踢了他一下。


    商隽廷扭头看过来,接到南枝朝他皱眉的表情,他笑了笑:“放心,爸难得过来,我陪尽兴。”


    南枝:“……”


    这人的理解能力是负数吗?说得好像她在担心他似的!


    眼看他又给她父亲斟满了酒杯,南枝气得咬牙,伸手就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那触感说不清是疼、是麻,还是痒,商隽廷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就把腿往旁边躲了一下。


    就在南枝乘胜追击,想再掐第二下以示警告时,手被他精准无误地捉住。


    南枝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谁知那只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力道不容抗拒,如同铁钳一般。


    桌面上依旧言笑晏晏,风云不起,桌布之下,却已是暗潮汹涌,剑拔弩张。


    直到仁叔将一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南枝面前,商隽廷手上的力道才略微松了几分。但他并未给她完全的自由,而是就势翻转手腕,掌心向下,完全覆住了她的手背,将她的手牢牢地压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隔着一层质料上乘的西装裤布料,南枝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腿部肌肉的轮廓。


    紧绷、硬朗,滚烫。


    带是一团火,没几秒的功夫,就将南枝的掌心熨帖得沁出了一层薄汗。


    湿漉漉、黏糊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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