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是治疗蛇毒的奇药”
揪下一片叶子放入晏保宁手中,小晟特意介绍此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它的叶片像蛇的舌头,只在鲤村后山上才有,采下可以拿到外面换银钱”
将手中叠加的叶片一一排开,她轻声确认
“此药只有鲤村后山才有吗?”
“嗯!”
小晟用力点头,满是自信
“我阿娘说过,这草本不是我们西北生的,只是因为后山潮湿温热。不知谁带来的种子落了根让这草药留了下来”
晏保宁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她将整株药采下放入背篓,目光温和地看向小晟,认真地请教
“你既认得此药,可知它如何用来趋避蛇毒?是煎药内服,亦或是外敷?”
被郡主如此郑重地询问自己,小孩子先是一愣,随即胸脯挺得更高了,脸上也露出了被信任、被重视的光彩。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阿娘的上山寻野时教自己的话
“我阿娘说,紧急治疗蛇毒的药大多都是外用的,若是来得及将药采回家,用新鲜的草药捣得烂烂地,之后将青黑色的汁液敷在伤口处”
他仔细回想,又补充道
“来不及就用牙嚼烂了,挤出毒血敷上也管用!”
弯腰躬身寻了许久,将能见到的草药通通带回。日头渐高,林间的雾气也慢慢散开,光斑在林叶见倾泻撒下
小晟为着完成了林浮闲的嘱托,下山时一路都蹦蹦跳跳,倒是看得晏保宁心惊胆战生怕他崴了脚,摔个跟头
“小晟,好好走路”
孩子动作一顿,正准备蹦起的脚缩了回来,扭头看向城主大人
晏保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继续温和地说道,语气里带着的关切
“山路崎岖,仔细摔了。你阿娘希望你平安回去”
他偷偷瞄了一眼严肃的林浮闲,见他也不是真的生气,脚步再次轻快地带起路来
“线索多了起来,等下了山我们的关键便是查人了”
林浮闲声音平稳地打破沉默
晏保宁颔首道
“不错,草药的事在查清之前不必散播,死者素日交往也需查清才行”
“下山之前已吩咐下去,彻查曹岑的人际往来,平日与谁交好,与谁结怨,近日有无异常举动。想必我们回到落脚之处时,初步的卷宗应该已经呈报上来了。”
他的安排总是如此周密,走一步,看三步。在他们专注于眼前线索时,却也不忘已将下一步的调查铺展下去
晏保宁闻言,心中微定。与林浮闲一同办案,有种难以言喻的顺畅与安心。她接话道
“除了人际关系,还需留意近日有无陌生人出入村落,或者……有无谁曾特意打听过蛇类,或接触过相关的药物、器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思路清晰,构建出案件的具体走向,恰好巧的是,他们所采用的想法如出一辙
将此案当做凶杀案来查,思路会发散许多。从死者生前行为轨迹,到人际交往关系都需要一一排除,之后再从昨夜发现伤口出发,推断曹岑从受害到死亡间都发生了什么
若桩桩件件都无疑点证据,便只能证明这是意外
他们两人一个洞察细节,一个统筹全局,没来由的合拍。将草药交给专门查验药物的差役,来不及换一身衣物两人直奔村中略显简陋的县衙
里正攥着拳头等在门外,身旁还站着一农家妇
“世子,郡主,这便是曹岑之妻宁氏。她前几日回娘家探亲,今早才回来便听闻噩耗...”
眼眶红肿,面色憔悴,似乎是赶路回来,身上的襦裙皱皱巴巴是在马车中蜗坐后的痕迹
听到曹岑的名字,宁氏眼泪立刻又涌了出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破碎
“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还说要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呜呜呜”
她的手捧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晏保宁见状头皮发紧,还未出生的生命没了父亲
立刻上前将人扶进厅堂,引到靠椅凳子上坐着,她晏保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不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她
“宁阿姐,你还怀着身子,切不可太过悲痛。今日着急请你来,也是想弄清曹岑究竟发生了什么”
晏保宁温和的引导下,宁氏情绪稍稍平复了些,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泪。林浮闲悄声拿出纸笔记录她们的谈话
她耐心地问道:“曹岑平日为人如何?可与什么人结过怨?”
宁氏抽噎着回答
“不曾”
“我丈夫在鲤村是出了名的善心,谁家有困难都会搭两把手,绝不会与人结怨”
她抬头四目对着里正,祈求他能证明自己话中绝无半点掺假
“郡主,宁氏说得绝对属实,我年纪大了就要卸任,村里大多数人都推曹岑接任下一任里正位置,谁知道...”
忽得晏保宁目光一凝,疑惑道
“下一任里正?”
“是的,郡主您有所不知,在曳城,里正这一职位要管的事繁杂。每年秋收农忙都要我来协调,去年秋收时我生了一场大病,为着不耽误村里,所以向世子请命,挑选一个新人接替我的位置”
说着他向林浮闲的方向求证,晏保宁顺着他目光看向提腕记录的人。只见他点头肯定
接着里正的话头,晏保宁轻声问询
“除了曹岑,可有别人同他一争里正之位?”
沉默半晌后,宁氏犹豫开口
“倒是不曾有人同夫君争抢里正的位置,毕竟村里人都认可。只是...”
“只是什么?”
宁氏努力回想,摇了摇头,又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两位贵人不知,我夫君曾在肃州当过几年大头兵”
肃州位于都城往南方向,是朝廷掌控之地,离曳城也有千里
“后来...他原籍在西北,一直郁郁不得志,加上念及家人便归家了”
“就在去年夏末,当初和他一块投军的同村王浩也回来了,两人相谈甚欢。只是那晚两人酩酊大醉的时候,我看到那人眼神对着夫君有恨意”
晏保宁眉头紧锁
“恨意?”
宁氏连忙摆手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就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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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也忙出来打马虎眼
“肯定是她看错了,一同参军,又是同乡,怎么会有恨意”
“是吧...哈哈哈”
他一人的笑声突兀,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略过晏保宁对着林浮闲道
“世子,曹岑此人交往都查清了没什么疑虑。她八十老母住在村西,无人敢告诉她这件事,更何况宁氏身怀有孕,还是将人送回去为好”
林浮闲不言,她在等晏保宁的回应。对于里正的口不对心的漠视,晏保宁不甚在意,她温声安慰宁氏,任由里正将人带走
晏保宁走到桌案前,见摊开的纸上落下的工整字迹
“你的记录倒是与众不同”
她和宁氏的谈话并没有被一字一句的记下,反而用箭头似的符号连成一张网,在王浩后用圆圈标注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晏保宁眼睛晶亮亮的,指尖在他圈出的位置有些兴奋
“本不疑心,里正着急的样子却让我生疑”
他迎着她闪亮的目光,肯定地点头
“曹岑一生与人为善,宁氏哪怕看错,里正也不该有如此大反应”
“反常即为有妖,这个王浩必然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晏保宁突然碰一碰脑袋,醍醐灌顶
“你说会不会曹岑之祸,是因为里正这一位置”
一个不大的官职,对于一个村庄而言却也是不小。有利有益,必然就会有嫉妒眼热
“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想,未有佐证”
晏保宁有些陷入到自己的猜想中,生出气急的情绪,没听到林浮闲劝她莫要散发思维的话,顺手将沾着墨汁的毛笔归置到木架
“为众人拾薪者,却冻死于寒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晏保宁猛然抬手恰好碰到正在伸手整理纸张的衣袖,墨色的汁液沁入指甲,她有些烦躁地抹在衣角
正欲起身,林浮闲紧忙拉开砚台,手忙脚乱间两只手就这样拉在一起,仅仅一瞬,两人就像触到花椒刺般立刻松开,指尖却停留一丝麻意
气氛有些微妙
“抱...抱歉,是我臆想太甚”
看着对面同样乌黑的手,晏保宁脸涨上红晕,真是要羞愧到钻到地缝去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生气,明明平日遇到何事都不会有如此高涨的情绪,真是奇怪?
肩线绷得笔直,左手手指紧紧攥着桌案一角,晏保宁此刻一种极力克制却依旧泄露了内心波澜的姿态
“郡主现在不是在气别人,而是在气自己,对吗?”
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晏保宁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觉得不该失了冷静,不该被情绪左右?”他继续问,语气里没有半分指责
这人是在审犯人吗?但是晏保宁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是恼羞成怒的表现
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带着点自嘲
“是我没能控制好情绪,下次不会了”
林浮闲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她,那眼神仿佛能看进她心里
“你压抑的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