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袭击,任务申请延期3-5天,目前已经到蔓都边界。”
两个人狼狈地在一条小溪边的石头上坐着。
“我们必须分开走,勘测到两条路,你选一个。”
开局这么不顺利,陈寄言知道大概率是冲着自己,分开走是正确的,至少不会拖累别人。
“行,但既然已经被人盯上,我们路线也不要共享了,直接定好时间还有集合地点,到时候见,如果有人逾期不到,另一个先去做任务。”
他们决定放弃使用通讯交流,避免被定位追踪。
于是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新历,两个人采取最简单朴素的交通联系方式。
徒步和做标记。
“可以。”纪希没多说话,挑了个方向离开。
出师未捷,好在没受伤,他打开地图,这里距离目的地并不远,徒步一天能到,任务期限是一周,最迟明天上午。
前提是,他需要找到代步工具。
确定好路线,收拾好自己就出发,太阳落山之前,最好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然直接进入节能模式,搞不好会被野兽吃了。不清楚酊枢外面有没有野兽。
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陈寄言隐隐担忧。
陈寄言一行被袭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酊枢,游亭几乎是同时得到的消息,其余部门还未反应时,她赶在临时召开的集会前找到执政官问罪。
“一点意外。”
貌似并不放在心上,游亭从前欣赏他归然不动的沉稳,这是一个优秀领导者的必备素养,现在却生出一股无名火气。
“寄言不是你的下属,我早说过不急着让他太早接触酊枢,你倒好,不声不响把人送到军部去了,还到离主城那么远的地方去做任务。”
游亭看他依旧面不改色,点到为止,转而道:
“你不会养我自己养,听说你把人丢中心区小半个月,我虽然忙,隔三岔五回来看看孩子还是可以的。”
“他不是孩子了。”游今洄否掉了母亲的提议,“需要我提醒吗,您似乎也没怎么尽过监护人的职责。”
这方面,他们半斤八两,游亭甚至不如他有心得。
游亭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她只是静静注视游今洄几秒,没再多言。
“重要的东西,要么藏在保险箱里,不仅如此,外面还要铸造铜墙铁壁,布下层层迷宫,要么,将他锻造得比世界上任何石头都要坚硬。”
游今洄用那双几乎毫无差别的宝蓝色的眼睛跟她对视。
“您曾经教导我的话,怎么自己忘了。”
“不是什么材质都适合被锻造的。”游亭罕见沉默,她总是能言善道,面对诘问质疑也不动如山,做的事情从不后悔,也不认为自己亏欠游今洄什么。
只是陈寄言,他情况特殊。
当初她决定领养回来的孩子,却没法时时看顾,因为游今洄实在靠谱,她工作又实在忙碌,便心安理得丢给了他。
她早不记得应该如何抚养年幼的孩子,也完全没有跟未成年相处的经验,因为游今洄没有叛逆期。
“我有分寸。”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但愿如此。”
执政官抬手送客。
“是对曾经忽视的补偿吗。”
没有指代谁,会议室的两个人心知肚明。
“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的教育理念没有问题,你成长的很优秀,是一份完美答卷。”
“不是最好。”游今洄侧身,余光中游亭已然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如果是,我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他一定把人照看得很好。
酊枢也不需要下一个执政官。
目送自己的母亲走出会议室,他的目光越过屏幕上五分钟后的会议提示,再次投向窗外云间,陈寄言离开的方向。
有时候似乎又觉得,他一直是个孩子也不错,一直长不大也没关系,一直待在恒脉病房里,外界不会侵扰它,那些阴谋牵连不到他,不会被残酷的命运找到。
但他还是醒来了,并且距离他即将成年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年。
潜伏在四周的爪牙苏醒,让他成功通过筛选顺利成年,拥有在酊枢合法正式的身份,这件事也迫在眉睫。
他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自己庇护之下。
雨势渐弱,云层析出微光,露台下的鸟抖落水珠,擦着列车残留下的轨迹振翅而飞。
边缘地区的信号飘忽不定,陈寄言没有求救,他并不是生活在被监管的新历,他是个社会化的正常成年人,虽然过去所学会的那些法则并不一定适用于现在,但他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和行动能力,根本上不认同游今洄之间的被监护与被看管的关系。
显然他过去二十多年学到的东西和经验在这个社会似乎完全行不通。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
“打扰了,我想——”
他只是想打车。
“你好,”多次礼貌请求碰壁,陈寄言彻底换上了从前上班的死人脸:
“打劫。”
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往往高效快捷,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不分时间,暴力是所有生物共通的语言。
他顺利要挟一位中年司机载他一程。
结果是好的,过程有些颠簸。
“你们这里,流行三轮?”
好颠,有点想吐。
“两个轮子的费体力,四个轮子的费燃料,三个轮子最好用,运货量够,省时省力。”
陈寄言完全没空思考这段话的逻辑,“挺好挺好。”
他面如土色,看上去好像大限将至的样子让司机受到二度惊吓。
“我这儿有薄荷水,要不您先把枪放下?”比起担忧架在后面威胁自己的手枪,他生怕陈寄言一不小心死自己车上。
不必,他单手可以。陈寄言给自己的人设的冷酷军官,深思熟虑后他认为这样能免去许多麻烦。不近人情的酊枢军人当然不会接受边缘城区普通居民的食物,不然就ooc。
他挺直腰背坚持了半分钟。
“不只是薄荷的味道。”甜甜的,很好喝。
“嘿!我姑娘给加了绿豆,熬的薄荷绿豆糖水!”
说起自己家里人,司机骄傲又兴奋。
驶入城镇后,好受很多。他说的没错,三轮车很稳,是路不平。
沿路几乎看不见科技的影子,仿佛回到了使用粗糙工具的旧社会,风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他即便不查看系统,也感知到这里的FS指数低于20,身体的负担减轻了很多,比在蔓都还要自在。
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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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该生活在这种没有被污染的环境,酊枢的生存环境简直反人类,唯一的优点交通便利以及随处可见的营养液,也都是为工作服务,减少通勤和进食时间,全身心投入工作。
他已经开始考虑养老不如搬到这里来。还没去过默港,不知道哪里气候怎样,听着是个港口城市,应该可以看到海,似乎也不错。他心里抗拒回到酊枢。
蔓都离那里太近,他连带着也不那么喜欢了。
“您这趟是要送什么?”虽然行为暴力,语言上还是客气礼貌。
“给教堂送浆纸。”司机看陈寄言接受了食物,也放宽心开始聊天。
“浆纸?”
“虽然品质差了点,可最近诗人又出了新作,纸供不应求!”
“什么新作?”
陈寄言瞬间警惕,这或许就是任务资料提到的大型传销手段。
“你外地的吧,看方向不是从默港,蔓都那边的?”
“之前一直住在亲戚家治病。”人设瞬间变成身体弱但好学的青年。
“哦,”司机了然,“那难怪了,喏,我这里刚好有一份他之前的作品,送你了。”
“不太好吧,很贵重。”新历书本都是奢侈品。
“也只是刚出的时候难买,而且多一个读者诗人也很高兴的,他不收版权费。”
只有酊枢的书籍会收取版权费用,并不高昂,不过对外面的人来说依旧奢侈。
英文写的十四行诗,背面还有翻译。
人员错综复杂,三个城市交会之地,按理说应该会产生丰富的文明和信仰。
可听这个来送浆纸的司机,所有人都把希望热情都寄托在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的身上,尊称他为【诗人】或者【先知】。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出事,酊枢发布这个任务,除了打击盗版外,也是防范于未然。
告别司机,他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疑似据点,实在太明显。
教堂高大沉默,用来照明的竟然还是火把和煤油灯,庄重严肃的雕像上挂着壁灯,如同眼睛注视着每一个过路人的身影,银色月辉下寂静森然。
跟纪希约好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事实上,蓿谷这个城市并不大,不到酊枢的一半,说是小镇更合适。
他等到凌晨,没有人来,陈寄言便依照约定不再等,或许纪希早就到并且开始探查,为了效率不想带上他这个拖油瓶。
现在去投宿不现实,司机说教堂会收容流浪者暂留,门24小时都是开的,只是环境简陋,陈旧的木桌石凳坚硬冰冷。待机状态没有知觉,系统有自动调节温度功能,问题不大。
他运气不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陈寄言靠着门扉小憩。
“我们已经冥想整整三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新的诗?”
“就这样对待虔诚的信徒吗?”
半小时前还平静祥和的氛围土崩瓦解,上一秒还沐浴着幸福的脸上立刻出现暴怒凶狠的表情,高台之上依旧沉默。
这算什么,大型催更现场?脱粉回踩?
众人哄吵许久,传说中的诗人被数十个长袍众星捧月出来。
看身形,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跟此次任务对象的描述大致相符。
应该就是需要他们带回酊枢配合审查接受劳动改造的传销组织的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