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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追逐

作者:声声叶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黎师姐,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郝一鸣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慕长歌也跟着簇拥上前。


    “对啊,阿雪,最开始你还哭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有什么事和我们说说嘛。”慕长歌露出温柔的笑。


    他们的眸光里闪烁几分忌惮,但又流露出几分真情。


    这忌惮的是什么呢?黎拂雪瘪唇,早知道从前就少揍几个人屁股了。


    “碎片已经成功拿回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他们见她没有生气,越发七嘴八舌起来。黎拂雪被人害怕久了,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场面,突然的关心反而让她舌头都不利索了。


    鼻头就是一酸,骄傲如她,又只得摇摇头:“没事。”


    郝一鸣和慕长歌面面相觑,显然不信她说的。


    妖怪们欢呼着,声震雷霆,酒筵歌席莫辞频,琼浆玉液在空中飞舞,却又能做到不沾人衣。


    欢乐之下,衬得少女越发落寞起来,就连眼眶都还有点红。


    “诸位仙长,请。”堂倌示意他们也走,慕长歌和郝一鸣下意识走了几步。


    黎拂雪一见他们要走,忙小步跟上,终于扯着衣摆,憋出一声:“对不起。”


    他们双双停下,大惊失色,险些就要跪下:“万万使不得啊,黎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黎拂雪急了:“我是认真的,阵法是我画错的,你们受伤也是我连累的……”


    越说脸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慕长歌和郝一鸣目瞪口呆,随即莞尔。


    “这有什么,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黎师姐那般厉害,下次定能一雪前耻!”


    “什么一雪前耻啊,芝麻大点事,这对阿雪来讲,压根算不得耻辱好吗?”


    同伴们相视一笑,哪里有责怪置气的意思,情绪说时迟那时快,上头猛猛蛄蛹着,黎拂雪忍不住喉头哽咽,呜呜呜就要哭出来。


    但是好丢人啊!


    那么多人都看过来做什么啊!


    这千万道视线里,也存了一份少年郎的目光,复杂而深邃。


    郝一鸣给她干净的帕子,慕长歌给她拍背,妖怪们变着法儿给她好看好玩的,直把黎拂雪哄得又哭又笑,偏偏一张脸可爱娇俏,红晕晕的,怎么看都惹人生怜。


    殷归鹤收回视线,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怪异。


    但他还是在怀中摸了摸,空荡荡的。


    心口空荡荡的。


    他怎么能忘了,他把帕子丢了。


    心情大好的黎拂雪又恢复了从前张扬的模样,有了朋友们陪伴左右,话也叽里咕噜说个没完。


    自然而然把殷归鹤给忽略了。


    青梅竹马似乎泾渭分明,一桌之隔,迢迢之外。


    一顿饕餮盛宴下来,狐老板,狐妖姬和狐三弟,都醉得两眼迷离,尤其是狐三弟,哪怕是家中藏了多少私房钱,都能跟你掏心窝子地道出,所有人都扯着嘴,好不快活。


    又是夸赞仙门,又是歌颂神明,黎拂雪百无聊赖地翻动碗中饭粒。


    郝一鸣给黎拂雪悄悄施了个术法,一只可爱的小雪兔落入她怀中,慕长歌也有样学样,还给小雪兔变出了一个小毛领。


    “这只小雪兔很像你。”他们竟然逗她开心。


    明明是仙界百姓家里常见的术法,哄孩子用的,黎拂雪又是羞又是恼。


    但小兔子太可爱了,她一颗心也毛茸茸起来。


    礼尚往来,黎拂雪爽快地从袖口中拿出两枚闪闪发光的鱼鳞。


    “我可不会亏欠别人什么,郝师弟,长歌,送你们了。虽然不起眼,但等我回到仙门,本大小姐一定给你们最好的,应有尽有,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们。”


    她高兴得一扬脑袋,又是一堆夸赞,直将她捧上了天,真真是半点不快都没了影。


    黎拂雪爽利了,殷归鹤可就悒郁了。


    他黑着一张脸,又是一杯酒,喉结滑动着喝尽。


    “给仙长赔罪了。”胡霖娇以为他好饮,忙又新添一杯,好不热情。


    殷归鹤有些醉了,音量不可控地放大:“赔罪?此话怎讲?”


    一干人悉数看来,黎拂雪飞快瞄了几眼少年,却正好对上他的眼。


    少年脸颊生晕,却又似醉非醉,正直勾勾地看她,濯濯杏眼噙着水汽,像盈盈秋水,竟然划过几分悲伤和嗔恚,转瞬又被薄雾拢上,瞧不真切。


    殷归鹤红唇染着酒液,银项圈叮叮当当,勾得人心间发痒,正应了那句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似乎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别开脸,像只生气的小猫。


    黎拂雪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仓皇错开眼,又端端正正坐好,自顾自摆弄衣襟。


    不让她看,她不看就是。瞪谁呢臭小子。


    胡霖娇娓娓道来,将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这妖族之所以主动攻击楼船,也是受了七罪蛊惑,是原始的饥饿本能驱使妖怪。


    众人大彻大悟,笑说无碍,又是一番酒酣耳热,却听一小妖惶惶来报。


    “老大,粮库亏空啊,这菜畦都结不出果了,您看……”


    “怎么可能?我不是叫你们筹备粮食,省吃俭用的吗?”胡霖娇拍案而起。


    小妖苦不堪言:“可本来就颗粒无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大您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殷归鹤淡淡看来:“什么叫颗粒无收?”


    这会,本来还满堂喧闹的青楼内,顿时止住了笙箫歌舞,所有人都闪过一丝哀色。


    青楼背后,山水环抱,本是一片郁郁葱葱,如今在暮色下,却只剩光秃秃的土地,愈发显得萧瑟凄凉。


    就连那河水,都不再清澈,肉眼可见的污浊正顺着水势,迟迟漫开。


    “正如尔等所见,我之妖界,保持这种状态多时了。”胡霖娇立在水边,声音散在风里。


    “为何?”黎拂雪不解。


    胡霖娇叹了口气:“是水有问题。现在就只有神来之水清澈如昨了。可这又如何是个办法?”


    原来这条小河,是连通妖凡两界之河,而凡人将生活用水排放于此,妖族也曾想过交涉,却被凡人以目不识丁,胡言乱语为由,赶出凡界。


    他们妖怪也不可能动武伤人,几番和平谈判无果,又想着从内部出发,采取补救措施,可违背了自然规律,从下/流治水,只能是治标不治本,不过是延缓了恶化时间。


    妖王闭关多时,他们这些老百姓,满腹怨言又如何上达天听,只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却也于事无补。


    栽种的蔬果很快枯萎,灵气也在疾速衰竭,就在他们饿得两眼昏昏之际,一抹流星擦过天际,被胡霖娇接了个满怀。


    再然后的事情,便是黎拂雪他们所见。


    胡霖娇愧疚道:“说来惭愧,我等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道,杀食异族,等妖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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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我自会去领罚。”


    晚风吹拂而过,带过淡淡的腐臭气息,所有人的心情都如沉水之石。


    家园生态被破坏,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而统治者还两耳不闻窗外事,本来良善的老百姓们,被迫残杀只求温饱,这到底应该怪星轨碎片激发七罪,还是应该怪这个冷酷的世道?


    黎拂雪握紧了拳头,此时此刻,她非常想为妖怪们做点什么。


    冷风送来几声轻咳,她循声望去,殷归鹤不知何时避开人群,在无人处拢拳于唇边,不住低嗽。


    他饱经一役,又贪杯伤身,使得本就没好的风寒更是雪上加霜。


    红色道袍在风中鼓动,少年郎的高马尾也不住摇晃,背影纤纤,却笔直如竹。


    黎拂雪一颗心都好似被大手揪住了一样,千奇百怪的情绪搅得她肺腑生疼。


    自她把他气走后,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黎拂雪怀揣愧疚,这一次终鼓足勇气,主动走向他,语气虽仍然骄矜,却不自觉放缓了语调。


    “你不是要当我半个师父吗?本大小姐允许了,净化修复的法诀,教我。”


    少年郎的咳嗽就是一顿,殷归鹤淡淡看来。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媚色,可眼中却闪过几分乖戾。


    “哟,不当缩头乌龟了?哈,你拜师的诚意就这点?给小爷打牙祭呢?”


    黎拂雪有点懵。


    殷归鹤脸上染开病态的红,他懒懒倚靠树边,月光洒落他一身。


    他笑了,小虎牙尖尖的:“这次,我可不要你那破烂鱼鳞了,别人稀罕,小爷我可瞧不上,黎大小姐,你能不能有点诚意啊?”


    黎拂雪早就忍他这句“破烂鱼鳞”很久了!


    “好说,你不喜欢,那你还我。你先教我净化的法诀,拜师礼我下次给你更好的便是。”她忍,大丈夫能屈能伸。


    殷归鹤收了笑,挺着一身铁骨,堪堪睥睨她。


    月色下,他顶着一张冰雪花貌,冷清清开了口。


    “是独独给我一个,还是什么郝师弟,好师弟之类的都有?”


    凉风习习,还能听到郝一鸣他们的说话声,胡霖娇似是要带他们回去,此时正隐隐呼唤她名字。


    黎拂雪不禁回头看去。


    殷归鹤眸光一沉。


    “喂,你既然要拜我为师,又怎可分心?黎拂雪,你也太没规矩了吧,成何体统?”


    少年郎身上的酒气侵袭而来,黎拂雪眼睛都圆了,连忙扭头,欢天喜地压根没发现陡然拉近的距离:“你同意了?殷归鹤?”


    殷归鹤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喜不自胜的少女,耳畔又响起不合时宜的心跳声。


    他面色古怪,见鬼了一样,一把推开了她。


    “小爷我只是喝酒喝糊涂了,又不是傻的!我哪里同意了!我只是给你追我,看我能不能回心转意的机会。真是,给你一点阳光你就灿烂,好脸色给多了是吗?”


    殷归鹤走得飞快,逃之夭夭般:“明日在此会面,若是敢睡懒觉,你可别想从我这里再讨得半点好。”


    黎拂雪心中一喜,毫不计较,甚至有意激他,御剑追去。


    她陡然凑近少年耳旁,清亮嗓音绵延,吹得他鬓发拂动,带着浓浓的戏谑。


    “可是我追到你了哎,你是不是得当我半个师父?”


    殷归鹤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黎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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