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深秋。空气里带着凛冽的寒意。
一场突如其来的商业风暴。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金融圈。
先是几家与沈氏集团关联密切的中小型企业接连爆出财务危机。股价暴跌。紧接着。几家颇具影响力的财经媒体开始连篇累牍地发布质疑沈氏集团资金链和经营状况的深度报道。措辞尖锐。证据看似翔实。
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沈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大跌。市值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蒸发惊人。
更棘手的是。几个原本谈妥的重大合作项目。合作方纷纷致电表示需要“重新评估风险”。态度暧昧。显然是受到了舆论的影响。
沈氏集团顶楼。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高管们个个面色沉重。激烈地讨论着应对方案。但所有的常规公关手段在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攻势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宗年坐在主位。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的烟快要燃尽。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周岭快步走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宗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像结了一层冰。
“查清楚了。背后是永昌实业牵头。联合了之前被清洗出去的几个沈家旁支。还有……赵总通过一些关系。买通了几家媒体和所谓的‘独立分析师’。”周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愤慨。
永昌实业。赵胖子。
还有那些不甘心失去权力的沈家蛀虫。
他们蛰伏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个机会。联合起来。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而且时机选得如此刁钻。正好在他和谭又明的关系公开。引发诸多猜测和非议。个人形象和公司形象都受到影响的敏感时期。
这一招。既狠且毒。
“沈先生。现在怎么办？舆论对我们很不利。股价再这样跌下去。恐怕……”一个资深副总裁忧心忡忡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宗年身上。
他掐灭了烟蒂。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
“慌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
“周岭。”
“在。”
“把我们之前准备好的。关于永昌实业和那几家关联企业非法关联交易。利益输送的证据。分批次放出去。要快。要准。”
“是！”
“联系和我们关系稳固的几家主流媒体和金融机构。召开紧急说明会。我亲自出席。”
“明白！”
“另外。”沈宗年转过身。目光沉静。“启动应急预案。稳定股价。所有动摇的合作方。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他的指令清晰。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仿佛眼前的危机不过是一场早已预料到的风雨。
高管们看着他沉稳的背影。慌乱的心似乎也找到了一些依靠。纷纷领命而去。
会议室里只剩下沈宗年一人。
他重新点了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看着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窗外冰冷的建筑轮廓。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
谭又明是在项目会议中途接到消息的。
助理匆忙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立刻终止了会议。回到办公室。打开财经新闻。
屏幕上滚动的标题和不断跳动的股价曲线。像一根根冰冷的针。扎进他的眼睛里。
沈氏集团。股价暴跌。负面新闻缠身。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
一路飞驰到沈氏集团楼下。他甚至等不及电梯。直接从安全通道跑上了顶楼。
推开沈宗年办公室的门时。他还有些气喘吁吁。
沈宗年正站在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按计划进行”。便挂断了电话。
“你怎么来了？”他走向谭又明。眉头微蹙。“不是有项目会议？”
谭又明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沙哑。“我看到新闻了……怎么回事？严重吗？”
沈宗年看着他因为急切而泛红的脸颊和写满担忧的眼睛。心底那片因为应对危机而竖起的冰墙。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伸手。轻轻抚平谭又明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温柔。
“没事。”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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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平静。“一点小麻烦。能处理。”
“小麻烦？”谭又明根本不信。“股价跌成那样！外面那些报道说得那么难听！是不是赵胖子他们搞的鬼？”
沈宗年没有否认。“嗯。”
“王八蛋！”谭又明气得骂了一句。胸口剧烈起伏。“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要不要我……”
“又明。”沈宗年打断他。握住他的手。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不用担心。也别插手。好吗？”
谭又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沈宗年沉静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沈宗年是不想把他卷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不插手。”他反握住沈宗年的手。力道很大。“但是沈宗年。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他盯着沈宗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硬扛。”
沈宗年看着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和那份毫无保留的支持与信任。
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谭又明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知道了。”
两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静静相拥。窗外是风雨欲来的城市。而他们彼此。是对方此刻最坚实的依靠。
过了一会儿。沈宗年轻轻推开他。
“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谭又明看着他眼底的疲惫和坚定。点了点头。
“晚上回家吃饭。”他说。不是询问。是陈述。
沈宗年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
“好。”
谭又明离开后。沈宗年重新走到窗前。
手机再次响起。是周岭。
“沈先生。永昌那边又开始放新的黑料了。关于您个人……和谭少的。”
沈宗年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他握着手机。声音低沉。带着凛冽的寒意。
“那就让他们放。”
“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