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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和离

作者:只剩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谢沛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他说话时温热灼人的气息扑洒在姜照影颈侧,叫她周身泛起战栗。


    姜照影觉出谢沛的异样,她没有挣扎去激怒他,而是轻声问道:“谢沛你怎么了?”


    怎么了?


    “我怎么了?”谢沛自言自语,似疯癫道:“我到底怎么了?我为什么会这样?”


    禁锢姜照影的双手松了松,她趁此机会挣脱出来,想要开门离开,却再次被谢沛从后面困住。


    谢沛的神志混乱,将人抱去床榻,不由分说就要去解开姜照影的腰带,慌乱之中姜照影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谢沛脖颈处,对他道:“你再这般,我便杀了你。”


    许是姜照影近乎嘶吼的声音让他找回神志,他腥红的双瞳有片刻失焦,接着他握着姜照影的手对她道:“嫂嫂杀了我吧,我难受。”


    似有无数蚂蚁啃食他的身心,四肢百骸全然不受他的控制,他心中压抑的欲望,愤怒,从他千疮百孔的意识释放出来,他让她看到了自己恶的一面。


    他无法再面对姜照影,不如一了百了。


    金簪深入他的皮肉,殷红的鲜血顺着簪身流下,落在姜照影烟绿色的衣裙上,好似凋零的红梅。


    *


    经太医细心诊治后,安平公主的皮外伤并无大碍。


    萧汐风这才放下心来,对她道:“幸好没事,若有事,父皇母后那里我可没法交代。”


    他话说完,便瞥见谢澜起身。


    萧汐风对他道:“文钦你多陪陪安平,她还受着伤了。”


    日后安平要嫁给谢澜这事,人人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可偏偏这谢文钦似木头,对安平不冷不热,方才若不是他要求谢澜与安平同乘一辆马车带安平回来,说不定谢澜早一人骑着马回京去了。


    “有太子在这里就够了,我还有事。”


    谢澜说着,步履不停,直接出了门。


    看着谢澜决绝的背影,太子空余叹息。


    这样的木头,到底哪里招人喜欢了?萧汐风这般想着,挥袖转身去了里间看安平。


    林启抱剑倚靠在榕树下,见谢澜出来,他直身迎上去,问谢澜:“大人现在回京吗?”


    谢澜沉吟片刻,问道:“夫人了,她现在何处?”


    林启茫然摇头:“许是已经回京了吧,属下没看见夫人。”


    这时,几个抱书的学生经过,互相谈论着方才看到的事。


    “谢沛那厮往日总是一副高不可攀,满口仁义礼教的君子模样,没想到竟是一个好色之徒。”


    “此话怎讲?”


    “还要怎么讲,大白天的,一个女郎去他的房间,能发生什么事,当然是风月之事。”


    “竟是这般,看来我们是高看他了。”


    晨钟响起,几人对视一眼便匆匆去了讲堂。


    谢澜也加快脚步朝姜照影临时居住的房间走去。


    那几个学生的话,让他莫名有些烦躁,推开房门时,动作略重了些。


    门板撞在墙上,回弹了几个来回,最终停下来。


    浮尘被微风打乱平静,不安地上下起伏。谢澜站在门外,眼神在屋中逡巡,不放过任何角落,就连桌下他也没有放过,可除了看到床榻上未及收拾的衣物,并不见姜照影的人影。


    这时林启走过来,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对谢澜道:“夫人果然先行回京了。”


    不想,他话音刚落,一个稚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屋中的姐姐没走,她去了那边。”


    稚童所指的方向,正是谢沛在书院的寝房。


    去谢沛房中的女郎是少夫人?


    林启将学生和稚童的话联系在一起,一个让他胆寒的答案浮现脑中。


    见谢澜眉心紧蹙,林启赶走稚童道:“别胡说。”


    “我才没胡说,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稚童说完跑开,谢澜面色越发深冷,林启对他道:“大人,少夫人不是这样的人,那孩童的话不可信。”


    闻言,谢澜乜了他一眼道:“你很了解她?”


    林启知道自己多话了,大人和少夫人之间的事,哪里容他插嘴。


    谢澜说完,往谢沛所居的寝房走去,林启紧跟其后。


    *


    姜照影跪在榻上,仔细地帮谢沛处理脖颈处的伤口,索性伤口不深,血很快止住了。


    谢沛也因疼痛清醒过来,对姜照影歉然道:“方才是我的错,求嫂嫂原谅。”


    姜照影摇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下榻,拿起桌上谢沛还未喝完的茶水嗅了嗅,道:“这茶水不对劲,里面有被人下了东西。”


    姜照影自幼学厨,嗅觉和味觉较普通人灵敏。手中的茶水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若不仔细闻不出来。


    谢沛走到她身边,对她道:“这水是从水房打来的,若茶水有毒,那应该每个人都中毒才是,为何……”


    他话未说完,一道刺眼的亮光照进来。


    姜照影正要抬手去挡,谢沛先她一步侧身替她挡下,她整个身形笼罩在谢沛的影子下,只余烟绿色的裙摆因她的动作摆动,而那衣摆处的暗红,煞是惹人眼。


    谢澜握紧负在身后的手,面色冷沉越过门槛。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谢沛身后传来。


    姜照影绕过谢沛,往阳光下颀长的身影看去,他逆光站在她面前,叫他看上去不那么真切。


    可隐隐的幽兰香气,让姜照影认出了谢澜,他穿的还是马车中那身暗紫色襕袍,安平公主枕靠在他肩头时,在那处留下了口脂痕迹。


    姜照影下意识朝他肩膀看去,透过光晕,她似乎还能感觉到,红色的口脂在宣誓某种主权。


    姜照影压下心头的不适,拿着手中的茶盏朝谢澜走去,对他道:“大人,这茶中……”


    谢澜是都察院长官,虽主要负责监察百官,却也可以查办民间冤案。


    眼下让他查清茶水中是否有毒,最合适不过。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手中的茶盏便被谢澜打落在地。


    汝窑茶盏撞到桌沿,落在地面,碎裂之声随之而来。


    茶水则洒在姜照影的衣摆处,让已经干涸的血晕染出更为艳丽的绯红。


    谢澜双手骨节作响,面上却是毫无波澜,仿似方才拂落姜照影手中茶盏的另有其人。


    “你为什么在他房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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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澜声线冷沉,似在问一件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事,可他蓄着幽潭的眸光却出卖了他。


    那深不见底的幽潭中,似有鬼怪,要将人拖入潭底。


    “兄长,我和嫂嫂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们没做什么。”谢沛极力解释,他人品毁了无所谓,他不能害了姜照影。


    眼下男女间虽不设大防,但有关名声,女子受到的伤害要比男子大的多。


    眼下,他和姜照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旁人见了只会说他一句风流,而姜照影要面临的不仅是外人的流言蜚语,还要面对安氏和谢澜的误会。


    但谢澜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只见他冷笑着看向姜照影,道:“云鬓横钗,衣衫不整,你就这般不知廉耻?”


    “什么?”姜照影不可置信看着谢澜。


    “乡野来的女郎,果然不一般,是个男子……”


    一声脆响伴着雷鸣而起。


    谢澜冷笑着用指腹掠过姜照影掌掴过的地方,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的夫人,大白天的,你出现在小叔子房中,会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挑明吗?”


    “兄长,你……”


    姜照影抬手阻止还要解释的谢沛,然后嗤笑道:“谢大人既然什么都看见了,那我便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这样的乡野女子,为人品行不堪,离了男子便活不下去,是我勾引的谢沛,一切同他无关,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责怪他。”


    听姜照影到这时还替谢沛开罪,谢澜再也伪装不下去,心中的盛怒,冲|体而出。


    他抬手扣住姜照影的下颌,指腹用力掠过她嫣红的唇瓣,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想从她眼中找到说谎的痕迹。


    可向来心思单纯,什么的写在眼眸中的女郎,这次却明明白白告诉他,她没有说谎,她和谢沛正如他看到的那样。


    她背着他,和他的堂弟幽会。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紧随雷声而来的是倾盆大雨,密集的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的声响,覆盖了周遭一切。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颗盈盈泪珠顺着她如瓷的脸颊落在他的指上。


    温热的触感叫谢澜心尖微颤,往日坚毅的女郎出现在他眼前。


    她嫁来谢家一载,受了多少委屈他是知道的,饶是如此,她从未哭过,后来被人冤枉谋害皇后,她也只是躲在他身后,说自己没有做过。


    眼下,她定是觉得十分委屈才会落泪的。


    想到这里,谢澜心软大半。


    他缓缓放开她,看着她脸颊上的指痕,他想要轻抚,却听姜照影道:


    “我们和离吧。”


    她平静的声音,穿透雨声传入他耳中,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我身份低微,出生贫寒,这么久以来,多谢大人包容,从不曾苛待于我,可我也当自知之明,大人与我,犹如云泥之别,我配不上大人,大人芳兰之姿,文韬武略,理应娶的是公侯之女,而非我这种乡野女子。”


    姜照影说完,转身跑入雨中。


    雨幕如雾,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谢澜后知后觉追上去,可才追出几步,却被一个小吏拦下去路,小吏翻身下马,跪在雨中,对他道:“谢大人,清河县令愿意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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