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 第184章 逃 那熟悉的字迹,如同淬了毒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嬴娡的脖颈,让她呼吸骤停。胸腔里像是被灌满了铅水,又沉又闷,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带来尖锐的痛楚。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颗接一颗,滚烫地滑过她冰凉的脸颊,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地哽咽着,肩膀因为极力的压抑而微微颤抖。 逃!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疯狂叫嚣。她不能再多待一刻,不能再看那字迹一眼,那会把她拖回那段最为屈辱和痛苦的泥沼,将她好不容易重建起来的心防彻底击碎。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转身,想要迈开脚步,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可是,她的双脚却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在了原地,又像是陷入了最粘稠的泥潭,任凭她如何在心中呐喊、挣扎,都沉重得如同灌满了千斤铁砂,纹丝不动。恐惧、厌恶、以及那些被强行勾起的、不堪回首的记忆,化作实质的重量,压垮了她的意志,也禁锢了她的身体。 她只能僵在原地,如同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感受着那灭顶的绝望。 “夫人……夫人!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姬雅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嬴娡身体的僵硬和颤抖,也看到了那无声却汹涌的泪水。她不知道那张纸上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主子瞬间崩溃至此,但她知道,必须立刻带夫人离开。 姬雅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拼命撑住嬴娡几乎要软倒的身子,将她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肩膀,半扶半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沉重地朝着茶楼门口挪动。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嬴娡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姬雅身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任由姬雅拖着她,离开这片让她瞬间坠入冰窟的是非之地。 茶楼里喧嚣依旧,无人留意到角落里的这场无声风暴,只有那贴在墙上的薄薄纸笺,如同一个阴冷的诅咒,静静地留在原地。 姬雅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嬴娡从那令人窒息的茶楼里半扶半抱地挪了出来。直到将嬴娡妥善地扶进马车,让她在铺着软垫的座位上端端正正地坐好,姬雅才敢稍稍喘一口气。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 嬴娡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死死地攥着膝盖上的衣料,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她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绷得紧紧的,仿佛只要稍一松懈,下一刻就会彻底瘫软、碎裂成一滩再也无法拼凑起来的碎片。 唯有那眼泪,背叛了她极力维持的体面。 如同决堤的泉水,汹涌而出,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源源不断。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愤怒与不甘,尽数冲刷出来。 姬雅跪坐在一旁,用干净的帕子徒劳地替她擦拭,可刚擦去一行,新的泪珠又迅速滚落,怎么也止不住。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姬雅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忍不住带着哭腔低声道: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啊……” “明明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您怎么……怎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她是真的不明白。那个覃松,要貌无貌,要才无才,不过是个背信弃义、趋炎附势的普通男子,当年将主子的一片真心践踏得粉碎。如今时过境迁,主子早已是赢家的主心骨,身份尊贵,为何还会因为那人的只言片语,就崩溃至此? “他覃松……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您这么多年还……” 姬雅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意识到这话或许会刺伤嬴娡,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是啊,他有什么好?连嬴娡自己都在心底无数次地问过自己。 可年少时第一次懵懂的心动,第一次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随之而来的、被最亲近之人彻底背叛和抛弃的剧痛……那种挫骨扬灰般的伤害,早已超越了那个人本身的好坏,变成了一道深可见骨、永远无法真正愈合的伤疤。 覃松的存在,代表着她曾经的天真和愚蠢,代表着她被否定的过去。她不是放不下他,她是放不下那个曾经被伤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的自己。 马车在街道上平稳地行驶着,车厢内却弥漫着无声的悲恸。嬴娡依旧挺直着脊背,像一尊流泪的雕像,固执地与内心汹涌的浪潮对抗着,也与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无声地对峙着。 车厢内,嬴娡那无声的泪水和紧绷到极致的沉默,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惊。 姬雅跪坐在一旁,脸色早已吓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看着嬴娡那仿佛一碰即碎的样子,自己的手脚也是一片冰凉,微微发着抖。 这一路走来,她陪着嬴娡经历了太多。从最初与赵乾离心后的日渐消沉,到借酒消愁的狼狈,再到西山坟前那心如死灰的绝望……嬴娡每一次在痛苦中沉浮,姬雅都看在眼里,甚至很多个夜晚,是她紧紧抱着瑟瑟发抖、被梦魇缠绕的嬴娡,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太清楚嬴娡内心承受的是如何千钧重负的痛苦,那些失望、委屈、孤独和挣扎,她几乎是感同身受。她亲眼看着曾经明艳如太阳的主子,是如何一点点被磨去光彩,如何在生死边缘挣扎,又是如何凭借着那点微弱的、对女儿的责任和对姐妹的不忍,才一点点从深渊里爬回来。 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害怕。 她害怕主子这刚刚好转没多久的局面,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过去鬼魅的一击,彻底打回原形,甚至……跌入更深的万劫不复。 覃松!那个名字就像是一道诅咒。 姬雅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再次出现(哪怕只是可能的出现),勾起的不仅仅是情伤,更是对主子整个少女时代信仰的崩塌,是对她所有骄傲和尊严的一次残酷凌迟。这远比赵乾的冷漠、或者与唐璂那无法圆满的遗憾,更来得诛心。 她仿佛已经预见到,嬴娡接下来可能又会陷入长久的抑郁,又会夜不能寐,又会……那种提心吊胆、生怕一转眼就失去主子的恐惧,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姬雅彻底淹没。 她怎会不害怕? 她怕极了。怕这一次,真的会又要了嬴娡半条命去。 姬雅伸出手,想要再替嬴娡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指尖颤抖得厉害。她只能无力地收回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嬴娡,如同守护着在狂风暴雨中摇曳的、最后一盏微弱的烛火,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车终于驶回了赢家那高耸的院墙之内,一路无话,只有车轮碾压地面的沉闷声响。直至进了嬴娡自己所居的院落,车驾停稳,姬雅几乎是半抱着将依旧浑身僵硬、泪痕未干的嬴娡搀扶下来,疾步走进了屋内。 刚一踏进内室,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姬雅便立刻朝着屋内一个机灵的小丫头使了个极其严厉且焦灼的眼色。 那小丫头名唤青穗,年纪虽小,却是在这院里长大的,最是懂得看眼色。她一见主母被搀扶进来时那副失魂落魄、面白如纸的模样,再接到姬雅那近乎求救的眼神,心里当即“咯噔”一声,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连礼都来不及行,朝着姬雅重重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提着裙角,飞快地、悄无声息地冲出了院子,直奔六小姐嬴芜的住处而去。 她知道,眼下这情形,怕是只有性子泼辣果决、又真心疼爱主母的六小姐,才能镇得住场子了。 屋内,姬雅小心翼翼地将嬴娡扶到榻边坐下,嬴娡却依旧保持着那种僵直的姿态,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前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躯壳。那无声流泪的模样,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焦。 姬雅心急如焚,一边拧了热帕子想为嬴娡敷脸,一边频频望向门口,心中不住地祈祷:六小姐,您可快些来吧! 嬴芜得了青穗的报信,一听“夫人情况不对”,当即撂下手头所有事情,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来,连发髻都有些跑散了。 她一把推开嬴娡寝殿的门,脚步却在踏入内室的瞬间猛地放轻、放缓了。 只见嬴娡没有躺在榻上,而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的贵妃椅里,背对着门口。窗外是午后略显惨白的天光,勾勒出她单薄得近乎萧索的背影。她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先前那汹涌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只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几道干涸的泪痕。 没有啜泣,没有颤抖,就只是那样死寂地坐着,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玉雕。 嬴芜的心猛地一沉,脑子里瞬间闪过三个字——“这下完了。” 这种极致的安静,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害怕。大哭大闹是一种宣泄,而这种死寂,往往意味着心死,意味着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内化成了更深的毒,侵蚀着五脏六腑。 她不敢贸然上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去惊扰,生怕一点点动静,就会让眼前这个看似平静、实则脆如琉璃的人彻底碎裂。 嬴芜屏住呼吸,对着守在榻边同样一脸忧惧的姬雅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内室,来到了外间。 一到了姬雅听不到动静的地方,嬴芜立刻抓住姬雅的手臂,将她拉到角落,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和焦急: “怎么回事?早上出去时不还好好的?这才多大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索命的毒药 外间角落里,嬴芜听完姬雅带着后怕的叙述,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结。 “覃松?你确定没看错?”嬴芜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姬雅重重点头,语气肯定:“奴婢不敢胡说!那字迹,奴婢以前在……在夫人旧物里见过覃松写的书信,绝不会认错!就是那种劲儿,看着普通,但笔画拐弯的地方,带着点自以为是的勾连!” 嬴芜得到确认,脸上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无奈和费解。她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仿佛这样就能理解那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真的……不懂!”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就那个覃松!要长相没长相,要担当没担当,当年干出那种狼心狗肺的事,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嬴娡到现在还……” 她的话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鄙夷和痛心,清晰无比。 在嬴芜看来,如今的嬴娡已经足够好了!她撑起了赢家,手握巨大的财富和权势,在地方上声名显赫,受人敬重。不说能呼风唤雨,但比起她们幼时那些捉襟见肘、看人脸色的日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拥有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金钱、权力、地位、名誉!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嬴芜喃喃自语,这问题像是在问姬雅,更像是在问那看不透的人心。她无法理解,为何拥有了世俗意义上如此“完美”生活的嬴娡,内心却仿佛永远有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一点点来自过去的尘埃,就能让她构筑的平静世界轰然倒塌。 这一刻,嬴芜对男人的厌恶和警惕达到了顶峰。 赵乾的冷漠像钝刀子割肉,覃荆云和唐璂的存在是温暖却危险的诱惑,而那个阴魂不散的覃松,更是直接索命的毒药!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坚定,低声对自己,也像在立下一个誓言: “男人这种东西……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添乱、伤人,还能做什么?我这辈子,绝对不要沾染!清清静静一个人过,比什么都强!” 她宁愿终身不嫁,独自撑起自己的一片天,也绝不要像嬴娡这样,被这些情爱纠缠折磨得遍体鳞伤,一次次在深渊边缘徘徊。 嬴芜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内室那死寂的背影,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劝解?她连嬴娡为何会对覃松那种人念念不忘都无法理解,又如何能说出切中要害的宽慰话? 安抚?她在嬴娡的事情上,总显得性子急躁,怕是没说两句,自己先上了火,反而刺激到嬴娡。 她嬴芜这辈子,心思都用在如何经营、如何与人争执、如何护住自家姐妹和产业上,于男女情爱一途,根本是一片空白,甚至因其带来的麻烦而深恶痛绝。如今面对这般棘手的情感创伤,她只觉得手足无措,脑子里一团乱麻。 更让她恐惧的是后果。 “万一……万一我一个不小心,话没说对,真把她给刺激得……想不开了怎么办?”这个念头如同鬼魅,缠得她透不过气。她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更无法想象失去嬴娡的后果。 赢家这一大摊子产业,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光是想想就让她头皮发麻。她知道自己,打理具体事务尚可,但要像嬴娡那样运筹帷幄、平衡各方,她根本做不到!就连管理后院这些仆役,都已让她时常感到心力交瘁。 指望茗蕙?老七媳妇倒是心细沉稳,可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想必外面的事务也是千头万绪。 不能再等了! 嬴芜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一凛,做出了决定。她一把拉过姬雅,语速极快地低声吩咐:“你看好她,寸步不离!我亲自去把七奶奶找回来!” 她必须亲自去。一来,她实在心焦,待在院里也是干着急;二来,在路上就能和茗蕙商量对策,节省时间。现在,时间就是性命,她们必须争分夺秒,把嬴娡从那个名为“过去”的悬崖边拉回来! 想到这里,嬴芜再也顾不上其他,提起裙摆,几乎是跑着冲出了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渐合的廊道尽头。她要去把那个唯一可能懂得如何处理这种局面、也是她们最坚实依靠的老七媳妇,立刻拽回来! 好的,这是她们在路上紧急商议的情节: --- 嬴芜派去报信的小厮脚程极快,在铺子里找到了正与几位老掌柜核对一批紧要货单的茗蕙。小厮也机灵,并未大声喧哗,只凑到茗蕙耳边,低声急语了几句。 茗蕙听完,脸色骤变,手中的账本“啪”地一声掉在桌上也顾不上了。她对几位老掌柜匆匆丢下一句“有急事,诸位稍后再议”,甚至来不及详细解释,便提起裙摆,几乎是跟着那小厮跑出了铺子。 刚出铺门没多远,就撞见了气喘吁吁、满脸焦灼迎面赶来的嬴芜。 “老七媳妇!”嬴芜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声音都带着颤,“八妹她……她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路上说!”茗蕙反手握住她的手,脚下不停,拉着她就往赢府方向疾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一个字也别漏!” 两人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是并肩小跑起来。嬴芜一边喘着气,一边语无伦次地将姬雅的话复述了一遍——茶楼,字帖,覃松的笔迹,嬴娡瞬间崩溃、泪流不止却又死寂无声的状态…… 茗蕙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沉郁。 “覃松……怎么会是他?”她低声自语,显然也对这个名字的出现感到极度意外和棘手。 “现在怎么办?老七媳妇,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看她那样子,比上次在西山坟前还吓人!”嬴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怕……我怕她这次真的钻了牛角尖,出不来了!” 茗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硬劝是没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她快速分析着,“骂醒她?只怕会更糟。覃松此人,是她心里最不堪的一道旧伤,触碰不得。” 她沉吟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决断:“眼下,恐怕不能直接针对覃松这件事本身。得想办法……转移她的心神,让她有必须撑下去的念头,而且是不能拖延、立刻就要去做的要紧事!” “要紧事?”嬴芜茫然,“现在还有什么能比她自己……” “有!”茗蕙打断她,目光锐利,“姒儿!还有……赢家不能倒!我们必须让她意识到,她若倒了,姒儿怎么办?我们两个能不能撑起这个家?让她哪怕为了责任,也必须立刻‘活’过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光说不行,得让她‘看’到危机。或许……我们可以……” 两人头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在匆匆的步履和呼啸而过的风声中,急速地商讨着每一个细节,完善着那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拯救”计划。 此刻,她们不再是稳重的当家奶奶,只是两个为了拯救至亲姐妹、不惜一切代价的普通人。马蹄声和车轮声仿佛就在身后追赶,催促着她们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马车在嬴水镇的大街上飞驰,车轮滚滚,载着两人焦灼的心。就在这火烧眉毛的关头,一股浓郁香甜的奶香味混合着茶香,顺着风猛地钻进了车厢。 茗蕙原本紧锁的眉头一动,忽然扬声:“停车!” 车夫赶紧勒住缰绳,马车猛地一顿。 嬴芜正心急如焚,被这突如其来的停车弄得一个趔趄,又惊又怒:“七嫂!你做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 却见茗蕙已经利落地掀开车帘,目光直直地投向街边一个生意极好的牛乳茶摊子,那摊位前还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 “我下去买点东西。”茗蕙说着,就要下车。 嬴芜简直要疯了,一把拉住她:“茗蕙!你疯了不成?八妹还在家里不知死活,你还有心思喝这劳什子牛乳茶?!” 茗蕙却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很快就来。” 她不仅下了车,还真的走到队伍末尾排起了队。嬴芜在车上看得目瞪口呆,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停地探头张望,恨不得时间立刻飞逝。 更让嬴芜崩溃的是,茗蕙买牛乳茶也就罢了,她竟然一口气买了许多许多!足足装了好几大食盒,看那分量,几乎足够赢府上上下下所有仆役人手一份了。 好不容易等她提着沉甸甸的食盒回来,嬴芜刚想催促车夫快走,却见茗蕙并未立刻上车,反而目光又转向了不远处一个卖牲畜的集市角落。她快步走过去,竟然仔细挑选起来,最后,买下了几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叫声细弱的羊羔! 仆人牵着那几只咩咩叫的小羊跟在马车后面,嬴芜看着这一幕,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茗蕙!你……你到底在干什么?!”嬴芜的声音因为极度的不解和焦急而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你买这些做什么?!我们是要回去救人,不是要回去开席养牲口!” 茗蕙将食盒在车上放好,自己也重新坐稳,拍了拍沾染了些许尘土的衣袖,面对嬴芜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她却不紧不慢,甚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近乎琐碎的仔细,仿佛刚才挑选羊羔时生怕有遗漏的样子。 她抬起眼,看向嬴芜,语气平淡地吐出一句: “我今天心情不好。” “……” 嬴芜彻底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嬴娡心情不好,快要出大事了,所以……她茗蕙也心情不好了?所以就要用买牛乳茶和羊羔来排解?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她看着茗蕙那平静无波甚至有些漠然的脸,一股邪火混着巨大的无力感直冲头顶,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嬴家夜饮 马车一到府门口,茗蕙便指挥着仆役将那几个装满牛乳茶的大食盒和那几只咩咩叫的羊羔搬下来,动静弄得颇大。嬴芜在一旁急得跳脚,几次想开口催促,都被茗蕙那副“我心情不好别惹我”的漠然表情给堵了回去。 “六姐,搭把手。”茗蕙甚至将其中一个最沉的食盒递向嬴芜,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们真是刚采购归来。 嬴芜气得几乎要仰倒,但看着茗蕙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咬着牙接了过来,心里已经把这位七弟妹埋怨了千百遍。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后院去,茗蕙一改往日的沉稳,人还没进嬴娡的小院,声音就先高高地扬了起来,带着一股刻意夸张的烦躁和委屈: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这般大张旗鼓,果然惊动了内室里如同雕像般的嬴娡。那死寂的背影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注入了一丝被打扰的茫然。 等到茗蕙提着食盒,风风火火地闯进内室,径直走到嬴娡面前时,嬴娡已经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带着一丝被打断沉湎后的怔忡,落在了她身上。 茗蕙压根不看嬴娡那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将食盒往桌上一顿,双手叉腰,便开始骂骂咧咧,语气激动: “我太难受了!嬴娡,六姐,你们评评理!嬴蟒那个杀千刀的!出去多少年了?啊?统共才给我写过几封信?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她越说越气,拍着桌子:“这倒好!最近这几个月,干脆一封信都没有了!音讯全无!他是死在外面了还是被哪个狐狸精勾了魂去?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有没有这个家?!” 她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从丈夫的冷漠,到独自操持家事的辛苦,再到外面生意遇到的烦心事……林林总总,仿佛积压了天大的委屈,非要在此刻一吐为快。 嬴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这才隐约明白过来,茗蕙口中的“嬴蟒”是她那位长年在外、负责赢家边远州郡生意的丈夫。可七嫂向来坚韧,从不轻易诉苦,今日这般…… 茗蕙抱怨了一通,猛地打开食盒,浓郁的牛乳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她拿出两杯,不由分说地塞到嬴娡和嬴芜手里,自己则端起一杯,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红着眼眶(不知是真是假)看着嬴娡: “我不管!我今天心情差到极点了!就得胡吃海喝!你们俩,谁都不准走,就在这儿陪我!陪我喝!陪我吃!陪我骂那个没良心的!” 她这番胡搅蛮缠,声情并茂,硬生生用自己那“糟糕透顶”的心情和这满屋子的食物香气,将嬴娡从那个只有覃松和绝望的封闭世界里,蛮横地拽了出来。 茗蕙这番不管不顾的“撒泼”和那浓郁香甜的牛乳茶气息,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勉强撬开了嬴娡紧闭的心门。她看着眼前这位素来沉稳的七嫂,此刻为了一个或许并不那么严重的理由(至少在她看来)而“情绪崩溃”,不知怎的,那麻木的心弦竟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带着烟火气的“烦恼”,又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逃离自己那更深沉的痛苦,嬴娡在怔忡片刻后,竟然真的伸出手,接过了那杯温热的牛乳茶。 她这一接,茗蕙和一旁提心吊胆的嬴芜心中俱是猛地一松! 有了开头,后面便顺理成章了。茗蕙继续着她的“抱怨”,嬴芜也渐渐会意,开始插科打诨,数落起自家那些不着调的亲戚。嬴娡起初只是沉默地听着,小口喝着甜腻的饮品,后来也不知是那牛乳茶暖了身子,还是这喧闹的氛围让她暂时放下了心防,她竟也偶尔会附和一两句,甚至被嬴芜夸张的形容逗得极浅地弯了一下嘴角。 茗蕙见状,立刻趁热打铁,不仅将牛乳茶分发给院里所有的丫鬟婆子,还命人将那几只羊羔牵到廊下,咩咩的叫声更添了几分混乱的生气。她又让人去厨房取了更多点心、小菜,甚至搬来了几坛不易醉人的果酒。 这一夜,嬴娡这素来清静甚至带着几分冷寂的小院,竟是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灯火通明,人声、羊叫声、杯盘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赢府多年来的沉闷规矩。 下人们起初还战战兢兢,但在茗蕙的示意和那香甜饮品的助兴下,也渐渐放开了,院子里充满了久违的、略带放肆的欢声笑语。 不知过了多久,果酒和甜饮的后劲渐渐上来,加上白日里的情绪大起大落,嬴娡最先支撑不住,伏在桌上沉沉睡去。紧接着,嬴芜也嚷嚷着头晕,靠着椅子滑到了地毯上。茗蕙强撑着安排了几个还算清醒的仆妇照料,自己也是眼皮打架,最终歪在软榻上不省人事。 主子们相继“倒下”,下人们更是东倒西歪,睡的睡,散的散,院子里一片狼藉,弥漫着食物和酒水的混合气味。 热闹散尽,只剩下清冷的月光洒落。 没人再有余力去时刻关注嬴娡的状态,没人去探究她梦中是否还有泪痕。在这一片混乱的、由茗蕙一手制造的“废墟”中,嬴娡反而获得了一种奇异的、无人打扰的安宁。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时而紧蹙,但至少,她没有再独自一人,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关于覃松的黑暗回忆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夜,赢府前所未有的“失序”,却阴差阳错地,成了嬴娡最好的庇护所。 那一场由茗蕙主导的、近乎胡闹的宴饮,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强行将嬴娡从自我封闭的窒息感中拽了出来,让她得以短暂地透了口气。 然而,风暴过后,喧嚣散尽,当院子里只剩下杯盘狼藉和她自己沉重的呼吸时,那股被强行压下的虚空感,便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回来。 覃松的名字,他留下的字迹,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屈辱和痛苦,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吵闹和甜腻掩盖了。此刻,万籁俱寂,它们便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再次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觉得胸口堵得厉害,那口气似乎又透不过来了。 目光扫过桌上残余的酒肉,一种自暴自弃的冲动涌了上来。她抓起酒壶,也不用杯,直接对着壶嘴猛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冰冷的四肢百骸。她又胡乱撕扯着冷掉的肉食,机械地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喝酒,吃肉。可越是这样,越是觉得……没意思。 一切都索然无味。 醉意混着绝望,如同潮水般漫上头顶。她只觉得浑身燥热,心烦意乱,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连鞋子什么时候掉了都浑然不觉。 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刺骨的寒意反而让她混沌的头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 她提起桌上还剩大半壶的酒,摇摇晃晃地就往外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在酒精催化下变得无比清晰和执拗的念头——去找覃松! 她要问问他!问问他当年为何要那样对她!问问他如今回来,写下那样的字句,又是什么意思!是忏悔?还是又一次的戏弄? 她受够了这无声的折磨,受够了被过去的鬼魂如此纠缠!哪怕是撕破脸,哪怕是得到更残忍的答案,她也要求一个明白! 夜风凄冷,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和散乱的长发。她赤着脚,提着一壶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朝着记忆中覃松家的方向,固执地走去。 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如此孤独,如此决绝,又如此……危险。她正毫无防备地,走向一个可能让她万劫不复的未知结局。 院子里,下半夜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将伏在软榻上的茗蕙冻醒了。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意识尚未完全回笼,目光便下意识地扫向之前嬴娡伏案的位置—— 空的! 只剩下歪倒的酒杯和狼藉的杯盘。 茗蕙的心猛地一沉,残存的醉意瞬间惊飞。她立刻起身,环顾四周,院子里东倒西歪睡着的仆役都在,唯独不见了嬴娡的身影! “六姐!六姐快醒醒!”茗蕙急忙去推还在酣睡的嬴芜。 嬴芜被摇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待听清茗蕙说“八妹不见了”,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清醒,声音都变了调:“什么?!人呢?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儿?!” 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涌入两人脑海。嬴芜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她……她不会是去找……” 那个名字她没敢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去找覃松了! 以嬴娡现在这半疯癫的状态,又喝了酒,赤着脚跑去那个负心汉家里,会发生什么?简直不堪设想! 嬴芜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立刻就要招呼人去找:“快!快派人去覃家附近找!一定要把她拦回来!” “六姐!”茗蕙却一把拉住她,声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般的疲惫,“算了。” “算了?!”嬴芜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茗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万一她……” “我知道。”茗蕙打断她,目光深邃地望向院门外无边的黑夜,语气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苍凉,“可我们拦得住这一次,拦得住下一次吗?她心里的结,终究得她自己去了断。是再被伤一次彻底死心,还是……无论如何,强按着她,只会让她更痛苦。” 她顿了顿,看向六神无主的嬴芜,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顺其自然吧。” 嬴芜张了张嘴,还想反驳,可看着茗蕙那洞悉一切却又无力挽回的眼神,再看看这偌大、此刻却显得空空荡荡的赢府,她忽然也泄了气。 是啊,能怎么办? 赵乾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对后院之事从不过问,更别提关心嬴娡的死活。嬴娡自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如今这赢家内宅,真正能拿主意、敢拿主意的,竟只剩下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七弟妹茗蕙了。 嬴芜无力地垂下肩膀,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担忧:“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茗蕙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派人悄悄跟着,确保她人身安全即可。其他的……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她转身,开始冷静地吩咐被惊醒的仆役收拾残局,仿佛刚才那个“心情不好”胡闹的人不是她一般。 赢府再次沉寂下来,只是这份沉寂中,多了一份对未知黎明将至的、沉重的等待。所有人的心,都系在了那个赤脚提酒、走向命运十字路口的嬴娡身上。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他恨她 被子下的身体不再冰冷,反而被一股从心底深处窜起的、蛮横的邪火灼烧着。那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不甘、对温存的渴望,以及酒精催生出的不顾一切的勇气,在这一刻,冲垮了嬴娡所有的理智和枷锁。 她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就在覃松端着水碗,因她那空洞而执拗的注视感到浑身不自在,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诡异气氛的刹那—— 嬴娡猛地从被子里伸出手,速度快得惊人,一把攥住了覃松的前襟,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狠狠地拉向自己! 覃松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如此,惊呼声卡在喉咙里,手中的水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还来不及反应,嬴娡的脸便已在眼前放大,下一刻,带着酒气的、冰凉而柔软的唇瓣,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贪婪,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那不是吻,更像是一种宣泄,一种掠夺,一种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填补内心巨大空洞和确认自身存在的疯狂举动。 覃松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如铁。他能感受到她唇齿间的蛮横索取,能闻到她发间混杂着酒气和尘土的味道,能看到她紧闭的双眼中,那不断滚落的、冰凉的泪珠。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可手触碰到她单薄而颤抖的肩膀时,那力道却莫名地消散了。眼前的嬴娡,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赢家主母,只是一个被痛苦逼到绝境、脆弱又疯狂的女人。 这一推,他竟有些不忍。 而这一瞬间的迟疑,便彻底失去了推开她的机会。 嬴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更加用力地缠附上来,她的吻变得愈发急促和混乱,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 灯火在墙上投下纠缠晃动的人影。 夜风穿过破旧的窗棂,带来远处几声模糊的犬吠,又悄无声息地溜走。 这一夜,小屋之内,理智崩溃,疯狂滋长。所有的前尘旧怨,所有的痛苦不甘,似乎都在这原始的纠缠中找到了一个扭曲的出口。 至于具体都发生了什么,那急促的喘息,压抑的呜咽,木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以及最终归于死寂的疲惫……只有那穿堂而过的、沉默的风,知道。覃松被一阵细微却持续的窸窣声和模糊的呜咽惊醒。他本就浅眠,这深更半夜的异响让他心生警惕,披上外衣,谨慎地推开房门。 月光清冷,勾勒出院子里一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那人影瑟瑟发抖,长发散乱地披覆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赤着的双脚沾满了尘土,甚至能看到被碎石划破的细小血痕。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酒壶,身体因为寒冷和醉意不住地颤抖,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覃松皱紧眉头,借着月光仔细辨认——当看清那苍白憔悴却依旧能看出昔日轮廓的脸庞时,他浑身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嬴……嬴娡?!”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会是那个记忆中骄傲明艳、后来更是听说执掌赢家、风光无限的嬴娡?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如同一个被遗弃的、濒临破碎的玩偶,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家门口! 巨大的震惊让他愣在原地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他快步上前,蹲下身,试图扶起她:“嬴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嬴娡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对他的询问毫无反应,只是本能地蜷缩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覃松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奄奄一息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愕,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被岁月磨砺后残存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恻隐。 他不再多问,咬了咬牙,用力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了起来。她的身体轻飘飘的,却冰冷得吓人。 他半扶半抱地将她弄进屋里,安置在唯一的椅子上。赶紧倒了一碗温水,试了试温度,递到她嘴边。嬴娡似乎渴极了,本能地小口啜饮起来。 看着她沾满尘土的脚和凌乱的头发,覃松沉默了片刻,转身去打来一盆温水,用干净的布巾,动作算不上温柔,却足够仔细地,替她擦拭了脸颊和双脚,洗去污泥和泪痕。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她依旧瑟瑟发抖的样子,叹了口气,将她扶到了自己那张不算宽敞的床榻上,用厚厚的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试图驱散她浑身的寒意。 嬴娡蜷缩在带着陌生男子气息的被褥里,身体依旧微微颤抖,但或许是温暖的作用,她混乱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些,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茫然地睁着,不知望向何处。 覃松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突如其来、以最不堪状态闯入他生活的故人,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凝重。今夜,注定无眠。 被子带来了些许暖意,但真正让嬴娡身体停止剧烈颤抖的,是屋内那盏昏黄油灯下,覃松清晰的身影。 酒意并未完全麻痹她的神经,反而像是剥离了外在的伪装,将最深处、最执拗的念头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她没有完全醉倒,一种混合着痛苦、不甘和卑微期盼的清醒,在她混沌的脑海中燃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桌边倒水、眉头紧锁的覃松。 就是他。 这个曾经让她交付了整个少女时代真心,却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如今看来,依旧是那般普通,甚至比记忆中更添了几分被生活磨砺出的沧桑和……平庸。 可就是这个人,成了她心中一道永不愈合的伤。 她很想问,疯狂地想问出口: “当年,你为什么不选我?” 如果那时候他选择了她,顶住家族的压力,带着她离开,现在过的日子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她是不是就不用嫁给赵乾,不用忍受那日复一日的冰冷和疏离,不用失去那个孩子,不用陷入这无尽的抑郁和挣扎? 他……会不会对她很好?像年少时承诺的那样,护着她,爱着她?而不是像赵乾那样,给她一座华丽的牢笼,却抽走了所有温度。 这个念头如同毒草,在她荒芜的心田里疯狂滋长。哪怕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当年的背叛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根本担不起那份责任,给不了她想要的守护。可在此刻,在她被现实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这个“如果”的假设,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扭曲的浮木。 或许,就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幻想罢了。 一个溺水之人,对岸边哪怕是一根腐烂稻草的幻想。 她就那样盯着他,目光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的空洞。仿佛只要他此刻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只是骗她的,她这些年所受的苦,就能找到一个归咎的源头,就能……显得不那么可笑和可悲。 覃松似乎感受到了她那令人不适的注视,端着水碗转过身,对上她呆滞却异常专注的目光,动作不由得一顿,脸上掠过一丝极不自在的僵硬。 晨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斑驳地洒在屋内,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也照亮了一地狼藉和床上相对无言的两人。 嬴娡率先睁开了眼睛。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宿醉的钝痛隐隐敲打着太阳穴,但更清晰的是脑海中关于昨夜疯狂的记忆碎片。 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惊慌失措,羞愤欲绝,反而在最初的怔忡后,内心深处像是有一块压了多年、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的巨石,被昨夜那场不管不顾的疯狂猛地撬动、甚至击碎了。 她并没有后悔。 一种近乎病态的、扭曲的释然感,让她几不可闻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她终于对那段不堪的过去,对自己多年的执念,完成了一场迟来的、惨烈的献祭与告别。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覃松。 他已经醒了,或者说,可能一夜未眠。他背对着她,正沉默地穿着衣服,动作机械,背影僵硬。从始至终,他没有看她一眼,没有一句温存,甚至连一丝事后的波澜都没有,平静得可怕。 不,不是平静。 嬴娡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之下,极力压抑着的一丝……厌恶。 是的,厌恶。 仿佛昨夜她的靠近,她的触碰,她的疯狂,于他而言,不是旧情复燃,不是意乱情迷,而是一场令他作呕的、被迫承受的玷污。好像她让他吃了天大的亏。 是啊! 嬴娡的心猛地向下一坠,直直跌入冰冷刺骨的深渊。她怎么会忘了?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昨夜被情绪和酒精蒙蔽了而已——覃松已经和那位谢军医在一起了,他们感情甚笃,就快成婚了。这个消息,她虽远在赢家,却一直不遗余力地、隐秘地关注着他,又怎会不知? 他现在拥有着即将步入正轨的、完整的人生,和一段受人称羡的、完美的爱情。 而她的出现,昨夜的发生的一切,算什么? 是她嬴娡,像个卑劣的、来自过去的鬼魅,破坏了他的安宁,玷污了他的“纯洁”,打断了他迈向幸福生活的脚步。 他怎么会不恨她呢? 一抹冰冷而苦涩的弧度,缓缓爬上了嬴娡的嘴角。那是一个了然,也是自嘲。 她默默地坐起身,没有去看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动作迟缓地,一件件捡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皱巴巴的衣衫,默默地穿上。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身体的不适和心里的冰冷。 穿戴整齐,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那个背影一眼,径直走向门口,伸手,缓缓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晨光瞬间涌了进来,有些刺眼。 她一步踏了出去,身影融入了门外清冷的空气中。 自始至终,覃松没有阻拦,没有回头,没有说一个字。 嬴娡一个人,独自离开了这个带给她短暂疯狂与最终冰寒的地方,背影在晨曦中,拉出一道孤寂而决绝的影子。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廉价 清晨的街道空旷而安静,只有嬴娡独自前行的脚步声,一声声,敲在冰冷的心上。 她走着,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覃松那毫无波澜、甚至带着隐忍厌恶的背影。没有温存,没有留恋,连一句客套的“你还好吗”都没有。仿佛昨夜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需要尽快遗忘的、不甚愉快的意外。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 这就是那个让她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忍不住幻想“如果当初……”的男子。幻想如果选择了他,生活会是如何的温暖顺遂,他会如何地珍视她、爱护她。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的幻想! 在他的视角里,或许她嬴娡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一个早已被他抛弃的、无关紧要的旧人。一个在他即将迎来崭新人生时,不合时宜地出现,并且……不知廉耻地纠缠上来的麻烦。 而她呢?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疯,还要掉价。 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像个最廉价的娼妓,赤着脚,提着酒,在深更半夜主动敲开了旧情人的门。然后,在他或许只是半推半就,甚至内心充满嫌弃的情况下,发生了那一切。 结果呢? 结果就是被像一条用脏了的抹布一样,毫不留情地丢弃。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他扔得干脆利落,她显得……无比廉价。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地捅进她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比当年被他抛弃时更痛,比赵乾的冷漠更刺骨。因为这一次,是她亲手将自己的尊严捧到他面前,任由他践踏。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或许正忙着清理她留下的痕迹,想着如何向那位谢军医解释,如何将她这个“污点”彻底从生活中抹去。 一股混杂着极致羞辱、自我厌弃和冰冷绝望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她吞没。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这一刻被剥光了,赤裸裸地暴露在这清冷的晨光下,无处遁形,卑贱如尘。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逃离一般,想要尽快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让她无地自容的自己。 嬴娡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她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衣领里。散乱的头发,皱巴巴的衣衫,尤其是那双沾满尘土的赤脚,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的狼狈与不堪。她生怕遇到任何一个熟人,被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就在她心慌意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辆马车在她身旁缓缓停下。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一张带着担忧和急切的脸。 “嬴娡?”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嬴娡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 是覃荆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刻的她根本无暇深思。在看清是他的一刹那,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让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一丝急迫,伸手抓住了他递过来的手,借着他的力道,踉跄着、几乎是跌撞地爬上了马车。 她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男女大防,什么流言蜚语,都比不上立刻离开这条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和暴露的街道重要!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外面,承受那无形却如芒在背的目光(即使街上可能空无一人)。 钻进车厢,帘子落下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座位上,大口地喘着气。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自我厌弃和羞耻感。 她在覃松面前,又一次,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不,这一次,她甚至是亲手把这些东西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碎了。 她刚刚从一个男人的床上下来,带着一身混乱的气息和满心的屈辱,又被另一个男人“捡”到了马车上。 她太丢人了。 丢人到连自己都无法直视。 她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将脸深深埋入膝盖,肩膀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起来,却连一丝哭声都不敢发出。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嬴娡压抑的、细微的颤抖和紊乱的呼吸声。 覃荆云看着她蜷缩成一团、如同受伤小兽般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痛难当。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带着十足的克制和小心,轻轻放在了嬴娡不住耸动的肩膀上。 掌心下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随即那颤抖似乎更剧烈了些,但却没有躲开。 感受到她没有排斥,覃荆云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他沉默地等待了一会儿,见她情绪虽然低落,却并未失控,这才敢再进一步。他动作极其轻柔地,将那个冰冷而颤抖的身体,慢慢地、坚定地揽入了自己怀中。 嬴娡没有反抗,或许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或许是贪恋这绝望中唯一的一点温暖。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肩窝,依旧没有抬头。 覃荆云感受到怀中人的脆弱,心中百感交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沉痛的叹息。他低沉的嗓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无奈和深深的心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阿娡啊……” 他唤着她的小名,语气里充满了无力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我堂叔那个人……他就是那样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像是要敲进嬴娡的心里,“他注定是给不了你任何东西的。他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自己,他的前程,他那可怜又可悲的自尊。”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笃定:“他的心里,何曾真正放过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是你……也是没有用的。” 这些道理,嬴娡何尝不懂? 她比谁都清楚覃松的自私和凉薄。 可是啊,人心就是这样奇怪。有些南墙,不亲自去撞一撞,不到头破血流,不到黄河亲眼看到那干涸的河床,又怎么会真正死心?又怎么会知道那彻骨的疼痛,足以碾碎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就是不甘心呐。 不甘心自己付出的真心被如此轻贱,不甘心那段过往成为她人生中一个无法跨越的污点。她总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或许会有不同呢? 这下好了。 她亲自去验证了,用最惨烈的方式,将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和期盼都搭了进去,换来的果然是遍体鳞伤,和对方毫不掩饰的厌弃。 覃荆云的话,像是一把盐,狠狠地洒在了她血淋淋的伤口上,痛得她浑身痉挛。可这痛,却也带着一种让人清醒的尖锐。 她依旧埋首在他怀中,没有回应,但那无声的泪水,却更加汹涌地浸湿了他的衣襟。这一次,或许是真的……该死心了吧? 车厢内,嬴娡的泪水无声地流淌,覃荆云的话像一根根细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是啊,道理她都懂。覃松的自私、凉薄,她比谁都清楚。可这颗心,它就是不听使唤啊!它就是愿意为了那个叫覃松的男人跳动,甚至卑微地捧到他面前,哪怕被他一次次扔在地上,用最不堪的方式摩擦、践踏。 覃荆云——她的小佳欣,看着她这副模样,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他知道言语在此时显得苍白,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一些,用自己身体的温度去温暖她冰凉的四肢。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冰冷的双脚,捂在自己怀里,又用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僵硬的手指,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寒意。 过了许久,久到嬴娡的颤抖渐渐平息,只剩下无声的抽噎,覃荆云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意味: “娡儿,” 他唤她,语气沉重,“别去找我小叔了,好不好?” 他试图用最直白的话敲醒她:“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他扎你啊!你懂不懂?在他那里,你得不到半点温暖,只会被刺得遍体鳞伤!他甚至……还不如赵老哥!” 提到赵乾,他的语气复杂:“赵老哥再如何,他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好歹给你撑着赢家这片天,给了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小叔呢?他真的一点都给不了你!这么多年了,娡儿,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痛惜:“哪怕就是从前,你们各自都还未有其他人,他都吝啬给予你一份坚定的爱与选择,更何况是现在了!他不会看到你这个人,也不会去爱你本身。其实……他想要的,只是从前嬴水镇那个无忧无虑、光芒万丈的小太阳。” 覃荆云的目光紧紧锁着怀中人,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我小叔只要好的,谁好他就要谁。现在的你,在我眼里依旧是犹如珍宝,可你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了。你成婚了,成家了,给别人生了孩子了……你在我小叔那样的人眼里,就是掉价的。” 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她清醒,可又怕这现实的残酷会让她承受不住。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带上了卑微的恳求,甚至有一丝自嘲: “娡儿,你看看我……我这么大一个人,就在你面前,你怎可看不见?”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她触摸自己确实比覃松壮实许多的身躯,“我那么……胖,你应该看见才对啊!为什么偏偏让我小叔那个瘦猴入了你的眼?” 他的声音里带着苦涩的笑意:“他除了像猴,给你耍猴戏,逗得你心神不宁,什么都给不了你!当然了,无尽的伤害除外。” 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也带着深不见底的心疼: “可是我心疼你啊!娡儿……”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句盘桓在心底许久的话问出口: “如果……如果这事以后,赵乾不要你了,你……嫁给我,好不好?”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他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声,和他怀中嬴娡那几乎停滞了的哽咽。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无力感 覃荆云那番近乎哀求的告白,像最后一块巨石,压垮了嬴娡心中那根早已不堪重负的弦。 她没有回应他的恳求,甚至无法去思考他话语中的深意。此刻,她所有的感官都被一种更剧烈、更原始的痛楚所淹没。 心,好痛啊! 那种爱而不得的绝望,那种明知是深渊却还是忍不住凝望的无可奈何,那种拼尽全力却什么也抓不住的无力感……她真的受得够够的了! 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闷得她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那痛楚并非来自体表,而是从心脏最深处弥漫开来,揪着她全身的神经,让她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 烦躁,无尽的烦躁如同野火燎原,烧灼着她的理智。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滑落,浸湿了覃荆云的衣襟,也冰冷了她自己的脸颊。 她再也受不了了! 这种如同置身炼狱般的煎熬,她一刻也无法再忍受!她需要解药!一剂能立刻麻痹这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从这无望的现实中暂时逃离的解药! 可是,她的解药……是覃松。 是那个如今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那个心里早已装下了另一个女人,那个从今往后,彻彻底底、名正言顺地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覃松!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反复地剜刮着她的心脏。 他不会再搭理她了。她这辈子,都注定得不到他了。 那个男人,那个叫覃松的男人,曾经承载了她所有少女情愫和幻想的男人,从此刻起,他的喜怒哀乐,他的温存体贴,他的一切……都将与另一个女子共享。 一想到这里,嬴娡就觉得自己的心快疼死了!像是被活生生剜走了一块,留下一个血淋淋的、呼呼灌着冷风的空洞。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眼泪汹涌得几乎要让她窒息。她被困在这辆行驶的马车上,困在覃荆云温暖的怀抱里,却仿佛独自一人,在无边无际的、名为“失去”和“绝望”的冰原上,承受着凌迟般的极刑。 嬴娡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无边的痛苦和窒息感吞噬了,她像溺水之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哪怕那根浮木本身也摇摇欲坠。 她需要解药,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理由,需要一个能暂时对抗被覃松彻底否定的巨大创伤的慰藉。 她缓缓地、极其费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向紧抱着自己的覃荆云,仿佛想从他这里找到那个能解救自己的答案。她的声音因为哭泣和虚弱而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破碎的茫然: “我……我哪里好?” 她哽咽着问,目光紧紧锁住他,“为什么……你愿意要我,而他……不愿意。” 那个“他”,不言而喻,除了覃松,没有别人了。 覃荆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未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爱慕她,等待她,仿佛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他犹豫了片刻,像是在认真思索,又像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不太确定地、带着点笨拙的真诚开口: “因为……”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泪痕交错的脸上,声音轻柔了下来,“因为你有的时候……真的很乖啊。” “有的时候?” 嬴娡几乎是不可置信地重复道,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不解,“就这?” 她为了那个男人几乎疯魔,自我作践到如此地步,在他眼里,她的“好”,竟然仅仅是……“有的时候很乖”?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神,覃荆云却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或敷衍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如同发现珍宝般的暖意: “嗯。” 他应道,语气无比自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这就足够了呀。” 在他这里,不需要她多么光芒万丈,不需要她永远是嬴水镇那个耀眼的小太阳,甚至不需要她完美无缺。仅仅是她偶尔流露出的、卸下所有防备和尖刺的,那一点点真实的、甚至是脆弱的“乖”,就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视若珍宝。 这与覃松那基于“价值”和“完美形象”的衡量,形成了最残酷,也最温暖的对比。 嬴娡怔住了,看着他眼中那毫不作伪的认真和温柔,心中那冰封的、被覃松践踏得一片狼藉的角落,似乎被这简单到近乎朴拙的话语,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 嬴娡的理智在那一刻如同冰冷的潮水,猛地冲上了她灼热的脑海。 她看着眼前的小佳欣,这个在她最狼狈、最不堪时出现,毫不犹豫将她护在怀中,用最笨拙却也最真诚的话语试图温暖她的男人。他眼中的担忧、心疼,以及那份近乎固执的等待,都是如此清晰,如此……珍贵。 理性在疯狂地叫嚣: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男孩!他坦荡,他真诚,他把你捧在手心,视你偶尔的脆弱为珍宝。这样的男人,于你而言,不比那个自私凉薄、将你尊严踩在脚下的覃松好上千万倍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另一个声音,那属于情感惯性和自我厌弃的声音,却在尖厉地反驳: 嬴娡,你真的好贱!你就是犯贱!明明身边有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揪着那个该死的覃松不放?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其他男人?这世界不是没有好男人,好男人有的是!是你自己瞎!是你自己作践自己! 这两种声音在她脑中激烈交战,让她几乎要分裂。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小佳欣,仿佛要将他看穿,又仿佛要通过他,看清自己那混乱不堪的内心。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 一种近乎自毁的、想要证明什么的冲动,再次攫住了她。 既然理性告诉她这是“好”的,既然她如此痛恨自己“犯贱”地执着于覃松,那么……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去拥抱这份“好”?用行动来打破那个该死的魔咒?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窜起。 下一秒,她几乎是带着一股狠劲,猛地伸出手,再次攥住了小佳欣的衣襟,用力将他拽向自己! 不同于上次对覃松那带着绝望和掠夺的吻,这一次,她的动作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图掌控自己命运的蛮横。她像是要在他身上盖章,像是要通过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来宣告与过去的决裂,或者说,来验证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接受另一份感情。 她对他做了一个“大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封缄了他的唇。 然而,小佳欣的反应,与覃松截然不同。 他没有丝毫的僵硬和推拒,更没有那令人心寒的厌恶。在被她拽下来的瞬间,他只是微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那惊讶便化为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和炽热的回应。 他想要,便是真的想要,表里如一,坦荡而热烈。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积极地、甚至带着几分青涩却无比真诚的渴望,回应着她的吻,拥抱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回应像一团温暖而真实的火焰,灼烫着嬴娡冰冷而混乱的感官。 好久,嬴娡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松开了他,微微喘息着。 她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次,没有屈辱,没有被丢弃的冰冷,只有一种……陌生的、被全然接纳和热烈回应的眩晕感。 小佳欣与覃松,终究是不一样的。 那个带着决绝与验证意味的吻,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道危险的闸门。嬴娡心中那混合着痛苦、自厌、以及对温暖极度渴求的复杂情绪,需要一个更彻底的宣泄口,一个能让她暂时忘却覃松带来的彻骨冰寒的熔炉。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窗外的景物模糊倒退。嬴娡没有吩咐回赢府,而是直接对车夫报了一个地名——嬴水镇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马车在装饰华丽的酒楼门前停下。嬴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依旧凌乱的鬓发,拉着小佳欣的手,径直走了进去。她无视了掌柜和伙计略带讶异的目光,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平静,声音清晰而不容置疑: “一间上等厢房。” 她的举动大胆得近乎惊世骇俗。一个已婚的贵妇,在清晨时分,拉着一个并非自己丈夫的男子,公然入住酒楼最好的房间。 小佳欣被她牵着手,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也看到了她眼底那不顾一切的疯狂与脆弱。他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退缩,只是紧紧回握住她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予无声的支持。无论她要做什么,无论前方是深渊还是烈火,他都愿意陪她一起。 两人在伙计的引领下,走进了那间布置奢华而私密的厢房。雕花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与声音。 这一夜,醉仙楼的上等厢房内,灯火未熄。 没有人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是绝望的沉沦,还是试图在彼此身体里寻找救赎的疯狂?是嬴娡对过去的一场惨烈献祭,还是她试图抓住眼前温暖的一次孤注一掷? 只有那扇紧闭的房门,和窗外流淌过的漫长夜色,见证了这一切。 嬴娡拉着小佳欣,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再次大亮,筋疲力尽,或许才在那片由欲望、温暖和混乱交织成的短暂迷梦中,获得了片刻的、忘却痛苦的安宁。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小佳欣的凌乱 厢房内的奢靡与混乱照得无所遁形。 嬴娡睁开眼,身体的酸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让她有片刻的恍惚。她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沉睡的小佳欣,他脸上带着满足而安宁的睡意。 没有温存,没有留恋。 她面无表情地坐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随意捡起,披在身上,甚至没有仔细系好衣带,露出脖颈间暧昧的红痕。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身后,小佳欣似乎被她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安:“阿娡……你去哪儿?” 嬴娡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问话。她伸手拉开房门,刺眼的晨光和外面隐约的市井声一同涌了进来。 嬴娡大叫一声,小佳欣整个人都懵了。他还没来得把衣服穿好,这下心也彻底凌乱了。昨夜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 她就这样,顶着那一头乱糟糟、未经梳理的长发,身上披着皱巴巴、明显是胡乱穿上的华服,赤着双脚,眼神空洞地走出了醉仙楼,踏入了清晨逐渐开始热闹起来的大街。 她这副模样,与平日里那个端庄持重、不怒自威的赢家主母形象,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几乎是立刻,就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惊愕、好奇、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针,从四面八方刺来。 “看!那是……赢家家主吗?!” “天呐!她怎么这副样子?” “头发也没梳,鞋也没穿,这……” “是从醉仙楼里出来的?她旁边刚才是不是还有个男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嬴娡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只是麻木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任由自己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奇观和谈资。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心急如焚匆匆赶来的姬雅,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街道中央那个失魂落魄、备受瞩目的身影。 姬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吓得脸色惨白!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嬴娡面前,试图隔绝那些探究和异样的目光,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我们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替嬴娡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嬴娡此刻的狼狈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状态,让姬雅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 这可是嬴家老八!是整个嬴水镇,无论男人女人,都需敬畏三分的、最威风的人啊!如今却以这样一副不堪的形象,成了全镇的笑柄! 姬雅又急又怕,只能拼命地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护住嬴娡,一边试图引导她往回走,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希望能有一条路让她们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围观。 覃荆云(小佳欣)匆忙穿戴好,追出醉仙楼时,看到的正是嬴娡被姬雅护住、却被众人指指点点的场景。他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可嬴娡却像是根本看不见他这个人,目光空洞地掠过他,没有丝毫停留。 “阿娡!”覃荆云焦急地呼唤。 嬴娡毫无反应。 姬雅一边抵挡着四周的目光,一边苦苦哀求嬴娡:“夫人,我们回家吧,求您了,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嬴娡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她猛地摇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执拗,反复念叨着:“马车……我要马车!给我马车!” 她不要回那个冰冷空洞的赢府,也不要面对任何人,她只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姬雅见她情绪激动,神态癫狂,生怕再刺激她,只好连忙顺着她的话安抚:“好,好,马车,我们这就找马车!夫人您别急,已经让人去准备了!” 随从飞快地跑去安排马车。 等待的间隙,姬雅半扶半抱着将嬴娡引到街边一处稍微僻静点的石阶上坐下。可嬴娡根本坐不安稳,她身体微微摇晃着,忽然间,竟开始笑了起来。 那笑声起初是低低的,压抑的,随即越来越响,变成了近乎癫狂的哈哈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散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疯狂抖动。 可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欢愉,只有无尽的凄苦、自嘲和绝望,听得人心里发毛,脊背发凉。周围原本议论纷纷的人群,都被这诡异而悲凉的笑声震慑住了,一时竟安静了不少,只剩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 姬雅看着这样的主子,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握着嬴娡冰凉的手,一遍遍地低声唤着“夫人”,试图将她从这崩溃的边缘拉回来。 覃荆云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又哭又笑、形同疯妇的嬴娡,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心中充满了无力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既气覃松的薄情,更恨这世道对女子的苛责,也将嬴娡此刻的痛苦,感同身受地烙印在了自己心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车很快来了。嬴娡止住了那令人心碎的笑声,猛地站起身,也不用姬雅搀扶,踉跄着就朝着马车走去,嘴里依旧喃喃着:“走……快走……” 马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车夫恭敬地垂手而立。 姬雅扶着嬴娡,小心翼翼地将她搀上车,心里却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看着嬴娡那失魂落魄、却又带着一股执拗狠劲的样子,试探着,用极轻极缓的语气问道: “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嬴娡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闻言猛地睁开,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不耐,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去清河镇。” “清河镇?!” 姬雅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嬴娡,下意识地又确认了一遍:“夫人……您、您说的是……清河镇?” “没错!就是清河镇!耳朵聋了吗?快走!” 嬴娡的语气愈发暴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姬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凉了半截。 清河镇!那是唐璂的地方! 夫人刚刚经历了与覃松那一夜的混乱和屈辱,又与覃荆云在酒楼……现在这副疯疯癫癫、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竟然要去清河镇找唐璂?! 这岂不是刚从狼窝出来,又要闯入虎穴?而且是以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神志不清的模样! 姬雅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劝阻:“夫人,不可啊!您现在的身子……” “闭嘴!” 嬴娡厉声打断她,眼神凶狠地瞪过来,“再多说一句,你就给我滚下去!” 看着她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姬雅所有劝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她深知,此刻的嬴娡根本听不进任何道理,任何违逆都可能让她彻底失控。 就在姬雅心急如焚、不知所措之际,得到消息的茗蕙和嬴芜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街口。 “马车!停下!” 嬴芜远远地就高声喊道,提着裙摆就要冲过来。 茗蕙也是面色凝重,急步上前。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车夫只听嬴娡的命令,见主母催促,又见姬雅不敢再阻拦,当即扬鞭策马—— “驾!” 马车车轮滚动,瞬间加速,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而去,将追来的茗蕙和嬴芜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八妹!停下!” 嬴芜徒劳地喊着,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气得直跺脚。 茗蕙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嬴娡在这个节骨眼上,以这种状态跑去清河镇……只怕是要出大事了! 可她们现在,连追赶都来不及了。 马车扬起的尘土尚未落定,茗蕙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她看着那绝尘而去的方向,手脚一片冰凉。 “快!快去备车!最快的马!” 嬴芜已经急得声音变了调,冲着身后的仆役嘶吼。 “来不及了……” 茗蕙喃喃道,眼神里充满了无力感,“清河镇方向……等她到了,我们就算插翅也难追上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去发疯吗?!” 嬴芜几乎要哭出来。 “追!就算赶不上也得尽量去赶!” 茗蕙猛地回过神,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背水一战的决绝,“绝对不能真的让她出什么事情!” 她比嬴芜想得更深,更远。嬴娡此刻的疯狂,不仅仅是她个人的悲剧。 “嬴家……不能再乱了!” 茗蕙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次的影响,太大了!” 如今的嬴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关起门来处理家事的深闺妇人。她是赢家对外的脸面,是实际上的掌舵人之一。她若是在外面,尤其是在清河镇那种地方,以如此疯癫不堪的形象闹出什么丑闻…… 茗惠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这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更会动摇赢家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根基,引来无数虎视眈眈的对手的攻讦! 而最让茗蕙感到恐惧的是—— “她这回……是彻底疯了,真的疯了……” 茗蕙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恐惧,“她现如今的身份,可今夕不同往日啊……” 她猛地抓住嬴芜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惊心: “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不仅仅只是连累整个嬴家……最怕的,就是影响到二姐!” 嬴芷!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混乱! 是啊,嬴家如今最大的一张王牌,不是财富,不是地位,而是远在边关、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嬴芷! 嬴芷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她用命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是嬴家最坚实的靠山,也是所有嬴家人行走在外的底气! 可如果……如果她的亲妹妹,赢家的主事人之一嬴娡,闹出了天大的、足以摧毁名誉的丑闻……这对嬴芷的声望,对她在大庆朝堂上的位置,将会造成多么致命的打击?! 那些政敌会如何借此大做文章?陛下会如何想?军中同僚又会如何看她?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八妹毁了二姐的前程!” 茗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和坚定,“快!我们立刻出发!另外,立刻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八百里加急给二姐送信!把这里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她!要快!” 赢家,此刻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个已经彻底失控、正疯狂驶向未知深渊的嬴娡!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嬴娡彻底疯魔 茗蕙和嬴芜带着一众心腹家丁,几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往清河镇。一路上,她们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祈祷着能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拦住嬴娡。 然而,当她们最终根据线索,找到唐璂在清河镇那处僻静小院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院门虚掩着,院内静悄悄的,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茗蕙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示意护卫守在门外,自己与嬴芜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院内空无一人,只有正房的窗户紧闭。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在空气中。 不需要询问,不需要证实。光是感受到这院子里残留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旖旎与沉寂交织的氛围,以及联想到嬴娡来此的目的和唐璂对她的情意,茗蕙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们来迟了。 嬴娡已经和唐璂单独待在一起,整整一天一夜了。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恐怕……都已经发生了。 “三天……” 嬴芜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她掰着手指,如同梦呓般数着,“覃松……小佳欣……现在又是唐璂……连续三天,三个……三个男人……八妹她……她……” 她“她”了半天,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剩下满眼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太疯狂了! 这简直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嬴娡像是彻底抛弃了所有的礼法、尊严和理智,在这短短三天内,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自己投入了一段又一段混乱不堪的关系里。 茗蕙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四肢冰凉,浑身僵硬。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惊得目瞪口呆,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斥责?嬴娡显然已经听不进去了。同情?可这局面早已超出了同情的范畴。 她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必将到来的、更加残酷的现实。 赵乾那边如何交代?赢家的脸面往哪里放?外界会如何议论?还有最要命的……若是传到二姐嬴芷耳中,会对她造成怎样的冲击? 这一切,都像是一座座沉重的大山,朝着茗蕙压了下来,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窒息。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看到里面那纠缠的、注定是悲剧收场的孽缘。赢家这艘大船,似乎正被嬴娡亲手引向一片布满暗礁和风暴的海域,而她们这些船上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眼前的景象和嬴芜那带着颤音的计数,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得茗蕙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扶着门框,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完了。 她在心里绝望地想。看这情形,嬴家上上下下,如今怕是没人能管得住这位彻底豁出去的八妹妹了。 可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继续沉沦下去! 试一试吧! 茗蕙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温和,她朝着那紧闭的房门方向,小心翼翼地开口: “八妹……娡儿?事情……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外面风大,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说,行吗?” 她试图用“家”这个字眼来唤醒嬴娡一丝理智,“别再……别再胡闹了,算七嫂求你了。” 然而,屋内一片死寂。 嬴娡压根不搭理她,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又或者,根本不屑于回应。 茗蕙的心沉了下去。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她真的是没招了。 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地站在院中角落的唐璂。这个年轻人,此刻脸上没有什么得意或轻浮,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担忧、决然和一丝无措的神情。 茗蕙定了定神,走到唐璂面前,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她改了称呼,语气郑重: “唐小公子……不,唐大公子。”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给他任何闪躲的机会,“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她顿了顿,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宽泛,索性问得更加直白,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或者……我这么问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爱她吗?” 她在赌。 赌这个年轻人对嬴娡是否还存有哪怕一丝真挚的情义,而不是仅仅出于一时的冲动或怜悯。只要他还有爱,那么眼前这混乱到极致的局面,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一个暂时的、可以安置嬴娡这个“烫手山芋”的地方。 唐璂似乎没料到茗蕙会问得如此直接。他愣了一下,随即,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和温柔。 他没有犹豫太久,抬起头,迎上茗蕙审视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坚定: “爱。” 一个字,掷地有声。 茗蕙悬在嗓子眼的心,猛地落回去了一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果然……还是可以的! 只要他爱嬴娡,只要他此刻还愿意承担,那么,至少短期内,可以把状态极不稳定的嬴娡暂时托付给他照看。有这份情意在,他应该会尽力护着她,不让她再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这样,她茗蕙才能腾出手来,去应付赢家即将面临的惊涛骇浪,去想办法平息赵乾那边的怒火,去尽可能地……挽回赢家的声誉,以及,最重要的是,尽量减少对二姐嬴芷的负面影响。 这或许是眼下,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好……” 茗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复杂地看了唐璂一眼,又看了看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那……八妹就暂时……拜托你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拉着还在发懵的嬴芜,脚步有些虚浮地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心力交瘁的是非之地。 她必须立刻回去,应对那已经迫在眉睫的、更加残酷的现实。 嬴水镇,嬴家。 嬴芜在府中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才见茗蕙面色疲惫地回来,却依旧不见嬴娡的身影。从茗蕙含糊的言辞和凝重的神色中,嬴芜隐约猜到了什么,一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肯定是那个杀千刀的覃松!”嬴芜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转身就要往外冲,“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要不是他这个祸害回来撩骚,八妹怎么会又变成这样!我非撕了他不可!” 在她看来,一切的根源都是覃松!是这个男人阴魂不散,才让刚刚有点起色的嬴娡再次坠入深渊。 “六姐!不可!”茗蕙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拉住冲动的嬴芜,语气急促而严厉,“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八妹都被他害成什么样了!”嬴芜挣扎着,怒火难平。 茗蕙用力将她拽回来,按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她面前,神色严肃地分析道:“六姐,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归根结底,跟覃松……其实没太大关系!” “怎么没关系?!”嬴芜瞪着她。 “是八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茗蕙一针见血,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覃松或许有错,但他没有拿着刀逼八妹去找他,更没有逼八妹为他痛苦成这样!是八妹心里始终有他,放不下那段过往,才会因为他的一点风吹草动就方寸大乱。”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你仔细想想,覃松这次回来,或许根本就没想过再与八妹有什么瓜葛。是八妹自己看到他的字迹,自己找上门去……说起来,覃松在这件事里,甚至还有几分无辜在里头。是我们八妹……执念太深。” 嬴芜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茗蕙说得不无道理。是啊,是嬴娡自己主动的…… 茗蕙见她神色松动,趁热打铁,压低了声音:“再者,你现在去找覃松麻烦,有什么用?打他一顿?除了泄愤,能改变什么?只会让八妹更难堪!而且,现在外面很多人还不知道覃松回来的事,也不知道八妹和他之间又有了牵扯。你这么一闹,岂不是人尽皆知?到时候流言蜚语满天飞,八妹还要不要做人了?赢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最后总结道:“找覃松,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更说不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想想怎么帮八妹走出来!” 嬴芜被茗蕙一番连消带打,说得哑口无言。她颓然地坐回椅子里,满腔的怒火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对嬴娡的心疼。是啊,闹有什么用呢?根源,终究是在那个不肯放过自己的妹妹心里。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再提去找覃松的事,只是眉头依旧紧锁,担忧地望向门外:“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我感觉好头疼。”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应付嬴氏族人 嬴芜被茗蕙一番话说得冷静下来,意识到找覃松确实于事无补,反而可能引火烧身。但另一个更现实、更迫在眉睫的危机,随即浮上心头。 “七嫂,”嬴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八妹这事……恐怕瞒不住。族里那些老家伙,还有各房那些盯着我们出错的人,鼻子灵得很。一旦他们听到风声,知道八妹行为……有失检点,甚至夜不归宿,肯定会借题发挥,上门来讨要说法!” 她越说越急:“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管八妹是不是心里苦,只会抓住她德行有亏这一点大做文章!轻则逼她交出管家权,重则……甚至可能以此为由,逼迫赵乾休妻,或者影响姒儿将来的前程!” 这绝非危言耸听。赢家偌大的家业,内部关系盘根错节,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主支这一脉,等着抓错处。嬴娡作为实际上的掌家人,一旦被坐实了“失德”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茗蕙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她缓缓点头,眼神锐利:“六姐你说得对。族里的人,比外面的豺狼更可怕。他们不会在乎八妹的死活,只在乎能不能从中攫取利益。” 她站起身,在屋内踱了几步,快速思索着:“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沉浸在担忧里,而是必须立刻商量出对策,统一口径,想好怎么应付他们可能的发难。” 她停下脚步,看向嬴芜,目光坚定:“首先,必须封锁消息。昨夜参与宴饮和知道八妹外出的人,都要严厉警告,谁敢多嘴,直接发卖!对外,就说八妹感染风寒,需要静养,暂不见客。” “其次,”茗蕙压低了声音,“我们要想好,如果族老们真的听到风声前来质问,我们该如何应对。矢口否认是最下策,毕竟人多眼杂。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嬴芜疑惑。 “嗯。”茗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果实在瞒不住,就模糊焦点。可以说八妹是因过度操劳家业,以致郁结于心,心神耗损,才会行为有些失常。将她的‘错处’归结为‘为家族付出太多而导致的病态’,博取同情,同时凸显她的功劳苦劳。毕竟,赢家能有今天,八妹功不可没,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是下下之策。最好还是能彻底瞒住。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嬴芜听着茗蕙条理清晰的分析和对策,焦灼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关乎家族内部争斗的风浪面前,七嫂茗蕙远比她更有谋略和定力。 “好,就按七嫂你说的办。”嬴芜重重点头,“我这就去敲打下人,你去想想还有哪些细节需要补漏。咱们必须赶在那些牛鬼蛇神上门之前,把篱笆扎牢!”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一场来自家族内部的风暴,或许比嬴娡个人的情感风暴,更加凶险。她们必须联手,为那个还在外面不知情况如何的妹妹,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茗蕙和嬴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忧虑。茗蕙的分析没错,族里那些人,平日里就对嬴娡一个女子掌权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她的能力和赢家日益壮大的声势,才暂时按捺不动。 如今,嬴娡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闻”,简直是天赐良机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必定会以此为突破口,蜂拥而上,名为“维护家族声誉”,实为夺权争利! “二叔公那一房,早就想把持盐引的生意;三姑奶奶那边,一直觉得分给他们的红利少了;还有那几个远房的堂兄弟,哪个不是盯着铺子管事的位置眼红?”嬴芜掰着手指头数,越数心越沉,“这些人,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背地里算计比谁都精,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一想到要独自面对这些老奸巨猾的族人,嬴芜就觉得头皮发麻。她性子直率,吵架打架或许在行,但玩心机、搞权衡,她自知绝非那些人的对手。 而茗蕙,虽然心思缜密,沉稳有余,但终究是外姓媳妇,在赢家族人面前,底气先天不足。很多事情,她可以出谋划策,但真要正面抗衡,名分和分量都还不够。 最让她们心里没底的是,赵乾那里根本指望不上。先不说他向来不管内宅之事,就算去告诉他,以他对嬴娡那冷漠的态度,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怎么可能出面维护?不反过来以此为借口休妻,都算是他顾全大局了。 偌大的赢家,外头看着花团锦簇,内里却因为主心骨嬴娡的突然“倒塌”,瞬间变得风雨飘摇。如今能站出来顶事的,竟然只剩下她们两个女人——一个性子急躁的未嫁姑奶奶,一个势单力薄的外姓媳妇。 “七嫂……”嬴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抓住茗蕙的手,冰凉一片,“就我们两个……能行吗?我怕……我怕守不住八妹打下的这份基业,也护不住她和姒儿。” 茗蕙反手用力握住她,尽管自己的手心也同样冰冷,但眼神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六姐,现在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必须行!八妹不在,我们就是姒儿的依靠,就是这赢家内宅最后的屏障。慌不得,也退不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话虽如此,但两人心中都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看不到光亮。前有族人群狼环伺,后有嬴娡情况不明,她们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这份独自支撑的压力,让两个原本只是协助管理的女人,瞬间感受到了千斤重担。 清河镇,醉仙楼上等厢房内。 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驱散了夜的迷离,却驱不散嬴娡眉宇间沉沉的倦怠与浑噩。她醒了,但意识仿佛还漂浮在某个混沌的深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般无力,眼神涣散,对周遭的一切反应迟钝。 唐璂早已起身,穿戴整齐,坐在离床榻不远处的圆桌旁。他看着嬴娡那副昏昏沉沉、仿佛神魂离体的模样,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无措和焦虑。 他终究还是个半大少年,虽经历过生死险境,比同龄人多几分沉稳,但于男女情爱、于处理这等复杂纠葛的情感创伤,他毫无经验,更是第一次遇到心仪之人如此崩溃失态的状况。昨夜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凭着本能和一腔热血回应了她,可此刻面对这激情过后的残局与嬴娡明显不正常的低迷状态,他只觉得束手无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她振作起来。他甚至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惊扰了她。 然而,唐璂心里很清楚一件事——嬴娡不是普通人。她是赢家的主母,身系着偌大家族的产业和无数人的生计。她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绝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尤其不能倒在他这里,倒在清河镇。 如果她因为这次打击,真的一蹶不振,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唐璂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他唐璂,一个清河镇上的普通少年,如何能承担得起这样巨大的责任?赢家的怒火,世人的指责,都将是他无法承受之重。 这种认知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中因昨夜亲密而生出的些许旖旎和暗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担忧。 他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必须想办法让她清醒过来,让她恢复过来,至少……要让她安全地、能够支撑着回到赢家去。 可是,该怎么办? 唐璂拧紧了眉头,目光落在嬴娡苍白而脆弱的脸上,心中一片茫然。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横亘在他与嬴娡之间的,不仅仅是年龄和身份的差距,还有这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现实。 唐璂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活像一只被放在热锅上炙烤的蚂蚁。他看着嬴娡那副魂不守舍、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的样子,心焦如焚,却又深感无力。 他尝试着去碰触她的肩膀,想将她从那种自我封闭的状态中唤醒,可手指刚触碰到她单薄的寝衣,她就如同受惊般猛地一颤,虽然没有躲开,但那瞬间的僵硬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恐惧,让唐璂立刻缩回了手,不敢再妄动。 他张了张嘴,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想问她为何如此痛苦,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怕触及她更深的伤口,怕自己的询问会让她更加崩溃。 无奈之下,他只能采取最笨拙,也是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搬了个绣墩,坐到床榻边,保持着一段不至于让她感到压迫的距离,然后开始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用自己那尚且带着几分少年清亮,却又因焦急而有些沙哑的嗓音,又是劝,又是安慰。 “嬴……嬴姐姐,”他斟酌着称呼,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或许……或许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没有回应。嬴娡的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帐顶。 “你看,天都亮了,外面天气很好……清河镇其实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我……我可以带你去散散心?”他试图用外界的事物吸引她的注意。 依旧是一片死寂。 “嬴姐姐,你……你想想赢家,想想……想想姒儿?她们都需要你啊!”他搬出了她最可能在乎的人和事,希望能唤起她的责任感。 提到姒儿,嬴娡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仿佛那点微弱的反应只是唐璂的错觉。 唐璂说得口干舌燥,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苍白无力的话。他看着她毫无起色的模样,心里越来越沉,越来越慌。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屏障,无论如何呼唤都无法得到回应的感觉,几乎要让他也陷入绝望。 可他不能放弃。 他只能继续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着那些连自己都觉得无力的话,仿佛这样,就能用自己的声音织成一张网,将她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一点点拉回来。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唐璂的恐惧 时间在唐璂焦灼的絮语中一点点流逝,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将房间照得一片明亮,却照不进嬴娡那双空洞的眼眸。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精致人偶。唐璂所有小心翼翼的劝慰、笨拙的安抚,甚至搬出了她最在意的女儿和家族,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分涟漪。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冰墙。 这种彻底的、令人心寒的无动于衷,让唐璂原本因昨夜亲密而滋生出的那点隐秘的温热和勇气,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凝结,最终化为了刺骨的寒意。 最初的冲动和热血退去,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唐璂的后背开始阵阵发凉。 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是赢家的主母,是赵乾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一个他本应保持距离、遥望敬重的人。可昨夜,在酒精和情绪的催化下,他竟然……竟然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当时只觉得是两情相悦,是慰藉她的痛苦,是顺从自己的本心。可现在看着她这副了无生趣、仿佛被彻底摧毁的模样,唐璂才惊觉,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严重得多。 嬴娡的状态明显不对。她不是因为与他在一起而喜悦,更像是……像是在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逃避另一种更深的、他无法理解的痛苦。而他,或许在无意中,成了她沉沦过程中的一个……工具?或者一块踏脚石?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恶心和自我厌恶。 更让他害怕的是后果。 如果嬴娡一直这样下去,甚至……想不开,那他唐璂,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赢家的滔天怒火,赵乾的报复,世人的唾弃……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少年,如何承受得起? 昨夜那点旖旎和少年情动的甜蜜,此刻全都变成了沉重的枷锁和冰冷的恐惧,紧紧缠绕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看着床上依旧毫无反应的嬴娡,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担忧和心疼,更多了几分惶惑、后悔,以及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不敢再轻易靠近,也不敢再随意出声,只是僵直地坐在那里,脸色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两人之间那无声的、令人窒息的隔阂在疯狂蔓延。 唐璂看着嬴娡那如同蜡像般毫无生气的侧脸,耳畔是自己方才那些苍白无力、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絮语在空洞地回响。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混合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一个无法沟通、状态堪忧的嬴娡,他感觉自己也要跟着一起疯掉。那些沉重的后果,那些未知的风险,压得他稚嫩的肩膀几乎要垮掉。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踉跄。 他深深地看了嬴娡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有关切,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逃离的仓皇。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劝慰?他已然词穷。面对?他尚未准备好。 他现在急需新鲜空气,需要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压抑和恐慌的空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平复那如同乱麻般的情绪和狂跳不止的心脏。 于是,他什么也没再说,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快步冲出了厢房,将门在身后轻轻带上,也将那一片令人心慌的死寂,暂时关在了门内。 他独自一人跑出了醉仙楼,漫无目的地走在清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阳光刺眼,人声嘈杂,却都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和冰冷。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消化这一夜之间发生的巨变,来思考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寻找一个可以治疗心病的大夫 唐璂脚步沉重地走回醉仙楼,那袋银钱像块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手心。他踏上楼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算了……追不上了……”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试图安抚他不安的良心,为他此刻的退缩提供一个看似合理的庇护所。 可就在他即将再次踏入那间充斥着昨夜混乱记忆的厢房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嬴娡离开时那双灰蒙蒙的、仿佛对一切都已不再在乎的眼睛。那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太深的绝望和死寂。 万一呢? 万一她这一去,不是简单的“离开一段时间”,而是彻底的消失,或者……走向更坏的结局呢? 如果她真的出了事,而自己明明有机会做点什么,却因为胆怯和自私而选择了视而不见,那么余生,他将如何面对自己?那袋钱,能买来他内心的安宁吗? 不能。 这个答案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冲下了楼梯,比刚才追出来时更加急切。他不能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冲到街边,他目光急切地搜寻着车马行的标志。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待租的马车,他立刻跑了过去,也顾不上讲价,直接将一块碎银子塞到车夫手里,语气急促: “快!租你的车!往那个方向,追前面一辆马车!” 他指着嬴娡离开的大致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车夫接过银子,愣了一下,但看唐璂焦急的模样,也不多问,立刻招呼他上车,一扬马鞭,马车便朝着唐璂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唐璂紧紧抓着车窗边缘,身体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摇晃,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前方,试图在川流不息的车马人流中,捕捉到那一个熟悉的车影。 他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也不知道追上之后又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去追。逃避和怯懦带来的短暂“安全”,远不及此刻遵循内心、直面未知所带来的沉重,却问心无愧。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但唐璂心急如焚,只觉得速度还是太慢。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可在他眼中,却仿佛凝滞不前,每一息都如同煎熬。 “再快一点!”他忍不住催促车夫。 “公子,这已经是最快了,再快马匹受不了,车轴也容易出事啊!”车夫为难地回道。 唐璂看着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道路,再想到嬴娡那决绝离去的身影和灰败的眼神,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猛地涌了上来。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探出身,对车夫喊道:“停车!” 马车骤停,车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唐璂已经利落地跳下车,径直走到车前,动作迅速地开始解套马的缰绳和辕套。 “哎!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车夫大惊失色。 唐璂不顾他的阻拦,三两下将马匹从车辕上卸了下来。那匹马骤然得了自由,不安地踏着蹄子。 “这马我买了!钱够不够?”唐璂将之前嬴娡给的那个锦囊整个塞到车夫手里,也顾不上里面具体有多少,语气斩钉截铁。 车夫捧着沉甸甸的锦囊,一时语塞。 唐璂不再理会他,抓住马鬃,翻身便跃上了光溜溜的马背。他虽非精通骑术,但少年人胆气足,紧紧夹住马腹,一扯缰绳—— “驾!” 骏马嘶鸣一声,甩开四蹄,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将马车和目瞪口呆的车夫远远甩在了身后。 耳边风声呼啸,道路两旁的树木化为模糊的绿影。单骑的速度果然远非马车可比,唐璂伏低身子,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前方。 不知追了多久,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前方官道的转弯处,终于出现了那辆他苦苦追寻的、嬴家标志的马车! 心脏狂跳,他催马加速,终于与那马车并驾齐驱。他侧过头,朝着马车车窗的方向,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喊道: “停车!嬴娡!你要去哪儿?” 马车缓缓减速,最终停了下来。车帘被一只素手微微掀开一角,露出了嬴娡那张依旧苍白,却似乎因他的追赶而掠过一丝极淡讶异的脸。 唐璂勒住马,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看着她,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马车帘幔被掀开,嬴娡看着马背上那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少年郎。他为了追上来,竟不惜卸车单骑,这份不管不顾的劲头,倒是让她死寂的心湖微微动了一下,生出几分“此人尚有担当”的观感。 可惜,也仅此而已了。 他追上来,又能如何呢? 嬴娡看着唐璂那双因为急切和担忧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一片涩然。他太年轻了,拥有的力量也太微薄。他或许能给她一时的温暖和慰藉,却无法真正将她从这无边的泥沼中拉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要面对的东西,太大了。 是积年累月的抑郁,是婚姻的冰冷空洞,是家族内部暗流涌动的压力,是那段如同梦魇般纠缠不休的旧情创伤……这些沉重得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巨石,又岂是唐璂这样一个尚未真正经历世间风雨的少年能够分担的?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帮得了她。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那不是简单的伤心,是病了,心生病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在绝望的深渊里沉沦,又会做出像昨夜那般疯狂而不计后果的事情。 她需要治病。 必须找到一个能医治心病的大夫,否则,她迟早会彻底毁了自己,也会拖垮身边所有关心她的人。 想到这里,嬴娡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疏离。她迎上唐璂焦灼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靠近的决绝: “唐璂,你的心意,我领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必须离开。我病了,需要去找大夫治病。” 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病,但她相信他能从她异常的状态中猜到一二。 “这件事,没有人能帮我。只能我自己去面对。”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也带着一丝试图自救的微光,“你回去吧。你的路还长,不必……也不必为我耽搁。”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她最混乱时刻给予过她短暂温暖的少年记在心里,然后,缓缓放下了车帘。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未知的前路驶去。 留下唐璂独自骑在马上,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车影,手中紧紧攥着缰绳,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听懂了她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确实无能为力。他追了上来,却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独自一人,去奔赴那条渺茫的求生之路。 听到嬴娡说要去找大夫治病,唐璂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他最怕的,就是嬴娡因一时想不开而自伤甚至自毁。如今得知她尚有求生之念,懂得要寻求医治,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她不去伤害自己,那么无论前路如何艰难,总归是有一线希望的。 这份认知,让他一直高悬着的心,终于得以稍稍落地。 望着那辆承载着嬴娡和她的痛苦的马车,唐璂心中五味杂陈。他确实想陪着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撑,但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并非自由身。清河镇有他需要处理的公务,有他尚未完成的责任,有他无法轻易抛下的生活。他不是江湖游侠,可以随心所欲,快意恩仇。他有他的枷锁和牵绊。 更重要的是,他深刻地意识到,嬴娡所面临的风暴,其规模远非他所能企及。那是涉及赢家内部、涉及她婚姻、涉及她多年心病的巨大漩涡。他一个势单力薄的少年,贸然卷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因为自己的无知和无力,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甚至引火烧身,自身难保。 嬴娡的事情,他管不了,也管不动。 有时候,懂得适时止步,也是一种清醒和负责。 他勒紧缰绳,让马儿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向前追赶一步。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直到它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最终彻底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唐璂在原地驻足了许久,才缓缓调转马头。 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几分落寞,几分释然,还有几分属于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过早体会到的无奈。 他选择止步于此。 将那份刚刚萌芽便不得不掐断的情愫,和那个注定与他生命轨迹不同的女人,一同留在了这条分别的官道上。然后,独自一人,骑着马,返回那个他必须回去的、属于他的清河镇。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会治心病的大夫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日夜兼程,载着嬴娡和姬雅,也载着那份沉重得几乎要将车厢压垮的寂静与绝望。嬴娡大多时候只是靠着车壁,闭目不语,仿佛连睁眼看向窗外的力气都已耗尽。姬雅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心中充满了担忧,却不敢多问。 经过一天一夜的疾驰,马车终于驶入了一座比清河镇和嬴水镇都要繁华、却也透着几分清幽古意的城池——云涧府。 此地以山水灵秀、医道昌盛闻名,常有疑难杂症者慕名而来。嬴娡此行的目标明确,她早已打听到,云涧府中隐居着一位姓苏的大夫,虽名声不显于权贵,但在治疗心疾郁症方面颇有独到之处。 马车在一处僻静的青石板巷口停下。姬雅扶着嬴娡下车,按照打听来的地址,寻到了一座门庭并不显赫,却打扫得十分洁净的宅院前。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朴素的木匾,上书“苏氏医寓”四字。 姬雅上前叩响门环。片刻后,一个药童模样的少年开了门。 “请问苏大夫在吗?我家夫人……特来求医。”姬雅语气恭敬。 药童将她们引了进去。院内药香弥漫,陈设简朴,却自有一股令人心静的安宁气息。 在诊室中,她们见到了那位苏大夫。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温和而通透,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底的沉疴。 嬴娡在他面前坐下,摒弃了所有主母的威仪,如同一个最普通的病人。她没有隐瞒,声音低缓却清晰,将自己长期的抑郁、情绪的失控、内心的空洞与痛苦,以及近来发生的种种失控行为,尽可能平静地陈述了出来。 苏大夫静静听着,不曾打断,只是偶尔问上一两个关键的问题,切脉时手指沉稳,目光始终带着一种悲悯的理解。 待嬴娡说完,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夫人此症,乃长期情志不舒,肝气郁结,耗伤心脾,乃至神明受扰。非一日之寒,需徐徐图之,静心调养,辅以针药,疏通郁结。” 他的语气平和而肯定,没有半分轻视或讶异,仿佛见的此类病人已然不少。 “若夫人信得过老夫,愿意留下,老夫自当尽力。” 嬴娡看着他清澈而笃定的眼神,一路以来紧绷的心神,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彼岸。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有劳苏大夫。我……愿意留下治病。” 于是,嬴娡便在这座远离赢家喧嚣、名为云涧府的城池中,在这间朴素的苏氏医寓里,暂时安顿了下来。开始了她漫长而未知的,与自身心魔抗争的疗愈之路。 在云涧府苏氏医寓安顿下来后,嬴娡和姬雅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对抗心疾的战斗中。她们深知此病顽固,非一日之功,故而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和配合。 遵医嘱,按时服药: 苏大夫开的汤药,往往带着浓郁的苦涩气味,但嬴娡从不皱眉,总是接过药碗,平静地一饮而尽。姬雅则严格把控着煎药的火候和时间,确保药效能发挥到最佳。 接受针灸,疏通经络: 苏大夫擅长以银针疏通郁结之气。每当细长的银针刺入穴位,带来酸麻胀痛的感觉时,嬴娡都紧紧攥着衣袖,咬牙忍耐,配合着大夫的捻转提插,她知道这是驱散体内沉疴的必要过程。 静心养性,调整作息: 苏大夫强调“静养”的重要性。嬴娡摒弃了过往在赢家时常常熬夜处理事务的习惯,严格遵守医寓的作息。每日清晨,她会在姬雅的陪伴下,于院内缓步行走,呼吸带着药草清香的空气;午后则依医嘱小憩;夜晚早早安寝,不再让思绪在黑暗中无尽蔓延。 尝试导引,舒缓身心: 苏大夫有时会教她一些简单的导引之术,类似于舒缓的呼吸法与肢体伸展,旨在调和气息,放松紧绷的神魂。起初嬴娡做得有些僵硬,但她努力坚持,渐渐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心绪的平宁。 有限度的倾诉与记录: 在苏大夫的引导下,嬴娡开始尝试有限度地梳理和倾诉内心的积郁。并非滔滔不绝,而是在一个安全、被接纳的环境里,偶尔提及一些让她感到痛苦的点滴。苏大夫也会建议她将一些纷乱的思绪简单记录下来,作为一种情绪上的宣泄和梳理。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病情时有反复。有些夜晚,旧日的噩梦依旧会侵袭,让她惊悸而醒;有些时刻,无边的空虚和沮丧仍会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觉得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但这一次,嬴娡没有选择逃避或再次沉沦。她紧紧抓住苏大夫这棵救命稻草,也抓住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微弱的、想要好起来的求生意志。每一次情绪低落时,她会主动去找苏大夫交谈,或者按照医嘱去进行导引、静坐,努力将脱缰的思绪拉回正轨。 姬雅始终默默陪伴在侧,细心观察着她的每一点变化,及时与苏大夫沟通。主仆二人,在这座陌生的城池里,为了同一个“活下去、好起来”的目标,相互扶持,艰难却坚定地走在疗愈的路上。 喜欢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请大家收藏:()嬴天下之恋爱脑当皇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