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不了,阴阳皆亏,受不住珠胎。”神婆再重复一遍,随后打量着她的屋子,“百两银子。”
“百两银子?你又没治好我家小姐,怎么要百两银子?”
“你家小姐治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治得好?”
“病根?”萧菱皱眉,“我没生过大病,只是从小体虚,你是不是看错了?”
“错不了,我老神婆看了一辈子女人,这点我还能看不明白?年年风寒发热,身体早就不适合生养。好好活着吧,生不了孩子,人总要活着。”
人要活着……眼神示意丫鬟给过银两,萧菱强撑着维持体面。
生不了了,生不了,父亲就不会顾及父女情分,这个家,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怎么办?难道真要像清霜所说,让一家子都瘫痪?
“父亲花了重金请来的神婆,这才看了一会就走了?”
萧洪正妻红秀进来,看着她在床头伤神,哼笑,“这女人啊,身世再好也没用,你得嫁个好夫家,生出个儿子。父亲一直把你当公主一样养着,就是为寻个好夫家正门楣。谁知道花了这么多钱,养出个不下蛋的母鸡。”
“萧菱,你嫁个穷书生还嫌人家纳妾,你咋这么缺德?你不下蛋还不让人家传宗接代?!”越说越嫌弃,红秀翻一个白眼,“要我说,你还是回去求求张五,低声下气几句,哪怕把正房让出来,也好比赖在这不走。”
“这是我的院子。”萧菱静静盯着她。
“你的院子?嫁出去的人哪还有院子?你以为你嫁的国公侯爷?不就一个穷书生,赚不到钱不说年年还要家里添补,父亲没把你赶出去都是念情分,你别不要脸!”
骂完,突地又见她桌上琉璃花瓶不错,红秀直接拿起,“父亲既然让我管家,不该在的人,我就定是要清理的。你明日若还不走,我会让家丁把你轰出去,只怕到时候你这萧家嫡女的面子挂不住。”
说罢,她拿着琉璃瓶扭着腰肢离开,嘴角喜滋滋,感叹又捞了好东西。
萧菱攥紧拳头瞧着,胸腔里的气憋得脸色涨红,“见清霜还有几天?”
“还有三天。”丫鬟小心提醒着,“奴婢知道小姐心里咽不下气,只是若府中接二连三瘫痪,怕遭人诟病。”
“屋子都快没了,还怕诟病?”萧菱紧盯着门口,眼里对这个家仅剩的温存散去,“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院子,谁也不能抢走……”
暮云苑。祝韵在药房炒着药,素月进来,“姑娘,初一说萧菱去了好几趟茶楼,我们要不要过去?”
“说好五天就是五天,得按规矩办事。”药炒出来,盛在瓷坛里发出阵阵清香,祝韵封了罐子,“江景的药这两日你来煎,我要回趟竹屋,今夜不会来。”
“要回竹屋?姑娘不等殿下回来吗?殿下马上就回来了。”
“不用,明日我会回来,让他不必寻我。”拆下围裙,祝韵离开。
只是她没回竹屋,而且拐了弯去东街。十日一酒宴,和胭脂楼里姑娘定好的规矩。见她来,老鸨喜笑颜开,亲自领着上三楼,“姑娘,您上次叮嘱的大家都记着,只是这几日他没来。”
“没来?”祝韵眼眸一暗,“让紫衣来见我。”
银锭到手,老鸨瞅了眼,眯笑,“姑娘先坐,我这就去帮您叫她。”
三楼雅间里。祝韵闭眼坐在正位上,听着门‘嘎吱’一声推开。“清霜姑娘,您叫我。”
一紫色衣裳的姑娘迈着轻盈的步伐进来,围着她转了两圈,留下一阵清香。
“萧恒这几天没来?”
“是啊,我也纳闷。按照常理,他早该来的,这这两日都没动静,可能是被正室绊住了腿脚。”
“萧恒正室形同虚设,除了两家利益就没感情,被妾室绊住还有可能。”祝韵低头抿口茶,余光瞥到她雪白肩膀上挂着的细绳飘丝,“紫衣,我是能让你进萧家。但你若自己不想进,这桩事就成不了。”
“怎么会?我陪了萧恒五年,比他的正室还要长久。若不是因为身份,我早就该进萧家的门。”
祝韵垂眸,没接。
早在正室前,萧恒就和紫衣有染。不过身份悬殊,一个能娶进门做正妃,一个只能养在胭脂楼。
那时,萧恒许诺半年后会迎紫衣进门做个妾室,可谁知不久后他上了战场,间或回来一次,一次不超过两个月,这件事就一搁再搁,到现在再不曾提起。
可即便如此,回回回京,他也没忘记来下榻。
“清霜姑娘,我听说你曾冲进国公府拿刀指着萧恒,为什么?你和他有仇?”
“他杀了我妹妹,脚筋挑断,四肢瘫废,脖颈勒掉半截。”祝韵抬头,静静看着她,“就这样的仇,你说我该不该拿刀闯?”
“我……他确实暴虐,我替他向你请罪。”
“请罪,哼~紫衣,我希望你清楚,我送你去萧家是为我办事,不是沉迷情情爱爱。而且,他沉迷的也不是你的人,是我的香。一旦香断,你的恩宠可就全部消散。”
对上她的眼神,紫衣浑身一颤,“姑娘放心,您的话我都记得。只要您能助我脱离此处,让我做上官夫人,我就一定为您办事。”
“嗯,叫其他姐妹进来吧,说好的酒宴,我不会抵赖。”
金主请客,酒宴欢愉,看到紫衣出门招呼,玲珑忙端着清酒进来,“姐姐你终于来了,这几天一直没动静,玲珑还担心你把大家给忘了。”
边说着,她边提着银壶到祝韵身边倒酒,“这是昨日才新进的清酒,姐姐尝尝,农家自己酿的,很是香甜。”
祝韵点头,浅尝一口抬眸撞上门口进来的男子,“他是?”
“白面小生,我看姐姐上次一直盯着他看,这次就把他也带着了,好叫姐姐看个够。”
“咳……”祝韵清清嗓子,“不用了,下去吧。”
“怎么?姐姐不喜欢他了?因为世子?”
“和他有什么关系?”祝韵抬眸。
“姐姐还瞒我呢,那日在东江我都看见了。你和世子殿下卿卿我我,真不知羡煞多少人。”
看见了?祝韵耳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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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被撞见……都怪江景……
胭脂楼里热闹打趣,暮云苑却清冷异常,江景坐在案桌前翻过了几页书,“阿韵真的说今晚不回来?”
“是,殿下,您都问三回了。”
“今天不是忌日,也不是清明上元,她回竹屋做什么?”江景合上书,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昨夜……”
话说一半,注意到初一在旁,江景又立马收了口,清清嗓子,“照顾我入睡,睡醒就能回来。”
初一如释重负般点头,一炷香的功夫回了三次话,听他念叨了数十次姑娘,又催了八回让去门口看,这一套折腾下来,他现在累得很。
“初一。”江景躺在榻上,睡不着,“你说她会不会是生气了?”
“殿下,属下没成过亲,不知道。”
“啧,亲都没成过。”江景嫌弃的看一眼,随后翻过身背对着他,“出去吧。”
入睡的动作准备好了,但他久久不能入梦。
想起平日里这会,阿韵在桌前看书,他在一旁看着她,或者为她梳长发。
难道是昨夜没照顾到她感受生气了?可今早上醒来人还好好的。又或者今日自己没在家陪她让她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江景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想,闻她枕头上的冷香,回想她发间的香气,让人清醒又痴迷……
翌日一早,祝韵刚从榻上醒来,就看到玲珑守在旁边,“姐姐,萧恒来了。”
“萧恒?”祝韵闻声忙从榻上起来,“紫衣呢?”
“紫衣姑娘已经过去了,姐姐不必担心。你昨日交代辰时要回去,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走吧,这边我们帮你留意着。”
看了眼漏刻时间差不多,祝韵点头,披上大衣下榻,“我从后院出去。”
后院。宋同百无聊赖的左右踱步着,萧国公平常看得严,不让萧恒在外寻欢。
可萧恒又把这位紫衣念得紧,隔段时间不来就心痒痒。这不,趁着国公不在家,他又来了,而且派着自己打掩护。
“阿韵?你怎么在这里?”看清不远处的人,宋同皱眉。
“你怎么也在这?”瞧他来来回回鬼鬼祟祟,祝韵蹙眉,她记得宋同之前没这癖好。
“你这是刚出来还是要进去?”
“我不是……,我是……”想解释,又怕她知道太多危险,宋同索性止住,“你从里面出来,是世子在这里?”
“我自己来的,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你自己来?你一个女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阿韵,你知不知道这里面都是什么人?”
“什么人?”听出他话里的嫌意,祝韵抬眸。
“都是妓娼,供男人取乐的,你……来做什么?”
“取乐?宋同,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望着他,祝韵眼里第一次带了情绪。“若不是生计所迫,她们会愿意来做这种事?若是生活安稳、手头富庶,她们会甘愿待在这里?宋同,你身为朝廷命官,不站在百姓的角度思考,反倒鄙夷嫌弃,把之前的凌云壮志全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