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小心地挽起姜照影的衣袖,只见一条可怖的红痕似小蛇蜿蜒在姜照影手腕处,触目惊心。
“少夫人就该去告诉老夫人,这等没人伦的东西,难道就一直放任他如此吗?这次他是伤了您的手腕,下次呢,下次他又会做出些什么?”
春夏不忿,她继续道:“告诉大人吧,大人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听到谢澜,姜照影有一瞬晃神。
他真的会为她做主吗?告诉他真的有用吗?可在桃林时,他分明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他甚至不在乎谢沐和谢沛二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他不在乎她是否和别的男子有染。
那种毫不在意的眼神,犹如一根针插在姜照影心头,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姜照影摇了摇头,道:“我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她话刚说完,外面响起敲门声。
“是谁?”
“嫂嫂,是我。”谢沛的声音传来。
姜照影让春夏开门,门打开后,入眼便是谢沛鼓着一边腮帮子有些滑稽的样子,春夏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姜照影也笑起来。
谢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对姜照影道:“嫂嫂,我这里有一瓶生肌膏,你拿去用。”
他说完,把膏药递给春夏。
姜照影不欲要,可又见谢沛特意送来,于是命春夏收了。
谢沛送完药,转身要走,被姜照影唤住。
姜照影起身走到他跟前,问他:“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谢沛道:“不疼了。”
可一说话便牵动了伤口,一阵钻心的酸疼袭来,谢沛下意识用手捂脸。
姜照影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不疼?”
谢沛放下手,站直身子,想要说自己真的不疼,可还未开口,伤口就又疼了,他只能闭嘴不说话。
姜照影忍笑道:“看你下次还多不多管闲事。”
谢沛听姜照影这么说有些急了,也顾不得痛了,道:“嫂嫂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算闲事了,我……”
谢沛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妥,后面便没说了。
姜照影也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回屋拿了上次谢澜给她的药膏,递给谢沛,道:“这是大人上次给我的,应是宫中之物,消肿生肌是极好的,你拿去用吧。”
谢沛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若自己这次推辞了,按姜照影的性子,下次她绝不会再接受他的帮助。
这般想着,他收下了膏药,然后离开了。
姜照影也关上了房门。
院中重归寂静,宜人月色洒下,照亮梧桐树下颀长的身影。
一袭玄衣,衬着谢澜的眸光更加冷冽,他看着手中新制的生肌膏,忽然冷笑道:“真是多余。”
说完,便将膏药扔进一旁的草丛中,然后转身离开了。
*
自桃林这件事后,姜照影和谢澜有半月未见,这半月谢澜宿在宫中未归,姜照影也没有去书房打听他的消息。
春夏奇道:“少夫人和大人怎么了,吵架了吗?”
姜照影并未将桃林遇到谢澜的事对春夏说,是以春夏并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的事。
姜照影见春夏问了便对她道:“是大人不喜欢我,不是我不理他。”
“少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于是姜照影便将那日桃林外,遇到谢澜的事,还有谢澜对她说的话,告诉给了春夏。
春夏听后,也觉谢澜过分,不过她还是对姜照影道:“少夫人与其在这里多想,不如寻个机会去问大人,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听了春夏的话后,姜照影便决定待谢澜回来后,好好问问他。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封信道:“这是杜娘子命人给少夫人你的。”
姜照影打开信,上面是一幅画,画着的是杜飞燕现在住的地方。
原来自那日离开后,她去了城外,杜飞燕知道自己若还住在城中,钱氏一定会找到她,于是她便去了城外十里的名叫青山村的地方。
姜照影看完信,当即出发去了城外。
两个时辰后,姜照影到了青山村。
青山村四面环山,山清水秀,只住着几户人家,不多时,她便找到了杜飞燕。
此时杜飞燕正在门口纺纱,她没想到姜照影会这么快找来,有些错愕起身,二人相拥一处,喜极而泣。
这时,一个老妇来到杜飞燕门口,对她道:“杜娘子,城中贵人要的纱线,可纺好了?”
杜飞燕抹了抹眼泪对老妇道:“纺好了,我现在就去拿给您。”
她说着回屋,拿出一篓纱线给老妇,老妇则从袖中拿出二两碎银给她道:“这是贵人给的纱线钱,贵人说了,你只管纺纱,有多少他便买多少。”
老妇说完便离开了,姜照影这才得知,杜飞燕这些时日便是靠着纺纱度日的。
杜飞燕看着老妇的背影对姜照影道:“若不是那贵人,我恐怕连现在的栖身之地也没有。”
“你见过那人吗?”姜照影问。
杜飞燕摇头:“青山村的村民世代以纺纱为生,我纺纱不过半月,也不知那贵人如何就看中我纺的纱,指名只买我的,或许这就是否极泰来了吧。”
姜照影只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正想着间,不远处响起一阵钟声,姜照影循声望去,却见杜飞燕满脸欣喜道:“那里就是官学了。”
官学?
杜飞燕道:“我当初之所以选择留在青山村便是因为这里离官学近,无事时,可以在官学外听老师讲学。”
杜飞燕出生在富贵人家,可因她是女郎,父母并不让她读太多书,只让她学些《孝经》,《烈女传》之类的,不是目不识丁便可。
可无人知晓,其实她一直想同男子那样,能读书识字,入仕官途,再不济当个教书先生也不错。
杜飞燕说完,拉起姜照影的手,往学院去。
学院外停了很多马车,学生都围拢在一起,朝不远的山脚下观望,杜飞燕带着姜照影去了一处人少些,视野不那么开阔的地方。
“你们都在看什么?”杜飞燕,问一旁的学生。
那学生指着山脚下的一群人道:“山长特意请谢大人来叫我们骑射。”
官学除了学四书五经,儒家经典外,还要研习六艺。
这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
杜飞燕看了眼姜照影,又问道:“是哪个谢大人?”
“自然是谢御史,谢大人。”
*
云卿月抬眼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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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方向看去,道:“我说谢文钦,为何每次你教授骑射时,总有这么多学生前来观看,我教卜算时,那些学生为何都打瞌睡?”
“每次都算错,你这是误人子弟。”萧汐风笑道。
云卿月看了萧汐风一眼:“殿下,又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待在东宫不好吗,有吃有喝的,犯不着来这里晒太阳。”
萧汐风抹了把汗,无奈道:“这都怪文钦,怪他。”
他话说完,安平公主从山后骑马而来,只见她一手执弓,另一手松开握着的箭矢,箭矢顿时划破长空,朝靶心而去。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引得学生齐生叫好。
甚至有学生道:“公主和谢大人甚是般配。”
杜飞燕一听不乐意了,对那学生道:“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谢少夫人哪点比不上公主。”
许是杜飞燕的声音太大,旁的学生也纷纷看了过来。
方才他们看骑射看得太过专心,倒是没注意学院里面混进来两个女郎。
看到姜照影后,他们的目光便都被姜照影吸引了。
上官学的不乏纨绔子弟,见到美人就要言语轻薄,其中一人道:“说什么大话,她会是谢少夫人?她分明是我房中的美人。”
另一个人接过话:“你身子骨弱,无福消受,留给我来。”
说着就要动手动脚,这时谢沛冲出人群,一把拉住姜照影的手腕,往山脚下跑。
可两人怎么斗得过一群人,很快那群纨绔便围住了两人。
谢沛将姜照影护在身后,对他们道:“你们若敢动她,兄长饶不了你们。”
纨绔头头笑道:“你这没本事的东西,自己护不住姘头,用谢大人来吓唬我们,你当我们是吃素的吗?”
谢沛见他辱没姜照影,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打纨绔,却被姜照影紧紧攥住衣袖。
只听姜照影说:“你们才是没本事的东西,谢沛学识比你们高,人品比你们好,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
“哟,看来你喜欢他?”
“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无关,我至少不会喜欢你这个肥头大耳的丑八怪。”
纨绔听姜照影骂自己丑八怪,顿时火冒三丈,就要去揪扯她。
不想,正要动手时,被人一脚踢翻在地。
他们见来人是谢澜,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四散逃离。
这时杜飞燕和云卿月也跑了过来,原来方才谢沛带走姜照影后,杜飞燕去寻谢澜了。
“你还好吧。”杜飞燕问姜照影。
姜照影点头:“你了?”
“我没事。”杜飞燕说完看了眼谢澜后,对姜照影道:“方才谢大人听说你有事,立刻就过来了。”
姜照影正要开口道谢,却听谢澜先她一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谢沛的吗?”
见谢澜盯看着自己,姜照影一时语塞,她不明白,他眼中为何似有怒意。
他到底在她气什么?
她哪里惹他不悦了?
自那晚他送给她玉簪后,他再未理她,难道是因为公主对他说了什么?
这般想着,她对谢澜道:“我不是来看他的,我并不知道他在这里。”
只见,她说完话,谢澜眸中的怒意,顿时烟消云散。
姜照影只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