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台上的【诗人】用一种奇异的调子哼唱着什么,声音不大,在这座教堂激荡着回音,一遍过后,所有人热忱地学着他的调子哼唱同一首歌,词的内容听不清,陈寄言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跟他昨天看见的,那张印着十四行诗的作品一模一样。
陈寄言在角落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避免引人注目,也学着周围人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只是没有声音。
这么好摆平,一瞬间就不闹了?
纪希还是没有踪影,陈寄言混入人群,跟在被簇拥着的【诗人】后,被拒在通往二楼的铁门外。
“终于唬住了,要你们有什么用!”【诗人】扔掉长长的沉重白袍,几个随从分立两侧。
“您知道的,他们信仰的相信的是您,我们再怎么安抚劝导,也只是杯水车薪。”
“酊枢的人呢,怎么还没来?”她不满地敲桌,试图以稳定的频率掩饰自己的心焦。
今天这出还不知道能管几天,再不来,她真的要顶不住了。
“为何不稍微写几句呢,出自您手,无知群众也为奉为圭阜。”
“与神沟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懂什么。”
她不耐烦挥了挥手,“出去,不要干扰我。”
下属鞠躬退下:
“非常抱歉,祝您今日心情愉快,早日获取神的启示。”
房间终于只剩下她自己,整个人瘫倒在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上泛黄的壁画。
“来个人救救我吧,神明也好,默港也好,甚至是酊枢的人也行,快要撑不住了。”
“神啊,真的存在的话,派个人来救我吧,谁都行,哪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鬼魂,我真的……”
西尔莎怀疑自己连日备受精神折磨下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听见回应。
她又不信默港那一套,认为这破世界还存在神明庇护。
“如你所愿。”
这里没有系统,没有监控,窗台的雕像宽的能并排站下两个人,陈寄言总算研究出了窗户的打开方法,半个身体顺利探进去。
他踩着一颗巨大的七叶树进来的,整个人从窗台跳下,落了不少树叶花瓣。
逆着光,周围镶了一圈浅金色的边,看不清面容。
“你是酊枢来的?不对,他们严肃得很。”
“那么是默港,之前不是一直看不上这里?”
“难道是哀什?不可能吧,细皮嫩肉的。”
总之是人就好,吓死她了。
“都不是,我说过了,”他收好不小心从领口滑落出来的磁石,露出上班惯用的假笑。“如你所求,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难怪。”如果西尔莎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出现的时候真的会认为是神明派遣的使者。
这种清澈愚蠢的目光,只有桑夏恩才能培养出来,最后送往主城。
“酊枢就派了你一个人?”
陈寄言简单解释来时路上的情况。
“你同伴也是新人吗?”
“他比我经验丰富得多。”
“那就好。”
看着这么年轻,真让人放心不下。
“没有说你不专业的意思,就是感觉,似乎你更需要被保护呢?”西尔莎的不信任直白地写在脸上,“主要是觉得你没有攻击性。”
刚才被陈寄言独特的出场方式唬住,回过神来,从头到脚审视他。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眼睛亮亮的,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人,像第一次尝试飞行的鸟,从未远航过的水手。
“为什么想要离开,你在这里不是很受到尊重吗。”
“尊重。”她咂摸这两个字,自嘲般笑笑。
“明知故问,你刚刚也看见了,场面太大,我压不住了,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西尔莎耸肩摊手。
“谁?”
“无关紧要的人,总之尽快跟你同伴取得联系,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接到任务后为数不多的好消息,对象愿意配合。如果没有遇到袭击,的确是个简单轻松的活。
不过,鬼地方?陈寄言目光投向窗外,阳光明媚,建筑和谐,比酊枢不知道好多少倍。
最重要的是,空气中的FS浓度非常低,来的路上看了实时监测的指数,偶尔有波动,但大致维持在个位数。
简直神清气爽,不会需要时刻紧绷着神经应付可能有的大幅度波动,也不会因为排斥反应身上乃至神经系统刺痛。
就连每日可以维持正常行动的时间也增加不少,在定枢每天八小时算状态好,蔓都也只是多了一两个小时而已,现在竟然可以活动12小时,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充裕过。
还没离开,他都有点舍不得。
当然,对常住民或许不算什么,抛开任务不谈,来这个地方对陈寄言简直是度假。
系统无法完全监测到,不会有陌生人投来好奇或怜悯的目光,也没有蛮不讲理的监护人。
“你们约在哪里,蓿谷这么小,竟然还没成功碰头?”
“嗯?你说那个地方,那完蛋了,你朋友肯定去上课了,短时间出不来。”
“上课?”
“主城的人多依赖系统,恐怕早就不知道字怎么写,这里的人热情又爱传教,但是纸笔油墨很贵,当然不舍得把自己的给出去。”
“很简单的,只要能成功默出一首完整的诗就算过关,最多一两天,他就出来了。”
“这个吗?”陈寄言拿出怀里的司机送他的纸问。
“哦,你这份还是带签名的,也是我的粉丝?”
她拿起桌上羽毛笔蘸水在最下面一行字划了一道波浪线。
“西尔莎,是我的名字。”
“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在开放时间去找人,不过你确定要原路出去?”
爬上来时,不觉得有多高,站在二楼窗边望下去,高度有点吓人,他刚才落脚的几个地方,角度都极其刁钻。
“这件袍子给你,就说是我的新随从,之后出入教堂,不会有人为难。”
接过外套的同时,陈寄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只是虚握着,她太瘦太小,伶仃的小臂仿佛一折就断。
“三秒就好,请配合工作。”
“系统么?”
西尔莎好奇观察手腕上都出来的一圈东西,时不时戳一戳,并没有表现出抗拒。
“如果你之后定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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酊枢或者蔓都,会配备新的系统,这个手腕只是临时作用,方便共享定位,不过回去酊枢前最好不要用这个联系,我和同事来的时候就被人盯上,贸然启动,产生的波动会被捕捉。”
“目标A?为什么要给草率的备注,不是给你看了我名字吗?”
“太长了。”并且她的字体太抽象陈寄言看不出是什么字母更不会拼。
“你呢,叫什么名字?”
“陈寄言。”
“好的小陈。”
幼稚的报复。
“还有一件,你刚才提到默港,是有向那边求助?”
那么这次袭击,可能针对的并不是他,或者说不止他。
“作为任务对象,竟然不了解我的资料吗?对待自己的工作就是这个态度?”西尔莎为自己被轻视而感到不满。
“不是态度问题,我没有权限。”他现在还处在见习阶段,对任务毫无用处的信息不会展示,因为不需要他来做决策。
“我本来就是默港人。”她姑且接受了这个原因,勉为其难解释道。
“离家出走,大人不管?”
“谁要他们管!一群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任务详情没有,说明,你的身份背景对我的工作毫无益处。”陈寄言不留情面地戳穿这个事实。
“还不明白吗,小朋友,默港不在意你,酊枢认定你毫无威胁,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虽然对这位天才诗人对酊枢的意义不明,但是陈寄言明白自己几斤几两,重要任务哪里轮得到他。
“怎么可能,你别想套话,我可是——”西尔莎很少被这样贬低过,恼羞成怒。
可是什么?
“默港来信,”她拆开信件,看到内容眉头紧锁,抬头看向陈寄言,表情复杂。
“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你,陈寄言。”
“信上说,不用在意酊枢系统,默港随时欢迎你去。”
“你要去吗?”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身体下意识后退几步,是明显的防御姿态。
“来的路上收到了袭击,看痕迹,大概是默港。”
真是阴魂不散。
“你真的会带我回酊枢?”只有陈寄言一个人说服力不够,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可不想再回默港。
“袭击真的跟你无关?你自愿跟我们走?”
双方都持怀疑态度,这不行,任务难度会大大增加。
“西尔莎,以防万一,我要跟你确认一遍,你是自愿离开,且不再回去的,是吗?”
明明这样年轻,身形也这样单薄,只比她高出一个头,西尔莎却隐约感受到一种无言的压迫感。
“当然,所以我联系酊枢把我带走。”默港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万一酊枢没派人来,或者来得太晚,她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小E给他的反馈,她的呼吸频率没有变化,大概率不是在撒谎。
“那就好,跟默港的关系,选择酊枢的原因,这些我都不会问,我的任务是将你转移,只要你配合,一周内,我们返回酊枢。”
“合作愉快?”陈寄言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西尔莎回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