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没有?”
见陈赓山一点反应都没有,梁昭月不解,拍了拍他的脸,俯下身体想要看看这人到底在发什么呆。
还没凑近,忽然一声刺耳的声音,木质椅子在瓷砖上剧烈摩擦,刚刚还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然窜了出去,椅子摇摇欲坠。
陈赓山脸上浮现一片薄红,他用手背捂着脸,轻咳了一声。
“包,包扎好了?”
“我,我去弄完那条鱼……”
说罢,头也不回逃似地离开了餐桌。
梁昭月气极反笑,敢情刚刚那么多话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呗。
但也实在是没力气拦他了,自己也确实肚子饿,索性由他去了。
没一会,一锅热气腾腾的金汤酸菜鱼端了上桌。
色香味俱全,光是闻着就令人胃口大开,不止是梁昭月,就连小不也激动得不行,不停地扒她的腿。
而梁昭月看都没看酸菜鱼,只是要笑不笑地撩起眼皮看向做菜的人,勾着嘴角称赞。
“这么厉害,一只手也能做饭?”
听出她话里的打趣似的挖苦,陈赓山背在身后的手不自在地抖了抖,但面上还努力维持着镇定。
他咽了咽口水,将微颤的声调压平,干巴巴地解释。
“那只手没碰水……”
梁昭月嗤笑了声,眼睛一转,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摆摆手。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你也累了,回去睡觉吧。”
厨房已经收拾好了,陈赓山抿了抿唇,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他看见梁昭月熟练地架好平板准备看剧,于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刚一转身,他就听见对方叫住了他。
陈赓山几乎是急不可耐地转身,眼睛瞬间就亮了,但还没高兴半秒,就看见梁昭月敲了敲桌面,颔首示意一旁的医药箱。
“喏,拿回去,记得自己换药。”
昂扬的情绪倏地跌落谷底,陈赓山耷拉着脑袋,低声应了,拎着药箱垂头丧气地回到次卧。
次卧里冷冷清清,他没开灯,关了门后靠在门后,长久地闭着眼。
脑海里一幕幕地倒放今晚的点点滴滴,陈赓山如饥似渴地回味,反复嚼咽心底的种种情绪。
满足又充实,甚至差点就忘了梁昭月今晚那么晚回来是因为一个野男人。
他呼吸一滞,房间顿时陷入静默。
黑暗中,陈赓山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后知后觉地出现,他盯着手上的创可贴沉吟片刻,忽然笑了。
“呵……”
随即,义无反顾地撕了。
钻心的疼痛密密麻麻,他却毫无所觉,面无表情地捏紧破损的伤口,直至再次沁出血珠。
苦涩的药粉混合着腥甜的血液,催生出疯狂的占有欲。
昭昭昭昭……
他发了疯地默念,贪恋地摩挲手下的卡通创可贴,眼底浮现无限的温柔。
你的视线又会一直在我身上了……
陈赓山满足地想。
……
近来休息得很好,梁昭月虽然后半夜都没睡,但吃了夜宵,状态还算不错。
一大清早,天色还雾蒙蒙的笼罩着晨露,十分凉快,她难得起了兴致,打算陪着小不下楼遛弯。
只不过翻找遛狗绳的时候费了点劲,不小心吵醒了屋子里唯一睡觉的人。
陈赓山睡眼惺忪地出来,看见梁昭月要出门,立刻就清醒了。
“梁小姐,你要出去?”
“对啊,我去遛狗,你去吗?”
梁昭月随口招呼,刚给小不套上绳子,一抬头,有些语塞。
这家伙真是仗着身材好乱穿衣服,普普通通的工字背心都被他穿得性张力十足,宽肩窄腰,绷紧的肌肉尤为明显,差点晃了她的眼。
“去!”
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这人斩钉截铁地答应了,随后火速套了件卫衣,一分钟不到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梁昭月:“……”
裹那么严实是怕我胡作非为吗?
“走吧。”
她干巴巴地推开门,牵着小不先一步出去。
陈赓山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点主见也没有,也不聊天,偶尔应和几句,比小不还要乖巧。
梁昭月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溜了两条狗呢。
早晨小区里人还不算多,偶尔几个少觉的老大爷老大妈路过,笑呵呵地和梁昭月打招呼。
比起两人略显尴尬的相处,小不反倒成了最自在的一只狗。
它撒欢地四处跑跑停停,不是这里嗅嗅,就是那里闻闻。
望着自家狗子那么开心,梁昭月也被感染了些,眉眼里都是笑意。
“要是碰上它的好朋狗一起出来啊,那才真是一点都拉不住,恨不得贴在别的狗身上。”
听着梁昭月细细讲述小不的趣事,陈赓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悄悄看了眼一旁人淡笑的眉眼,而后垂下眼,抿了抿唇。
为什么,为什么一直看着那只狗?
明明他就在她的身侧,却仿佛隔着一道屏障,丝毫想象不到她所描绘的有趣场景,只觉得心口萦绕着莫名的烦躁。
好烦,为什么昭昭的视线不能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为什么要看其他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胸口的滞闷几乎堵得陈赓山透不过气,他阴郁地看着不远处刨地的狗,眼神晦暗难明。
小不丝毫没察觉出哪里不对劲,抬起后腿标注了一处地点后,心满意足地继续前行,可是没过多久,它停下脚步,警惕地嗅闻。
“小不?”
梁昭月也停了下来,她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忽地凝住视线。
“这是?”
一个没留神,小不发了疯地冲了过去,她一下没握紧绳子,等到反应过来时,手心被勒出一道深深的勒痕,于此同时,绳子的另一头忽地失力。
梁昭月:“!”
“小不!”
撒欢的萨摩耶挣脱开了绳子,急不可耐地扑到了小道尽头的人。
“呦,这不是小不吗?”
爽朗的笑声在小道尽头传来,梁昭月还没什么反应,陈赓山却是警惕地抬起了头。
是年轻男人的笑。
那边同样是一个遛狗的人,牵着一只漂亮的大金毛,和它主人一样,有着一头炫丽的金发。
“我就知道是你。”
梁昭月无奈摇摇头,“也就是你家的老金出来玩,小不才会那么大反应。”
刚刚才提到小不的好朋狗,转眼就遇上了。
“这说明什么,缘分啊!”
金发小伙牵着一只酱油色的金毛越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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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笑嘻嘻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头光彩夺目的金发,耳骨上缀着几颗闪亮的耳钉,咧嘴笑时,露出颗尖锐的犬牙,在晨雾中格外明显。
近到前来,江羽才发现梁昭月身后还有一个人,挑了挑眉,戏谑地打趣。
“难得哦,还带家属来遛狗。”
被提到的陈赓山面无表情地看他,连一个礼貌的笑都吝啬。
“去你的,关你屁事!”
梁昭月没承认也没反驳,抬起脚意欲踢他,被江羽毫不费力地躲开。
在狭小的小道上,树影打在陈赓山身上,他站在一旁,微微垂目,看两只狗在地上打滚,听梁昭月和朋友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他忽然就觉得冷了。
明明身上穿的两件衣服,那些沁凉的晨露却像是无孔不入,冷冰冰地从皮肤钻进,越钻越深,激得他透心凉。
垂落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拳,指甲盖深深掐入手心,一不留神就触碰到了昨晚的伤口。
而他却掐得更用力了。
“不跟你聊了,我还要买早饭呢。”
半晌,江羽笑嘻嘻地和梁昭月告别,扯了扯手上的绳子。
“走啦,老金!”
小不可怜巴巴地看着好朋狗离开,嗷呜几声。
临走前,江羽若有若无地和陈赓山对视了眼,随后挑衅地笑了笑,亲昵地抬起手,摘下了梁昭月头顶上的沾上的草,轻飘飘地扔下。
“傻子,这都没看见。”
“走了。”
……
直到江羽走远,梁昭月重新用绳子系好小不,陈赓山都没缓过来。
他胸口不停起伏,沉闷的烦躁燃烧到了极致,他不敢开口,生怕呛出火来。
该死的贱/人!
他的脸色沉郁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浑身的气压都低了,一副情绪濒临爆发的模样,绷紧的身体僵硬无比,蓄满了盛怒的火焰。
肩膀落满了露水,他也一动不动,冷冰冰地盯着江羽远去的方向,微眯着眼,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这绳子都断了。”
梁昭月毫无所觉,抬起手看了眼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她今早还有课呢。
转过头时,她注意到陈赓山的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他觉得无聊,索性把绳子扔给他。
“你来牵着吧。”
“我饿了,咱们去买早饭吧。”
陈赓山拽着狗绳,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话。
他不想梁昭月去买早饭,害怕她和那贱/男人再次遇上。
但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也没有任何身份去阻止,一如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熟稔的玩闹,自己也只能硬生生地受着。
谁让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保姆。
溢出来的低落情绪就连一旁的梁昭月都注意到了,她皱眉扭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陈赓山,问道:“你不开心?”
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主动提起。
“对了,你妈妈已经醒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唔,要是想去的话,下午六点来找我吧,我做完实验和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陈赓山顿了顿,随即,心底爆发出疯狂的满足。
所有情绪的阴霾轰然消散,那些酸涩苦闷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蜜罐还要甜滋滋的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