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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初步确认

作者:椰汁小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恋雪脑中纷乱的思绪。


    她靠在浴缸边,任由水汽氤氲,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猗窝座演练素流拳法的身影,以及他那句轻描淡写的“完全没有印象”。


    明明当年,官方报道确凿,狛治哥哥去参加全国拳法大赛时出了意外。她和父亲甚至去认领了尸体……那具尸体虽然残缺不全,难以辨认面容,但那头独特的蓝色短发,那熟悉的身形轮廓……还有一同参赛一个选手也指认了那就是狛治哥哥。


    她当时根本无法细看,光是听到噩耗就已经心如刀绞,看到那模糊的身影时,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随之而来的大病一场,并发症让她在医院住了好久,几乎丢掉半条命。父亲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为了筹措巨额医药费,才抵押了道场吧……


    狛治哥哥出发前,还笑着揉她的头发,和她约定:“等着我,恋雪。我一定会拿到冠军,让所有人都知道素流拳法的厉害!到时候,师父就能招好多好多徒弟,把素流发扬光大!”


    少年偷偷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青涩和坚定:“等我拿着冠军奖杯回来,就陪你去夏日祭,看最漂亮的烟火大会。”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冠军、扬名、烟火大会……连同那个给她承诺的少年,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狛治哥哥去世后的这些年,恋雪真的有在努力生活。她知道自己身体差,帮不上父亲太多忙,只能拼命地照顾好自己,不成为更大的拖累。她以为时间已经慢慢抚平了伤痕,让她学会了接受现实。


    可是……猗窝座先生……


    她盯着窗外渐渐沉沦、如同泣血般的落日,一个疯狂而卑微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他真的是狛治哥哥吗?


    这怎么可能?尸体……选手的证词……那么多证据……


    但如果他不是,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精湛无比的素流拳法,又该如何解释?仅仅是世界上毫无关联的两个人,恰好长得像,又恰好会同一门冷僻的拳法?


    恋雪胡思乱想了半天,脑子越想越乱,像被困在了一座没有出口的迷宫里。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猗窝座略显紧绷的声音:“恋雪?洗太久了!”


    他是在担心,她刚发完烧,会不会体力不支晕倒在浴室里。


    恋雪猛地回神,应声道:“马、马上就洗完了!”


    她匆匆擦干身体,换好干净的睡衣。热水澡带走了些许疲惫,却也让她脚步有些发虚。她在宽敞却简洁得过分的浴室里看了一圈,竟然没找到吹风机在哪里。


    她只好慢慢地打开门,扶着门框,探出半个身子。


    被热水蒸腾过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皮肤白皙透亮,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颈边,发梢还在滴水。因为病倦,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长睫毛上仿佛还挂着细小的水珠,眼底那片粉色像是被水润开,显得格外柔软。


    “猗窝座先生,”


    她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松弛和病中的虚弱,比平时更加绵软,


    “请问……吹风机在哪里?”


    猗窝阁闻声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仿佛遭受了“可爱暴击”。


    眼前的小人儿香香软软,像刚出笼的糯米团子,白里透红,仿佛还冒着热气。那毫无防备、带着些许迷茫的表情,简直像是在无声地邀请——


    “快来咬我呀”。


    挑衅。


    这绝对是挑衅。


    猗窝座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臂上的青筋无意识地微微隆起。


    怎么会有人能可爱到这种地步?


    对上恋雪那双纯粹无辜、因困惑而微微睁大的粉色眼眸,猗窝座努力将所有躁动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解决实际问题。


    “在里面。”他迈步走进浴室打开一个看似是墙壁装饰的隐藏式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了全新的吹风机。他这头利落的短发,平时洗完澡用浴巾随便擦几下就干了,吹风机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一回头,发现恋雪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只怕被丢下的小动物。


    放过他吧。别再这么可爱了。


    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猗窝座先生,”


    小团子又开口了,因为生病,声音比平时更轻,更软,像羽毛搔过心尖。她的嘴唇颜色淡淡的,不复之前被他蹂躏过的微红,带着一点病弱的苍白。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用这样可爱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是想向他索取什么呢?


    猗窝座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大概想要什么都可以的,什么都可以。


    在这一刻,他甚至荒谬地觉得,就算她想要他的命,他或许都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对于一个毕生追求力量与胜利的人来说,这想法愚蠢透顶,可他无法控制——他就是如此强烈地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团子。


    “猗窝座先生……可以帮我吹头发吗?”恋雪看着发愣的他,鼓足勇气提出了请求。


    平常的她,绝对不敢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但今天,在亲眼目睹了那套素流拳法后,她无法不多想。


    她需要一个答案。


    要么证明猗窝座先生与狛治哥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要么……找到一丝线索,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方向。她只能试图与他有更多的接触,从这些亲密的细节里,寻找蛛丝马迹。


    她觉得命运无比残忍,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猗窝座可能是狛治”这个荒谬妄想时,又让她看到了素流拳法。为什么要这样反复折磨她?


    猗窝座很惊讶恋雪会主动要求亲近。


    他以为经过之前的冲突和那个失控的吻,这个小团子肯定会害怕他,躲着他,嘴上说着忠诚忠诚,心里却筑起高墙。


    只是吹头发而已……


    猗窝座的浴室只有他自己用,一切不必要的设施都被他拆除了,没有供人坐着梳妆打扮的小沙发或椅子。他舍不得让这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团子站着吹头发,于是单手便将她抄起,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


    “抱紧我。”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抱着她走向客厅。刚才不让她乱跑是怕她晕倒,但有他抱着,哪里都能去。


    客厅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他让她坐在地毯上,背对着沙发。


    他自己则坐在她身后的沙发边缘,拿起干燥的毛巾仔细地帮她吸干头发上多余的水分。


    然后,他拿起吹风机,打开开关。


    温暖的风流涌出。猗窝座的大手穿梭在恋雪细软的发丝间,动作意外地顺畅。


    他下意识地先吹着靠近头皮的发根,然后再慢慢向下梳理发尾,吹风机的温度被他调节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烫灼伤她,又能有效烘干头发。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完全没有初次操作者的手忙脚乱。


    恋雪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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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他指尖轻柔的拨弄和温暖的风,忍不住轻声问:“猗窝座先生……给别人吹过头发吗?好熟练。”


    吹风机的噪音混杂着她细软的声音传入耳中。猗窝座手上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怎么可能给别人吹过头发?他的世界只有战斗和训练。


    但好像肌肉自己记得该怎么做一样。


    “没有。”他沉声回答,心里也升起一丝疑虑。


    恋雪闻言,没有再追问。


    猗窝座发现自己此刻异常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在给恋雪吹头发的时候,看着她乖巧的后颈,感受着发丝在指尖流淌的触感,之前所有的烦躁、暴戾、不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充盈的满足感。


    吹干头发后,恋雪的头发变得蓬松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她乖乖地转过身,抬起依旧带着些许水汽的粉色眼眸看向他:“猗窝座先生?”


    猗窝座意犹未尽地用手指缠绕着她一缕细软的发丝,这头发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却让他舍不得松开。


    “在客厅吃,还是回卧室?”他问。


    “客厅。”恋雪觉得精神好了些,不至于虚弱到必须在床上吃饭了。


    猗窝座看着眼前乖巧温顺、情绪似乎也稳定下来的小团子,感觉自己自从遇到她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那个只知道战斗和变强的自己了。


    但这种改变,他并不讨厌。


    他甚至完全没想过“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根源,反而心甘情愿地被这种陌生的情绪牵引着,沉溺其中。


    他将精心熬煮的粥盛出来,放到恋雪面前的矮几上。恋雪坐在地毯上,背后是沙发。


    猗窝座则直接坐到她身后的地毯上,双腿自然地分放在她身体两侧,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他一边继续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试图编个辫子,一边状似随意地说:“尝尝,好吃吗?不好吃我让人送别的上来。”


    恋雪看着眼前这碗卖相朴素、甚至有些过于“家常”的粥,与之前那些精致的料理截然不同。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像是在预告着什么。


    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小口,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粥的温度刚好,米粒炖得极其软烂,几乎融化在清澈的汤底里,是一种……无比熟悉的味道。


    第一口咽下,恋雪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猗窝座在她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敏锐地感知到那股突然弥漫开的、浓郁的悲伤气息。


    他心中一紧,连忙探头去看——


    果然,又哭了!


    “怎么了?”他有些着急,几乎是手足无措,“我做的……总不能难吃到让你哭了?”


    恋雪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猗窝座脸上毫不作伪的焦急神情。


    如果说,长相相似是巧合,对她好是出于兴趣,会打素流拳法可能是机缘……甚至连吹头发的熟练都可以解释为天赋异禀……


    那为什么……连这碗粥的味道,都和狛治哥哥熬得味道一模一样?


    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命运啊,请您不要愚弄我。


    她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声音哽咽着,却带着一种复杂的、近乎祈求的意味:


    “很好吃……猗窝座先生,以后……还能给我做其他的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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