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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寻找一个可以治疗心病的大夫

作者:十九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唐璂脚步沉重地走回醉仙楼,那袋银钱像块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手心。他踏上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算了……追不上了……”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试图安抚他不安的良心,为他此刻的退缩提供一个看似合理的庇护所。


    可就在他即将再次踏入那间充斥着昨夜混乱记忆的厢房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嬴娡离开时那双灰蒙蒙的、仿佛对一切都已不再在乎的眼睛。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太深的绝望和死寂。


    万一呢?


    万一她这一去,不是简单的“离开一段时间”,而是彻底的消失,或者……走向更坏的结局呢?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而自己明明有机会做点什么,却因为胆怯和自私而选择了视而不见,那么余生,他将如何面对自己?那袋钱,能买来他内心的安宁吗?


    不能。


    这个答案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下了楼梯,比刚才追出来时更加急切。他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冲到街边,他目光急切地搜寻着车马行的标志。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待租的马车,他立刻跑了过去,也顾不上讲价,直接将一块碎银子塞到车夫手里,语气急促:


    “快!租你的车!往那个方向,追前面一辆马车!” 他指着嬴娡离开的大致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车夫接过银子,愣了一下,但看唐璂焦急的模样,也不多问,立刻招呼他上车,一扬马鞭,马车便朝着唐璂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唐璂紧紧抓着车窗边缘,身体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摇晃,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前方,试图在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流中,捕捉到那一个熟悉的车影。


    他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也不知道追上之后又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去追。逃避和怯懦带来的短暂“安全”,远不及此刻遵循内心、直面未知所带来的沉重,却问心无愧。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但唐璂心急如焚,只觉得速度还是太慢。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可在他眼中,却仿佛凝滞不前,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再快一点!”他忍不住催促车夫。


    “公子,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马匹受不了,车轴也容易出事啊!”车夫为难地回道。


    唐璂看着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道路,再想到嬴娡那决绝离去的身影和灰败的眼神,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猛地涌了上来。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探出身,对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骤停,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唐璂已经利落地跳下车,径直走到车前,动作迅速地开始解套马的缰绳和辕套。


    “哎!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车夫大惊失色。


    唐璂不顾他的阻拦,三两下将马匹从车辕上卸了下来。那匹马骤然得了自由,不安地踏着蹄子。


    “这马我买了!钱够不够?”唐璂将之前嬴娡给的那个锦囊整个塞到车夫手里,也顾不上里面具体有多少,语气斩钉截铁。


    车夫捧着沉甸甸的锦囊,一时语塞。


    唐璂不再理会他,抓住马鬃,翻身便跃上了光溜溜的马背。他虽非精通骑术,但少年人胆气足,紧紧夹住马腹,一扯缰绳——


    “驾!”


    骏马嘶鸣一声,甩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将马车和目瞪口呆的车夫远远甩在了身后。


    耳边风声呼啸,道路两旁的树木化为模糊的绿影。单骑的速度果然远非马车可比,唐璂伏低身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


    不知追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前方官道的转弯处,终于出现了那辆他苦苦追寻的、嬴家标志的马车!


    心脏狂跳,他催马加速,终于与那马车并驾齐驱。他侧过头,朝着马车车窗的方向,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停车!嬴娡!你要去哪儿?”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车帘被一只素手微微掀开一角,露出了嬴娡那张依旧苍白,却似乎因他的追赶而掠过一丝极淡讶异的脸。


    唐璂勒住马,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看着她,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马车帘幔被掀开,嬴娡看着马背上那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少年郎。他为了追上来,竟不惜卸车单骑,这份不管不顾的劲头,倒是让她死寂的心湖微微动了一下,生出几分“此人尚有担当”的观感。


    可惜,也仅此而已了。


    他追上来,又能如何呢?


    嬴娡看着唐璂那双因为急切和担忧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一片涩然。他太年轻了,拥有的力量也太微薄。他或许能给她一时的温暖和慰藉,却无法真正将她从这无边的泥沼中拉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要面对的东西,太大了。


    是积年累月的抑郁,是婚姻的冰冷空洞,是家族内部暗流涌动的压力,是那段如同梦魇般纠缠不休的旧情创伤……这些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巨石,又岂是唐璂这样一个尚未真正经历世间风雨的少年能够分担的?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帮得了她。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那不是简单的伤心,是病了,心生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在绝望的深渊里沉沦,又会做出像昨夜那般疯狂而不计后果的事情。


    她需要治病。


    必须找到一个能医治心病的大夫,否则,她迟早会彻底毁了自己,也会拖垮身边所有关心她的人。


    想到这里,嬴娡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疏离。她迎上唐璂焦灼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决绝:


    “唐璂,你的心意,我领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必须离开。我病了,需要去找大夫治病。”


    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病,但她相信他能从她异常的状态中猜到一二。


    “这件事,没有人能帮我。只能我自己去面对。”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也带着一丝试图自救的微光,“你回去吧。你的路还长,不必……也不必为我耽搁。”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她最混乱时刻给予过她短暂温暖的少年记在心里,然后,缓缓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未知的前路驶去。


    留下唐璂独自骑在马上,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影,手中紧紧攥着缰绳,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确实无能为力。他追了上来,却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一人,去奔赴那条渺茫的求生之路。


    听到嬴娡说要去找大夫治病,唐璂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他最怕的,就是嬴娡因一时想不开而自伤甚至自毁。如今得知她尚有求生之念,懂得要寻求医治,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她不去伤害自己,那么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总归是有一线希望的。


    这份认知,让他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得以稍稍落地。


    望着那辆承载着嬴娡和她的痛苦的马车,唐璂心中五味杂陈。他确实想陪着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撑,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并非自由身。清河镇有他需要处理的公务,有他尚未完成的责任,有他无法轻易抛下的生活。他不是江湖游侠,可以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他有他的枷锁和牵绊。


    更重要的是,他深刻地意识到,嬴娡所面临的风暴,其规模远非他所能企及。那是涉及赢家内部、涉及她婚姻、涉及她多年心病的巨大漩涡。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少年,贸然卷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无力,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引火烧身,自身难保。


    嬴娡的事情,他管不了,也管不动。


    有时候,懂得适时止步,也是一种清醒和负责。


    他勒紧缰绳,让马儿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向前追赶一步。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直到它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最终彻底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唐璂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缓缓调转马头。


    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落寞,几分释然,还有几分属于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过早体会到的无奈。


    他选择止步于此。


    将那份刚刚萌芽便不得不掐断的情愫,和那个注定与他生命轨迹不同的女人,一同留在了这条分别的官道上。然后,独自一人,骑着马,返回那个他必须回去的、属于他的清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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